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朝实录-第3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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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至燕图库列图地方。将驻跸、地乏水。侍卫吴什、率乡导等、过一平山。忽见泉源涌出、水极甘美、且充用有余。上大喜。亟往视阅。立营掘壕。遂驻跸于西巴尔台

○中书阿必达等还。奏言、臣等进觅、噶尔丹踪迹、遇厄鲁特二十余人、谓臣等曰、闻圣上亲统大军而来。乞暂缓师。噶尔丹在土喇、往返须数日。圣上敕书、已连夜送往矣。请留一使于此。俟覆本到、以便赍回。并发哈什哈二人、护送至燕图库列图地方。上复遣扎萨克喇嘛彭素克格隆、偕阿必达、往谕厄鲁特。汝等欲我缓兵、我师在此地乏水。明日到克鲁伦河后、当再缓行。是日、密谕各营、安扎营垒如故、而营内悉彻去帐房。即御营行幄幔城、亦俱不设。伏兵空壁以待。抵暮、上亲巡视营伍。

○升太仆寺卿杨舒、为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

○升浙江温处道佟国勷、为江西按察使司按察使。

○癸亥。上以克鲁伦河、为噶尔丹必争之地。乃分布队伍、躬在前锋前行。于途次、率数人登高、执圆镜远望。见东有额尔德尼拖洛海山。西有山麓一带、从巴尔代哈、迤逦接河岸隐见不甚明晰。上谕科尔沁土谢图亲王沙津、达尔汉亲王班第、喀尔喀车臣汗、纳木扎尔王、西第西里贝勒、盆楚克贝子曰、尔等各率尔属下蒙古十许人、往据西方巴尔代哈山麓高处、佯作全军从此经行之状。敌人来犯、勿与之战。诱之前来。敌若有备、则大兵争先据河。

○中书阿必达、遣拨什库诺尔布还。奏言、臣等至克鲁伦河、厄鲁特皆已去。视马矢、似遁已二日。阿必达等、仍追踪前去。

○驾抵克鲁伦河。谕各队领军大臣曰、噶尔丹若据克鲁伦河、我兵夺河交战、犹稍费力。今观其不于此拒战、而竟逃窜、是自开门户以与我也。除此地外、他处断不能拒我军。审其情形、必连夜逃遁矣。当轻骑急追之。是日、上驻跸额尔德尼拖洛海地方克鲁伦布隆。乃设哨卒。南向巴尔代哈、北向塔尔几尔济口、僧库尔口、东向额尔德尼拖洛海、西向克鲁伦河上流。内又立八旗防护。

○前锋统领硕鼐、擒厄鲁特至。言噶尔丹得释回四厄鲁特、问及黄幄布城网城进止。方信圣驾亲来。今日亲至北方孟纳尔山、遥望大兵队伍行。列规模。大惊曰、是兵从天而降耶。遂传令众人、尽弃其庐帐器械逃去。上命赐所擒厄鲁特衣服。使拨什库诺尔布、追送与两使臣。又遣喀瓦尔达、往额尔德尼拖洛海、探视有无贼寇。

○甲子。遣大学士伊桑阿、祭克鲁伦河之神。

○上亲率前锋兵、穷追噶尔丹。噶尔丹仓皇遁走。是后数日、沿途大获所遗器械、帐房、食用等物。是日、距克鲁伦布隆十八里地方驻跸。

○谕领侍卫内大臣等、今日据厄鲁特降人言、闻朕亲率大兵、四路并进、噶尔丹即行逃窜。朕若率绿旗步兵前进、则牵缀迟误。今可拣选绿旗马兵、会合大将军费扬古、向巴颜乌阑、追剿噶尔丹。其绿旗步兵、应留大臣管辖、著随后缓行前来。满洲兵、母旗留二十名、应派章京、护军校管辖。宣化府取来炮二十四门、亦著留下。汉军炮十六门、能带则尽带往、若不能带、著留炮一二门。所留之兵、应派大臣一员统辖。克鲁伦之克勒河朔地方、去此一百三十里。朕作二日程、前行到彼。所留兵丁、著作四日程、前行到彼。擡鹿角兵、有不能到者、著汉军大臣等、酌量调拨、带往前去。大学士伊桑阿等、随将应派大臣职名入奏。得上□日、内大臣阿密达、著充将军。副都统胡什巴、沙济、左副都御史阿山、著为参谋。令从此分四日至克勒河朔。若有调遣、著酌量趱行前来

○赍敕往谕噶尔丹中书阿必达等还奏、臣等循克鲁伦而上、擒厄鲁特库济。询知噶尔丹、往克勒河朔去。上谕阿必达等、尔以所擒库济为乡导。赍敕前往、谕噶尔丹、言朕欲与尔约会而来。尔若不惧、亲身来议。否则于丹济拉、丹津鄂木布、杜噶尔阿喇布坦内、遣一二人前来定议。尔勿遁走。如或遁走、则事不能了。而尔与属下人、俱致困毙。朕塞上居人、亦不得安矣。尔等追三日如不能及、即回可也。敕文曰、朕以仁御宇内。养育群生。惟礼义是尚。以祈天眷。是以昔曾发敕谕盟议。尔又以生计极难极窘、不能前赴为辞。于是朕一切偫备、来至克鲁伦河、欲与尔会盟、使之永安度日、抒我诚心。朕与尔觌面定议。尔仍照旧职贡贸易。则尔下人得以宁居、而朕边民亦得休息。朕断不愚诳他人。尔勿疑惧。尔若疑惧避去、则事无了期。而朕种种美意皆虚矣。近遣我使、偕尔向日充使朕所识认之人前往。令五日内遣回。特使赍赐。尔银币。以公主长史多禅、及中书阿必达为使。不知尔国人受我使否。得至尔所否。朕使又不获闻尔之言。是以又特遣扎萨克喇嘛彭素克格隆。仍以中书阿必达为使。朕今已到克鲁伦河。尔其反覆熟筹之。或会盟、或另议、作速遣使来告。不则尔下人未必尽如尔心、尔未必安枕也。尔当细思、随遣使来覆。朕用是抒抚恤之心、赏赉尔马疲落后之人、使之引导遣至尔所特谕。

○以故靖海侯施琅子施世范、袭三等侯。

○乙丑。上驻跸扎克寨地方。

○阿必达使拨什库诺尔布还报。臣等到克勒河朔、见厄鲁特下营处、尽毁其庐帐、弃其什物而走。上复遣垂喇克扎木素格隆、赍敕往谕噶尔丹。敕曰、朕惟治道、原期有益群生。朕亲统大兵、欲与尔共议、俾群生享其利益。故至此与尔相近处、两次遣使、其到否未知。尔何竟无一次遣人来也。朕为天下大一统之主。不肯罔人而行。已经屡颁谕上□日。尔仍不信、逃遁而去。兵仗器皿、尽皆抛弃。尔所属之人、乞降而来者甚多。尔生计迫蹙、朕所甚悉。尔前此无礼于朕使臣、朕皆置不问。将尔遗弃疾病之人、与来归之人、尽皆收养。朕若存嗜杀之心、岂肯收养尔所属之人。尔仍不信遁去。今西路大兵、已至巴颜乌阑。朕亲统大兵、至克鲁伦河。黑龙江、盛京、宁古塔等处大兵、皆会集于克鲁伦河。又断尔归路之大兵、亦已至厄嫩巴尔济地方。尔即欲遁去、安可得乎。朕不忍生灵之涂炭、故复遣使前来。并不欲将尔剿灭、出自至诚。赐尔缎十疋。著大喇嘛垂喇克扎木素格隆、为使前去。尔试反覆思之。若仍旧职贡而来归顺。可于丹济喇、丹津鄂木布、杜噶尔阿喇布坦、三人中速遣一人来。为此特谕。

○丙寅。上驻跸克勒河朔。

○谕议政大臣等、噶尔丹遁状甚急今我选兵急追。将重炮留于此站。著阿密达率兵驻扎克勒河朔。

○升浙江杭州城守副将蓝瑗、为福建金门总兵官。

○丁卯。上驻跸拖讷阿林地方。

○谕议政大臣等、噶尔丹逃窜已远、沿途溃散。今应选兵裹粮、蹑迹穷追。官军米粮、所关甚重。兵丁所带八十日口粮、日期将满。于成龙所运米尚未到。若大兵前进、则距所运米太远、回时粮饷必至窘匮。应使大兵迎粮而还。朕备有牛羊、断然不致缺乏。西路大兵、亦由中路来。料理粮务甚要。著议政大臣等议奏。又谕、噶尔丹亡命奔逃、量已至巴颜乌阑矣。若我全军追赶、似不能及。应选兵轻骑追逐。除喀瓦尔达所领前锋二百外。其余前锋、尽行派出。满洲火器营兵、及亲随护军、亦尽派出。著追至巴颜乌阑。过巴颜乌阑以北、不必前往。诸王等所属之人、若自有二十日口粮、不用官粮者、亦令同往。其同回之兵、但留其至拖陵所需五日之粮。将余粮、著各旗大臣、亲验给与前进兵丁。议政大臣等议、噶尔丹震慑天威。内自溃乱、亡命逃窜。应选兵追讨之处、上谕极为详至、自应祇遵。得上□日、依议。

○命领侍卫内大臣马思喀、为平北大将军。领兵追剿。都统巴浑德、齐世、护军统领鄂克济哈、为参谋。都统杜思噶尔、石文英、王永誉、噶尔玛、李正宗、护军统领苏丹、苏曷、桑遏、副都统达利善、莫尔浑、齐兰布、孙徵灏、扎喇克图、雷继尊、孙渣齐、费仰古、禅穆布、喻维邦、巴赛、闲散宗室哈尔萨、副都统张所知等、俱随征。

○戊辰。遣官祭关圣帝君。

○奏皇太后书曰、臣自出京畿、军行在道。日惟训习军士。爱惜战马。周防哨了。申明赏罚。计程行四十日、可抵其处。因待伯费扬古期会之兵、沿途驻师、不能如期而至。至于上天仁爱。事事默垂眷佑。水泉乏绝之地、倐尔清流沸涌。前克鲁伦地旱甚草枯如冬。噶尔丹马畜瘦毙我兵甫至而雨、草遂茂生。来降之厄鲁特、问我军云、此地数日前、青草曾无一茎、今何以忽焉而生。汝军中诚有善于求雨者乎。又见我军于河中捕鱼。彼云、汝军捕之、辄尔多获。我等捕之、一无所得。于此见我等口禄绝矣。我军追逐厄鲁特凡五日。见其所遗佛经、帐房所自杀妇人、稚子、及疾病之人。釜鬵、酿具、网罟、甲胄、鞍辔、衣服、食用、木器、并在釜之羹、在草之酪、尽其所有贫穷度日之物、率皆委弃。其垂首鼠窜之状、殊不堪观矣。比问蒙古及喀尔喀等、如此捐弃逃窜、尔等视之以为何如。皆云、此不但弃其重物、虽轻物亦弃之、度日之资咸尽矣。惟仓皇求生。并其所属之人、皆不暇顾、又喀尔喀言、此即我等当日情形。我等叨蒙圣主恩养、得以有生。否则尽委沟壑矣。今噶尔丹谁复豢养、必穷困尽绝而已。其言如此臣观之果然。噶尔丹已经逃遁、料其断不能复来。因灼见其情形踪迹如此。遂酌遣将士穷追。往迎伯费扬古之军。此行臣统大兵深入、贼望风遁逃、全师凯旋者、诚大庆幸。至蒙古之性情、地方之水草、兵法之宜守、宜战、宜招徕、宜遣使、宜焚燎、及断其道路、防御堵截、难易机宜、目所洞悉、身所经历咸已知之。自兹以后、亦甚易易矣。臣于六月初十日内、可至京师。臣此行乃国家福祉。上天眷佑。为此不胜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