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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玉虫-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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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小让来看他,拾起纸,“画得挺好呀,怎么扔地上了。”

佟一琮说,“不好,韵味不够。”

穆明推门进来,“不够味儿,加点佐料。”

几个人一听全笑了,笑穆明说什么都离不开吃。

穆家兄妹硬拉着他去了全羊馆,“补补身子。干妈说你现在一天只吃一顿饭,你当自己是出家人持午,一天只吃一顿,还是想减肥瘦成人干?”

佟一琮既不是和尚,也不想变成人干,一通神吃海喝。穆明在旁边看得嘿嘿乐,穆小让皱着眉,叮嘱着,“慢点儿吃。”穆明说,“喝羊汤噎不着他。”

他不理会那兄妹俩,吃着饭,脑子里想的却是哪只鸡怎么画都觉得缺点什么,不够活灵活现,不够生动,差在哪儿呢?鸡冠子,鸡毛,鸡翅膀,鸡胸脯,鸡大腿还是鸡爪子?脑子里的内容,不小心从嘴里溜了出来。

穆小让听得仔细,旋风似的出去进来,一盘熏鸡摆在了他面前。

佟一琮看到愣了,问:“店里增加新项目,开始做熏鸡了?”

穆小让说:“你念叨半天鸡翅膀,鸡胸脯,鸡大腿,鸡爪子,特意到对面给你买的,多吃点。”

佟一琮笑了,他没跟穆明和穆小让解释。但他明白自己钻进去了,就像索秀珏和国大师对他的评价,“佟一琮,你还真是琢玉的虫。”可他知道,自己不想当虫,想当的是龙,但他知道,从虫到龙的路程长着呢,第一关就把自己卡住了。他又觉得人生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活的有奔头,有念想。他越来越发觉,其实人最幸福的快乐就是单纯的做一件事,心里头没有杂七杂八的念头,比如现在,他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件事,琢玉。汤足饭饱,他宣布了重大决定:“我要去美院学习。”

这个决定当天晚上也对全家人正式宣布。佟一琪坚决反对,“大学毕业多少年了?要是程小瑜肯生,你的孩子都快上学了?这时候去学习,你想当博士?”

佟一琮说:“我什么士都不当,更不当近视。琢玉需要系统的学习,我缺啥补啥。没有扎实的绘画功底行不通。”

佟一琪没明白,问:“什么时候近视的?是不是得配眼镜?”

韩风在一边嘿嘿乐。

佟一琪瞪他一眼,“傻笑个啥?”

韩风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近视指的是这意思,他的志向大着呢。”

佟一琪说:“大志向是啥,难道半路出家还想超过索阿姨,超过国大师,当个全国玉雕大师?”

佟瑞国不理会小儿女打嘴架,眼睛一直盯着安玉尘。安玉尘看看闺女,看看儿子,声音不高不低,“学去吧。学费多少钱?”

佟一琪吃惊的瞪大眼睛,佟一琮上大学老娘千呼万唤不让走,佟一琮去上海老娘死去活来不让走。现在去美院却大开绿灯,不但开绿灯,还要给拿学费。佟一琪不是心疼佟一琮花几个学费,而是奇怪老娘的作法。一扭头发现老爹眼里含泪地看着老娘。好像要出门学习的人是老娘,眼神里全是不舍。她心里越想越蒙,这都哪儿跟哪儿,为什么家里人今晚都这么怪?怪得离谱,怪得说不出半点理由。

佟一琮说学校方面索秀珏帮联系好了。学费自己手里的钱够,上海时的积蓄还有点儿。佟一琪知道他在撒谎,上海时挣的钱只能勉强维持他的收支平衡。私下里问,“学费是不是从穆明那儿拿的?”

佟一琮知道瞒不住,脸上讪笑,算是回答。

佟一琪从包里掏出两沓钱,堆到他面前。“你还有个亲姐呢。”

佟一琮心里一热,鼻子酸了。

不像当年读大学。这一次,家人没送佟一琮,送他的人只有穆小让。小让说要送他到鞍山上火车。

佟瑞国和安玉尘自然欢喜穆小让从干女儿转正成儿媳妇,支持声保持高度一致。佟一琪小让长小让短不离口,可心早忘记了当年作程小瑜跟班的事,转过头对着穆小让,一会儿叫小姑姑,一会儿叫小舅妈,羞得穆小让成了大红脸。

小让爹妈本来不赞成俩人在一起,原因很世俗,却不难理解。穆小让是个大姑娘,工作好模样好样样都好。佟一琮有过短暂婚史,人虽好虽善虽是大学毕业虽知根知底,但没工作没吃饭的手艺,成了家咋生活,难道让穆小让养家?

穆小让不爱听这样的大道理,刀片放在手腕上,“打小我就喜欢小哥,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刀落皮绽,血沿着手指滴下,家里人慌了,架着穆小让去了医院。一路上,爹妈俩人互相责怪,说来说去一个意思,“丫头性子犟,她犟你也跟着犟,就不能让着点儿?丫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结果很简单,穆家人都活得好好的。只是穆小让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永远也不会消失的疤痕。

每每看到那道疤痕,佟一琮的心里就会发紧,甚至不敢去看,仿佛看上一眼,都会让疤痕流血。但俩人之间的进展并不顺利,穆小让热着烫着,佟一琮冷着淡着。从新疆回到岫岩,佟一琮极力回避着俩人可能见面的机会,实在避不了,也尽可能的冷面孔面对穆小让,要不就是老生常谈,“小让,找个好男人嫁了,小哥不是好男人。离我越远越安全……”

穆小让刚开始还和他理论,“我就认准你了,你爱咋说咋说,反正除了你,我谁都不嫁。”时间久了,佟一琮再提起这事,她和听不到一个样儿。佟一琮做事情,她在旁边陪着,就是不接话茬。佟一琮自己说得没趣,便也不说了。他知道,小让认准的事,轻易没人改得了,小让是一条道跑到黑的人,不像程小瑜那么灵活,这样的性子,说好听是执著,说难听是犟种。其实他心里不喜欢小让吗?喜欢,真喜欢。这种喜欢和当年喜欢程小瑜时不一样。程小瑜对他来说像山上的雪莲,至始至终觉得像个梦。穆小让不一样,小让是能和他同呼吸共命运的那种好,一抬手一动脚就能彼此感应的那种,比如他正想着拿笔,小让已经把笔放到他面前了。比如他渴了,小让已经把水杯摆到了他旁边。还比如他跑河边去了,小让肯定会后来出现在河边。他问,“小让,你咋知道我在这儿。”小让说,“没原因,就知道你肯定在这儿。”

新疆发生的故事,让佟一琮明白,他的心里已经装进了穆小让。其实他迷恋穆小让在身边时的那份踏实安定温和,那种细水长流平淡不惊。可他的压力大,他不住地问自己:能承担起对小让的责任吗?能给小让富足幸福的生活吗?回答是不能,至少现在不能,他还没有那个能力。他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和穆小让再谈一谈,仔细认真地谈一谈,死了穆小让的心。他还试想过,如果穆小让嫁给别人,他或者会伤心,但对小让的祝福一定最真。

佟一琮去美院那天,坐了几个小时的汽车,穆小让和他才到鞍山。火车站外,找到一个小饭店,俩人吃简单的饭,安静的饭,只是给彼此夹着菜,谁都没说话。

终于,佟一琮说:“小让,你年轻漂亮工作好,追你的小伙儿那么多,他们都很优秀,有才华有财富。你跟着我会吃苦,我要啥没啥,没资格跟人家争。和你在一起,我有压力,我不愿意有压力的活着。”

穆小让打断他,“不用争,谁有资格我说了算,我看中的人才有资格。你在上海最苦最难的时候,我没陪着你。现在这段苦,我陪你一起吃,我不能让你孤单一个人。”

佟一琮说,“你别犟,现在你可能觉得我好,那是因为你把心关着,里面只放我一个人。如果再放进去别人,比较一下,可能我就不那么重要了。你得给别人机会,也是给你自己机会,比较选择之后,你才知道哪个更适合你。”

穆小让挽起衣袖,那条刀疤清晰刺目。“小哥,你觉得还会有其他人值得我不顾生死吗?”

佟一琮拉住穆小让的手,嘴唇落在了刀疤上。

那天,佟一琮没有坐上去往美院的火车,他带着穆小让来到了千山温泉。[汶网//。。]

千山温泉是一家集度假客房、各式餐饮、高端会议于一体的温泉度假酒店。温泉水以高温、高矿物质、高出水量闻名全国,富含钾、镁、钙、钠、铁等矿物质和稀有元素镭、氡,被誉为“东北第一泉”。温泉区可同时容纳几百人沐浴温泉,露天温泉是主导产品,有几十各具特色的温泉泡池。依山傍水的建筑格局,宽敞、浪漫、气派华丽的格调,古香古色的房间装饰风格,葱郁的园林美景给人以回归自然的享受,全国各地都有闻名而来的客人。这自然也是鞍山的特色之一。

佟一琮早闻其名,不知其境,他觉得应该把这份美境给穆小让,让她开心,让她快乐。果然,穆小让很快融入其中,露天温泉让她惊喜,也让她从开始的头晕不适到了最后的畅快,她像孩子一样,从这个温泉池转到下一个温泉池,佟一琮像个跟班,不时给她递上矿泉水,“多补充点水分。”

泡了一个又一个之后,俩人才发现,温泉居然还有单间,尽管只是用木墙木门隔开,却是相对私密的空间。这时外面正放着轻缓的音乐,一种情绪在两人心头慢慢升腾,弥散到小空间的所有角落。

穆小让仰头看着佟一琮,眼睛水波一样闪着光,里面装满了真,装满了情,仿佛一不留神就会溢出来,落进温泉水。小让双手放到胸前,像是从胸口取出一件珍宝,托在手心,轻轻放到佟一琮的手里,说:“小哥,接住这颗心,揣进你的心里,暖着疼着护着。日子再苦再难再孤单,这颗心陪着你。记住了,这颗心不怕穷不怕苦不怕累,只怕寒怕冻怕委屈,肉做的女儿心像玉石,不禁摔,摔了就碎了。”

佟一琮抱起偎在身前的穆小让,俩人一起滑入了名叫“当归”的温泉池,水溅到他脸上,他觉得那热度像身体的温度,滑到嘴边咸咸涩涩。

那晚,穆小让送给他一首诗:

斜倚郎身侧,雾蒙妾容娇。

清歌落当归,浓情锁玉妖。

鬓发微散处,巫山云梦绕。

忽闻推门声,惊波一池烧。

成长成熟在很多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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