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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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具应该在案板附近,秦华跃用左手在案台上胡乱摸索着,他摸到一套金属架子,有几个细细的斜口,可惜没有刀子插在里面,再往前是装调料的瓷瓶子和厨房器具,几件厨具被碰到地上,杂乱地响一阵,秦华跃没在意,继续往里面走。不锈钢台子很长,可能一直顶到墙面。
难道厨房里就只有一把剔骨刀?这不可能,莫非是有人来过了?
秦华跃有些失望,他对庄予翰说:“这里啥都没有,我出去了。”
庄予翰低沉沉地说:“别急,再找。”
找你个大头鬼,秦华跃寻思。他把手放在台子上慢慢往里走,他认为庄予翰简直是在浪费时间,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出去,而不是在厨房里捉迷藏。
不经意间他摸到一样东西,有棱有角,骨头上贴着一层薄薄的肉,像是喝酒时筋骨相连的调味小菜。
“简老头的悠哉生活。”秦华跃自言自语道。
他继续向前走,刚走了一步又退回去,他再次摸了摸那个东西,这一次没有自语,他几乎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摸到的是一只手!
一只枯干的手!
一只没有温度的手!
一只准备要他命的手!
庄予翰斜靠在厨房的门框上,背部的伤越来越疼,血又涌出来许多,他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咬紧牙关与秦华跃对话。他知道秦华跃的胆量,如果不是背上的伤,他一定会把同伴留在门口。
此时他的脑海里思索的不是如何走出新宅,而是楚嘉琳的安危。倘若失去她,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文}有些人活在世上只是为了别人。
·人}他们所期望的是别人好过自己。
·书}只可惜,这种人不是越来越多,而是越来越少。
·屋}庄予翰是这种人,但他几乎已经丧失了能力。
人一旦丧失了某种能力,就会感到绝望无助。
更多时候失败者是被自己打败的,因为他们不够自信。
其实每个人都会有弱点。
只要发挥出优势,弱点不足以影响全局。
只可惜,明白这个道理的人并不算多。
庆幸的是,庄予翰属于少数人。
他懂得这个道理。
所以,他暂时忘却背上的伤痛,暂时忘却不利的局面,坚定地给秦华跃传送信心,他目前所需要的是:稳定同伴的情绪。
秦华跃的情绪仅仅稳定了一会儿,在黑暗中他忽然嘶哑地叫了起来,像是死亡之前最后的呻吟。这声凄厉的声音让庄予翰无比震惊,难道厨房里还有其他人?
一声闷响,像是秦华跃倒地了,毫无疑问他遇到了袭击,这蓄势待发的一击也许是致命的。
杂乱的声音响起来,是厨房用具剧烈的撞击声,叮叮当当仿佛砸向庄予翰的心房,冷汗瞬间钻出了皮肤。
“秦华跃!”庄予翰出于本能地喊了一句。他根本无法辨别秦华跃的位置,所以无论情况如何危险他也不能贸然加入战局,眼下只能靠秦华跃自己了。
没有人回答他,厮打声和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双方在黑暗中殊死格斗,秦华跃已经开始反击了。
突然,庄予翰听到衣服被划破的声音,紧接着是秦华跃的呻吟声。
庄予翰的心悬起来,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就这样倒下去。
“快出来。”他喊道。
他准备赤手空拳挡住敌人,让秦华跃缓一口气,也许这口气能让同伴活下来。
至于自己会不会死,此刻已不再重要了。
有时候为朋友做出牺牲是件愉快的事,不是吗?
秦华跃一瘸一拐地跑出来,他的腿受伤了,不过看样子似乎并不严重。庄予翰终于松了口气。
“往楼梯口跑。”让过秦华跃,庄予翰毅然决然地挡在厨房门口。
厨房里只有沉重的喘息声,看来敌人也伤得不轻。战局似乎并不算太糟,庄予翰关上房门,跑到楼梯口与秦华跃汇合。
“伤得怎样?”庄予翰问。
秦华跃没有回答,他的手在空中轻轻一挥,庄予翰觉得腹部微微一麻,随即跌倒在地。血从皮肤里渗出来,庄予翰意识到秦华跃给了自己一刀。
“为什么?”庄予翰失声道。
秦华跃一声不吭地逼近他,刀再次挥起。
庄予翰明白了,真正的秦华跃在厨房里,而对面的人是凶残的杀手!
大限已至,庄予翰闭上了眼睛。
对于这个千姿百态的世界他有万般不舍,虽心有不甘,但无能为力。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楚嘉琳的身影,由清晰到飘渺。
要他命的人并不急,就像一只猫看着垂死挣扎的老鼠。
庄予翰甚至不如老鼠,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庄予翰希望对方能立刻了断自己,因为等死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希望能快些死,每延长一秒都是对自己的煎熬。
速死,是他此刻最奢侈的愿望。
只是,他并没有死。
想死的人往往长寿,不想死的人通常短命。
现场的变化让他活了下来。要命的杀手倒下了,杀手背后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影。
秦华跃!
庄予翰万没想到秦华跃会从厨房里悄悄走出来,并成功地解救自己。
“谢谢。”庄予翰说。
“客气。”秦华跃答。
两个浑身是血的人站在一起,他俩刚从死神那里兜了一圈。
既然未死,就得好好活下去,若要活下去,必须解决那个神出鬼没的杀手!
可是,杀手不见了。
一条黑色的血迹消失在镜子前,杀手钻进里密道。
经过一场瞬息万变的血战以及身上的伤痕,秦华跃已经深刻意识到面前的困境,他似乎不再胆怯了,一个箭步试图冲进密道中。庄予翰把他拉了回来,这个时候,智慧往往比勇气重要。
“下面还有一个出口,我们抓不住他。”庄予翰说。
“那怎么办?”秦华跃问。
“先把这个出口堵住,把那个人限制在一楼。”庄予翰说。
“怎么堵法?”
“我去餐厅搬两把沙发,你就守在这里,注意楼梯口。”庄予翰说。
“快去快回。”秦华跃坐在地上说。
“你伤在哪里?”
秦华跃道:“只是肩膀上挨了一下,对方的伤绝对不比我轻。”
庄予翰放心了,几分钟后他忍住疼痛艰难地从餐厅里抬出一对转角沙发,两个人合力将密道出口牢牢顶住,之后他们用餐巾擦拭了身上浓稠的血液,秦华跃忍不住叫了两声。
“为了防止意外,我去看看简达芳还在不在。”庄予翰说。
“顺便找找手电、打火机一类的东西。”秦华跃说。
离开秦华跃,庄予翰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根向里走,到了李燃的房门口,他先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后才慢慢走进去。沙发还顶在原来的位置,庄予翰将其挪开,打开房门,简达芳还在,他一直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先委屈一下吧,天亮后我就给你解开绳子。”庄予翰对卷成一团的简达芳说。
简达芳呜呜两声,身体搅动起来。
庄予翰关上门,将沙发重新顶在门口。李燃的房间里只有一个柜子,庄予翰拉开所有的抽屉,没有找到手电筒,不过幸运的是他在茶几上摸到两个塑料打火机,庄予翰试了试,火苗还很旺,他把火机塞进裤兜,走出房间。
秦华跃还坐在地上,庄予翰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并没有靠近他。“是秦华跃吗?”他先问了一句。
“我是,过来吧。”秦华跃回答。
“没事吧?”
“估计那个人不敢再回来了。”秦华跃说,“简达芳没逃跑吧?”
“看她样子怪难受的。”
秦华跃道:“她活该。你找到手电了吗?”
“只有打火机。”庄予翰递给他一个,说,“省着用吧。”
公子哥秦华跃从来没有节俭的意识,他打着火机,火苗照在他俩疲惫的脸上,淡红色的微光忽明忽暗,显得异常可怖。
“从今以后我要开灯睡觉。”秦华跃竟然开起了玩笑。
“先熬过今晚再说吧。”庄予翰可没他那么乐观。
“你衣服上全是血。”
庄予翰低头看了看,说:“你也好不了哪儿去。”
“先去简天明的房间还是下楼找那个混蛋算账?”
“先下楼,我们趁热打铁。”庄予翰把他的火机吹灭,说,“算账倒是其次,关键是要找到楚嘉琳。”
“对,找到我姐等于找到了钥匙。”秦华跃说。
两个人顺着楼梯下到一层,这次庄予翰走在前面,他时不时用打火机观察前面的情况,防止再次遭到暗算。
大厅里还是那般寂静,两个人同时看了看院子,心里同时荡起对自由的渴望。
原来最普通的东西是如此珍贵,失去时才懂得珍惜。
“凶手一定在玻璃房里,这下没路逃了。”秦华跃得意地说。
“可是楚嘉琳去哪里了?”
“她可能早就跑出去了,现在八成是找警察去了。”
“绝不可能。”庄予翰说,“楚嘉琳不会丢下我俩。”
秦华跃道:“现在可不是吵架抬杠的时候。”
“你说得对。”庄予翰平时极少认同他的意见,但这一次例外,“我们用打火机照明绕着泳池走上一圈,注意地上的血迹。”
说话间他们进了玻璃房。
“我想到一个比打火机更好的工具。”秦华跃说。
“扫把?”
秦华跃道:“够聪明。”
“小心把整个楼点了。”
“大不了跟他们同归于尽。”秦华跃满不在乎地说,“你等我一会儿。”
庄予翰轻声喊道:“更衣室里有出口,你千万要小心。”
秦华跃举着火机说:“人不能被同样的方式袭击两次。”
秦华跃拐进险些让他丢掉性命的更衣室,没过多会儿,里面陡然亮起来,他举着一团火走出来。扫把燃烧的时间有限,他俩抓紧时间围着游泳池走了一圈,没有发现血迹,敌人还在密道里。
“我从外面的入口进去,你守在更衣室里。”庄予翰说。
“还是我进去吧。”秦华跃自告奋勇地说。
“也好,有情况就叫我。”庄予翰拍着他的肩膀说。
秦华跃举着火把钻进了密道,庄予翰打开更衣室里的暗门,密道里第一次亮了起来,庄予翰感到一丝温暖。
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