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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说唐-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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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数百余人齐声哭,说:‘要为我们雪恨。’我见此光景,正难分解,却被父亲把我一拖,下官不觉一惊,醒来却是一梦,到把孩儿惊觉。”夫人道:“梦中之言,相公不必疑虑。”伍爷道:“下官想将起来,莫非我父母全家在朝中有什么不吉,故有此兆,亦未可定。下官因此放心不下。”夫人道:“公公在朝,身挂紫衣,故此身上黑的,婆婆亦封诰命,故此身上红的。自古道梦吉则凶,梦凶则吉。阴阳相反,往往如此。”老爷道:“左思右想,只是放心不下。”夫人道:“相公何不一面差人连夜到长安去探望公公婆婆,一面唤下圆梦先生,详解此梦。”老爷道:“夫人言之有理。待下官明日早堂,差官星夜上长安探望我父母,回来就知明白了。”正说之间,不觉金鸡报晓,已天明了。分付家将传令箭一枝,到外边传中军唤圆梦先生一名,早堂伺候。又分付:“三鼓已毕,伺候我老爷升堂。”外边一声得令,不表。
  再说那马夫伍保逃出长安,在路闻得又差韩擒虎起大兵前来讨伐,心中好不着急,不分昼夜,赶到了南阳。来至辕门,把鼓乱敲,旗牌上前喝问盘:“唗,好大胆的狗头,这是什么所在,擅自擂鼓?”分付拿下,候大老爷发落。伍保道:“呔!你这瞎眼的官儿,咱是都中太师爷府中差来,要见老爷的。”那旗牌大惊道:“老爷,小官不知,望乞恕罪。”伍保道:“快去通报。”旗牌应道:“是。”忙到里边,对中军说:“外面有都中太师爷差官要见。”中军即到内堂,报进去道:“都中太师爷差官要见。”老爷大喜,分付即唤那差官进来。那旗牌应声出来说道:“老爷,方才小官多有得罪。大老爷面前,望求方便。”伍保道:“不必分付,咱自知道的。”进了辕门,一路来到后堂,只见老爷坐在椅中,两旁数十名家将站立。伍保走上一步,大叫一声:“老爷,不好了!”扑通一声,倒身在地,昏迷不醒,话不能言。老爷立起身来一看,道:“这是我府中马夫伍保,为何如此光景?”看官,要晓得那伍保,只因连日连夜走了数千里路,心中又急,腹中又饥,身体乏了,所以见了老爷,叫得一声:“不好了。”便气涌上来,闷倒地上。家将上前要扶他起来,老爷摇手道:“不可乱扶,待他慢慢自醒转来。”停了一刻,伍保苏醒转来。家将扶起,伍保眼中不住的流泪。老爷道:“太师爷、太夫人在都中可好?你为何到此,可有书信?拿来我看。”伍保对着伍爷跪叫道:“老爷,不好了,哪有什么书!”老爷急问道:“太师可有什么变么?你快快把都中之事,细细说与我知道。”伍保道:“太子杨广与奸臣谋死文皇,要太师爷草诏,不知为甚,把太师爷斩了,又围住府门,将家中三百余口尽行斩首。小人在后槽越墙而逃,故来报与老爷知道。”
  伍爷听罢,大叫一声:“呵唷!”晕倒在地。夫人忙叫道:“相公苏醒!”家将亦叫道:“老爷苏醒!”伍爷半晌方醒,家将扶起。伍爷哭道:“我那爹爹啊!”夫人流泪解劝道:“相公且自保重。”“夫人啊!下官世代忠良,况我父亲赤心为国,南征北讨,平定中原,今日昏君弑父篡位,反我把父亲斩了,又将我一门家眷尽行斩首,好不可恨!”夫人道:“公公、婆婆既被昏君所害,伍氏又只存相公一人,并无哥弟,相公还是打点主意才是。”伍爷道:“夫人言之有理。伍保,你再把以后事情备细说来。”伍保道:“老爷,那昏君把太师爷斩了之后,又听了奸臣之言,差韩擒虎为元帅,麻叔谋为先锋,宇文成都为后应,带领大兵六十万,前来征讨老爷。请老爷作速打点。”伍爷道:“夫人!下官昨夜梦中,爹爹叫我弃此南阳,逃往别处;母亲却叫我必要报仇。若依了爹爹,是忠;若背了母亲,是不孝了。若依了母亲,是孝,若背了爹爹,是不忠了。下官主见莫定。”夫人道:“公公、婆婆既被杨广所害,东宫未知存亡,相公请点齐三军,杀进长安,去了杨广,别立新主。一则与公婆报仇,二则扶助东宫为君,岂不是忠孝两全?”伍爷道:“韩擒虎到来奈何?”夫人道:“若韩擒虎到来,先除此贼,然后杀入长安。”伍爷道:“夫人说得虽是,待下官与众将商议,然后举行。”传话中军,分付辕门起鼓,传点开门。伍爷头戴一顶凤尾银盔,身穿白袍银甲,三声炮响,伍爷升帐。先是十四个旗牌参见,次后两个中军参见,再后大小左右总兵官、五营四哨参见,分立两旁。伍爷道:“众将在此,本帅有句话儿,要与众将商议。”众将道:“大老爷分付,末将怎敢不遵?”伍爷道:“我老太师在朝伴读东宫,官居仆射,又兼南征北讨,平定中原,尽忠为国,莫可尽述。不想太子杨广弑父篡位,与奸臣算计,要老太师草诏,颁行天下。老太师忠心不昧,直言极谏。那杨广反把老太师杀了,并害眷三百余人,尽行斩首,言之好不痛心。今又差韩擒虎、麻叔谋、宇文成都,带领雄兵六十万,前来拿我。我欲弃却南阳,身投别处,不知诸将意下若何?”总兵队里闪出一员大将,叫道:“主帅之言差矣!杨广弑父篡位,本为人人可诛;老太师尽忠被戮,理当不共戴天。昔战国时,楚国忠臣伍奢被平王所害,其子伍员入吴借兵,鞭平王尸三百。这忠臣孝子,万古传扬。今主帅坐镇南阳,雄兵十万,立起旗号,齐心报仇,有何不可?”
  伍爷听说,睁眼一看,乃麒麟关总兵,复姓司马,名超。身长八尺,青面红颜,使一柄大刀,有万夫不当之勇。伍爷道:“将军赤心如此,不知众将如何?”只见统制班内,闪出一员上将,姓焦名方,身长七尺,白面长须,惯使一根长枪,上马临阵,无人抵敌,乃将门之种。大声说道:“主帅不必烦心,末将等愿同主帅报仇。”只见四营八哨齐声道:“愿随大老爷,为老太师报仇!”伍爷道:“既然如此,明日下教场听操。”“得令!”众将退出,放炮三声,分付掩门。
  老爷进衙内,夫人接着道:“众将之意若何?”老爷道:“夫人,下官方才升坐,见众将齐集,就把父亲遭刑之事,细细说了一遍。众将俱各忿忿不平,愿与下官同心出力,杀进长安,为我父亲报仇。明日下教场点齐众将,分兵各处把守,调齐各处粮草,待韩擒虎到来,下官活擒这厮,然后杀上长安,为父报仇,岂不快哉!”夫人道:“相公主见不差。”一宵无话。
  次日天明。老爷叫家将传令,外边众将教场伺候。家将答应一声,即忙走出外边,对中军道:“大老爷分付,诸将大小三军,都到教场伺候。”只听得辕门齐齐应声道:“得令!”只见那总兵官、旗牌官、四营八哨大小官员,都收拾兵器、盔甲、鞍马,各带管下军马,往教场伺候不表。
  那伍爷用了早膳,来到大堂,家将摆齐两边,分付取盔甲过来。那老爷头带一顶凤翅银盔,身穿一领龙鳞银甲,外罩蟒龙白袍。二名家将抬上银枪,那枪有一百六十斤重,纯钢打成,长有一丈八尺,名曰丈八蛇矛,乃紫阳真人所授。伍保牵过马来,那马是西番进来的,叫做照夜玉狮子,那马高有八尺,浑身雪白,并无杂毛,登山渡水,如行平地一般。伍爷提枪上马,带了家将三百名,出了辕门,来到教场。三声炮响,到了将台边,伍爷下马,家将移过虎皮交椅,伍爷坐着,张起黄罗金顶宝盖。众将上前打拱:“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众将少礼!”次后旗牌官、左领军、右领军、四营八哨参见,分付各队伍站立两旁。
  伍爷传麒麟关总兵官司马超听令。传令官走出道:“麒麟关司马将军听令。”司马超提刀走上道:“主帅有何分付?”“司马将军,你带领二万人马,把守麒麟关各处营寨,待韩擒虎到来,须要小心抵敌,不可有违。”司马超带了人马,往麒麟关把守不表。
  伍爷再传统制官焦方听令。传令官手执令旗走出道:“统制焦将军听令。”焦方提枪,走上道:“主帅有何分付?”伍爷道:“本帅有令箭一枝,着你往各处催趱粮草。”焦方执了令箭,往各处不表。
  伍爷分付:“你们各归营寨操演该管军士,候本帅不日听点。”分付回营。伍保牵过马匹,三声炮响,伍爷上马,带了家将,回转南阳。这话不表。
  单讲那齐国公韩擒虎,奉旨征讨南阳,未到南阳,扎下营寨。先锋进告日:“公爷在路,日行不过数里,倘反臣知道,逃往他方,圣上闻知,又要加罪。况今日费斗金,公爷务必分付三军晓夜兼行才是。”韩爷道:“麻将军有所不知,那伍云召乃将门之子,英雄豪杰,焉肯逃走?目下天气炎热,兵士众多,后面粮草不济,宇文成都还未到,本帅爱惜军士,所以如此。将军自领前阵,本帅自领中军,有事前来通报。”麻叔谋应道:“是。”带领三军,望前而行。在路上纵容军士掳掠百姓,奸人妻女,罪不可当。列位看官,你道韩爷为什么在路上慢慢行走?他只因与伍建章有八拜之交,意欲使伍云召知觉,逃往别处,故此打发麻叔谋领前队,却自领中军,缓缓而行。那麻叔谋兵至麒麟关,探子报进:“启爷,兵至关下了。”那麻叔谋出马一看,只见关门紧闭,关上扯起两面大白绫旗,那旗上大书:“忠孝王为父报仇”七个大字。叔谋不看犹可,看了十分大怒,正是:隋炀无道忠臣死,兵讨南阳国土离。
  便令军士叩关下寨,放炮安营,“待我前去禀过公爷,再行定夺。”军士一声答应,自己往中军而来。军士报知,麻爷走出中军道:“公爷在上,末将参见。”韩爷道:“先锋少礼。今来参见,有何禀闻?”麻爷禀道:“公爷,小将领兵来到麒麟关,那总兵司马超扶助反贼,把关紧闭,扯起旗号,上写着:‘忠孝王为父报仇’。”韩爷道:“本帅原说此人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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