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虚无的供物-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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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的习惯,只有玩一种名叫‘加里普·帕西迪’的转圈游戏。对我来说,这些所谓的序幕,除了光田先生第一次造访冰沼家时,见到的电话号码牌在蓝色月光下发光的景象有兴趣之外,其他都不太有兴趣。大体上,爱奴族的诅咒或是蛇神的作祟,都是因为曾祖父诚太郎突然失踪而起。但事实上,奈奈应该已经证明,那与狩猎爱奴人无关,而是起于与矢田部良吉的竞争。只不过,那也不能说是正确……”
“哦,为什么?关于诚太郎后来的事,史实上有纪录吗?”由于大多观点都被否定,久生一肚子火气。
“没错。我这次回国,偶然取得昭和十二年的‘一高同学会会报’,上面有个人名为中井猛之,他并非冰沼家后代、却也算是诚太郎的子孙,他在上面写道,诚太郎并非就此失踪,而是成为三高或一高前身的学校教师,姓氏也从赴美前的内藤、赴美后的堀,再度因为结婚而更改。根据其内容,他不但未与矢田部角逐,相反地,彼此还非常志同道合。明治十七年,矢田部负责管理植物园时,就立刻找他前来协助担任助手,也就是代理园长。明治二十九年发生了箕作派的事件,两个人同时被逐出东京大学。所以,虽然奈奈很辛苦地调查出结果,却绝对不是由于二流人物持续不断的自卑感所致。诚太郎是明治三十五年因胃溃疡病殁,大概是饮酒过量吧!不过若说是酗酒过度导致狂乱致死,也未免也太可怜了些。他虽然最早留下将芹菜、西洋芹、包心生菜等等引进日本为园艺植物的功绩,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完全没有猎捕爱奴人的事实。”
牟礼田淡淡驳斥奈奈调查的“第一怨孽”之后,立刻回归现实问题。“接下来是八田皓吉与藤木田诚两位人物的登场。谈到藤木田为何前来东京、经历反复的挫败后狼狈似地逃回了新潟?我想很可能是在中途发现了事件的本质吧!当然,就算他从一开始就有某种程度的察觉,也是要到正式卷入其中之后才会注意到真相,结果只有逃避一途……在临上火车前虽然对光田先生说了冰沼家发生的绝对是杀人事件,但与我的看法有异,因为我仍无法肯定这是杀人……喔,阿蓝,要上洗手间的话,就在那边。”
他转过脸,对忽然站起身的阿蓝指着玄关的方向后,回头接着说道:“皓吉这个人物,我还不是很了解。听说现在又从麻布町搬回三轩茶屋那儿了。红司死亡当夜,他应该与苍司在九段,是在九段的什么地方?”
“我有记下地址。”亚利夫急忙取出记事本,“他给的名片不知塞到什么地方了……是……千代田区九段上二之六,电话号码是三三-二四六二,八田商事总经理。”
“区号三三的话,确实是九段。”牟礼田蹙眉,沉吟不语。
目前东京的区号都是三位数,许多数字无法猜出是在哪里,可是当时只有两位数,提到二四区号就是日本桥,四二区号则是世田谷,立刻能够知道是什么区域,三三区号绝对就是从九段至神保町一带。
也不知牟礼田在想什么,只见他频频摇头。“我也见过他,感觉上……是个比想象中还不错的人。对了,他虽然随着房子四处搬家,但是在三宿有一间小事务所,电话是四二-三七四五,因为读音类似‘一切亨通’而非常高兴。对了,冰沼家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池袋区号是九七吧?也就是九七-二五二三。可是,电话有什么问题?”
“没有……阿蓝,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的确,今夜的阿蓝,不,与其说是今夜,不如说从橙二郎死后,阿蓝仿佛就死气沉沉地沮丧不已。他从洗手间回来,神情阴郁地在沙发坐下。“也不是身体不舒服……”然后,忽然转为促狭似的眼神,“波特莱尔说过‘这个世界上除了罗苹和侦探故事之外,还有大学学位’,明明还要参加东京大学的入学考,实在是受不了目前的情况……罗娜说,无论如何都要和我一起参加考试,昨天启程前来了。”
阿蓝说出在札幌曾经同窗的青梅竹马恋人名字,深深叹了一口气。
亚利夫也因为被卷入事件中而完全忘了东大文学院的第一次考试日期是三月三日,考试科目为英文、数学、国文,如果过关,十四日开始的三天,将继续进行第二次考试,也难怪身为高校学生的阿蓝会忧郁了。
“是吗?我忘了。”牟礼田也有些慌张,“那今天的讨论就到此结束好了。”
“啊,等一等。”久生很明显受不了就这样落幕,慌忙打断。“虽然对阿蓝来说很抱歉,但也不能就这样把事件搁着,更何况,刚才阿蓝的口气好像已经明白橙二郎命案的诡计,我们很想知道,所以既然上船了,那就让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没关系,不必担心我的事。”阿蓝的声音也勉强恢复气力,“我也想过,牟礼田先生回来之后,可以让我窥知事件的全貌,所以还是继续吧!至于我的许多看法稍后再说。”
“好,那接下来简单说明。刚才提及皓吉与藤木田老人的出场,然后就是‘疯狂的茶会’,谈论红司以M开始的话题,但是他所构思的长篇小说‘凶鸟的黑影’或‘花亦妖轮回凶鸟’中叙述的四桩密室杀人情节,目前确实依照内容进行。不过,若真有人依照剧本演出的观点来观察,最好是放弃吧,因为如果依照预言内容,剩下的两人,在吟作老人所谓黑月的诅咒下,应该是瞋者与痴者,但如果四个人都是在密室离奇死亡,就算侦探在场也无能为力,只能祈祷那是偶然的一致。接下来,终于到了‘腊月严冬转眼来临’,也就是十二月二十二日的红司死亡。”
牟礼田瞄了时钟一眼,“他死前留下的算式,既然无从知悉是找谁写的,那就暂时不探讨。不过,第一个密室的怪异之处也太多了,只能认为在场的所有人都按照某种思维行动,连红司自己也一样。假设如藤木田老人所调查的,红司叫吟作老人外出购买明知道没货的洗面乳,的确可以认为他希望所有人远离自己,但是,那绝不限于所谓的‘幽会’,相反的……”
“什么相反的?”久生不耐烦地催促突然沉默的牟礼田。
“不,这也只是我的臆测,还是等稍作实际调查之后再谈。但在那起事件里,是谁?为何需要密室?之类的问题点,我觉得应该略作分析才是。”
“但那应该只是为了让杀害红司看起来是病死吧!”久生再次焦躁反问。
牟礼田并未回答,迳自说道:“橙二郎当天晚上的行动虽然也相当怪异,但他知道冰沼家并无绿宝石,为了振兴冰沼家而想创造出‘绿司’,这应该也是事实,因为他本来就是那种人。只是,他沉迷于占星术却是我第一次听说。但可以肯定,他不是那种会玩弄诡计杀人的人。
藤木田老人的推理关于这点并不正确,可是,这位老人有可能是为了不让你们接触真相,而故意有如此的言行,所以行前在临回故乡的列车上,才会炫耀自己知悉一切。那么,他那配合状况创造出的伪推理就极端不简单了,绝对不能说他是二流侦探。
即使如此,我真希望自己能够参加那场推理竞赛。每个人都有不错的着眼点,只不过叙述内容却出了问题,结果出现什么鸿巢玄次啦、黄司啦之类虚幻的人物。若是这些人实际存在,侦探反而会大吃一惊吧!而且,奈奈提出的玫瑰的控诉,也只是根据受到曼瑟教授指责的错误的三原色论。至于光田先生的五色不动明王因缘,更是与冰沼家无关。当然,我认为玫瑰或五色不动明王的论点并非只是突然想到的推测,而是具有某种深刻意义。问题是……反正,目前被套上奇特名称‘献给虚无的供物’后院中唯一的一株玫瑰,绝对是比什么五色玫瑰还更重要的问题点。与其说是红司的遗志,我感觉那仿佛是正在培育某种邪恶的东西……这些算是第二密室之前重新审视的概略经过,而各位可能因为过度重视红司的‘花亦妖轮回凶鸟’,行动俨然如傀儡。当然,傀儡戏偶远比血腥的冒险更加阴森凄惨,因此傀儡戏偶般的死亡并非毫无意义,但奈奈刚才说过已经明白杀害橙二郎的诡计,这么说不会有问题吗?若徒然再让应该已经死亡的人苏醒过来,那就令人难过了。”
“那绝对没问题。”久生忽然变得充满活力,“相对的,你自己虽然觉得很有趣,但是,今夜在此真的能够清楚了解凶手名字吗?也就是,橙二郎的尸体被发现当时,有人在书房里做出某种动作,此人到底是谁,至少在这儿的两个人应该知道,因此尽管不好意思请问此人名字……”
“不,没有顾虑的必要。”牟礼田干脆回答,“但我希望先提醒一点,如果第二桩密室是杀人事件,那么凶手应该是事前就计划在那天晚上打麻将的人,而且应该知道藤木田老人无论如何都想与橙二郎打一场麻将,因而早就等待这个机会。否则,为何能如此巧妙地塑造藤木田老人与光田先生成为过失致死的凶手?我必须再度提醒,在推理竞赛结束后,藤木田老人为了揭穿凶手身份,应该提过打麻将的计划吧?而知道内情的只有你们三人。同时,藤木田老人更不可能告诉任何人才对,但尽管如此,凶手却事先知情……”
“你又在瞎说什么?”久生不悦地打断,“这岂非意指我们三人之中有谁是凶手?”
“我并没这么说……”
“别开玩笑了,就算亚利夏被巧妙的塑造成过失杀人的凶手,也不能因此肯定真凶了解你所说的那些内情吧?如果净说些没有确实证据的瞎猜之言,我们也不会输给你。”
“真是莫名的自以为是……我的意思是,如果第二密室为真正的杀人事件,应该是我说的那种状况。根据刚才的说明,我确信至少第一密室并非杀人事件,虽然不知红司为何必须死,但那却与为何那间浴室是密室的意义相同。因为我的心情是,可能的话,很不希望第二密室是杀人事件,就算真的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