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多娇[强国系统]-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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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娇便找了个机会出宫,并拒绝了刘彻愿意同她一起去堂邑侯府的好意。她离开宫后,先去了堂邑侯府,再趁机午眠之时,让雯音做了掩护,自己偷偷出了堂邑侯府,跟着来接她的人,去见了陈蟜。
“假死之药已然寻到,”陈蟜见到她便是这般一句,“我已置下许多家资,另在夜郎用别人的名字给你置下了资产。”
“夜郎?”陈阿娇一愣,想到了前段时日关于由番阳令唐蒙上的表。
“假死之药是在夜郎国寻到的,另则,解药也在夜郎国。”陈蟜道,“你若是坚持要这样做,我能怎样?我总是疼你的,答应你的我始终要做到,夜郎国虽小,但胜在安全,国中之人不知世事,你在那里藏一两年身。”
末了,饶是心头早已明白陈阿娇绝不会更改主意的陈蟜仍是忍不住问了句:“娇娇,这么多年了,我游走各地,却没听说过刘彘有娶什么嫔妃,可见他对你还是不错的,如此,你还是要离开吗?哪怕是舍弃与阿母,与阿父,与我们再相聚的机会。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兄长,这几年的平和在我看来只是镜花水月,兄长没发现,无论是窦氏,王氏还是我陈氏,皆不显么?刘彘对外戚一直都在打压。再且,宫中也好,长安也罢,都不过是方寸之地。我只想去看看这大好的山河,不愿终老此地。”陈阿娇慢慢道,其实她没说的还有:这些年,她同刘彻亦师亦友,许多计策上并未藏拙。如今刘彻不知道心头有无对她升起防备之心,可她既然是选了这么做,便是早已想过要抽。身离去的。
天高任鸟翔,海阔任鱼跃。
算起来,她活了两世,却真的没有去过离长安更远的地方,去真正的游历,体会过不一样的人生。按部就班,循规蹈矩的人生,未免太过枯燥了些。
“你计划何时用?”陈蟜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来,“这些年,我去过不少地方,倒是明白你的愿望。我如今也回不去了,若是此时出现在堂邑侯府,虽然可以看到阿母他们,可日后你假死,我却出不上力。若是在你假死之后,我再回去,只怕太惹人眼……总之,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我便跟着你吧,只是阿母白生了我,受不到我半点儿孝顺。”
他这一席话,让陈阿娇心头的愧疚越发沉重:“兄长……”
陈蟜伸出手来阻止她说出未尽之语:“这也是好事,刘彘打压外戚和宗室做的太厉害,万一有一日……我陈家还有个退路。只是娇娇,要不要同阿母说?算了,这却是个不好的主意,她是无法理解你为何会舍弃皇后的尊位,宁愿假死也要遁出,做一个平凡人的。”
第50章
又是一年草长莺飞。
抗击匈奴之战终于告一段落,而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是,四位大将之中。公孙贺与公孙敖皆败,骁骑将军李广不仅败了,还差点被匈奴抓走。唯独年轻的千夫长卫青,追击匈奴入龙城,杀敌千人,斩其头颅七百余,大胜而归。
此战之后,卫青声名鹊起,一跃成为大汉最年轻的将军。
两月后的今日,刘彻再命卫青率军出击匈奴,卫青又胜,一时名头竟直逼当年的周亚夫。
陈阿娇轻轻叹息一声:“雯音,派人将此函送给兄长。”
雯音接过折叠好的帛书,应了一声后,匆匆去了。
五日后,李广起复,官拜右北平太守。这是陈阿娇为陈家留下的一张底牌,李广或许鲁莽,或许时运不佳,但有一桩是卫青比不了的:他同刘家也好,同王家也罢,都没那么多牵扯,而且,自李广去上郡秘密养马之时,陈阿娇便选上了他。此时又怎能轻易放弃?
李广离开长安城的这一日,便专程来拜谢她。
“将军不用客气,”陈阿娇慢慢道,“我只问将军,此次去往右北平郡,将军意欲如何施展自己的抱负?”
李广一愣,很快便道:“自然依旧是抗击匈奴,从哪儿摔了就要从哪儿爬起来。”
不出意料的回答,陈阿娇笑了:“那将军有什么计划吗?”
“攻击匈奴,以右北平郡为点,一来守住右北平郡,二来多杀匈奴。”李广毫不犹豫地说。
“右北平郡虽无太守,但位置易守难攻,将军留下可靠之人固守便可,最好的防守便是出击,匈奴在喜欢抢掠,且多在关市一带,关市在右北平郡东侧,如此,西部必将空虚。何不直击黄河河套西下先灭匈奴一足?”陈阿娇看着他笑吟吟道,仿佛只是在说今日的天气,而非一场战役的走向。
李广惊出汗来:“如此,若能重创匈奴,我大汉边境便能保几年太平。”
是啊,一定要等匈奴打,我们才打?为什么匈奴打东侧,我们便要去东侧打匈奴?换个方向不就行了么?而且,同样是先出击,为什么不把战场拉到匈奴的地盘,而是要在我大汉的国土上征战?若是能到匈奴的地盘上征战,受到损失的,不就是匈奴了么!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几十年来,却无人参透。防守,永远在防守,修建万里长城是为了防守,巩固边境是为了防守。可就是没人想过,要是先对匈奴动手,重创了匈奴,匈奴还有什么精力来打吗?
李广心头豁然开朗,他笑了几声:“我服了!”
“这话请将军不要外传,”陈阿娇道,“我并不愿要这名声,就当是将军自己的注意吧。”
李广皱眉,很显然并不希望自己强占了这好名声,可禁不住陈阿娇的劝解,只能保证绝不外泄。但饶是如此,李广心头却对陈阿娇有了深深的愧疚。
而陈阿娇要的便是这份愧疚。
有这个就好,若是真的有一日……或许这便是转机,若是一切大好,也不妨,陈家能多结交几个有功之臣,且又没有太亲近的关系,料也是不错的。
又等了些日子,陈阿娇终于从刘彻出确认了李广真的依了计策行事,不仅占领了黄河河套,还重创了匈奴。
整个长安都沸腾了,几代人的忍辱负重仿佛就在这一日,在这年轻的帝王,年轻的将军身上实现。李广终于封侯。
'心愿已了,你准备什么时候确认任务完成啊?'系统问她。
积分早已过了期限,这几次的大战功在千秋,于是所得积分也是很多的,可明明已然到了可以结束的时候,陈阿娇却始终不曾按下确认键。
“你说刘彻真的能成为一代明君吗?”陈阿娇问,然后她又笑了一声,“是我傻了,他上辈子便是不错的君王。”
'这一次只会更强吧。'
“我结束了任务,你怎么办?”陈阿娇忽然问它。
系统羞涩了:'我……我会跟着你的,那个,你喜欢雪猫吗?'
“你要附身在雪猫身上?”陈阿娇一怔,“是在阿秋身上?”
阿秋,正是当年梁王刘武送给她的雪猫。
'它已经很老了,你喜欢它对吧?我看你常常抱着它。'
是啊,很老了。
当年她还不到十岁,如今她已然二十五岁了。对于人来说,十五年只是人生的一部分,可对于雪猫而言,却是它的一生。
“好,”陈阿娇说,“你要怎么走?”
系统高兴了:'你不用管了娇娇,我有我的办法。'
陈阿娇点了点头,低头继续往缣帛上写着什么。
'你究竟什么时候点确认键,结束任务啊?'系统追问道。
“等写完它。”陈阿娇头也不抬,继续往缣帛上写去。
阳光洒落,那缣帛之上,大大的题目,赫然写着四个字:定国十策。
终究,她还是舍不得就这样一走了之,她还是想为这个生养了她的国家再留下点什么。等她‘死了’或许就算这里头的论述写的有些露骨,有些前卫,也不会再引起刘彻的猜测了吧。
说来好笑,她始终是防着刘彻的,她始终记得,他曾经是那样多疑的帝王。
仲夏时分,蝉鸣声声。
馆陶长公主正抱着新得的孙儿玩乐,忽闻刘彻与陈阿娇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馆陶长公主将孙儿交给一旁的乳母,心疼地走了过去,“外头日头毒的很,不好好歇着来这里做什么?”
“陛下新得了蚕丝,我想着大兄的孩子,便赶紧送了来。”陈阿娇笑了,“陛下说他反正也无事,便一同来了。”
馆陶公主一边欣慰女儿和女婿恩爱,一边心酸:看看一旁的孙儿,再想想女儿的身子,便心酸的不行。
可是刘彻在这里,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两人随意说了几句,她便催着陈阿娇快走。
“不急,难得回来一次,我也想同阿父,兄长他们说几句。”陈阿娇却轻轻地笑了。
陈午等人早已候在室外,陈阿娇便随着仆从去了中殿。而刘彻却留在这里,逗弄着那小小的婴儿。
看着如此活波白胖的孩子,说不想要那是假的,刘彻看的心都软了。他想着馆陶长公主这些年送的药说不定里头还真有有效的,应该试一试了。
如今天下抵定,匈奴也暂时不敢犯边,所谓的暖饱思哪个啥……刘彻自然不会例外。
‘不知道阿娇姐同不同意了……’
他有些出神,手指无意地划过那婴儿的脸颊,被那正在长乳牙的孩子一把抓了手指,塞入口中,便是一咬,不疼,但是有点微痒……
刘彻回过神来,一把抱起了那孩子,便听他格格格地笑了起来。
“陛下很有孩子缘呢。”馆陶长公主忍不住笑了。
“是啊,”刘彻道,“我也想快点有一个这样讨喜的孩子。”
馆陶长公主噎住了,她一想到这些年陈阿娇还是没有好消息,便觉得糟糕:她这不是存心给自己女儿下绊子吗?万一刘彻有了纳妃的心思……
且不说馆陶长公主是如何担心女儿的,只说陈阿娇如今。
《定国十策》已然写成,她告别的日子也要来了,这一次回堂邑侯府,不出意料也是最后一次了。
她心头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却始终开不了口,只怕一个不慎,便要为家人招来祸端。
同陈午说了几句之后,便是陈须。
“大兄,平陵侯李广乃是次兄的好友。”她只说了一句,可师从周亚夫的陈须已然懂了。
“娇娇,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阿融去了哪儿?”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