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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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的能做到吗?——时臣甚至没有自信,这一问题不时煎熬着他。
以凛的才能,应该能比时臣更容易参透魔道的奥秘。
所以与通过自身意志选择踏上这条路相比,试图逃脱命运最终还是步入这条道路将会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如果对于凛即将面对的试炼,自己无法做出任何的指导并且就这样一去不归的话——这样的远坂时臣,算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吗?
仿佛在询问着心中的迷惑一般,时臣再次将思念全凝聚在了自己放在凛头上的手中。
凛任凭他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头,但乌黑的双眼还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父亲。那目光中,没有半点的不安和疑惑。
“——啊啊,是吗。”
这份无条件的敬仰和信赖,终于为时臣带来了答案。
不必对这孩子道歉,也不用担心她将来的道路。面对骄傲的远坂家的嫡子,即将逝去的上一代人已经不必再嘱咐些什么了。
“凛,圣杯终将会出现。而夺取圣杯,是远坂家的义务,更重要的是——这是身为魔术师无法避免的道路。”
少女坚定地点点头,她的眼神令时臣的胸中充满了骄傲。
就连接任族长之时,时臣也没有感觉到这般骄傲。
“那么我走了。以后的事你都懂了吧。”
“是的——您走好,父亲。”
凛用清澈的嗓音毅然回答道。时臣点点头,站起身。
他抬头向屋内瞥了一眼,正好与站在窗口向外窥探的葵的目光相接。
他的目光中,是信赖与鼓励。
她回视他的目光中,是感谢和保证。
就这样,时臣转过身背对着妻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禅城邸。
迷茫是从不镇定的内心中产生的阴影。这与优雅相去甚远。
将家训铭记于心,凛的目光再次告诉了他这一点。
如果自己对于女儿还有愧疚的话,那么——一定是自己的失败,以及无法通过圣杯实现夙愿的自己。
在凛的面前,如果想当一个能够抬头挺胸的父亲,那么远坂时臣就必须成为一个完美无缺的魔术师。
只有这样——才能用这双手完成远坂家的魔道。
要成为配得上教导指引女儿的、真正十全十美的父亲。
带着崭新的决意,远坂时臣在黄昏中踏上了归途。
再次前往冬木。
很快,夜幕就要降临了。
—58:16:21
关于深夜在冬木教会的会面,远坂时臣自然在条件中规定了参加的人数。
除了双方的Master和Servant,彼此还能各带一名陪同者。
对于难以单独行动的爱丽斯菲尔来说,她根本没有想到还能有这一条件。万一在今后意外身陷战场,她是不可能借住Saber的力量的。那时如果舞弥在身边,就能让她安心不少。
当然,作为对等的条件,远坂时臣和Archer之外当然还有一人参加——最后,当时臣若无其事地将那名陪同者引见给爱丽斯菲尔等人时,几人不禁有些变了脸色。
“我来介绍一下,言峰绮礼——我的徒弟,虽然他也曾是与各位互相争斗的人,但这已经过去了。他失去了Servant,已经放弃了Master的权力很长时间。”
难道只是这样而已吗,爱丽斯菲尔向对方投去怀疑的目光,但时臣却一脸平静,似乎并不打算再多说些什么。不知他是不是在轻视对方,如果不是的话——那么他可能还不知道爱丽斯菲尔和言峰绮礼间的过结。
这也是很有可能的。很难想象卫宫切嗣会对一个甘为他人爪牙的男人如此戒备。这么一来,言峰绮礼在背着远坂时臣独自行动的可能性倒是非常的高。爱丽斯菲尔和舞弥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向她们行着注目礼的绮礼。对于没想到在一开始就会挑明远坂时臣与言峰绮礼间关系的他们来说,现在必须立刻重新思考应该如何应对这场会面。
Saber在时臣等人身后悠然地靠在墙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红色瞳孔的Servant。今夜的Archer也同样解除了战斗姿态,换上了一身与这个时代相符的普通装束。虽然那由皮革与瓷漆装饰起来的服装看起来充满了恶趣味般的华美,但与这黄金之英灵那压倒性的存在感搭配起来却又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不协调。
血色的双眸仿佛仅凭目光就剥去了Saber的衣服,舔弄着她柔软的肌肤,从他眼中透出的是毫不掩饰的欲望。虽然这不禁挑起了Saber想要立刻拔剑战斗的冲动,但一想到爱丽斯菲尔,现在她也只有忍耐了。
“几位能够应在下的邀请前来,本人不胜感激。”
不知他是否察觉到三名女性的紧迫气息,时臣殷勤地献上了开场白。
“这次的圣杯战争也终于要进入最重要的一环了。目前,剩下的就只有‘创始御三家’的Master们,以及突然闯入的一人——那么,艾因兹贝伦的各位对于这一战况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
用冰冷而清澈的声音这样回答后,爱丽斯菲尔又继续大胆地说道。
“我们拥有最强的Saber,所以根本不必偷偷地见机行事,现在只要就这样向胜利迈进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
带着挑衅的意味,时臣失声笑道。
“那么,请允许我谈一谈个人的见解。且把我们彼此的战力放在一边,就先说说Berserker和Rider吧。
当然,我们最终的目的是留下‘创始御三家’从而在最终战上确定圣杯的所有权。但很遗憾,由于间桐家战略上的失误,将一个需要消耗大量魔力的Servant召唤给了一个脆弱的Master,只怕他们迟早会灭亡。看来,他们之间取胜的会是Rider。对于那位英灵伊斯坎达尔的强大,诸位应该也有所了解吧。”
时臣顿了顿等待爱丽斯菲尔做出反应。但见她依然沉默,时臣便接着说道。
“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新参加者居然把手伸向了寄托着两千年夙愿的圣杯,对此艾因兹贝伦不觉得非常不舒服吗?”
“如果说新参加者的话,远坂和间桐不也一样吗?”
平时的话,爱丽斯菲尔根本不会说得如此肆无忌惮。但今晚的策略是对时臣进行彻底的压制。当她摒弃了平时的温柔与贤淑,傲然挺身对峙的时候,她就如同美丽而坚强的女皇一般神圣。
但时臣也不会就此屈服。他依然带着殷勤的微笑,神情丝毫没有动摇。
“既然艾因兹贝伦所期望的,就只是第三法的达成这一事实罢了。那现在把圣杯托付给以达到‘根源’为目的的远坂时臣我的话,不也正和你们的本意么?”
爱丽斯菲尔闻言,对时臣投去一个轻蔑的冷笑。
“难道远坂家为了从我们手中夺取圣杯,甚至不惜乞讨?”
“哼……虽然这解释让人怀疑提问者的人品,但也无所谓。现在的问题是,对圣杯一无所知的家伙有可能赢得最终的胜利。我绝对不会允许圣杯落入外行人的手中——对于这点,我们的意见应该是一致的吧。”
简单来说——时臣认为最有威胁的只有Rider一人。爱丽斯菲尔对此表示认同。
既然已经明白了对方的目的,那么自己也差不多该表态了。
“从来我们艾因兹贝伦就没有和他人联手的习惯,所谓同盟只会令人贻笑大方——不过,如果你想要挨个与敌人战斗的话,我们也会表现出我们的诚意。”
“……说说看?”
“在将其它Master打倒之后,再视远坂为敌人——我们愿意遵守这样的约定。”
爱丽斯菲尔用绕圈子的说话方式令时臣冷冷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带有条件的休战协定啊,对于双方来说都很妥当。”
“我们有两个要求。”
像是要压制对方并占有主导地位似的,爱丽斯菲尔随即说道。
“首先,将你们掌握的Rider的Master的情报透露给我们。”
时臣闻言,心里暗自笑了起来。既然艾因兹贝伦提出了这样的要求,那就应该代表她是真的打算亲自去打倒Rider。这一发展完全在意料之中。
“——绮礼,告诉他们。”
听了时臣的命令,一直在旁默默守着的绮礼开始用平平的语气说明。
“Rider的Master是凯奈斯门下的一名见习魔术师,名为韦伯。维尔维特。现寄住在深山町中越二丁目一对姓玛凯基的老夫妇家中。他们是与圣杯战争完全无关的普通家庭,但在韦伯的魔术暗示下,他们认为韦伯就是在自己的亲孙子。”
绮礼流利地说完,爱丽斯菲尔和舞弥闻言不禁浑身打颤。虽然已经猜到了大概,但没想到曾控制着Assassin的绮礼居然能如此彻底的展开谍报作战。
“……好了,另一个条件是什么?”
时臣愉快地催促道。只见爱丽斯菲尔面色凝重地直视着他,以不容对方拒绝的强硬语气说道。
“第二个要求——就是将言峰绮礼从圣杯战争中排除出去。”
原本神情悠然的时臣闻言,不禁瞠目结舌。但绮礼却依然面不改色,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我不是说要杀了他。我只是说,要让他在结束战斗之前,离开冬木——不,离开日本。希望他明早就能动身。”
“能说明理由吗?”
时臣稳住了内心的动摇,用有些低沉的声音质问道。身为明眼人的爱丽斯菲尔这下更加相信,这对师徒间存在着隔阂——很明显,时臣并不知道绮礼究竟做了什么。
“那位代行者与我们艾因兹贝伦结了不小的仇,如果远坂要将他算在阵营之内,我们就完全无法信任你们。这样一来,我们会将你们视为最优先排除的对象,与Rider等人联手向你们发动攻击。”
“……”
爱丽斯菲尔的语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玩笑的意味。终于,时臣察觉到自己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于是对身边的绮礼投以怀疑的目光。
“怎么回事,绮礼?”
“……”
绮礼仍像戴着面具一样面无表情地沉默着。但既然他没有对爱丽斯菲尔的话进行任何反驳,他的沉默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叹了口气,时臣再次将情感藏在心底,用淡然的表情凝视着艾因兹贝伦阵营。
“绮礼作为死去的璃正神父的代理人,继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