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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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尉大笑,他是习武之人,对于正骨之类的手艺自然是熟悉的,当时也没有想太多,只是看那个医匠紧张得满头是汗,准备动刀割开皮肉,这才一时技痒,上前施为,本没有太多故意的行为,但看杜鱼这个样子,显然他是很看重的。不过杜鱼虽然不是勇武之士,但为人聪明,肯动脑子,在他的部下里是个难得的智将,用好了,将来也是个人才,虽然离韩信、周叔这样的大才有些距离,但比起周勃、灌婴这些人却是不遑多让的。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共尉拍了拍杜鱼的肩膀,关切的说:“到了先生那里,三个月之内不要用力,把骨头养好了再说,千万不能留下毛病。至于那些竖子,哪个不听话的,直接给我揍,揍起算完。”他想了想,又说:“从你原来带的那些人里挑十个人带去,以后就是你的亲卫队率了。”
一个队率带五十个人,十个队率那就是五百人,只有带五千人以上的将军,才有可能配备五百人的亲卫,共尉这句话,等于是许了他的前程。杜鱼感激不尽,躬身施礼:“谢君侯。”
共尉转过身对关朝笑着说:“你赶了这么远的路,就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再走吧。”
关朝早就听说共尉对手下关心,刚才又亲眼目睹了共尉对杜鱼的一幕,现在又听到共尉对他一个友军司马的关心,也十分意外,连忙致谢。共尉不想立刻回到宴席中去听孔鲋讲什么心性功夫,便又在这里陪着关朝、杜鱼说了一阵闲话,这才起身离去。关朝不知详情,被共尉的平易近人感动得一塌糊涂,内心里原本对共尉的排斥不期然之间就去了几分。
孔鲋一等共尉也不来,二等共尉也不来,本来就比较累,又喝了几杯酒,倦意一上来,再也撑不住了,只好告退,桓齮等人也各自散去。共尉回来后一看孔鲋已经退席了,这才长出一口气,那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逗得吕媭笑个不停。
“夫君,看着他不顺眼,就将他赶得远远的就是了,何必这么委屈自己。”
“不然。”共尉摇摇头,一边由薄姬侍候着宽衣洗漱,一边说道:“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鸟飞得再高,也留不开空气,鱼游得再畅,也离不开海水。人总有不如意的地方,如果不问青红皂白,去追求那种极致的自由,最后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特别是对一个领导者来说,更不能如此。太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李斯虽然太贪恋权势,这句话却是有道理的。孔鲋这个人虽然迂腐了些,却不是什么恶人,怎么能因此疏远他呢。有一个能让自己收敛一点的师长,不要让自己太过得意忘形,也是一件难得的事呢。”
“那你还跑什么?”吕媭掩着嘴,调笑道。
“我跑,那是不想他连夜给我讲什么心性功夫。”共尉打了个哈欠,惬意的咂了咂嘴:“良辰美景奈何天,春宵一刻值万钱,不陪着两位美人,却去和他谈什么心性功夫,我岂不是自找麻烦?”
“嘻嘻,嘴上说得漂亮,还不是自己心虚。”吕媭笑着,招呼薄姬帮她脱去罗衫,薄姬却蹙了眉头,咬着手指甲:“夫君,那句话是李斯说的么?”
“嗯。”共尉有些困了,随口应道:“就是那篇谏逐客书里的句子。”
“谏逐客书?”吕媭好奇的扭过身来,一脸的惊奇:“就是上秦王的那篇谏逐客书吗?”
“当然是,难不成还有什么其他的谏逐客书?”
吕媭顾不上自己衣衫半解,一下子扑到共尉的面前,摇着他的手臂央求道:“夫君,你是从哪里听说这篇谏逐客书的?阿翁在咸阳多年,也只是听说过有这篇文章,却未得一见。想花钱买,也没地方买去,就连李丞相府上的书佐那里都求了多少次,也是无缘一见。你却是哪里知道的,背给我听一遍吧。”
共尉诧异的看着吕媭,一篇文章,有必要这样吗?他在后世嫌书多,什么古文观止,什么文选文粹的,只要你想看,你看一辈子都看不完,无法体会到这个时代的人对于文章的那种崇敬感。这个时代的文化全凭手抄,一篇好文章就是无价之宝。李斯是大师荀子的弟子,文笔了得,当年更是凭着这篇文章一下子扭转了自己的命运,获得了嬴政的信任,从此官运亨通。很多人听说过这篇文章,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篇文章出于李斯之手,入于嬴政之眼,藏于宫庭密档,一般人哪里看得到,就连做过秦朝文通君的孔鲋也没有见过这篇文章。
他却知道,但是却不是因为前世读过古文,他读的古文都还给了老师,他知道这篇文也就是不久前的事情。陈平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见到了秦朝宫中所藏的文书,对这篇文章大加赞赏,特地在密件里给共尉提起过,共尉这才知道的。
但是让他背,他却背不下来,他斜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吕媭:“你想知道吗?”
“当然想了。”吕媭娇笑着搂着他的脖子,撒着娇:“快说快说,我和姊姊想看这篇奇文都想了十年了,一直也没机会看着,这一次,我可真是要抢了她的先了。”
共尉一听她说到吕媭,心里不由得一颤,那次阴差阳错的误会给他留下的印象却是深刻得出奇。而这个奇女子,现在却不动声色的在彭城导演着一场舆论大戏,手段之高明,实在让后世的策划高手都叹为观止。他抱着吕媭的蛮腰,眼睛顺着吕媭敞开的衣襟看下去,却不期然的想起吕雉那更丰满的胸口,丹田忽然热了起来。
“想知道,就再让我尝尝上次那个乐子再说。”共尉翻身将吕媭压倒在榻上,嘎嘎的笑着。
吕媭娇喘着,连连挣扎:“夫君,先等等,先等等,妹子,还不快去把门关好!”
薄姬红着脸,一手掩着嘴窃笑着,轻快的走到门口,准备带上门退出去。共尉却翻身一跃而起,拦腰将薄姬抱住,一脚踢上了门,又掠回榻边,将薄姬轻轻的放在吕媭身旁,贼笑着:“谁也不能走,今天本君侯要享享齐人左拥右抱的福气。”
吕媭大羞,将头钻进被子里,再也不肯出来了。薄姬面更薄,一听这话连脖子都红了,被共尉撕开的胸口也是嫣红一片。
共尉大乐。
……
萧西。
项羽和范增面对面的坐着,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眼睛也不看范增一眼。范增锁着眉头,看着借酒浇愁的项羽,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刘季的意外崛起,让怀王的实力大增,一下子封了武安侯,砀郡长,统领着砀郡所有的人马,比起项羽这个名不符实的长安侯还要威风。共尉远在南阳,怀王鞭长莫及,也只能加以笼络,不仅升白公为上柱国,还为共尉加了封邑,更让项羽郁闷的是,怀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原先封给陈婴的五个县削去了两个,转给了共尉。这摆明着是欺负项羽,讨好共尉,让项羽十分不快,却又无法可想。
更让项羽不快的是,怀王宣布谁先入关破秦,就可以封为关中王,然后又不准项羽领兵入关,而是把他编入援赵的大军做宋义的副手,摆明了要让共尉入关称王。这一招意图太明显了,范增当然看出来了,他是正中下怀,便提醒项羽小心共尉,没想到今天却碰了个软钉子,项羽根本不相信共尉会在这个时候投入怀王的怀抱,他对范增提醒他小心共尉的建议置之不理。
“籍儿,我知道你和共尉交情好,可是你要知道,人是会变的,在关中称王的诱惑面前,他是否还会象你这样坚信兄弟之情?”范增忍不住的埋怨道,“你信不信,孔鲋一到南阳,共尉就会立即入关。”
“亚父,就算共尉入关,我也不会怪他。”项羽重重的将酒杯顿在案上,“呯”的一声震得案上的杯盘乱晃,他斜着眼睛看着范增,语气中带着三分不快:“他的家人全在大王手中,他焉能不听大王的诏书?再说了,以他的实力,做个关中王也是理所当然的。”
“籍儿,你怎么能这么说?”范增真的火了,他沉了下脸,不再苦心婆心的劝说:“你还记得你季父的遗训吗?不管是谁,只要有可能阻挡你一统天下的大业,都是你的敌人。即使是亲兄弟,你也不能手软,更何况是个异姓兄弟?大王为什么能这么轻松的拿下彭城?他为什么能一下子就解除了陈婴和项悍的兵权?还不是他掌握了吕臣的实力?吕臣是谁,那是共尉的人,你可想清楚了共尉在其中可能起的作用?”
项羽翻着重瞳子的眼睛,一言不发。
“再者,大王为什么能压制住我们?不就是因为他手中有兵吗?他的兵哪来的?全是共尉的人马,你不觉得他做得太顺利了吗?共尉那么多手下,除了韩信和田壮避而不见之外,一个反抗的都没有,如果不是共尉有所安排,你觉得这可能吗?”
项羽眉心一跳,缓缓的握紧了拳头。
范增继续大声说道:“如果这是共尉安排好的,他现在装出一副不得已的样子,利用大王的手除掉你,他就是大王手下的第一重将,到时候大王手中的人马有一大半是他的,试问还有谁能是他的对手?以退为进,以曲求全,以不争为大争,这个手段虽然高明,可是还没有高明到一点破绽也没有的地步,你难道就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把大王玩弄于指掌之上,把天下人玩弄于指掌之上,同样也把你玩弄于指掌之上,你还把他当兄弟?”
“不要说了。”项羽突然暴怒,一拳打翻了案几:“如果他真是如亚父所说,我一定和他割袍断义,碎尸万段。可是,如果他不是呢?”
范增被他的暴怒惊住了,随即又平静下来,抚着胡须看着项羽:“如果不是,你又希望我如何?”
项羽喘着粗气,斜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范增:“如果他不是亚父说的那样,请亚父以后再也不要在我面前说他的不是。”
范增盯着项羽看了片刻,忽然笑了:“好。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项羽不依不饶,举起了他蒲扇般的大手亮在范增面前。
范增眼皮跳了一下,也伸出枯瘦的右手,在项羽的手掌上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