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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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庄予翰没有失踪,他一直在更衣室里,可这是为什么呢?
此刻他像中邪似的站在那里,仿佛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刚才的惨叫声大概出自泳池内。
庄予翰一向胆大,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能吓住他?
莫非新宅里真的有鬼?那个恐怖的梦是真实的?
“嗒。”他又扔出一只拖鞋。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双眼空洞洞地盯着前方。
“庄予翰,你在干什么?”楚嘉琳轻声说,生怕惊飞了他的魂魄。
庄予翰僵硬地转过身,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显得很疲惫。
“你来了。”他的声调既不高也不低。
“你究竟在干什么?”楚嘉琳指着他手里的拖鞋。
庄予翰一脸苦笑,说:“我在做实验,你信不信?”
“用拖鞋做实验?是高科技吗?”楚嘉琳说。
“你下楼来要找什么?”庄予翰反问道。
“找你!”楚嘉琳气恼地说。随后她把镜中看到的鬼影、吉普车内的黑影以及凄厉的惨叫声简明扼要地告诉庄予翰。
“有这等事?”庄予翰显然很吃惊,他说,“这个人为什么上我的车?”
“鬼才知道。”楚嘉琳说。
庄予翰说:“这栋楼的确古怪,我们今晚最好小心点。”
“我说的事你到底信不信?”
庄予翰答道:“说出来你别生气,你的话我只信一半。”
楚嘉琳并不争辩,她淡淡地说:“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说完了,该讲讲你的故事了。”
“我相信所谓的镜中鬼影。”庄予翰的样子很认真,“因为我看到了。”
“什么?你看到了!”楚嘉琳叫了出来。
“你没听错,我看到了。”庄予翰的表现远比楚嘉琳镇定,“在房间里我听到有脚步声,我以为是你,打开门却看见一个黑衣人的背影,那时你可能在三层的淋浴室里,我顾不上通知你,跟在这个人的后面走了下来。”
楚嘉琳睁大眼睛问:“这个人是谁?”
“没有看清,我一直尾随到玻璃房里,后来这个神秘的人居然消失了。”庄予翰无可奈何地说。
“鬼!”楚嘉琳只能用这个字眼来概括他的遭遇。
“或许是,或许不是。”庄予翰用模棱两可的语气说。
“我们谈谈另一件事吧。”楚嘉琳说,“你能解释一下你的实验项目吗?”
“很简单。”庄予翰举起拖鞋晃了晃,“你在几个小时前被淋浴间的怪声音吓坏了,随后你扔进的拖鞋没有落地声,就像是被人接住了,对吗?”
“这件事已经结束了,拖鞋碰巧掉到浴巾上,所以没发出声音。”楚嘉琳不解地看着他,“这可是你给我的解释。”
“我们通常只看事情的表面。”庄予翰把手中最后一只拖鞋扔进里间,拖鞋刚好掉在浴巾上,发出嗒的一声响,“明白了吗?”
楚嘉琳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她的语调有些发颤:“当时里面真有一个人!”
“没错,这个人接住了拖鞋,否则一定会有落地声。”庄予翰十分肯定地说。
“是谁?”
“就是那个黑衣人。”庄予翰说,“当时里间没有开灯,这个人一身黑衣,所以你没看见他,而他却能轻易地看到你。”
“这个人躲在里面干什么?”
庄予翰说:“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原来你们两位在这儿聊天呢,真有雅兴。”李燃不知何时站在他们后面。
庄予翰瞥了他一眼,说:“你也来聊天?”
“不,我一向对女更衣室不感兴趣。”李燃嘲讽道,“半夜三更不知谁叫了一声,我下来看看。”
“奇怪了,唯独我没有听到那个声音。”庄予翰纳闷道。
“不光是你,李姐和秦华跃也没有听到。”李燃说,“刚才我砸开秦华跃的房门,搅了他的一级睡眠,他气急败坏险些把我踢出来。”
“要是你搅了我的觉下场会更惨。”庄予翰说。
楚嘉琳问:“你没去问问简总?”
“我给他房间里打过电话,老爷子正在通话。”
“先别管这些了。”楚嘉琳对李燃说:“庄予翰的吉普车里有个人,我们干脆一道去看看吧。”
李燃忽然瞪着她说:“如果你不想让简总发疯,就赶快把瓷瓶放回原位。”
“请你代劳吧。”楚嘉琳随手把瓷瓶扔了过去。
李然弓着腰伸出双手万分紧张地接住花瓶,怒斥道:“这破瓶子可比你那辆车值钱多了。”
看到李燃狼狈的模样,庄予翰向她伸出了赞赏的大拇指,他丝毫没有透露淋浴间镜中人影的事,楚嘉琳知道他并不信任李燃,或许那个人就是李燃。
院里起风了,而且是愈来愈大了,灰尘在半空中旋转久久不能落下,树木花草在黑暗中不停地晃动,令人揪心的沙沙声连成一片,里面仿佛藏匿着吃人的魔鬼。一大片乌云遮住了月亮,给原本普通的夜色增添了一些诡异气氛,铅色的花园里似乎隐藏着什么重大秘密。
此前鸟语花香的庭院陡然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三个人慢慢地靠近庄予翰的吉普车,李燃一直走在最后,忽然间他站住了,招牌式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略显紧张的表情,他小声说:“嘿,里面果真有个人。”
“我怎么没看见,你别吓唬人。”庄予翰扭头说道。
李燃指着吉普车说:“谁在吓唬人?你没看见车里有亮光。”
楚嘉琳插嘴说道:“那是我扔在里面的手电筒。”
李燃像是没听见楚嘉琳的话,他对庄予翰说:“吉普是你的吧。”
庄予翰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所以我应该先过去?”
李燃点头说:“你很善解人意。”
“我跟你一起去。”楚嘉琳拉住庄予翰的胳膊,两个人走到车窗前,李燃站在十米外静观其变。
楚嘉琳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尽管如此,她还在距离两米处停了下来,庄予翰一把拉开了车门。
事实上吉普车里只有一只手电筒,庄予翰说:“你肯定没有看错?”
“绝对没错。”楚嘉琳坚定地说。
庄予翰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他会坐在我的车里?”
“先别管原因了。”楚嘉琳干脆地说,“你想想这个人是谁?”
庄予翰道:“李燃是在听到叫声后才离开房间的,而那时你已经看到车里的人影了,秦华跃和李姐当时都在房内,也不存在可能,所以可疑人只剩下简天明了。”
“可这怎么可能呢?”楚嘉琳反问道,“新宅的主人半夜三更爬进你的车里?”
“是呀,确实解释不通。”庄予翰摇着头说。
“别忘了,除了我们五个人外院里还住着一个人。”楚嘉琳提醒他说。
“那个花匠。”
楚嘉琳说:“也许就是他。”
“两位大侦探讨论完了吗?”李燃走过来,不耐烦地说,“我想听听你们对那声叫喊的推理解释。”
楚嘉琳说:“你最好去看看简总。”
“我会的。”李燃面无表情地说。
“那个花匠住在哪儿?”庄予翰问。
“在院门旁边的小屋子里。”李燃说,“你怀疑是他装神弄鬼?”
“总会有个人。”
“那么请你们去调查吧,我要回去给简总打电话了。”李燃转身准备离开。
“花匠怎么称呼?”庄予翰追问道。
“你就叫他蒋师傅吧。”李燃懒洋洋地回答。
大门旁的小屋里亮着一盏小灯,一个长长的影子映在窗帘上。房门前挂着个风铃,被风吹得摇摆不定,发出清脆的声音。小屋的陈旧与新宅的豪华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深灰色的外墙,黑色的大门,房檐上的怪兽造型。庄予翰和楚嘉琳来时并没留意到这间小屋,就如同是在一夜之间突然盖起来似的。
“住在里面的人胆子一定很大。”楚嘉琳说。
“他也许早就习惯了。”庄予翰盯着窗帘上的黑影说。
“这个时间敲门恐怕不合适吧。”楚嘉琳有些担心。
庄予翰还没有回答,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两位请进吧。”
两个人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下,原来他们的深夜造访早被发现了。庄予翰只好硬着头皮推开门,房间里很暗,一个老者背着手站在他的面前。
“我姓蒋。”他说。
庄予翰打量对方,老者大约六十多岁,身材颀长,脸上虽布满岁月的痕迹,但眼神仍十分有神。他穿着一套深色的制服,肩膀处有两块不大显眼的补丁。
“你们找我?”他似笑非笑地说。
“你是蒋师傅吧。”楚嘉琳说。
“你们是简总的客人,我下午在花园里见过你们。”蒋师傅说。
“您平时很晚睡吗?”庄予翰忽然问道。
“请坐。”蒋师傅示意他们坐在藤椅上,“我每天睡不了几个小时,等你们到了这个岁数自然就会知道了。”
“院里的花都是您老栽的?”楚嘉琳问。
“是呀,也只能干这些了。”蒋师傅有些惆怅地说。
庄予翰说:“您干得不错,至少比我们俩人强。”
“谢谢你的夸奖,年轻人。”蒋师傅似乎微微笑了一下,“你们大概不会是来陪我聊天的吧?”
庄予翰尴尬地笑笑,他把晚上一连串的怪事告诉了蒋师傅。
蒋师傅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怀疑我是那个神秘人?”
“如果世上没有鬼,那么神秘人就是我们当中的一个。”庄予翰未加掩饰地回答。
“你恐怕找错人了。”蒋师傅冷冷地回应,“天黑后我没离开过房间,当然没有人可以为我证明。”
“我们明早就会离开新宅,所以那个人究竟是谁其实我并不担心。”楚嘉琳说。
蒋师傅依旧用冰冷的声调说:“年轻人,天一亮你们就走吧,这座宅子曾经死过人,说不定会有什么东西存在。”
“您这是迷信观念。”庄予翰说。
“就算是吧。”蒋师傅不以为然地说,“最好还是小心点。”
“谢谢你的忠告。”庄予翰起身准备告辞。
楚嘉琳也跟着站起来,她的余光发现在暗处里有一双发亮的眼睛盯着自己,她紧张地转过头,看到一只黑猫像豹子一样伏在墙角,它的毛色乌黑发亮,喉咙里呜呜作响,仿佛马上就要扑过来。
“啊!”楚嘉琳尖叫一声,她从小就害怕毛茸茸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