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第7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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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出一个又一个的圈,将黑衣人围住,虽然一时无法将她斩杀,却也让她束手束脚,无法脱围。
刘修冷眼看了片刻,摆了摆手。在他的身后,突然冲出两队推着巨大水箱的士卒,他们将喷水的管口对准正在与黑衣人大战的重甲士,奋力摇动水箱上的摇柄,两股水雾从管口喷出,向重甲士们倾泻而去。
重甲士们从鼓声中已经得到了消息,他们只是眯起了眼睛,手中的斩马剑却舞得更急。水喷到他们的重甲上,顺着光滑如镜的甲片流下,让原本就非常干净的甲士更加漂亮,反映着冰冷的光。
可是黑衣人却没这样的感觉,她厮杀这么久,身上的伤口原本就疼得钻心,被这水一淋,刺痛更是在瞬间传遍了全身。纵使她再能漠视肉体的疼痛,还是禁不住尖声叫了起来。
水很快浸湿了她单薄的丝衣,紧紧的贴在她犹如少女般的身体上,水浸入每一个伤口,像蚂蚁在啮咬她的皮肉,让她无法忍受,无法保持冷静,无法再控制自己的身体。她的身体在刹那间恢复了知觉,拖着她坠落凡尘。
“啊——”尖厉的惨叫声在湖畔响起,声彻云霄。在叫声中,黑衣人飞身跃起,衣袖飞舞,像一只展开双翅的蝙蝠,带着说不尽的怨恨,向十步外的刘修扑去。
刘修看着扑来的黑衣人,微微眯起眼睛。
疯疯癫癫的章文姬忽然从刘修身后闪出,举起手中的青牛角,对着疾冲而来的黑衣人用力吹响。
声波像一只看不见的利箭,准确的刺中了黑衣人。黑衣人大吃一惊,连不及作出任何反应,胸口突然向后一凹,凌厉的攻势瞬间被击得粉碎,身体横了过来,摔倒在刘修面前的车轼上,看起来就像是她这么全力一跃,就是将自己奉献在刘修面前一样。
刘修一直拢在袖子里的手突然抽了出来,那口明晃晃的短刀赫然握在手中。他二话不说,一刀刺出,正中那黑衣人的胸口。刀一入体,他的手腕便开始拧动,以这口短刀的锋利,这一下只怕要剜出黑衣人的心脏。
就在这间不容隙的刹那,接连遭受重创,口吐鲜血的黑衣人突然伸出左手,死死的扣住了刘修的手腕,刘修眼神一紧,用力抽动,居然无法动摇丝毫。他的额头不由得沁出了冷汗。他的力量之大,他自己再清楚不过,即使受伤在先也不容小视。这黑衣人已经和重甲士苦战半晌,又遭到掺了盐和花椒水的洗礼,刚刚还遭到了青牛角的全力一击,这时候居然还有这样的力量?
刘修虽然震撼,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左手捏成拳,猛的向黑衣人面前击了过去。同时右手向外一翻,带动短刀,再次去剜黑衣人的心脏。
刘修的眼神闪静而狠厉,他非常清楚这样的一个对手具有怎样的威胁,一样让她遁入暗中,自己从此将就永无宁日,所以他才要连夜全城搜索,不给她一丝喘息之机。他不是唐英子,他无法逃走,他只能鼓起勇气迎战。
这里是他的地盘,凭借着积累多年的威望,他俨然就是这里的神。命令发出,所有人都全力以赴,神女湖在第一时间进入唐英子的关注范围,稍加查访,几个失踪的闲汉就帮他锁定了这里。现在,他的安排一一奏效,这个有生以来最具威胁的敌人就躺在他的面前,任他宰割。
但是刘修发现,当两个人近在咫尺的时候,他的威望,他的人心,甚至及他不到数步,无坚不摧的重甲士,全都失去了作用,剩下的只是他和这个敌人。
他发现,在这卧牛之地,他还是不折不扣的弱者。
黑衣人左手扣住他的右腕,让他手中的短刀动弹不得,同时借着他拧腕的力量在空中转了半个身,坐了起来,右掌迎上了他全力击出的左拳。“扑”的一声轻响,黑衣人飞了起来,似被他的拳头击飞,可是他却清楚的知道,他这一击,只是送了对方一个逃生的机会。
黑衣人像是一颗弹丸,化作一道轻烟,转眼间消失在浓雾之中。
章文姬及时的举起青牛角,再一次吹响,眼前刚刚聚拢来的浓雾又一次被看不见的力量吹散,露出一个大约拳头大小的通道,直刺入浓雾之中。通道的那一头,传来一声闷哼,和数声惨叫,接着一切归于平静。
等刘修赶到,他们只看到两个被拧断了脖子的虎士,地上一滩小小的血迹。
刘修沉默,心跳如鼓,许禇、关羽都面面相觑,脸色难看。安排得这么周密,居然还是没能擒住这个女人,真是不可思议。
“噢耶,又打中了。”章文姬拍着手跳了起来,欢欣鼓舞,看着青牛角爱不释手:“这真是好宝贝呀,我喜欢,英子,我喜欢。”
第704章 祸不单行
黑衣人的逃脱给刘修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影。一切顺利,只差最后一击,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因为他没有把心思放在修行上,这才导致黑衣人在重创之余还能又一次从他手中逃脱。
一向觉得自己战无不胜,甚至觉得有资本开始享受智力和综合实力带来的优势,不再需要赤膊上阵,较匹夫之短长的刘修突然惊醒过来。他恍忽有些明白,为什么数千年来,不管是太平盛世还是乱世,不管当政的皇帝是强势的汉武帝还是糊涂的王莽,他们都无法将游侠这个阶层消灭干净。国家机器再强大,执行国家职能的终究是人,那些普通人一旦遇上这些以修行为毕生目的的怪人,往往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上一次在唐述山下被那个瘦得皮包骨的修行者击成重伤,这一次又在重兵围困之下让黑衣人逃脱,刘修算是认清了这些修行者具有的力量,他开始把目光投向在正史中难得露面的剑客游侠,以及更不为人所知的修行者。
与此同时,刘修写了一封家书,把刚刚发生的事急报楚王刘元起,请他注意自己的安全。他知道刘元起虽然不显山不显水,但是他的修为也不差,身边还有几个像左慈那样的道士,其中不凡技击高手。不过面对黑衣人这样的对手,纵使是技击高手也很难让人放心。
中平五年的正月,在刘修焦急的等待中变得漫长了起来,每一天都似乎被拉长了无数倍,孩子们快乐的笑声也无法冲散刘修心头的乌云,相反让他感觉到肩头沉甸甸的压力。刘修的心情不好,整个楚王府的气氛也变得压抑起来,刘和、刘安等人走路都放轻了脚步,只有唐英子大大咧咧的满不在乎,她拍着胸脯说,那老妖怪虽然道术惊人,可是她中了两计青牛角发出的摧心咒,又受了那么重的伤,不死已经是侥幸,短期内再来生事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可是刘修还是不放心,他觉得唐英子跟她娘一样,也有些疯疯癫癫的,还有些没心没肺。
整个楚王府真正开心的似乎只剩下唐英子母女二人。看着这像是孪生姊妹一样的母女俩整天在楚王府窜来窜去,开心得像是过年——整个楚王府现在也只有她们俩真正在过年,刘修觉得,有时候人疯了,傻了,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就在刘修不安的等待中,洛阳还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成都却传来了一个噩耗:张鲁失踪了。
张鲁今年十九岁,这些年一直在鹄鸣山修行,有了指环上中的道术法门,张鲁的进步不算慢,可是因为资质的问题,他的进步也不算突出。考虑到作为下一代天师,他必须要有能够让人信服的本事,所以卢夫人一直不肯让他过早的出现在信众的面前。原本的计划是等到二十岁再行冠礼,然后由楚王府请示天子,正式加以策封,借助朝廷的力量布道,也好增加他的权威。
作为正式即位前的最后一年,张鲁今年的任务非常紧,按照卢夫人的计划,他最好能在今年突破狮子吼境界,到时候再向刘修借用青牛角,面对普通的信众,他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为了抓紧时间,刚过正月十五上元节,张鲁便进入鹄鸣山的靖庐闭关修行,每过五天,鹄鸣山的治头大祭酒赵升会进庐参拜一次,解答张鲁的相关疑问。
正月二十,赵升第一次走进靖庐,却发现人去庐空,张鲁根本不在靖庐内。他失踪了。
赵升发来急信,是希望卢夫人能赶回去处理这件事。从他发来的信上可知,他根本不知道卢夫人本人在张鲁之前就失踪了。刘修原本以为卢夫人是被黑衣人掳走了或是回了成都,接到赵长这封信,他才知道事情远远比他想像的更严重。
听说张鲁失踪,留在刘修身边的几个道士,包括张卫、张修在内都急了,他们立即向刘修请令,要求赶回成都,保护鹄鸣山的道观。刘修虽然知道这些人回去也没什么用,可是他也知道,鹄鸣山出事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他必须让长公主赶回成都坐镇,以免事态扩大。
长公主不敢怠慢,立刻和阎忠一起,在张卫、张修等人的保护下登上了益州水师的战船,火速赶往成都。为了安全起见,刘修把刘业留在了身边,目前也只有他勉强有资格说能对付那个黑衣人了。
刚刚送走了长公主,刘修在虎士的保护下回到楚王府。在门口,他看到一匹四肢颤抖,浑身是汗的西凉战马,一个士卒挽着马缰,惋惜的摇着头。
“怎么回事?”刘修对许禇示意了一下,许禇走上前去,问了几句,回来时脸色便有些不好。刘修心中一沉,向前倾了倾身子,许禇凑在他耳边说道:“虞长史回来了,那是他的坐骑。”
刘修心里咯噔一声,虞翻轻身功夫一流,骑术也相当不错。因为会稽那边上等的战马非常难得,他对战马也非常爱惜。更何况他身上还有骠骑将军府的印绶,可以在各个驿站调用官马,隔三十里换一匹马,怎么可能会将战马累成这样?那只有一个可能,虞翻要告诉他的消息非常紧急,紧急得他不惜马力。
“进府!”刘修轻轻的拍了拍车旁的障泥,顺手支住了额头,用手指抵着呯呯乱跳的太阳穴。头痛好久没有发作的头又有些隐隐作痛,让他的眼角也跟着抽动起来。
“将军!”虞翻正在堂上喝茶,一看到刘修走进来,他紧走两步迎了上来。刘修摆摆手:“仲翔,莫急,有什么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