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最风流-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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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褒笑道:“这武贵倒是荀君的福将,先是给荀君报告了一件大案子,虽然没能因此获功,但却也让咱们预先有了提防;继而又吓住了这胡平,还没等咱们动刑,就什么都肯说了。”——他口中说的这个“大案子”,指的是早先武贵为了保命,曾告诉荀贞说阳翟黄氏想要劫北来马商,最后证明这件事情是真的,不过没有发生在本地,黄氏将劫案的地点改到了外地。
许仲、杜买本来商量,这胡平乃是第三家的得力干将,怕不是个弱茬儿,要想掰开他的嘴,让他诬告第三氏,恐怕不容易,少不了严刑拷打,俱都提足了劲儿,做好了攻坚的准备,却是没有想到,一个武贵就把这个麻烦解决了。两个人既觉得好笑,又都登时如释重负,暗暗松了一口气。
许仲往前走了两步,负手而立,偏着头看了看瘫软地上的胡平,心道:“打铁趁热。”对杜买、陈褒说道:“既然胡平什么都愿说,今儿晚上也不必再冻他了。阿褒,把他带去外堂,咱们连夜审问。”又对江禽、高家兄弟等人说道,“你们这两天就别回去了,都住在舍中,以防万一。”江禽诸人按刀挺胸,大声应诺。
将胡平带入堂中后,按照荀贞的吩咐,杜买什么都没问,直接开口就问道:“你在第三家多少年了?”
“六年了。”
“那你必定知道他家的底细了?”
“是。”
“我听说第三氏常有妖言,并经常假托神怪,以图谶蛊惑人心,祝诅上,且有杀不辜一家三人等诸般不道的恶罪,你给我一一讲来。”
“妖言?图谶、祝诅上?杀不辜一家三人?”
如果说胡平此前只是惧怕个人的安危,但对荀贞到底想干什么还不太清楚的话,那么,在听了杜买这句话后,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荀贞的用意,彻底地面如土色了。——荀贞不是想杀一两个人为自己报仇,而分明是想将整个的第三氏全部族诛!
妖言罪和诽谤罪常常连用。诽谤是诽谤国家朝政;妖言是指过失之语,即因不慎而说错的话,与后世的“诈为鬼神之语”的妖言不同,凡被加上此罪名者,必致极刑。
假托神怪、图谶、祝诅上比妖言更厉害,凡是和它们牵连到一起的,十之八九就会被戴上“大逆”的帽子,一旦立案,轻则族诛,牵连再广一点的话,杀个成千上万人都不是问题。
“杀不辜一家三人”,指的是类似灭门的恶行,杀人一家三口。
此三罪,皆为“不道”。如果确定下来,连三岁小孩儿也知,第三氏定被灭族,而像胡平这样的第三氏门下宾客,也会难逃一死。他跪在地上,口干舌燥,这么冷的天,汗流浃背。
他嗫嚅地说道:“‘杀不辜一家三人’,第三氏确有此罪,但是不是有妖言、图谶、祝诅上之罪,我不知道。”
许仲高坐在他的面前,伏下身子,盯着他,低声地慢慢说道:“依律:‘先自告除其罪’。又,‘造意者重惩,从者轻处’。你只是第三氏的一个宾客,不是造意首恶,如果肯自告,荀君必能使你脱罪,而如果不肯自告,……,你觉得你还能活过今晚么?”
“造意”就是首犯的意思。两汉的律法强调故意和首恶,凡属此类,必从重处罚,而若非首恶,在犯下罪行后如果能“先自告”,也就是自首的话,可以“除其罪”。
胡平先在知道“许仲”的名字后,已自知若不好好配合,必无活路,又在狱中被武贵吓了个半死,胆气早无,事到如今,他也不再存侥幸之心,不再抱任何幻想了。
他瘫在地上愣了半晌,不知不觉想起了荀贞任职亭长、有秩以来的一些作为,孤身登高家之门,折服高素,胆气雄足;越境击贼,尽显其雷霆手段。能做下这两件大事的,又怎么可能是一个懦弱的人呢?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受了侮辱不回击、不报复的人呢?
他悲哀地想道:“第三氏,你们全看错荀贞了!”
他终于举起了头,说道:“我说,我说。我自告,我自告。”
——
1,亭舍鬼怪。
“秦汉时期,诸多社会文化现象都笼罩在神秘主义的氛围中。鲁迅先生将这种时代特征称之为‘巫风’、‘鬼道’,他说:‘中国本信巫,秦汉以来,神仙之说盛行,汉末又大畅巫风,而鬼道愈炽。’”
“在考察这些散发着浓郁神秘气息的现象时,我们注意到,汉代社会流传着许多有关亭中鬼怪的故事。据笔者的统计,仅见于《风俗通义》的就有十五则,其他如《搜神记》中有七则,《后汉书》中有三则,《汉武故事》中有一则。”
挨着颍川不远的汝南郡当时“就流传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鬼魅杀人故事”,当地人应劭(约153…196)后来在他的书中详细记载了此事:“汝南汝阳西门亭有鬼魅,宾客宿止有死亡,其厉厌者皆亡发失精。询问其故,云先时颇已有怪物”。——光和三年是180年,应劭时年二十八岁。
2,祝诅上。
“祝诅上”的意思是祈祷鬼神,使降祸于所憎之人。
3,先自告除其罪。
依照案例看,并不是所有的自首都能免罪,如果是首恶,有时候也是免不了罪的。
汉武帝时淮南王谋反,案中的重要人员伍被,尽管“诣吏自告与淮南王谋反”,但是负责审理此案件的张汤却以“(伍)被首为王画反计,罪无赦”为由,将其处死。
第四十八章 正旦之日
光和四年,正旦日,晴,有微风。
荀贞一大早起来,梳洗完毕,由唐儿帮着,把冠带、官袍穿好,取出家传的宝剑,插入腰上,对着墙上的铜镜映了一映,笑问侍立左右的小夏、小任:“如何?”
两人笑道:“英姿勃发,神采四溢。”
唐儿跪在他的脚边,一边给他整理袍底,一边问道:“县君不是免了今年的正旦贺拜么?眼下这时辰也没到族中祭祀之时。少君,你打扮得这么整齐,是要干什么去?”
“县君虽体贴下情,免了今年的正旦贺拜,但为下吏者不能不守本分,名刺还是需要递上的。……,你去把我昨晚写好的下官刺拿来,我等会儿给县君送去。”
唐儿应了,起身去隔壁书房,把放在案上的竹简拿来,捧着交给荀贞。荀贞取了个丝囊,把名刺放入其中,对着铜镜又再整了一下衣冠,觉得没问题了,带着小夏、小任两个前去官寺。
出了院门,里中很是热闹。
一阵“劈劈啪啪”的声音从左手边传来,荀贞转头看去,见是几个垂髫童子在不远处点烧“爆竹”。这几个童子都穿戴得整整齐齐,小大人似的,围着一个火盆,把削好的竹子往里边扔,每当竹子被烧出“劈啪”的声响,便皆欢喜雀跃。
小夏笑道:“这是谁家的孩子?也没个大人看着?就不怕被爆竹烧到了手、崩坏了眼睛?”
小任说道:“荀君,咱们只昨晚上点了爆竹,今儿早上却没点,把这事儿给忘了,要不要我回去也点上一些?”除夕夜和正月初一烧爆竹是从春秋时就有的风俗,为的是驱逐山臊鬼怪。
“子不语怪力乱神,点爆竹本就是为了图个热闹,除夜点过就行了,今儿早上的忘了就忘了吧。”这小孩子点爆竹的动静让荀贞想起了他穿越前的生活,他笑了一笑,用力摇了摇头,把回忆赶走,深深地吸了口清晨的冰凉空气,顿觉精神抖擞。
巷子里边的许多人家都开着院门,或者是家里的奴婢,或者是家里的主人亲自动手,都在往门上悬挂桃符。所谓桃符,即用桃木做成的木板,一寸多宽,七八寸长,共有两片,一个上写着:神荼,一个上写着:郁垒,此乃两个上古大神的名讳,专能捉鬼拿怪,分别悬挂在大门的两侧。——这其实就是后世门神、春联的前身。
荀贞耳听爆竹之声,目睹人家换桃之举,不觉负手徐行,曼声吟诵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蓦然有了些慷慨,从现在到后世,到他穿越来的那个年代,整整两千年,改变了很多的东西,但是却有一些风俗从未改变。
小夏、小任对视了一眼。小任问道:“荀君,你刚才念的这几句是诗么?爆竹、屠苏,新桃换旧符,我们都懂,‘曈曈’是什么意思?”
荀贞所吟此诗中的“屠苏”本是屠苏酒的意思,但在当时却是罘罳的别称。屠苏酒是直到唐朝年间才流行开的。罘罳即设置在门外的屏风,春风送暖入屏风,也是通顺的。荀贞适才吟诵是因耳闻目睹、情不自禁,此时听到小任的问题,心中道了声“好险”,嘴上答道:“‘曈曈’就是太阳出来了,很明亮的意思。”
“荀君真是博学。”小任、小夏对他十分佩服。越是不读书、不识字的人,越是对有学问的人有一种天然的敬畏,他俩虽是轻侠之徒,却也不例外。
一路往里外走,经过处,时不时有在门外悬挂桃符的族人和他打招呼。有与他关系不错的,问道:“四郎,你这冠带齐整的,是要去官寺么?”
“对,今儿个正旦,县君虽免了贺拜,但名刺不能不送。”
“那你可得抓紧点,再有一两个时辰就该到族中祭祀的时候了,你可别晚了。”
“晚不了的!只是送个名刺过去,来回顶多半个时辰。”
荀贞走过去,听到后头有人小声说话:“这贞之才当了乡有秩几天?就养起了宾客?跟在他后头的那两个人甚是眼生,是他从西乡带回来的么?衣服虽然俭朴,然而短衣长剑的,看起来倒是很英武。”
有人小声回答道:“你不知道么?上次四郎越境击贼,杀了一伙儿从郏县的强贼,得了县君的褒扬赞赏,足足给了他二百万钱的赏赐,虽然听说他把这些钱大部分都分给了有功的乡民,但料来剩下的也会有不少,养一两个宾客算得甚么?”
看着荀贞、小夏、小任远去,又有人说道:“他最先自请为亭长的时候,我还瞧不大起他。咱们颍阴荀氏,天下知名,便是一个偏远旁支出来的也无不以自家的姓氏为荣。他倒好,巴巴地去求县君给他一个亭长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