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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新疆探秘录-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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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森对罗布人略有耳闻,他们的部落被誉为新疆最神秘的部落之一,最繁荣的时候,也只有几个村落,几百号人。他们逐水而居,与世隔绝。几百年前,因为一次意外,罗布人首领带着族人参加了清廷围剿大小和卓的叛乱,而后正式得到清廷册封,罗布人的首领也拥有了世袭伯克的官衔。

被册封后的罗布人依然过着封闭式的生活,他们与世隔绝,不知道外面的变化。甚至清廷灭亡、民国开国,他们都一概不知。大探险家斯文·赫定第一次见到罗布人首领的时候,他还穿着破烂的五品伯克官服。他与斯文·赫定攀谈,并查看了他的通关文书。

据说罗布人普遍能活到一百岁以上,他们过的是最原始的生活,却长命百岁。在罗布泊,百岁新郎也很常见,他们生儿育女,繁衍后代。百岁老人干起活来,体力不比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差。罗布人的长寿跟罗布泊的种种神秘一样,到现在都无法破解。

袁森以前了解过,自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罗布泊干涸之后,罗布人就离开了他们世代居住的领地阿布旦。从此,罗布人与罗布泊成了传说。没想到这帮小流氓居然找到了罗布人。

袁森逼问阿里浦:“那个人真的是罗布人?”

阿里浦很坚定地回答说:“是的,肯定没错。那个老板给了我们资料,我们去米兰找到的。听说罗布泊干了之后,那里的罗布人有的死了,有的来到了若羌,就住在米兰,还有的去了36团。”

袁森点点头。阿里浦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那老板说罗布人里最有价值的就是他了,他能抵一百万甚至一千万个人呢。”

袁森觉得事情越来越严重了,他正在被一股他不能控制的力量推动着,一步步朝罗布泊秘境逼近。“最有价值的罗布人”,这句话极有诱惑力。他在想此人到底是什么人?他的价值到底体现在哪里?

难道是罗布泊的秘密?

没有人比在罗布泊生活了千百年的罗布人更熟悉这片神秘的土地了。这个被誉为藏有神迹的水乡泽国,它让全世界的探险家魂牵梦绕,它曾在二十世纪初被称为中亚最神秘的地方,人们能透过它看清世界最原始的模样。

当时,俄国大探险家普尔热瓦尔斯基、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英国探险家斯坦因、日本和尚橘瑞超等人发现了罗布泊。这个神奇泽国一下子吸引了探险家们的眼球。他们试图走遍罗布泊的每一个地方,为此,他们花了一年两年,甚至更长时间来探索罗布泊。有的人先后四次来到中国,就是为了一睹罗布泊的风景,想要揭开罗布泊的面纱。

袁森读过这些大探险家专门为罗布泊作的记录,上面倾注的感情虔诚至极,既向往又恐惧。有的人发迹于罗布泊,也有的人到死都念叨着罗布泊,他们认为自己的魂丢在了那片土地上。

在这里,他居然就要见到罗布泊的土著,袁森心里一阵窃喜,又有点难以置信。

阿里浦带着他们穿过小洋楼,来到屋子后面。他打开一道锁着的房门,屋子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有个马仔进去点燃了蜡烛。艾凯拉木骂道:“阿里浦,你什么意思?别的地方都有电灯,老子来的地方你就点蜡烛,老子这就毙了你。”

马仔目瞪口呆地望着艾凯拉木。阿里浦急忙解释道:“不是的,这个老头很怪,他一定要在房间里点蜡烛,他说用电灯他会死。”

袁森制止了艾凯拉木,不让他瞎胡闹。他看到房间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穿黑衣服的老人,戴着一个很高的帽子,也是黑色的,整个人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微弱的烛光勾勒出他干瘪苍老的面容。

他面容枯瘦,几乎只剩下皮了,留了一把雪白的胡子,紧抿嘴唇,眼睛也闭着,整个人就像没了活气一样。

阿里浦朝一个马仔使了个眼色,那马仔走到老人面前,还没说话,老人就睁开了眼睛。他睁眼的样子跟睡着的模样完全不同,他盯着进来的一干人,眼珠滴溜直转,眼里射出两道亮光,袁森与他对视,有一种臣服和心虚的感觉。

他就像一位先知在审视撒谎的信徒一样,目光扫过每一个人,那锐利的眼神,似乎可以穿透每个人的心,大家都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马仔嚷嚷道:“老头,快说话,不说就饿死你。”

老头抿紧的嘴巴动了动,却没说话,马仔又骂了他一句,袁森一把将他推出去,那老头深深地看了袁森一眼,然后叹了口气。

接着,他说了句话,是带着口音的维语,意思是“你找我来干什么呢?罗布泊都干了这么多年了”。

阿里浦道:“你跟我们说说托克塔阿洪吧,我们想知道他。”

老头说:“他是昆其康伯克的儿子,本来可以世袭爵位的,最后却没有做伯克。”

阿里浦道:“你说说,他为什么不世袭爵位?”

老头想了一下,道:“他做了苏皮,不做伯克了。”

阿里浦抓着老头的肩膀,不顾自己腿上的伤,狠狠地盯着老头的眼睛,道:“他为什么放弃爵位去出家?你给我老实说。”

老头迎着阿里浦的目光,非常冷静,似乎在跟人聊天,没有任何恐惧和怯懦,道:“他说他遇到了神仙,神仙点化他了。”

阿里浦猛地摇头,大声道:“你撒谎,托克塔阿洪是海丁图拉的向导,对不对?托克塔阿洪当年和海丁图拉去探险,他们发现了一个很神秘的地方,却一直不敢说出来,是不是?”

老头瞪大眼睛盯着阿里浦,以异常愤怒的口吻道:“你——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个疯子。”

袁森默默地看着阿里浦的一举一动,很明显他逼问老头的话都是有人授意的,表演的迹象很明显,那人应该就是操纵他的老板。说老人是罗布人,袁森信了七分,这老头的眼神狠戾却不世故,说话非常直接,完全不是有心计的人。罗布人世代与世隔绝,根本就不知道人心狡诈,纵然融入其他群体几十年,也很难改变这种几乎与生俱来的秉性,这些是很难装出来的。

阿里浦的脸几乎要贴在老头脸上,他瞪着老头的眼睛,道:“热尔曼,你就说吧,反正阿布旦没了,罗布泊干了,昆其康伯克、托克塔阿洪,还有你的那些族人,一个个都死得差不多了,你还守着这个秘密有什么用呢?”

袁森等人才知道老头叫热尔曼。热尔曼老人的眼皮耷了下来,仿佛陷入了沉思,又好像睡着了,阿里浦也没有再逼问他。

突然,热尔曼睁开眼睛,满目亮光全没了,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一下子被抽空了,瘫坐在椅子上。他把周围的人看了个遍,目光却没有焦点。好一会儿,阿里浦才打断热尔曼失魂落魄的状态。

子弹还在阿里浦的脚心里,疼得他失去了耐心。他冲热尔曼大吼道:“说,快说,你活不了几年了,难道要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吗?我答应你,如果你死了,我们会把你送回阿布旦埋葬,让你死后都能守着你的罗布泊。否则,你也知道我阿里浦只要在若羌跺跺脚,若羌就得抖几抖,如果得罪了我,你死了都回不了罗布泊。”

热尔曼说话了,阿里浦满心期待。他得意地看了袁森一眼,像是在为自己在若羌人心目中的地位而自鸣得意。袁森不这么看,看热尔曼老人的表现,他是被阿里浦的一句话刺激到了,罗布泊干涸了,他们世代居住的渔村阿布旦废弃了,他的族人一个个死去,曾经在罗布泊繁衍了几百上千年的罗布人真的没有着落了,他在为这个悲伤。

热尔曼沙哑着嗓子,道:“我们逃离阿布旦的时候,还以为可以回去的,海丁图拉也说过,罗布泊里的水一定会再出现的,可是我年年都去看,看了三十多年,湖水干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说得十分动情,连声音都充满了悲痛,众人看着十分不忍心。他们这帮年轻小伙子这么逼问一个年龄超过一个世纪的老人,任谁心里都不舒服,袁森更是如此,他对阿里浦道:“别逼他了,让他安静一下,你去处理伤口吧。”

阿里浦这么卖力地干活,就是为了换袁森这一句话,他乐得跪下来就磕头,两个马仔看到后面面相觑。阿里浦磕了两个响头,扭头看到那两个马仔正大张着嘴巴看他出丑,便急骂了两句,那两个马仔也跪下来磕头,犹如捣蒜。

袁森厌烦地挥手让他们出去,三人像被大赦一般关上门溜走了。热尔曼老人非常激动,站起来在屋子里一阵乱走,手舞足蹈的,嘴里还哇啦哇啦地发出怪声。

四人不敢再去刺激他。热尔曼走了一会儿,又坐下来。微弱的烛光照着老人橘皮一样干枯的脸,这张脸历经罗布泊的风霜打磨,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热尔曼老人黯然道:“他说得对,都死了,把秘密带进地下也没用。我们这些老东西都走了,还有谁来为阿洪作证呢,证明不是他害得罗布人亡家灭族的。”

袁森的脑子急转了一个弯,老人说的阿洪显然就是之前提到的托克塔阿洪,他是罗布泊末代首领昆其康伯克的儿子。罗布人背离家园、四散逃亡的真正原因,大家都一清二楚。罗布泊离奇干涸,罗布人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罗布水源,他们只能出走。这个大自然的悲剧事件怎么扯到托克塔阿洪身上了呢?

艾凯拉木追问老人:“热尔曼老头,你是不是糊涂了,你们部落撤出阿布旦渔村是因为罗布泊干了,跟托克塔阿洪有什么关系?好歹都是同族人,趁人家不在,往人身上扣屎盆子是不道德的。”

巴哈尔古丽实在受不了艾凯拉木的瞎捣乱,就把他推开,走过去关切地问道:“热尔曼爷爷,您别急,慢慢说,如果渴了,我去给您倒杯水。”

热尔曼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罢了,他继续用沙哑而悲伤的声音诉说着他们部落的遭遇,他说:“错不了,是阿洪的错,他不该带海丁图拉去找那座古城,我劝过他,他不听,他不相信,直到灾难来临,他终于信了,可是晚了。”

“托克塔阿洪带斯文·赫定找到了一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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