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八义-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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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文魁收拾收拾,来到庙门,普明往外相送。电文魁说:“师兄请回吧。”普明把庙门关好。电文魁出了佛寺,顺着大道一直往东,路南有一片松林,来到树林以内,把身子往树后一隐,回头观看,并没有他人暗中跟随,自己这才放心,一出松林一路赶到电真家庙。到了家庙门前,面见老乡说:“大员外现在病体如何?”仆人说:“咱们大员外病体未得痊愈。”电文魁上前叫门,里面仆人问道:“外面何人叫门?”文魁说:“我文魁前来给大员外请安,您给往里回禀一声。”仆人将家庙出门开开,电文魁走进家庙,仆人把双门闭紧。电文魁往西里间而来,见了厉蓝旺放声大口哭。厉蓝旺一见,不知是怎么回事?“有话慢慢说,不用啼哭。”电文魁说道:“大员外呀,您务必给我家主人报仇雪恨。”于是将电真命丧庙堂情形是细说一遍。厉蓝旺听了说道:“文魁,我来问你,你说二员外命丧庙堂,只是空口无凭,可有甚么对怔?”电文魁说:“庄主,现有电员外的左耳一个。”厉蓝旺说:“拿来我看。”电文魁忙一伸手,从囊中取出一个油纸包儿,递给厉蓝旺。厉蓝旺接过纸包,打开一看,心中一阵难过,一见如把钢刀扎于肺腑,不由双眼落泪,遂问文魁道:“你家二庄主,可得着全尸?”电文魁说:“电庄主临死就失去左耳一个,口喷鲜血而亡。凶僧要将尸首剁成肉酱,奴才文魁因为受过二庄主的恩惠,不忍见二庄主乱刃分尸,是我跪到凶僧面前苦苦哀求,这才将我家庄主尸首留下。”厉蓝旺说:“你起来吧,你可将他夫妻尸首人头保存起来?”文魁说:“庙里人等帮助于我,将尸首人头搭在后门外,我用花言巧语把众人支开,我才敢落泪。我将二庄主的尸身,就埋在庙后了,二主母的人头,我也给打了一个花盆埋在一处。从那天起。我是总想到电家庄,给您老人家送上一信。只因凶僧诡计多端,又恐事机不秘反为不美,是我这次心生一计,用言语挡着凶僧双耳,凶僧并赠我纹银二百命我回家。我是不分昼夜,赶到庙堂。就请您想法给二员外报仇吧。”厉蓝旺说:“从今往后,不准你称呼我为大员外,咱们兄弟相称如何?”文魁说:“奴才我可不当。员外您是何等之人。您与我家二主人是神前结拜。我文魁乃是二员外的一个奴才。怎能跟大员外您呼兄唤弟呢?”厉蓝旺说:“你有泄机之恩。你要不将左耳带回,我不知我那拜弟身亡,我弟妇的人头何在?不知他们尸首人头掩埋何处?不是泄机的恩公吗?”说着命人把电龙叫来。电文魁一看电龙身穿重孝,遂说道:“大少爷,您的命运真苦啊,你父母都被凶僧害死。”厉蓝旺说:“龙儿,快过去给你义父叩头。”遂对文魁说:“你就收他做个螟蛉义子吧。从此你我是呼兄唤弟,将此子电龙将养长大,我厉蓝旺给他折腰折腿。只要地府阴曹留我阳寿,我必要将我平生的能耐,传授电龙,给电家门接续后代香烟。”蓝旺说完,天色已晚,吃过晚饭,一夜无话。
次日天明,红日东升。外面有仆人进来说道:“回禀大员外,外面现有您家中胞弟二达官,展眼鳌鱼厉蓝兴前来求见。说是您派电家庄的仆人,去到青州府东门外厉家寨请了来的呀。”厉蓝旺说:“对啦,他既然来了,那么叫他进来吧。”仆人点头出去,到了外面说道:“二员外爷,我家大员外有请。”说完上前伸手接过马匹。蓝兴问道:“管家,我兄长他的床在那屋呀?”仆人说:“您随我来。”说着把马拉到院中拴好,便领他到了西房,说道:“您请进去吧,此房就是。”厉蓝兴一听,忙走了进去,果然见兄长躺在那里,便三步两步的走了过去,跪倒行礼说道:“兄长在上,小弟有礼。”厉蓝旺说:“兄弟请起来吧。”又叫仆人将自己扶起。此时蓝兴一见兄长面带愁容,连忙上前将棉被一揿,看他兄长是骨瘦如柴,一揪他兄长的右手往背后一围,不由得自己双眼落泪,来到床前一站。自己心中所思:我兄长虽然病到这个样子,可是阳寿未满,尚不致于死,遂说道:“兄长啊,您这个病已有半年有余啦。您要是在家中,有我与您弟妹,终日在身旁侍候着,早就痊愈啦,不致于如此的日久。那可称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真是茶来张手,饭来张口,在家中替小弟我执掌家业,呼弟兄有多好呢。您年过半百啦,性情特傲,小弟我不敢违背。您必要出外访一知心投机的贤友,是您错啦,多么投缘对劲也不成啊,他是异姓之人,怎能比你我一母所生近呢?再说你我弟兄总算脚登肩头,同胞的手足,别人何能比的上呢?我看兄长面带愁容,怎么不养病呢?兄长您要忧愁此人,是有恩还是有仇呢?有恩小弟我必登门拜访,若是有仇呢,小弟我掌中这一口刀,一定去找那仇人。将他的人头带来在兄长的病榻前,叫您一看,好解烦闷。兄长啊,那么您还是思想甚么事呢?请您对我说来。无论甚么事情,对我说明。”厉蓝旺道:“二弟呀,我打发仆人到家中,把你叫到家庙,我有话说,此庙乃是电家庄电真电维环的。我离家后来到此处,即与他交友。他是错投了胎啦,敢说与我对劲,实比兄弟你胜强万分,他们夫妻二人,侍候我的病,实比他人强。要讲在外交友,那是何人也比不了他。”厉蓝兴道:“兄长啊,您就不用提啦,干脆您有甚么话,您就说吧。兄我必然照着您的话去办,决无更改。”蓝旺说“好,仆人去将电龙叫来。”早有仆人去到南间,便将电龙带到北间。蓝旺道:“文魁快与你二哥叩头,他是我胞弟厉蓝兴,人称展眼鳌鱼。”电文魁一听此言,连忙上前拜倒说:“二哥在上,小弟电文魁有礼。”厉蓝兴忙用手相搀,不知说些甚么,且待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厉蓝兴安排防贼党 石锦龙双鞭会淫徒
厉蓝兴连忙说:“贤弟快快请起。”回头看见电龙,身穿重孝。蓝旺说:“龙儿呀,快见过你二叔父。”电龙答言,忙着跪倒叩头。蓝兴说:“快起来。”蓝旺道:“二弟呀,只因我那兄弟与弟妇二人死的好苦,我要是好着,早亲身找你,不叫仆人去叫。兄长我已半百,每日思想忧愁,想我这个病一定不久于人世,那时你把我的尸骨运回家中安葬。此子电龙,今年十一岁,你将他带回家中,传授他武术,你千万要倾囊而赠,一手别留,要留下一手,那可对不起电真他夫妇。容他学艺成啦,你与他画好了图影,叫他认清,再命他离门在外,寻找仇人,报仇雪恨。”厉蓝兴道:“兄长啊,您不用如此的费事啦。小弟我的武艺浅薄,我有好友,他们武艺能为在我之上,我能约请他们,可以替他人报仇雪恨。”蓝旺便将此事,连同与电真结交的经过情形完全说出。蓝兴一闻此言,不由咬牙忿恨说:“兄长,我今天来到房里,一看仆人以及这里的情景,就知道我那位故去的电兄长,对待兄长的情形,真比小弟强胜百倍。兄弟我不是三岁的玩童,您只管养您的病体,千万不须着急,我此时唇舌说焦,也是枉然。您心中尽其交友之道,竟想他夫妻,岂不忧愁而死?小弟我一时意狠心毒,把电龙杀了,拿他人心一祭灵,然后把您尸首运回家中。”厉蓝旺道:“你此言从何而起?”蓝兴说:“他就是我的仇人,假若没有他父亲,兄长你焉能有这一场病呢?厉蓝旺道:“你此言差矣,天灾病孳,那全是偶然的,并非是谁叫谁得的。皆因电真脾气烈,我在家庙养病,我怕他在庄中受人指使,出了意外,因此每天叫他来庙中三次,得招出事来,他竟能平常一次旷功没有。二弟你想,人交友不可藏私才好。十五那天早晨,他来到家庙探病,他说要到戏场巡视,此事正合我意,因为当时是我主动办的谢秋戏。恐怕有毛贼草寇,有扰乱之事,谁知他一去未归,竟丧在黄沙滩万佛寺中。那凶僧智深与他徒儿白莲花普月,暗中设计竟将电真害死庙中。因此我派人找你,打算与他报仇。”蓝兴说:“兄长您可能执笔?”蓝旺道:“能掌笔。”蓝兴说:“那就好了,我说一事,您得写明,那时我好约会各友,出头拔刀相助,可以替他报仇。”蓝旺说:“你说甚么。”蓝兴道:“您要将电真夫妻抛于肚外,也不用思想此事,那时再投下好药,您的病一定好的快。容病体一好,作甚么事不成啊?您要还是竟想那事,那时小弟我一跺脚,回到家中,我是不管此事,那时可休怨我意狠心毒。”蓝旺说道:“兄弟你既然说到这里,很好,我决对不想他二人了,任凭你办吧。”厉蓝兴说:“好!那么仆人你们此处离着那州府县近吗?”仆人说:“离着衮州府近。”厉蓝兴说:“你去到那里,访着挂千顷牌的有名医家,请来十位,在此庙中医治你们大员外的病。兄长您写下四份请帖,头一个请飞天怪蟒徐国桢,第二个恨地无环蒋国瑞,第三圣手托天李廷然,第四个圣手飞行石锦龙。今日小弟我拿请帖一走,您请放宽心,我今天先对十名先生说开你的运命,他们用药的力量,必须将你的病源感化。再说就是电真他夫妻有灵,暗中保佐,容等我将他四个人请了来。那凶僧赛朱平智深的刀法,不十分出奇,不过他使的是金风未动蝉无觉,暗算无常死不知。那白莲花普月更不足为奇。石锦龙掌中一对短把鞭,能打凶僧一片,何况还有我那三位老哥哥呢?”厉蓝旺一听,心中满意,遂说道:“二弟呀,你拿我的请帖前去,可是不见本人,千万的别给他们。”皆因江湖绿林所说,要讲交友之道,谁也漫不过去厉蓝旺、厉蓝兴、徐国桢、蒋国瑞、李廷然、石锦龙,对待宾朋这个意思,更不用说对于结盟的朋友。走在中途路上,半杯茶没有,要有甚么事,都能拔刀相助。
他弟兄在庙中,商量报仇之事。蓝兴说:“兄长,我拿您这个柬帖,必须先到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