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危机者的调查书-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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矶罚卮鹑俑竦奈侍馐侨菀椎模梢运凳乔袄垂劭醇唇裁鸬牡厍虻纳癫僮菽悄Хǖ幕玫频陌 9N艺页鯩·M(马尔卡姆·莫利亚)自制的铜版画旧圣诞卡,按那个地址给他发去勉励的电报:
These deeds must be thought
After these ways;so,it will make us mad.
马尔卡姆·莫利亚为了实现他多年的梦想,抛弃了加州大学教授之职,决心开始他曾经创造并保持过的世界水平的航空机械学的产物(虽然以今天的发展来看未免太原始)24马力×8台涡轮引擎的飞行机械的制造与销售工作。一想这些,我也觉得单单停留在预感里等待正式探险,那是不可能的了。可是,我对那场探险的预感却越来越强了。
首先是做梦。我和森在梦中的探险是帮助一位被称为“老板”的老人,使他获得了称霸整个日本的政权。后来,我和森参加了他获得政权后的庆典。那是模仿一九三三年一月三十日庆祝希特勒会见兴登堡总统、纳粹突击队员火炬游行的庆典啊,哈哈。望着火光的河流、听着军靴整齐的步伐声,“老板”站在京王饭店第二十层贵宾室的窗边,连蹦带跳,一会儿微笑一会儿噙着泪水,一会儿又放声大笑。
当然,“老板”的形象是受到庆典所依照的传记事实影响而未免有些滑稽。但是,梦中的我和森,并没有把“老板”狭隘地限定为君临这个国家官方领袖,他不仅是我国全民的象征,而且也是全人类的象征。《古兰经》上有这样一段:
“我们向他喊道:‘阿布拉罕啊,你相信了你的梦!那就是确凿的证据呀!’”梦里的老板向梦中的全人类号召,‘人类啊,你们都来相信你们的梦吧!因为那里有确凿的证据呀!而且,你们的梦将包容全球,我的身影像布莱克①的画像悬在太空!’就这样,我和森想把老板打扮成人类主宰自己和主宰世界的象征啊。这是多么宏伟的梦啊,哈哈。
①威廉·布莱克(William Blake一七五七——一八二七)英国诗人画象。
我做这个梦的那天,花了很长时间给森森聊天的习惯,所以我想身为我们的孩子的父母的,大概都是如此吧。那么不仅是因为森能理解,而且也是因为他绝对不能理解啊。其原因是他当时不能理解的事,如果密封在地窖里经年累月落落灰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自燃啊!起码,森绝不会拒绝我对他讲的话呀。我的语言在他那幽暗的头脑的地窑里,通过他那特异的耳朵内部结构,不是已经像砂漏计时器的砂粒一样堆积起来了吗?
我由此联想到,后来,所谓的生命体就像森的耳底上堆积的语言的沙堆一样,是宇宙向太古洪荒的地球的呼唤呀!信息像宇宙尘一样降下来,堆积起来,而那尚未被理解其意义的,不断堆积的极为细微的尘埃,终因追求生命的意义而自燃发火,那生命体,也就是我们远祖变形虫诞生了,不是吗?而且,那作为信息的宇宙尘不是决定了我们的DNA①分子,而且包容了演变到今天的核时代的所有的文明的种籽吗?哈哈。
①脱氧核糖核酸。
虽然这样做就逾越了代笔作家的藩篱,可是,我仍想把带问号的注脚写在这里。如果说今天的核文明是像宇宙尘那样堆起来的宇宙的深远的意念预先示意给叫做地球的行星和智能人类的进化的结果,而且这种到达今日的道路是无法自由选择的话,那么,在成为原原子物理学家之前首先就是人类的一份子的森的父亲,不是放弃了他的独立自主的职责了么?正因为如此,所以才导致森的父亲只知和他的儿子向梦中逃避,而造成了根本性的怯懦么?
哎呀,你可不要那样急于给我下断语呀。哈哈。因为显然我马上就会遭到反驳,而且我只要讲到有关梦的话就得冒相当大的危险啦。
其实,不用说说梦,就连做梦本身不也是危险的么?不是还有很多硬说把做梦的人投进荒野的陷阱里,让猛兽把他吃掉时约瑟夫的同类么?我一边给森讲那个梦,一边为我和森在那梦中参加庆典的那个梦中梦圆梦。我让森默默地坐在我身旁,他并不想听我的全部讲述,也就是并不想从中领会我的意思,而他只是听我的声音,淡漠地侧着耳朵,不时他还试着重复我的只言片语,他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因为他想沉浸在自己的梦里,一边随着梦中的活动起伏跌宕,一边咀嚼梦中的滋味儿啊。虽然我需要能够把我永远挽留在正确的道路上的伴侣,但是,对于我来说,他是个实际存在呀。
且问,我在梦中那样轻率地模仿一九三三年一月三十日夜晚希特勒夺得政权的火炬游行庆祝老板获得政权,又有什么梦中的理由呢?
“我呀,森,本想和你在梦中把老板扮成在探索中找到了巨大力量的人啊。只不过由于梦中的逻辑混乱,我才把希特勒和老板给联在一起的呀。如果在现实当中对老板说这些,他大概会笑吧。本来我对老板并没有特别的敌意,可是,对希特勒却不能不疾恶如仇了。
不过,梦毕竟是梦啊。梦的逻辑是另当别论的呀。我在梦的河流之中是怎样克服那些矛盾的呀。森,你怎么样?你不是在梦中也和我在一起的么?哈哈。告诉我吧。我现在在梦外想到希特勒的问题,就觉得他在最后阶段没能成为反基督的了。反基督?在《战争与和平》的开头,安娜·帕夫罗夫娜。舍列尔就说拿破伦才是真正反基督的了。其实,反基督的是在真正的基督来临之前就宣扬主日已经到来的那家伙呀。他宣扬在那天以前有叛教之事,不法之徒,也就是灭亡之子一定要出现。他还说,他追随撒旦,目睹了许许多多虚伪的力量和预兆以及不可思议的事,干了许许多多不义之事,走何灭亡。那么,拿破仑是真正反基督的人么?众所周知,由于他最后的失败也未能成为反基督的人。所以也就未能出现真正的基督,消灭拿破化和他的追随者而建成神国。这都是因为基督延迟了降临时间的缘故啊。
希特勒不也打算反基督而最后失败了么?森?虽然希特勒在这个世界上播下了大量灾祸的种籽,而且使之发芽;但是,消灭希特勒的可不是降临人间的基督啊。不是神,而是人啊。所以,从逻辑上也能证明希特勒没能成为反基督的了。哈哈,然而,把那个反基督的希特勒扼杀在襁褓之中的,才是延缓了基督降临的真正的原因啊。所以,从基督降临的观点来看,人仅仅依靠人的力量来消灭有可能成为反基督的家伙,其价值,不是相对的了么?基督不是也因不能降临而焦急了么?哈哈。也就是说,在反基督尚未实现之前就摧毁它的人类的战争就是并未得到神的援助的实际存在的斗争啊,但是,那也是不得不干的事呀,森。
且说,如果回到梦的河流之中,虽不知应该怎样把它和现实的逻辑相比;但是老板就是希特勒,而且,实际上也把他和有可能成为反基督的希特勒同样看待了。他听着灯火的河流与成群的军鞋发出的整齐的步伐声,以及对峙在副都心①广场上的三座大楼发出的回响,他站在京王广场大饭店第二十层的窗边欢跳、微笑、噙泪,终于大笑起来了。可是,森儿,当我讲到这里时,想起了梦中的下一段故事,就像梦里的新闻摄影机伸出了变焦镜头,渐渐向那里接近,原来连蹦带跳又哭又笑的不是老板而是咱们爷儿俩啊。也就是说一直拥戴老板夺取政权,而且还参加他的庆典的我们,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叛变了。而且,我和森儿在那变焦镜头里看上去已是一对举止得体、身材也差不多一般匀称的搭档了。即使对老板的反基督与否的说法姑且不论,这个梦也太荒唐了,森儿。
①指东京的新宿。——译注
代笔作家在记述时,他是这样想的,即便他当做梦来讲述的内容,并非真的做了那梦而是称之为梦的假话,它和人们做的真梦也是脉脉相通的。所以,我对森的父亲称之为梦的故事,都毫不怀疑地当做梦记录下来了,至于那个被称为老板的在梦中出场的人物,或者说他是在现实当中可能存在的人物,我可没得到过任何有关他的资料。但是,我怀疑森的父亲在如此讲述的过程当中,已经把许多难以出口的、不论是关于现实生活还是有关梦中的故事,也许都给美化了。语言对于代笔作者来说究竟是什么呀?不论是森的父亲的真梦、还是他称之为梦而我又无法核查的所谓的梦、或者是他狡狯地为了埋下伏线而进行的外行杜撰的梦,在我们所记述的过程中,语言穿透了我的理智和肉体,它们完全是等价的了。如果说语言对于真实和虚伪并非没有意义的话,那又根据什么原理呢?那原理又怎样和我的理智与肉体相重合的呢?
2
我天天都意识到这不是真正的生活却生活着,而且为自己辩护说已经意识到那些了所以我的本质不会受到侵蚀,但是,这样生活得久了,人还是陷入悬空状态了。我是把它当做体会来说的,当然,我并不能夸口在这方面经验有多丰富。
说实在的,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因为我如此装腔作势、咬文嚼字,也是为了面对作家而谈啊。是下意识的呀。哈哈。不过,却因此让我坦率地说出了关于我和妻子的关系,关于我和核电站的原同事们之间的关系。再说,悬空就是悬空,在逻辑上没有上下之分,后院的铁棍的悬空和在宇宙空间悬空本质上又有啥区别?我现在说到后院时,头脑里出现的就是我工作过的核电站的后院啊,听说那地下贮藏库里泄漏出来的钚、锶和铯,已经渗到地下水位了。不过,还是别提这些吧。因为我停职以后已在核电站领过十多年的钱了,是有保密义务的身份啊。一说起这些就生气。
你说,这应该说是怪事呢,还是自然的事呢?十年前,我在核电厂遇上核泄漏事故时,我可只想自己而根本没想到别人呀。可是,我却期待着我妻子只担心我,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