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此生,说予你听-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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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拿筷子敲了敲碗:“陆景重陆sir啊,他演的《末世警察》,超级帅超级迷人啊!一笑电死一火车皮的女的。这话别告诉磊子,要不然跟你友尽了,”说着,雪儿转向我,“佳茵你不是也很喜欢陆景重的歌么,咱俩一起去现场吧。”
“我还要练琴,快比赛了。”
我低头扒饭,没有让她们看见我脸上的表情。
我说的是实话,还有两个星期,就要比赛了。
但是,这首曲子,说真的,我把握不大,我对音乐方面确实有那么一丁点天赋,但是也都是一些小聪明,投机取巧,现在面对这种大型比赛,我真的就打算自暴自弃了。
吃了饭去音乐楼的练琴房,正好趁着中午琴房没有人用,可以多练习一会儿,离琴房很远,我就听见从里面传出来的钢琴曲声音。
旋律特别熟悉。
我一听这个曲子就笑了,这个钢琴曲就是我原本已经定好的曲子,李斯特的超技钢琴曲六号幻影。
我在门外听了一会儿,不禁摇了摇头,不是我自夸,真的没有我弹得好,就连最基本的流畅度都不够,更别说难度了,简直是浪费了这样一个名额。
我正准备抬手推开门,却从里面打开了门。
一个咖啡色头发的女生看见我一瞬间有点惊讶,叫道:“杜佳茵?”
“谢准佳。”
不知道外界是怎么传的,我被称作是音乐系的才女,而谢准佳被称作是音乐系的系花。
这一听高低就听出来了,我勉勉强强就称得上是一个才,而谢准佳才算是才貌双全实至名归。
我坦然地笑了笑:“吃过中午饭了么,还在练琴?”
当时我还在想,谢准佳之所以看见我的一瞬间会露出这样措手不及的表情,是因为暗地里耍了手段,抢走了我的这首曲子,不过之后,我就明白了,应该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是因为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生——靳磊,雪儿的男朋友磊子。
靳磊倒是坦荡地跟我打招呼,说谢准佳和他是高中同学,有两年都没见面了。
我只是点了点头,本来想要给雪儿说一下,但是想了想,说不定真的是我想多了,雪儿那个人脑子简单脾气暴,听见这个消息指不定当时就能冲到谢准佳面前给她两个耳光,然后再跟磊子闹上几天,最后还是以和好收场。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何必要中间转一个圈呢。
在练琴房里心不在焉地练了两个小时,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我脑子已经完全混乱了,各种纷乱的思绪纠缠在一起,而我自己的心脏好像是上了发条的钟表一样,走起来嘭嚓嚓,越来越激动,简直就是要飞起来的感觉,最后,双手十指控制不住在琴键上同时按下,猛的呼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就向练琴房门外跑。
我要去机场。
…………
吃饭的时候,雪儿说陆景重的航班是五点,但是她有时候嘴里跑火车也信不得,我就专门上网查了查,XX娱乐的官方报道,确实是说的是下午五点,我看了一眼时间,四点十分,我打个车到机场估计要半个小时。
我催促司机师傅快一些,但是偏偏就天不遂人愿,快到机场的路上,堵车了。
我看着前面看不到头的堵车大军,问司机师傅:“看样子要堵多长时间?”
司机说:“说不准,看样子一路堵到机场了。”
我索性直接付了车钱,然后下了车沿着路边向指示牌上机场的方向跑。
跑了有十几分钟,我累的喘不上气来了,小腹又开始疼,我才想起来自己才例假第三天,不能剧烈运动。
于是就改成走路,不过估计是刚才跑的急了,这个时候走的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飘飘然的感觉。
正走着,我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周峪森打来的。
三年前,我填报志愿填的是C市B大,都觉得是捏了一把汗,虽然说是一个不算怎么好的二流综合大学,但是因为是在C市,有这一道光环照着,所以逼格就高一些。而周峪森连分数都没有估,直接就报了北大。我问他,他说是唐卡说的,只要是他考上北大,他就回来。
上天还是眷顾着周峪森的,他竟然超出北大的分数线二十八分,当年文科省考状元,丝毫没有悬念了。
当时周峪森还被电视台请去要做一个讲座,分享一下当省状元的心得,周峪森本来心理就有点自闭,这种面对成千上万的人的讲座,当然没有去。
不过要我说,周峪森当省状元,就是因为两个字——唐卡。
这次周峪森约我晚上出去吃顿便饭,我现在跑的说话上气不接下气:“我正在公路边……”
天空中,飞机滑过一道白色的细线,天边落日的阳光,忽然就很刺眼了。
一刹那,我耳边听到到任何声音,只能看得见前面黑压压的人群,每一颗为了见证这样王者归来的少女心,那些闪烁着的镁光灯,以及竖起的标示着“ILoveYou”的牌幅,我就显得尤为不重要了。
既然我就是可有可无的,那我来干什么呢?
我这么冲动地跑过来,是要做什么呢?
在我听觉恢复的一瞬间,就听见周峪森在耳边的叫声:“佳茵?!杜佳茵!你没事儿吧啊?!”
我说:“没事儿。”
周峪森说:“你刚刚说你在公路怎么样?如果你有事儿的话,那今天晚上就不……”
“我没有事儿,”我说,“还是你学校旁边那一家昼夜营业的咖啡馆吧,八点见。”
挂断了周峪森的电话,直接转身往回走。
附近堵车堵的厉害,我走了一个路口才重新看见了可以流动的车。
刚才来的时候是心急的,所以打车,但是现在不用赶时间了,我就拿出手机查附近的公交车站牌和地铁线路,到和周峪森说好的那个咖啡馆。
一般情况到学校,都有直达的公交车,我找到了站牌就开始等车,拿出耳机来塞在耳朵里,背着手一下一下踮着脚尖,看着前面川流不息的车流。
忽然,前面有一辆黑色的豪车驶过,就算是到现在,我也不认识几辆豪车的牌子,但是那种上百万的车,开在马路上和那种几万块钱几十万块钱的车感觉都不一样。
这辆车在公交车停车线内停了一下,后车窗摇下来一条缝,我看向那条缝,不过因为现在天色已经晚了,看不太清楚,隐隐约约只看到一双眼睛,我以为这车是要接人,就向旁边让了让。
但是下一秒,车就开走了。
我看向车后面的车牌,顿时僵住了。
这车的车牌是GHV788。
好像回到了三年前,同样是在C市,深夜从酒吧出来,我特意记了那车的车牌号,也第一次了解了,车牌号的组成。
没错,这就是陆景重的车牌。
然后我就心神不宁了,就算是周峪森在跟我说十分重要的事情。
在咖啡馆里,一会儿就神游天外了,周峪森第三次提醒我:“佳茵?”
我回过神来,咧开嘴笑了笑:“对不起啊我刚刚跑神了,你再说一次。”
周峪森就直接把手里的平板放在桌上,往前一推:“算了,我不说了,我知道这些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一直麻烦你也不好,以后唐卡的事情我都不会找你了。”
我被周峪森这种语气逗的一乐:“唐卡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自从唐卡在三年前跟他姐姐林萧萧来C市之后,每个春节都会给周峪森打一个电话过来,用的都是本地的号码,可是,偏偏营业厅里查号码就是查不出来。
人间蒸发了是么?
三年前,周峪森刚来到C市的时候,又要适应完全陌生的生活环境,又要熟悉周围的人,还要顾忌消失不见的唐卡,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那个时候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两个月瘦了三十斤,一米七八的个子体重只有不到一百,远远看着就像是一根笔直的竹竿子。
“我前一段认识了一个报社实习的记者,是一个学姐,我想试着用媒体找一找,回头去报社看看,记者毕竟线广一点。”
我点了点头:“可以试试。”
周峪森拿平板递给我,点开了一段录音:“这是阿卡昨天给我打电话的录音,我记下来了。”
咖啡厅里人不多,放着轻柔的轻音乐,所以我就没有选择外放,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
是这样一段对话:
周峪森:“你现在在哪里?你到底在做什么?”
唐卡:“我很好,在一个很暖和的地方,我是在网上买的C市的电话卡,等等我就去找你。
周峪森:“等多久?”
唐卡:“等你大学毕业之后。”
周峪森的语气就有点冲了,他恶狠狠地说:“高中说等到我考上大学,现在又说等我大学毕业!唐卡,你是不是就笃定这个世界离不开你就不会转动了?!”
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断掉了。
我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周峪森,周峪森耸了耸肩:“是我挂断了,我是不是很傻,他半年多才给我打一次电话,我还一生气给挂断了。”
我问:“你回拨过去这个号码?”
“无法接通,”周峪森说,“估计打过电话就把电话卡给抠下来了。”
我也一时间解释不清了,这个唐卡究竟是在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决定下一次唐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直接告诉他:如果你再不回来,我就直接把周峪森丢进江里去喂鱼。
当天晚上,我在刷空间的时候,在周峪森的日志里看到了这样一句话——“是的,我笃定,这个世界离了你还会转动,但是,我不行。”
…………
这个晚上,我又失眠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睡不着觉,从大一到现在,睁眼看着窗外,看着天色好像是一个调色盘一样,从墨蓝色渐变成淡青色,是常有的事情,有一次我甚至拿手机举着,录了从凌晨三点到六点这三个小时的天色渐变视频,然后被温温称作是没事儿找的。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温温的闹铃响了。
温温是那种脑子特别聪明而又努力刻苦的人,几乎不是图书馆就是教学楼,手里时时刻刻捧着书的那种人。
我睁着眼睛从床头看着温温,她注意到我的目光,愣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