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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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想,如果是本初遇到这个局面,他会怎么做。”马伦拍拍袁术的手,示意他不要急,换个角度考虑一下。袁术虽然心中不爽,可是也不敢不听,他眼珠一转,就明白了马伦的意思。
“叔母,我……我去向刘修……请教?”这句话从袁术的嘴里说出来有非常大的难度。
“公路啊,吃一堑,长一智,你终于开窍了。”马伦欣慰的对袁术说道,爱怜的伸手拎拎袁术的脸颊:“名士嘛,都好这一套。老子说,固欲取之,必先予之,这个道理不需要我和你多说吧?你啊,就是不肯低头,其实有时候低头比抬起头更有用。看看本初是怎么做的,你就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儿了。”
袁术的脸色非常难看,要不是说这话的是马伦,他早就跳起来破口大骂了。他相信马伦这么说不会只是为了打击他,而是为他着想。他强抑着心中的怒气品味着马伦的话,忽然恍然大悟,发现自己真就是在这方面败给了袁绍。
袁绍过继给了袁成,是袁汤这一脉的长房,在他们三兄弟中,袁绍是最早外放的,刚刚二十岁就做了濮阳令,后来因母忧去官,服丧三年,随后又为袁成追服三年,硬是在最应该做官的时候服了六年丧,随后又闲居洛阳,不肯出仕。袁术本来觉得他多事、虚伪,现在却发现这比做官还有用,袁绍虽然到目前为止最高不过是六百石的濮阳令,比袁术的校尉可低多了,但是袁绍的名声却不是袁术敢奢望的。
到洛阳来的游侠也好,名士也好,都会去拜见袁绍,很少有主动来拜见袁术的。这件事让袁术一直感到很不爽,觉得那些游侠名士都瞎了眼,只知道去捧袁家庶子的臭脚,却不知道袁家现在强势的是袁逢和袁隗——袁逢继承了袁汤的爵位,袁隗是这一辈人中最早位至三公的。
现在他明白了,原来这才是袁绍的经营手段,比起当官,不当官才更有名声。袁绍对所有上门的游侠、名士都降阶相迎,看起来一点公族的威风也没有,可是这样才更有威风。
“我明白了。叔母,你放心,我不会被那个庶子比下去的。”袁术咬咬牙,一跺脚:“装孙子谁不会啊。”
“这就对了。”马伦十分欣慰,又给他出主意,让他把许家推出来。袁术心领神会,兴冲冲的去安排,他找来许泳——就是那个被刘修骂得吐血的傻且,很严肃的对他说,为了你的事,我们袁家已经成了刘修的敌人,他弹劾我叔父司徒大人失职,你是不是也该出点力,为我叔叔解解围?
许泳无奈,只得把袁术的意见转告给了司空许训。许训已经知道了刘修上表弹劾袁隗的事,还没想到这件事会扯到自己身上去,只是感慨这年头的人为了出名,什么事都敢做。在他看来,想踩着袁家的肩膀出名,这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也许短期内能出名,从长期来看却绝对是失策——袁家迟早会把这个仇给报了。可他没想到这事牵扯到他许家头上了,袁家不得得罪啊,必须给他解围。于是许泳上表为袁隗辩解,说财赋不足,司徒固然脱不了责任,可是要论直接责任,那是大司农的事,要求罢免大司农曹嵩。
刘修弹劾袁隗,那只是听个好,太学生们觉得他有胆量而已,朝廷上是没有人敢站出来表示赞成的,可是许训弹劾曹嵩,情况大不一样,上表附议的人争先恐后,生怕被人认为是同情阉党。而真正的阉党对曹嵩也没什么支持,在他们看来,曹家一心想投靠世家,是叛徒,不值得同情。
于是刘修弹劾的正主儿司徒袁隗没受什么影响,大司农曹嵩却被罢了官。曹嵩原本还在看笑话,想看看刘修和袁家能斗到哪一步,究竟有多大能耐,万万没想到看笑话看出祸来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袁隗什么事也没有,自己倒平白无故的丢了官。他气得破口大骂,既骂袁家和许训无耻,不敢和刘修面对面较量,只敢拿自己出气,也骂刘修多事,你扯什么不好,偏要扯财赋的事情?
就在这时,曹鸾也遇到了麻烦。她接受了刘修的建议之后,在短短的时间内脱胎换骨,很快征服了丈夫宋奇,把他管得服服帖帖的,宋奇被她由内而外的风骚魅力迷得神魂颠倒,欲罢不能,每天像个馋嘴的猫一样围着她转。在获取了宋奇的欢心之后,曹鸾只是嗲了几声,就不动声色的把原先受宠的那几个美妾给撵出了家门。
曹鸾在旗开得胜之后,并没有小富即安,她的观念来了一个大翻转,再也不认为曹操当初的想法是胡说八道了,相反觉得这么好的办法,不让宋皇后用来获取天子的欢心,而只是征服宋奇,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于是她找机会进宫见到了宋皇后,现身说法,暗示宋皇后也改变一下古板无趣的作风,想想怎么讨好皇帝,解决宋家面临的重大危机。
宋家有什么危机?宋家的危机大了。宋皇后的姑姑是桓帝之弟渤海王刘悝的王妃,熹平元年被诬谋反,夫妇一起被杀,而始作俑者就是如今权势最炙的中常侍曹节、王甫等人。宋氏做了皇后,曹节等人怎么可能安生?他们最怕的就是宋皇后生个儿子,以后成了太后,他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就算是死了也得被刨出来鞭尸。
宋家和宦官之间没有缓和的余地,只有你死我活。可是让宋家郁闷的是,宋皇后立了六年了,别说生儿子,连个女儿都没生,其实也简单,天子根本不喜欢她,一年到头也到她宫里来不了几趟,她能生得出来那才叫怪了。
因此,宋皇后虽然觉得曹鸾的建议太荒唐,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再也不肯放手。她依照曹鸾转授的办法,先读乐府,再练形体姿容,好生打扮了一番,然后找机会到天子面前露了一小脸。效果非常不错,平时难得正眼看她的天子当时眼前一亮,心情很不错的和她聊了几句,当天还在椒房殿吃了一顿饭。
这让宋皇后高兴得喜极而泣,入宫这么多年,也就是刚做皇后那时候看到天子笑脸,在椒房殿一起吃饭也不知是哪一年的事了。
不过,就在宋皇后决定再接再励的时候,效果到此为止,天子来了两次就再也不来了。
宋皇后不解,曹鸾同样也糊涂了,她对宋奇还是那么有吸引力,夜夜专宠,怎么天子这么快就又厌倦了呢?宋皇后虽说能做皇后与宋家的家世有关,可是才貌也不差啊,要不然也不能经过层层选拔进宫。
曹鸾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回来找曹操商量,正好得知曹嵩的大司农被罢免的消息,这才叫祸不单行。她也没办法,只好请曹嵩立刻招曹操回洛阳商量。曹操很快回到了洛阳,可是心情非常不好,因为他也遇到了麻烦,沛相王吉揪住他以前犯的一点小事不放,要抓捕他,亏得夏侯渊顶了罪,他才算幸免于难,现在夏侯渊还在狱里呆着呢。
曹嵩一听,面如死灰,他知道这事大概又和宋家有关。王吉是王甫的养子,说不准是王甫得知宋皇后有争宠之意,所以才示意王吉对曹操下手——也许他们认为宋皇后争宠背后的谋主就是曹操,除掉了曹操,就是除掉了宋家的智囊。
曹操到洛阳之前还不知道洛阳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且这些事最后的根源全部集中到了刘修的身上,不禁有些讪讪。本来是想躲着刘修,离他远一点,以免被殃及的,结果还是没躲掉,刘修点了一把火,自己一点事没有,自己却被烧得焦头烂额,老爹的大司农还被免掉了,损失大得无法想像——这个职位究竟有多少油水,只有做过的人心里才有数。
“你还是去求一下袁本初吧,豫州刺史成就是袁家故吏,请他写一封书札给成就,让成就弹劾王吉酷虐。”曹嵩非常郁闷,却又无计可施。
曹操犹豫不决,是向袁绍求情,还是向刘修问计?这可是关乎生死的大事。别看袁家现在没有对刘修的弹劾作出反击,可是刘修在想什么,他大致清楚,刘修这些举动绝不是借袁家出名那么简单,他要做的事远远比出名要大得多。
做成了,那自然是一步登天,如果做不成,他大概也没法再搭上袁绍这艘船了。
曹操思考了一天一夜,和曹鸾商量了很久,最后还是咬咬牙,决定去拜会刘修。富贵险中求,跟着袁绍走,他永远是个被人看不起的阉丑之后,如果现在帮刘修一把,刘修却会感激他一辈子,成功之后,不会少他的一杯羹。风险大,但收益也非常明显。
曹操再次来到罗敷面馆,却没看到刘修,一问掌柜胡氏才知道,刘修这两天正在忙灵台分店的开张事宜。为了赶在大雩前开业,刘修这两天忙得四脚朝天,连步云里都没空回,直接住在灵台分店里。
曹操连忙赶到了灵台分店,出现在他眼前的却不是一间面馆,而是一间道馆。房子是灵台附属的一幢楼台,内外开门,上下三层,横开五间,真正卖面的地方只是一楼,二楼三楼的雅间虽然也卖面卖酒,却主要是论道所在。二楼正中间是个一人高的讲台,从二楼、三楼的雅间可以直接看到台上的情景。
刘修正在指挥几个漆匠描绘高台中心的装饰,那是一个圆形,中间有一条曲线将圆形分成黑白两半,黑色的一半中有一个白点,白色的一半中有一个黑点。
“德然,这是什么图?”曹操走上前去,亲热的打了个招呼:“这又不是河图,又不是洛书的,又是哪儿看来的学问?”
刘修正亲手描那个白点,他早就看到了曹操的身影,但他没有起身,直到曹操打招呼,他才转过头,然后露出一种喜出望外的表情,大笑道:“孟德,这么快就从老家回来了?”
曹操有些尴尬,他不知道刘修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只好点点头,“昨天刚回来,一回来就来看你。”
“哈哈哈……”刘修将手中的漆和笔交给漆匠,一边洗手,一边笑道:“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我正想着我这太极道馆如果没有孟德的助兴会减色不少呢,你就赶回来了。”
曹操笑笑:“太极道馆?不卖面了?”
“卖,不过那是一项很小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