动物情缘-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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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广弄寨后面有条清亮的小溪,溪边有一棵枝繁叶茂的野芒果树,上面住满了太阳鸟,就像是太阳鸟的王国。几乎每一根横枝上,相隔数寸远,就有一只用草丝和黏土为材料做成的结构很精巧的鸟巢。早晨,太阳鸟集体外出觅食时,天空就像出现了一道瑰丽的彩虹;黄昏,太阳鸟栖落在枝丫间,啄起晶莹的溪水梳理羽毛时,树冠就像一座彩色的帐篷。
作为上海来的知青,我和当地的农民一起做农活,平常还会跟他们一起去打猎。那天下午,我插完秧,到溪边洗澡。这时正是太阳鸟孵卵的季节。野芒果树上鸟声啁啾,雄鸟飞进飞出,忙着给在窝里孵蛋的雌鸟喂食。
我刚洗好头,突然听见野芒果树上传来鸟儿惊慌的鸣叫。抬头一看,魂儿差点都被吓丢了——一条眼镜蛇正爬楼梯似的顺着枝丫往树冠上爬。
眼镜蛇可以说是森林里的大魔王,体长足足有6米,体大力强,在草上游走如飞,只要迎面碰到有生命的东西,它就会毫不迟疑地主动攻击。别说鸟儿、兔子这样的弱小动物,就是老虎、豹子见到它,也会退避三舍。人若被眼镜蛇咬一口,一小时内必死无疑。
我赶紧躲在一丛巨蕉下面,在蕉叶上剜个洞,向树上窥视。
眼镜蛇爬到高高的树丫,蛇尾缠在枝杈间,下半截身体下坠,上半截身体竖起,鲜红的蛇信子探进一个个鸟窝,自上而下,吸食鸟蛋。椭圆形晶莹剔透的小鸟蛋,一个接一个,咕噜咕噜地顺着细长的蛇信子滚进蛇嘴去。
所有正在孵卵的太阳鸟都飞出巢来,在外觅食的雄鸟也从四面八方飞拢来,越聚越多,成千上万,把一大片阳光都遮住了。有的擦着树冠飞过来掠过去,有的停泊在半空,怒视着正在行凶的眼镜蛇,惊慌地哀叫着。
“唉,可怜的小鸟,这一堆蛋算是白生了,这么娇嫩的生命,是无法跟眼镜蛇对抗的,它们最多只能凭借会飞的优势,在安全的距离外徒劳地谩骂,毫无意义地抗议而已。”我想。
眼镜蛇仍美滋滋地吸食着鸟蛋,对这么大一群太阳鸟,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轻蔑神态:鸟多算什么,一群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
不一会儿,左边树冠上的鸟巢都被扫荡光了,贪婪的眼镜蛇又转向右边的树冠。
就在这时,一只尾巴叉开、像穿了一件燕尾服的太阳鸟,本来停在与眼镜蛇平行的半空中的,突然飞高,“嘀——”长鸣一声,一扇翅膀,朝蛇头俯冲下去。它的本意肯定是要用尖针似的细细的喙去啄蛇眼的,可是当它飞到离蛇头还有1米远时,眼镜蛇突然张开了嘴,好大的嘴!可以毫不费劲地一口吞下一个椰子,黑咕隆咚的嘴里似乎还有强大的磁力。叉尾太阳鸟的翅膀一偏,不由自主地一头撞进蛇嘴里去了。
我不知道那只叉尾太阳鸟怎么敢以卵击石,也许它天生就是只勇敢的太阳鸟,也许这是一只雌鸟,正好看到眼镜蛇的蛇信子探进它的巢,出于一种母性的本能,希望自己辛辛苦苦产下的几枚蛋免遭荼毒,才与眼镜蛇以死相拼。
救不了它的蛋,反而把自己也赔了进去,真是可怜,我想。
然而,众多的太阳鸟好像跟我想的不一样,第一只太阳鸟的行为成了一种榜样、一种表率、一种示范,在它被蛇嘴吞进去的一瞬间,一只又一只鸟儿升高、俯冲,朝丑陋的蛇头扑去,自然也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它们无一例外地被吸进深渊似的蛇腹。眼镜蛇高兴得摇头晃脑,蛇信子舞动得异常热烈兴奋,好像在说:来吧,多多益善,我肚子正好空着呢!
在一种特定的氛围里,英雄行为和牺牲精神会传染蔓延,几乎所有的太阳鸟,都飞聚到眼镜蛇的正面来,争先恐后地升高,两三只一排连续不断地朝蛇头俯冲扑击,洞张的蛇嘴和天空之间,好像拉起了一根扯不断的彩带……
我没数过究竟有多少只太阳鸟填进了蛇腹,也许有几百只,也许有上千只。渐渐地,眼镜蛇瘪瘪的肚子隆了起来,它大概吃得太多也有点倒胃口了,或者说肚子太胀不愿再吃了,闭起了嘴。
说时迟,那时快,两只太阳鸟扑到它脸上,尖针似的细长的喙,啄中了玻璃球似的蛇眼。我看见,眼镜蛇浑身颤抖了一下,颈肋倏地扩张,颈部像鸟翼似的膨胀开来。它一定被刺疼了。被激怒了的眼镜蛇“刷”地一抖脖子,一口咬住胆敢啄它眼珠子的那两只太阳鸟,示威似的朝鸟群摇晃。
太阳鸟并没被吓倒,反而加强了攻击,三五只一批,像下雨一样地飞到蛇头上去。它们好像晓得眼睛是眼镜蛇身上最不堪一击的地方,于是专门朝两只蛇眼啄。不一会儿,眼镜蛇眼窝里便涌出汪汪的血。又过了一会儿,它终于有点抵挡不住鸟群奋不顾身的攻击了,合拢颈肋,收起了嚣张的气焰,蛇头一低,顺着树干溜下树去。此时,一大群太阳鸟蜂拥而上,盯住蛇头猛啄。眼镜蛇的身体一阵阵抽搐,好像患了羊痫风,蛇尾一松,从高高的树冠上摔了下来,“咚”的一声,摔得半死不活。
密实的鸟群,轰地跟着降到地面,扑到蛇身上。我看不到蛇了,只看到被鸟紧紧包裹起来的一团扭滚蹦跳的东西。随着眼镜蛇的挣扎翻滚,一只只的太阳鸟被压死了,又有更多的鸟俯冲下去……
终于,狠毒凶猛,连老虎、豹子见了都要退避三舍的眼镜蛇,像条烂草绳似的瘫软下来。
地上,铺了一层太阳鸟色彩斑斓的尸体。
哦,美丽的太阳鸟,娇嫩的小生命,勇敢的小精灵。
义犬“太子”◎毕小雨/编译
丹妮拉·保兰姬一打开卡车的门,爱犬“太子”就飞速地从车里跳了出来,快乐地摇着尾巴。今天她们想在犹他州后面的山上沿着崎岖的山路上进行耐力跑训练。当丹妮拉做准备活动的时候,“太子”不时地用鼻子蹭着主人的腿,还抬起头盯着丹妮拉,好像在说:咱们快出发吧。
“太子”总爱这样。丹妮拉第一次在收留所看到它的时候,它还是个满身邋遢的小家伙。丹妮拉觉得它长得有点儿像卡通片《狮子王》里的袋獾,于是就给它起名叫“太子”,跟“袋獾”谐音。现在,这个接近70磅、英俊健壮的杂种犬已经成了丹妮拉训练时固定的陪练。
丹妮拉调整好运动手表。对于她和“太子”来说,在午饭前跑回来是很轻松的事。她早餐吃得很简单,准备跑上十英里回来后洗个澡再吃午饭。做完热身,丹妮拉拍了一下“太子”,然后开始慢跑。2006年12月的一个星期三,犹他州冬天的早晨异常冷清,空旷的山地里只有他们两个。
丹妮拉三十五岁,身高5英尺4寸,体重120磅,至今仍然是世界级“沙漠山地两项”极限耐力运动前500名记录的保持者。今天她训练的内容只是两个小时的常规有氧训练,这样冷的天气很适合极限运动。
“太子”远远地跑在前面,一会儿工夫就没影儿了,但是丹妮拉并不担心。她沿着怪石嶙峋的山路渐渐奔向山顶,这里的地貌很奇特,四处都是红褐色的岩石。在靠近顶峰的时候,她意外地踩到了一块黑色的冰块,脚底一滑,丹妮拉径直朝着悬崖滑了下去。她的手试图抓住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抓到。在下落的过程中,她的脚还是钩住了一块石头,但很快那块石头也碎了。
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丹妮拉感到她的腿还有知觉,因为脚趾还可以活动。但是当她试图站起来的时候,一阵钻心的疼痛立即袭遍了全身。她听见自己痛苦的尖叫声在山谷里回荡,她的骨盆和椎骨都跌碎了,她的下半身瘫痪了,都怪这该死的体重。丹妮拉看了看手表,已经中午了。估计自己距离卡车有六英里远,她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被困在一个荒无人烟的沙漠的峡谷里了,一丝恐惧瞬间穿过脑际。然而更可怕的是,她独自一人生活,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爱犬“太子”的声音。
“太子”从山顶跑到了丹妮拉躺着的地方,它似乎也感觉到事情有多么严重,乖顺地蜷缩在她的身边,试图用自己厚厚的“皮大衣”为丹妮拉取暖。保持这样不动,疼痛减轻了许多,现在她要想一想怎样才能从这个峡谷中逃生出去。如果能跟着“太子”沿着小路到达峡谷底部,那么她就有可能爬回到卡车那里去。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最大的可能叫了一声“出发!”峡谷底部距离她所在的位置有几百英尺,大约有城里的两个街区那么远,但这是一条遍布怪石山路。“太子”听到主人的命令,立即蹿了出去,沿着小路快速跑了下去。跑了一段突然停住,发现主人还在原地未动,于是又跑回到主人身边。丹妮拉紧咬牙关,集中精力,开始了“长途跋涉”。五个小时以后,丹妮拉到达了谷底,但她已经遍体鳞伤,身上的长跑服也被石头刮成碎片了。她爬了700英尺,而她的目的地——那辆卡车,停在六英里以外的地方。(译者注:一英里约等于5280英尺)
丹妮拉看了一眼手表——下午5点,黑夜马上降临了。在黑暗里爬行将会非常危险。就在她精疲力竭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枕头大小的冰洞。她用尽力气凿碎了一些冰,支撑着让自己的身体倾斜着靠在洞口,开始拼命吸洞里面的水。这时候水成了她能够生存下去的关键。如果她想继续往前爬的话,那么将非常需要水分的补充。丹尼拉想把她的水瓶伸到水洞里灌满水,但是里面全是泥沙,她只好用瓶盖一下一下地从小水洞往瓶子里舀水,舀了将近50下,才把瓶子灌满。最后她终于停了下来,因为冰冷的水快把她的手指冻僵了,这时的气温将近零下20度。
夜晚终于到来了,丹妮拉爬到“太子”旁边,伸手摸了摸它,“太子”安静地卧在她的身边,还不时地用舌头舔她的手,像是在安慰她。丹妮拉用胳膊搂着“太子”,感到特别温暖,于是她抱得更紧了。幸好丹尼拉那松松的黑色长跑裤子是羊绒混合织成的,里面那层薄薄羊绒多少还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