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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北京往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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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施大爷,没有拿你开玩笑。”

“那你为何说电报是盛珠拍来的?”

“我没说是盛珠拍的。”

“你看你,刚刚说的,怎么就不承认了?”

“我说是我妻子拍来的。”

“看看,看看,你自己招了吧!那你刚才为什么说你没说是盛珠拍来的?”

高文怔住了。盛珠是他妻子,他妻子是盛珠,这在老头心中已是铁板一块,不可分割。

高文面对的是无法冲破的铜墙铁壁。

高文的勇气与胆识不复存在。

顿了好大一会儿,施大爷说出了令高文更无计可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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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往事》第五章(2)

施大爷说:“莫非你看我对盛珠热情了点,你不自在了,想耍耍我,是吧?”

施大爷说:“你也太小心眼了,我当你父亲都够格了,你怎么能这么想?”

施大爷说:“你们搞写作的人难道都是这德性?”

新疆有一句土话叫“二转子”,只要说一个人是“二转子”,新疆人什么都明白了,它的涵义既复杂又明晰。跟盛珠短暂的交往中,高文不止一次听她说“夹生”,这是内地的一句土话,“夹生”是由“夹生饭”演化来的,高文觉得新疆的“二转子”和内地的“夹生”是同一个意思。夹生饭不是完全的生米,也不是完全的熟饭,介于两者之间,既生又熟,既能吃又不能吃,既硬又软。

高文觉得施大爷就是“二转子”、“夹生饭”,高文觉得事情的严重性就在于他是“二转子”、“夹生饭”。

施大爷气嘟嘟地出去之后,高文拿出电报,目光涣散,神情愣怔。

这时候,高文的寻呼机响了。

高文按下键钮,屏幕显示道:

盛女士,很想你。如果没事请挂电话来,我等着。高文急忙把电报揣进口袋。走到外面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拨通了那家餐厅的电话。

高文瓮声瓮气道:“喂,请找一下盛珠。”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她笑道:“好哇……傻瓜,还听不出我的声音?我就是呀!”

高文说:“你刚才呼我啦?有什么事?”

盛珠抢白道:“没事就不能呼你啦?”

高文撇开这个话题,嚷道:“不好啦,我妻子要来北京了,刚接到电报。我都急死了。”盛珠思忖片刻,说:“她什么时候到?”

高文说:“明天,明天上午10点。”

盛珠也着急起来,叫道:“这么快?电报上写的吗?”

文高文说:“这还有假。”

人盛珠突然说:“不会是谁做恶作剧吧。”

书高文没好气地说:“亏你能想得出来。谁会做这个恶作剧。”

屋盛珠又说:“那老头……噢,对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高文的额头已沁满汗水,他边擦汗边问:“你说怎么办?”

盛珠说:“我搬出去就是了。我今晚就搬。”高文说:“我是说怎么跟老头讲?”

盛珠说:“你看怎么讲好就怎么讲,我怎么知道。谁叫你这么缺德,占一个又霸一个?”

高文已隐隐听出盛珠的醋意。高文极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晚上,盛珠下班回来的时候,前几天欢快的气氛不见了。施大爷躺在自己床上抽烟,见到盛珠也没有打招呼。

盛珠以为高文把真相告诉施大爷了。盛珠急急来到高文的卧室。

高文也躺在床上抽烟。盛珠关起卧室门,把昨天高文送她的坤包扔到衣柜上,说:“你都告诉他了?”

“告诉谁?”

“施大爷呀!”

“没有。”高文坐起身,用手指弹了弹烟灰,“谁说我告诉他了?”

盛珠坐在床上,说:“干嘛这么发愁?跟老头把一切说明不就行了吗?我这里又不要你费神,我还会缠着你?”高文想都没想过这问题。

盛珠拉着高文的手:“我今天跟老板请假提前下班的,我把几件衣服收拾收拾就走。”

高文抽回手:“关键是老头是个‘二转子’,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夹生’我总觉得老头会坏我的事。”

“不会的,”盛珠说,“你要不好跟他说,我去跟他说。”

“你怎么跟他说?”

“照实说呀!”

“你看这样行不行,”高文重新燃起一支烟,盛珠看到他衣服上落了许多烟灰。“你现在陪我出去找房子,我再租一间房子,我妻子来我就把他领到新租的房子里,你看怎么样?”

“这主意倒不错,可……”盛珠习惯性地用手捋了捋头发。

高文发现盛珠新做了头发,从盛珠的头发上散发出一种醉人的馥香。

“这样你的开销就大了。”

“这没关系。现在靠稿费还行。”

“可这么晚了,上哪儿去找房子?”

“试试看,走,你陪我一道去找。”

从屋子出来,高文才感到饿了。现在已快九点了。高文还没吃晚饭。他跟施大爷怄气,施大爷也跟他怄气,两个人谁也没做晚饭。

盛珠买了两个煎饼果子。摊主问盛珠要不要夹鸡蛋的时候,盛珠毫不犹豫地说夹。

盛珠付了两个夹鸡蛋煎饼果子的钱之后,她的口袋里仅剩下十块钱了。这是盛珠来北京第一次买夹着鸡蛋的煎饼果子。

高文站在路灯下,他不知道盛珠去干什么。见盛珠隔着油纸捧来煎饼果子,高文心里掠过一丝久违的温馨。

“等我拿了工资再请你上馆子。”盛珠把煎饼果子递给高文,“趁热吃吧。”

高文吞咽完两块鸡蛋煎饼果子之后,便领着盛珠来到一片工棚式住宅区。在窄窄的黑灯瞎火的巷子里高文一连敲了四五家门,均回答没房子租。有两家主人在高文敲开门之后,投向高文的是极其怀疑的目光。

高文感到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和污辱,高文明白他们分明把他和盛珠当作盗贼之类的坏人,认为他打着租房子的幌子来试探目标,有一房主在关门之后对家里人说的一句话清晰无误地传到了高文的耳朵:“夜里注意点,来人不善。”

《北京往事》第五章(3)

一般情况下,高文给人的外表印象都不坏,文质彬彬,白白净净,一个典型的文人形象,高文还不曾记得有谁把他误认为坏人,至多不过把他看成一个花花公子而已,而且是最好意义上的花花公子。

盛珠及时地安慰道:“这有什么关系,现在社会这么复杂,人人都有戒心,再说他们又不认识你。走,我们继续找。”

接下来盛珠又敲了几家门,同样说没房子租。而且都表现得很厌烦:“都什么时候了,乱敲什么门!”

不仅高文丧失信心了,盛珠也丧失信心了。

在回来的路上,高文焦躁不安,一筹莫展之色跃然可见。

“怎么办?我实在没办法了!你说怎么办?”

“真没用,”盛珠说,“这点小事就把你难成这样,亏你还是个男人。”

盛珠的指责让高文微微有些触动,盛珠在电话中还流露一些醋意,现在竟全力以赴帮他找房子,高文觉得盛珠不仅比自己坚强,也比自己成熟冷静。高文无法把眼前的盛珠和若干年前的那个区分不了“解放思想”和“解放军思想”的盛珠联系起来,合二为一。在后来创作中篇小说《阮村》的时候,高文再次为此困惑了好长时间,事实上也许是盛珠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之后成熟起来的,从理性上讲这也能说得通的,但高文依然找不到把两个盛珠统一起来的感觉,最终高文只写到她入狱为止,而把盛珠以后的生活变成了另一篇小说。而且还把她的学历降低了。以使读者信服一些。

高文灵机一动:“有了”

“怎么有了?”

“我想出一个好办法了。”高文的眉毛一跳一跳的。盛珠觉得高文兴奋时的表情很滑稽。“明天一早我就去旅馆开一个房间,把一些日用品和换洗衣服搬过去,我把妻子领到旅馆去。我说跟房东闹翻了,暂且住在旅馆。这样不就有时间找房子了吗?”

“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只是……旅馆费太贵了。”

“就这么定了。”高文一把抱住盛珠,“今晚你别搬了,我们要好好……不会是最后的晚餐吧?”

盛珠没明白高文说的“最后的晚餐”的意思,说:

“怎么,你老婆来了饭也不给你吃?”

“说什么呀!我是说跟你不会是最后一次狂欢吧,今晚?”

“这可由不得我。”

高文不愿多想了,说:“回去之后,你到施大爷屋子把电风扇搬过来。电扇是我买的,一直让他用。老头也太不自觉。”

“你干吗不搬?”

“叫你搬你就搬吧,问那么多干吗?”

“我不好意思搬。老头在这方面特别敏感。”

“我也不好意思搬。”

高文搂着盛珠往住处走去的时候,脸上已经出现潮红。

做爱前,高文脸上总是出现这种潮红。可盛珠在中途突然感觉高文一下冷却了,百般缠绵也无济与事,盛珠一下子就意识到高文走神了,甚至被什么致命的恐惧袭倒了,更可怕的是高文后来竟也像她丈夫一样神志不清地喃喃呓语着什么,而呓语完了,就好像信徒念了真经一样好了,他丈夫念的是关于一件大衣的事,而盛珠隐约听高文说诺贝尔,还有奖章什么的。

最终还是成功做了爱,在高文喃喃呓语之后他的心情显然好了起来,盛珠却又多了一分心事。她没有问高文什么橡皮子弹,她觉得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高文显然有病了。他丈夫说的是“大衣”,而高文说的是“诺贝尔”。盛珠当然不知道诺贝尔是干什么的。所不同的是,高文呓语完了之后就能做爱了,丈夫却不行。当然他丈夫是精神病,高文显然不是,还远没到那个程度。

《北京往事》第六章(1)

盛珠跨进餐厅,和一位名叫小霞的四川姑娘打招呼的时候,发觉自己的嗓子粘滞沙哑,这时候盛珠意识到自己感冒了。

“板寸”姓吴,服务员都称他吴老板,这种称呼本来应该是很自然的,“板寸”却要来一个硬性规定,餐厅雇员——从厨师到服务员,若不以此称呼他,扣发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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