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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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看着那变了脸色的书生和壮汉:“放心,他死不了,只是心脏受到了重击之后的休克。不过,你们要是不及时施救,他可就真的死了。”
“果然高明。”书生屏住了呼吸,接过同伴手中的武器架在孩子的脖子上,示意他去把昏迷不醒的年轻人拖过来。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刘修,不敢挪开片刻。“你想谈什么?别想让我们投降,我们既然敢来,就已经做了死的打算。”
“那你现在可以死了,为什么不死?”刘修眼皮一抬,反问道。那书生一噎,怒气上涌,随即又反应过来:“你以为我不敢?人生百年,谁无一死?”
“你读过《太史公书》?”刘修突然笑了,“不错,人必有一死,但是有的死重于泰山,有的死轻于鸿毛。你觉得你现在死了,算哪一种?”
“哼,什么泰山、鸿毛,还不都一样?”书生眼角抽了抽,强自镇静,但是眼神却有些动摇起来:“太史公自己还不是跟鸿毛一样。”
“不然。”刘修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慢条斯理的说道:“太史公虽然生得窝囊,可是死后却千古流芳。你呢?生得窝囊,死得更窝囊。活的时候躲在阴影里不敢见人,一看到官兵就两腿发软,死了之后身首异处,不得归葬于祖茔,魂不得归地府,魄不得上青天,只能作为孤魂野鬼,在清冷的天地间永远游荡。”
那书生打了个寒颤,眼中露出惊恐之色。他虽然说得硬气,死了就死了,可是这年头的人都相信死和生一样,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生活,所谓“视死如生”就是这个意思。刘修描绘的场景,是每一个人都不愿意去尝试的,他们相信鬼魂,和相信人生而有父母一样坚定,又怎么愿意去一个孤魂野狗,一世不得安宁。
“你闭嘴!”他厉声咆哮道。
刘修不敢再说了,他倒不是怕这个书生,他是怕他崩溃了,手一抖,把孩子的咽喉割破了,那自己就全白忙活了。他皱着眉头想了想,让那两个劫匪缓了缓精神,这才接着说道:“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那个大汉被他刚才一番话吓得不清,下意识的问道。书生虽然不悦,可是心神已乱,也跟着问了一句,只是语气中依然有几分讥讽:“你能让桥玄放我们走?刚才你也说了,不管这个孩子是死是活,我们都活不了。”
“我说了,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刘修的手指在案几上轻轻的敲着:“让你们有一个死得重如泰山的机会。”
大汉勃然大怒:“那不是还得死?”
书生却拦住了他,眼神紧缩,盯着刘修看了好一会,突然笑了:“你想让我们从军,跟着你去打鲜卑人?”
“是的。”刘修点点头,很诚恳的说道:“你有九成的机会死在战场上,还有一成的机会活着回来,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不管你是战死还是活着回来,你,都是荣耀的。”
“且,你说荣耀就荣耀?”大汉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伸手就要去抢书生手里的刀。“老子砍死这个小子,然后再和你打一场,或许能冲得出去也说不定。”
“等等。”书生打断了他的话,目不转睛的看着刘修:“你拿什么保证?”
刘修站了起来,正了正衣冠,表情严肃,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话,就是保证。”
第221章 文武分途
那书生眯着眼睛,看了他半晌,慢慢的松开了孩子,将他向前轻轻的一推。大汉吓了一跳,出口要喊,那个已经醒过来的年轻人拉了拉他的袖子,强忍着痛苦之色,摇了摇头。
那孩子虽然惊魂未定,踉跄着向前走了两步,身子还有些颤抖,却坚持着没有摔倒,他看看刘修,又看看那个书生,似乎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安全了。
“我们反正也没有活路了,暂且信你这一回。”书生咬牙说道:“人在做,天在看,你要是违背誓言,我就是做了孤魂野鬼,也不会放过你。”
刘修点点头:“我,涿郡涿县人,姓刘名修,字德然。”
那书生绷紧的身子渐渐放松了下来:“颍川凌浩,字中平。”
年轻人扶着大汉站了起来,用力挺起了胸膛,哑声道:“汝南李俊,字逸风。”
刘修一一见礼,又看向那个大汉,大汉有些局促,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长沙周鸣,字……字勇达。”他看了一眼书生,嘴角咧了咧,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凌兄帮着起的。”
刘修笑了,蹲下身子,抹去那孩子脸上的泪水:“能走吗?”
那孩子渐渐停止了抽泣,用力的点点头:“能。”
“那好,我们出去。”刘修拉起他的手,拉开门,缓步走了出去。门外的人一听到门响,个个紧张起来,绷紧了身子,就连许禇和张飞脸上都露出了担心的神色。等他们看到刘修带着毫发无伤的孩子走了出来,这才松了口气,忍不住的笑了。
“把这三个人带回平乐馆。”刘修对拥上前来的许禇说,“他们现在都是我北军的人了,是我的亲卫营,也是你的属下,你要好好调教他们。”
许禇一愣,随即如释重负,和李逸风交换了个眼神,用肩膀碰了碰他。李逸风尴尬的笑了,周鸣张了张嘴,准备上来和许禇寒喧,可是一看四周如临大敌的士卒,又忍住了。凌浩又恢复了那副死人样,像是有人欠了他一大笔钱似的,看谁都看理不理。
“加入北军?”杨彪非常不满,“这可是罪犯。”
“是罪犯,不过他们有功。”刘修附在杨彪耳边说道:“我曾经和天子请过诏,要和你联手,要清剿洛阳的会任之家,这三个人都是会任之家的人,你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吧。”
杨彪顿时精神了。会任之家是专门替人安排杀手之类的不法之徒,他们倚仗着身后有权贵的支持,收人钱财,专做一些不法勾当。因为他们背后的靠山太过强大,本身又拥有很多武技强悍的剑客、游侠,所以一般人不敢动,也动不了他们,就连号称酷吏的阳球曾经想收拾他们,后来都不了了之。杨彪最反感这些以武犯禁的人,上任伊始就请诏清剿,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刘修有诏书允许,又愿意出手帮忙,他当然是求之不得。
“什么时候动手?”
“宜早不宜迟,越快越好。”刘修握紧了拳头:“你的人手够不够?如果不够,你立刻进宫请诏,把北军的步兵营全部调来听用。”
杨彪沉吟了片刻:“人越多越好,如果能把射声营也调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刘修微微一笑,“那你还不快去?”
杨彪心领神会,拜别了桥玄,带着人匆匆离去。
桥玄虽然有了牺牲儿子也要抓住劫匪的决心,但是真当儿子活生生的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激动,只是在一帮晚辈面前不肯露出软弱来。他斥退了抱成儿子哭成一团的夫人、女儿们,把她们全部赶到内室,这才在堂上接待了刘修等人。
“有劳刘郎。”桥玄冲着刘修感激的施礼致谢,把刘修吓得连忙避开,不过桥玄接下来的话就没那么好听了。“你把这些奸徒征入北军,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刘修也不隐瞒,把北军士卒多有富贵子弟,除了在洛阳生事之外,真的上了战场恐怕未必能战。把这些为非作歹的人征入北军,虽然不是什么上策,但是就目前而言,这些人大多悍勇善战,如果能调教好了,给他们一个为国效力的机会,也未尝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桥玄虽然有些不满意,但听了刘修这个解释,倒还是能够接受。他长叹一声:“光武皇帝撤了南军,只留下了北军,可是北军的规模也越来越小,现在倒连南军也不如,更别提出征了。当初裁撤郡兵,为的是省军费,初衷是好的,可是现在无兵可用,根子却还是出在那时。”
袁绍咳嗽了一声,提醒道:“桥公所言极是,只是语及光武皇帝,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桥玄不以为然:“本初,你是没有到过北疆,不知道兵力不足的难处。如今的北疆只能倚仗匈奴人和乌桓人戍边,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袁绍摇摇头,语气很恭敬,但是话却说得很坚决:“我汉人生于田亩之间,长于耕种,不习骑射,匈奴、乌桓,生于边疆,长于马背,生而为战士,用他们为我戍边,无须我汉人远戍,不误耕种,省下的军费远远超过每年赐给他们的财物,于国于民皆有利,何乐而不为?”
桥玄冷笑一声,没有再接他的话茬,转过头对刘修说道:“听说你在宁城的时候参与了宁城之战,还写了一本《东胡志》?”
刘修很奇怪,《东胡志》并没有印行,知道的人不多,怎么桥玄也知道。他看了曹操一眼,曹操微微一笑,刘修明白了,肯定是他告诉桥玄的。他连忙谦虚了几句:“那是我师兄所作,我只是从中起了一些作用而已。”
“卢子干的儿子是个人才,不过要说他会去写《东胡志》,老夫却是不信的。”桥玄呵呵笑了,满意的打量着刘修,又回过头看看曹操:“难怪孟德对你高看一眼,你们倒是相契。”
“那是孟德兄的抬爱。”
“不过,你虽然有些才能,却终究还是年轻,又没有经过郡县的历练。陛下骤然之间就把北军交给你掌管,在老夫看来是大大的不妥。北军是天子禁军,护卫着京师的安全,可不能大意。你把罪犯引入北军,在老夫看来无异于饮鸩止渴。天子身边的人,就应该是知书识礼,忠君爱国之辈,让那些轻佻无行之人入了北军,将来出了事,你担得起吗?”
桥玄劈头盖脸的一顿教训,浑然不把刘修当成恩人看待。刘修虽然觉得这老头真是不通人情,可是桥玄说的一些问题还是让他警惕起来。桥玄说他历练太少,这的确是事实。他只在宁城打过一些仗,还是作为冲锋陷阵的战士,并不是指挥官。现在突然成了北军的主官,虽然都是军事,其实完全是两个概念,在五校尉的事情上犯的错便是明证。
他按着性子,耐心的听桥玄批评,不失时机的向桥玄请教如何解决。桥玄虽然不是标准的军人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