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本色-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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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笑着问:“厕所里的裸体画,是不是你画的。”
“不是我,那画是唐建国画的,不信,你去问王德良。”我坚定地说。
“你喜欢我什么?”她妩媚地看了我一眼说。
“反正就是喜欢。”我支支吾吾地说。
“你碰过女人吗?”她柔声细气地问。
“没有!”我的眼睛紧盯着她的下身说。
“从来没碰过吗?”她站起来正面对着我问。
“嗯!”我傻傻地看着她说。
她站起来,把我的手放在她的乳房上,我的手像过了电一样,感觉柔柔的滑滑的热热的。最不争气的是,我的大腿间已经湿得一塌糊涂,我的心就像着了火,火光冲天,我像做梦一样抚摸着高光他妈的乳房,心中溢出从未有过的幸福,我的手顺着她的乳房轻轻地滑向她的小腹,她的阴毛不多,但很漂亮,很整齐。
“二林子,这回你满意了吧?终于碰到女人的身体了。”她甚至把我的头,放在她的胸前让我亲了亲。
我痴痴地望着她,她简单地擦了擦身子,然后把头发转出螺纹,在额前迅速地盘绕几圈,结成一个颇似古代美女的发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腰肢手臂扭出灵巧动人的曲线和弧形,然后她穿上内裤,又穿上睡衣,那对颤颤巍巍的乳房在睡衣里若隐若现。
她站在镜子前,一边往脸上、手上和小臂上涂香脂,一边问:“二林子,你是来找高光的吧?”
我一边尽情地闻着好闻的香气,一边点点头。
“高光去他爸那儿了。”她白净细嫩的双手在脸上轻轻拍着雪花膏说。
“那高梅呢?”我没话找话地问。
“高梅去她对象家了。”她抹完雪花膏转过身对我说。
“那我走了。”我似乎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只好恋恋不舍地说。
“急什么?陪阿姨说会儿话。”她真诚地挽留说。
我从心里不愿意离开,便一屁股坐在了床边,高光他妈点着一支大生产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样子就像我在电影里见过的漂亮女特务。
“阿姨,你也抽烟?”这是我从未想到的,我以为漂亮女人是不应该抽烟的,不过,她抽起烟来就更像漂亮女特务了。
“闷的时候偶尔抽一支。”她深吸一口说。
“女人抽烟不好,会变老的。”我怜爱地说。
“行啊,二林子,人不大,知道疼女人了!”她笑眯眯地说,那眼神都快把我看瘫了。
“我在王德良家看过你的画。”我被她说得脸通红,只好转移话题。
“你觉得画上的我好看,还是现在的我好看?”她露出很在意答案的神态问。
“都好看。不过,我更喜欢现在的你。”我羞怯地说。
“为什么?”她笑着问,那笑容像刚开的玫瑰。
“画上的你,身子是王德良想象的,没有真人好看。”我痴情地说。
“你是希望我给他做一次真正的模特?”高光他妈开怀大笑地问。
“我也说不好。”我被她笑得直发毛。
“二林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她动情地说,“有两个以画画为生的人,一个画得很精细,人们说他的画是‘画什么,像什么’。但人们赞叹之余,又总是说,像是像,但现在有了照相机,何苦还费神去画呢?而且照相机照的比画的还要逼真。这个画画的人很可怜,因为相机的普及,他失业了。还有一位画家,他画得很简略,有时简略得几笔成一幅。人们看了他的画知道他画的是什么,但拿实物来比,却难说画得像。像与不像人们并不在乎,而且也从没有人想到用照相机去代替他的画,以为他的画表现出来的东西,是事物中不存在的,只能靠观画者去领悟,相机更是表现不出。他比前一位幸运得多,不仅没有失业,而且靠画画过上了富裕的生活。二林子,你知道前一位画画的叫什么名字吗?”
我不解地摇摇头,只觉得故事很有意思。
“是画匠。”她亲昵地说。
“那后一位叫什么?”我被勾起了好奇心追问道。
“后一位才称得上是艺术家。人生一世,和做画一样,有的人是画匠,有的人是艺术家。”她语重心长地说。
“那王老师是什么?”我迫不及待地问。
“王老师生不逢时,连画匠也不是。不过,王老师一直也没放弃做艺术家的梦。二林子,你记住,人生因为有了梦,活着才有意义。”她饱含深情地说。
我听了高光他妈的一席话,终于明白了王德良为什么那么长时间地恋着她。他俩真是天生的一对,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连说出来的话都像出自一个脑袋。
今天晚上我真是受益匪浅,不仅接受了美好的性教育,而且接受了艺术教育。高光他妈在我心目中不再是令我梦寐以求的漂亮女人,而是一个高贵的女神。
因为高光他妈是一个女神,所以当一个男孩子闯进她的房间,看见她赤裸裸地洗澡时,才不会像一般俗女人那样又喊又叫。就像夏丹那样,因为她的无知和俗不可耐,最终把唐建国送进了天堂。
高光他妈在我心中就是我少年的童话。我心目中以为,有了这么漂亮、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女神,觉得活着很有意义,生活也很有趣。革命一旦有了奔头,即使学《毛泽东选集》也不枯燥了。
92
我从高光家出来时,洁白的月光从杨树枝叶的缝隙中筛落在楼前的石路上,给闷热的空气降了不少温。月牙儿挂在天上,天是暗蓝色的,没有一丝云。月光像洁白的雾,充满了水一样的柔情。
我上楼站在露台上,望了一眼前楼周丽萍家的窗,灯还亮着,不知周丽萍睡没睡。或许她正在想念着母亲,躲在墙角抹眼泪呢。
我一下子想起了高光他爸写给高光他妈的一句情诗:
我是你心甘情愿的鱼,
在你相思的泪水中游,
眼睛像一对恋舟轻盈而明丽,
载着你,
我爱情的妙龄。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能写出这么美妙诗句的人,竟能害人,甚至逼得一个妙龄少女千方百计地要替父报仇,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爸骂高光他爸是畜生,我觉得这是对畜生的侮辱,因为高光他爸做的事,畜生是做不出来的。而且有的畜生吃的是草,挤的是奶。高光他爸会讲大道理,畜生不会讲。高光他爸要害人讲出一大堆害人有理的大道理,畜生不会撒谎,它只知道实事求是。
这些天,周丽萍沉默寡言,她妈妈在草滩农场病了,人病了也要改造,就像牲口病了也得吃草一样。我真为周丽萍担心,恨自己撑不起一片天,不能英雄救美,也不能像水浒中的英雄们一样,带着周丽萍上梁山。甚至连贾宝玉都不如,他可以出家一走了之,我也离家出走过,但没有“僧道”二人指点迷津,只有高光他妈让我想入非非。
其实,我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从山东回到东州,被王德良安排和周丽萍同桌,这就是我的福,我可以天天和美女同桌,感受她清爽而甜润的气息,欣赏她苍白的瓜子脸上,嵌着的两个酒窝,和她那小巧玲珑的鼻子。
每当我看见周丽萍长长的睫毛,那黑李子般的大眼睛,就会想起天上的星星。我对她有无限的怜爱,但我不敢说出来,我时常痛恨自己的懦弱,其实,我有无数的机会向她表白,拉她的手,亲她的嘴,拥抱她。我可以把无限的爱都给她,可是我不敢,我只能在梦中无数次地演练,然后无数次地遗精。
东州的夏天是闷热的,就像我此时的心情,在这个你今天是好人,明天就可能是坏人的年代里,没有人知道,一个少年的革命理想就是要保护同桌的美丽少女不受伤害。然而,这也只能是个梦。因此,少女被逼急了,她要自己保护自己。
93
刚上完王德良的语文课,夏丹就亲自到教室找我。
“刘宝林,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很吃惊,校长亲自找我到她办公室会是什么事呢?我看了一眼正在整理学生作业本的王德良,王德良却看了夏丹一眼,夏丹根本没理王德良。(奇*书*网^。^整*理*提*供)我心里清楚,就连王德良也没弄清楚夏校长为什么亲自来找我。
我跟在夏校长的身后,默默地走进她的办公室。
“刘宝林,你妈的身体怎么样了?”夏丹很和蔼地问。
我心里很纳闷,夏丹怎么突然问起我妈的身体,关心起我妈来了?
“我妈住在医院里,身体很不好!”我面露窘态地说。
“刘宝林,要多关心你妈的身体。”夏丹慈眉善目地说。
我敷衍地答应着。
“还跟王德良老师学画画吗?”夏丹突然转移了话题。
“还画。”我一边想夏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边回答。
“都画些什么?”她凑近一些问。
“素描。”我闻着她身上好闻的香味,心里直发窘。
“能拿给我看看吗?”夏丹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问。
“我画得不好,校长还是别看了。”我不情愿地说。
“学校想选一些艺术上有特长的孩子好好培养培养,你把画拿来吧,说不定你会被选中。”夏丹诚恳地笑着说。
我听后心里很高兴。便问:“夏校长,你什么时候要?”
“现在,现在你就回家取吧!”夏丹若有所思地说。
“那好!”
我兴高采烈地离开夏校长的办公室,玩命地往家跑。到了家,我拿了全部的画又往学校跑。
我气喘吁吁地又回到了夏校长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来。”办公室里传出夏丹的声音。
“夏校长,这是我全部的画。”我推门进去激动地说。
夏校长不像刚才那样热情,她冷冷地说,“好,放在桌子上吧。”
我把画放在夏丹的办公桌上,她半天没理我。我傻站着,觉得她应该说点啥。
好半天,夏丹才问:“刘宝林,还有事吗?”
“没有。”我丈二和尚地说。
“那你回去吧!”夏丹说完埋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我诚惶诚恐地离开校长办公室,心里不知道把画给夏丹是对还是错。这时,王德良迎面走过来。
“夏丹叫你干什么?”王德良警觉地问。
我没敢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