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往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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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有假吗?”
“你丈夫姓什么?”
“干吗?”
“告诉我,没错。”
“我丈夫姓高。怎么啦?”
“叫高文.是吧?”
“是呀!”
“果然如此。”施大爷抬头盯着都青脸上看,“原来高文的妻子是你。想不到,想不到。”
“到底怎么回事”郝青不耐烦地问。
“你知道我是谁吗?”施大爷神经兮兮地问。
“不知道。我哪儿知道。”
“告诉你吧,你丈夫干的那些丑事,我全知道。他本来就住在我的房子里,我是他房东。”施大爷冒冒失失地说。
施大爷说完便感到后悔,也有些害怕。他不知道为何对高文如此憎恨,让高文知道了他“告密”的事,高文还会在他那儿住下去吗?施大爷也认为高文平常对他不薄。
“什么丑事?”
“你都知道了。怪我多嘴!怪我多嘴!”施大爷意识到自己多此一举,她那一天的哭诉不是说明她已知道盛珠的事了吗?
施大爷准备走的时候,郝青拽住他的手臂,郝青的眼睛已不能睁得更大了:“你真的是高文的房东?”
“你拍的电报就是我递给他的。这还有假!”
这么说,高文依然骗了她,她记得高文说电报是他自己无意在传达室拿上的。
自那一天晚上她跟踪高文,耳闻目睹了高文“英雄本色”之后,她对高文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高文在她的不曾有过的软语细声之中诚惶诚恐,哭笑不得。高文一心巴望她早点回疆,昨天晚上,当她平静地说明天回去的时候,高文压制住内心的喜悦,表现得不温不火。高文对自己的表演很满意。直到今天上午,郝青也没有变卦。高文提心吊胆,生怕什么地方冒犯她。
高文做梦也想不到事情会出在他找朋友买卧铺票的时候,要知道这样,高文宁可多拿一千块钱卖高价卧铺,也不会把郝青丢在这儿让该死的老头撞见。
郝青的嘴唇开始打哆嗦,提到电报,郝青似乎确定老头所说的是实话。
“大爷,”郝青的语气变得客气起来,“您说的丑事,是什么?”
“怪我多嘴,怪我多嘴,”施大爷拿开郝青的手,“你千万不能告诉高文。”
“什么丑事,快说呀!”
“你不是知道了吗?”
“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你……”
“我那天哭……”郝青愣了一下,“我那天哭只是怀疑。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快告诉我,什么丑事?是不是他带别的女人在你那屋子混?我来了,所以他让我住旅馆?”
“这么说,我还真的帮你大忙了?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快说呀……”一句“老不死的”溜到嘴边,郝青咽了回去。郝青感到她的脑血管快要爆裂了。
愤怒已使她的脸扭曲变形。
“那女的现在还在吗?”郝青吼道。
施大爷这才意识到他的出卖会给盛珠惹麻烦,施大爷一时不知如何挽回局面,张口结舌之中他的脑子一片混乱。
施大爷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逃遁。施大爷隐隐觉得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
郝青于疯狂的激动之中眼巴巴地任施大爷溜走了,待她想到要追上他、搞清事实真相的时候,高文出来了。
“我朋友已打电话了,我们去就可以拿上当天卧铺。”
郝青没有听到高文在说什么,高文顺着郝青的目光望去,高文的脸一下子苍白失色,他看到了双手交叉在背后、螨珊而去的施大爷。他顿然明白了郝青为何嘴角泛着白沫,脸色涨红。
《北京往事》第十六章(2)
“你又怎么啦?”高文发觉嗓子一刹那间沙哑了。
郝青没有去追施大爷,转过睑,凶狠而愤怒的目光在高文脸上扫荡着。
“你是不是听那老头胡说了什么?”
“是老头胡说,还是你胡说?”郝青浑身抽搐,“你到底还是骗了我。你这个流氓!骗子!”
郝青掉头往对过巷子跑去,高文跟着跑了过去,郝青跑到珍宝旅馆,见101房的门锁着,站在过道上便哭开了。
高文赶来掏出钥匙打开门,把郝青拖进了屋子。一些旅客纷纷从自己房间走出来,他们诧然的目光似乎在互相询问:101又出什么事了!
高文把郝青拖进屋子就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你哭什么?啊?”高文决定先发制人,“老头是神经病,你知道吗?我跟他吵翻了,他显然是在陷害我,你信他的?”
“我拍的电报到底是你自己拿的,还是他转给你的?”郝青嚷道。
高文一时想不起当时如何跟郝青说这事的,他支吾道:“这有什么关系。我自己拿的和他转给我的,不是一回事吗?我反正去接站了。”
“你为什么骗我说是你无意拿上的?”
“确实是我无意拿上的嘛。”高文忆起了当初是怎么说的了,“我隔几天去那儿拿信和稿费,那一天无意撞上了你的电报。”
“胡扯。电报是老头拿给你的。你接到电报才转地方住的,你和那个小婊子在老头那儿鬼混,你怕老头告发你,所以就把我安到这破旅馆来了。你这个骗子!流氓!我还把你当好人,真是瞎了我的眼!”说着,郝青猛烈地抽了高文一个耳光。
高文惊住了。高文本能地用手捂着脸,骇然瞪着她。
郝青从包里抖出一个瓶子,郝青拿着那个瓶子在高文眼前晃了几下,说:“告诉你。我这次来本来就没想活着回去,我是带着这瓶药来的。”
“你喝下去吧,我不会拉你的。”
“没这么容易。不搞个鱼死网破,我是不会死的。”
高文突然大叫道:“你去吧,你去吧,去告我抄袭吧,我不拍。”
“不要你教。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高文放下捂在脸上的手,高文记得这是他跟都青结婚以来第一次失声痛哭……
这一天晚上,郝青神秘失踪了。高文在寻找郝青的时候特别注意听了面的车上的交通广播,高文预感郝青在车祸中丧生。高文觉得郝青在北京大街上神志不清地行走的时候完全有可能被汽车撞死。那瓶安眠药高文悄悄收藏起来了,郝青吃药自杀的可能几乎可以排除。再说,她也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而自杀。
郝青是在高文上厕所的时候离开珍宝旅馆的。房间里还留下她的一个包,高文由此判断她不会回去的。
高文恰恰没有去火车站找她。
一个星期之后,高文接到都青发自新疆的电报,电报上说她平安抵达乌市,高文不敢相信电报是真的。更不敢相信郝青居然会拍电报报告平安返回的消息。
高文后来也坦然了,高文想到郝青那扑朔迷离、游疑不定的性格时,觉得一切都自然了。
高文接到电报后,立即给郝青写信。
高文在信中力陈自己的忠诚,把老头痛骂了一顿,从郝青的回信看,她似乎对那老头的话也不怎么相信了。
高文知道,郝青没有忘记高文那一晚被一个女人勾引时所表现的“真金不怕火炼”的“本质”。
当然,郝青在关键时刻偃旗息鼓,悄然返疆的真正原因,高文在好多天之后才明白。
《北京往事》第十七章(1)
高文和盛珠终于又通过寻呼机联系上了。
“你怎么到现在才呼我?我急死啦!”高文对着电话筒嚷道。
“我呼过你好多次,都没有回音,我以为你老婆看管严,你不方便。你老婆走了吗?”盛珠倒是不急不躁。
“早走了。”高文说。
“那我今天可以见你吗?”盛珠的声音里多了些感情色彩。
“你现在在哪儿?干什么?”高文问。
“我在丰台呢。我现在在饭店当二老板。说来话长。今天能见你吗?”
“今天不行。我现在要去天津,我是在北京站给你回的电话。你怎么跑到丰台啦?”
“是朋友介绍的。这家饭店的老板要到俄罗斯开店去,他去俄罗斯就把这饭店转给我,我现在当二老板。他就这一两个月内走。”
“你挣上钱了吗?有没有往回寄钱?”
“还没有。我急得要命,柯迪现在治疗的费用全是我的一个朋友在支付,我下个月无论如何要寄几千块钱回去?”
“你上哪儿弄几千块钱?”
“我看看这饭店怎样,若不行我就打算上歌厅。”
“你要上歌厅,我可以介绍你去。”
“不用。我已联系好几个歌厅了。在歌厅一晚能挣上千块。”
“那你就把自己卖了。”
“那也没办法。喂,你现在回到施大爷那儿住了吗?”
“这个该死的老头儿,我恨不得杀了他。他把我俩的事一股脑儿告诉我妻子了。我怀疑他的神经有问题。他到处找你,打听你。邪了门了。”
“他找我干什么?”
“谁知道呢。我现在还住他那儿,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老头儿那天是无意间遇上我妻子的,遇上之后他就说了我俩的事,老头儿好像特别恨我。老头儿认为我在欺骗你。我看老头八成是爱上你了。”
“别恶心人了。这老头儿也太过分了,怎么会把我俩的事告诉你妻子!你妻子没少跟你闹吧?”
“总算过去了。一提起我就害怕。应该说暂时过去。这样吧,你明后天呼我。”
“就这样。我挺想你的。”盛珠压低了声音。
“我也是。”高文说完,听见那边挂断了电话。
高文放下电话,朝躺在床上看他的小说的千善子笑了笑。
千善子虽然手捧着书,目不斜视,高文所说的话她一句不落地听到了。千善子没有感到意外,在和高文进一步交往之中,高文诚恳地跟她讲了自己的一切,当然包括这位名叫盛珠的女人,还有他的妻子,还有施大爷。而《北京往事》引发的一切,他当然没讲。
高文是在千善子的寓所给盛珠回电话的。千善子住的两室一厅是总公司给她租的,位于歌厅后面的一幢住宅楼的六层。
一个月内,高文已多次来这里和千善子幽会、做爱,高文对千善子的胴体已非常熟悉。高文是在和这位朝鲜族少妇做爱的高潮之中接到盛珠的寻呼信号的,事后回想这一幕高文嘴角总是浮现自嘲的笑意。而当时高文来到床边面对着千善子沉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