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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金瓶梅-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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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送些茶儿来,路远。这些微意,权为一茶之需。”

西门庆也不接,说道:“奈烦!自恁请你来陪我坐坐,又干这营生做什么?吴亲家这里点茶,我一总都有了。”

应伯爵连忙又唱喏,说:“哥,真个?俺每还收了罢。”

因望着谢希大说道:“都是你干这营生!我说哥不受,拿出来,倒惹他讪两句好的。”

良久,吴大舅、花子由都到了。每人两盒细茶食来点茶,西门庆都令吴道官收了。吃毕茶,一同摆斋,咸食斋馔,点心汤饭,甚是丰洁。西门庆同吃了早斋。原来吴道官叫了个说书的,说西汉评话《鸿门会》吴道官发了文书,走来陪坐,问:“哥儿今日来不来?”

西门庆道,“正是,小顽还小哩,房下恐怕路远唬着他,来不的。到午间,拿他穿的衣服来,三宝面前,摄受过就是一般。”

吴道官道:“小道也是这般计较,最好。”

西门庆道:“别的倒也罢了,他只是有些小胆儿。家里三四个丫鬟连养娘轮流看视,只是害怕。猫狗都不敢到他跟前。”

吴大舅道:“孩儿们好容易养活大──”正说着,只见玳安进来说:“里边桂姨、银姨使了李铭、吴惠送茶来了。”

西门庆道:“叫他进来。”

李铭、吴惠两个拿着两个盒子跪下,揭开都是顶皮饼、松花饼、白糖万寿糕、玫瑰搽穰卷儿。西门庆俱令吴道官收了,因问李铭:“你每怎得知道?”

李铭道:“小的早晨路见陈姑夫骑头口,问来,才知道爹今日在此做好事。归家告诉桂姐、三妈说,旋约了吴银姐,才来了。多上复爹,本当亲来,不好来得,这粗茶儿与爹赏人罢了。”

西门庆吩咐:“你两个等着吃斋。”

吴道官一面让他二人下去,自有坐处,连手下人都饱食一顿。

话休饶舌。到了午朝,拜表毕,吴道官预备了一张大插桌,又是一坛金华酒,又是哥儿的一顶青缎子绡金道髻,一件玄色紵丝道衣,一件绿云缎小衬衣,一双白绫小袜,一双青潞绸衲脸小履鞋,一根黄绒线绦,一道三宝位下的黄线索,一道子孙娘娘面前紫线索,一付银项圈条脱,刻着“金玉满堂,长命富贵”一道朱书辟非黄绫符,上书着“太乙司命,桃延合康”八字,就扎在黄线索上,都用方盘盛着,又是四盘羹果,摆在桌上。差小童经袱内包着宛红纸经疏,将三朝做过法事,一一开载节次,请西门庆过了目,方才装入盒担内。共约八抬,送到西门庆家。西门庆甚是欢喜,快使棋童儿家去,叫赏道童两方手帕、一两银子。

且说那日是潘金莲生日,有吴大妗子、潘姥姥、杨姑娘、郁大姐,都在月娘上房坐的。见庙里送了斋来,又是许多羹果插卓礼物,摆了四张桌子,还摆不下,都乱出来观看。金莲便道:“李大姐,你还不快出来看哩!你家儿子师父庙里送礼来了,又有他的小道冠髻,道衣儿。噫,你看,又是小履鞋儿!”

孟玉楼走向前,拿起来手中看,说道:“大姐姐,你看道士家也恁精细,这小履鞋,白绫底儿,都是倒扣针儿方胜儿,锁的这云儿又且是好。我说他敢有老婆!不然,怎的扣捺的恁好针脚儿?”

吴月娘道:“没的说。他出家人,那里有老婆!想必是雇人做的。”

潘金莲接过来说:“道士有老婆,象王师父和大师父会挑的好汗巾儿,莫不是也有汉子?”

王姑子道:“道士家,掩上个帽子,那里不去了!似俺这僧家,行动就认出来。”

金莲说道:“我听得说,你住的观音寺背后就是玄明观。常言道:男僧寺对着女僧寺,没事也有事。”

月娘道:“这六姐,好恁罗说白道的!”

金莲道:“这个是他师父与他娘娘寄名的紫线锁。又是这个银脖项符牌儿,上面银打的八个字,带着且是好看。背面坠着他名字,吴什么元?”

棋童道:“此是他师父起的法名吴应元。”

金莲道:“这是个‘应’字。”

叫道:“大姐姐,道士无礼,怎的把孩子改了他的姓?”

月娘道:“你看不知礼!”

因使李瓶儿:“你去抱了你儿子来,穿上这道衣,俺每瞧瞧好不好?”

李瓶儿道:“他才睡下,又抱他出来?”

金莲道:“不妨事,你揉醒他。”

那李瓶儿真个去了。

这潘金莲识字,取过红纸袋儿,扯出送来的经疏,看见上面西门庆底下同室人吴氏,旁边只有李氏,再没别人,心中就有几分不忿,拿与众人瞧:“你说贼三等儿九格的强人!你说他偏心不偏心?这上头只写着生孩子的,把俺每都是不在数的,都打到赘字号里去了。”

孟玉楼问道:“可有大姐姐没有?”

金莲道:“没有大姐姐倒好笑。”

月娘道:“也罢了,有了一个,也就是一般。莫不你家有一队伍人,也都写上,惹的道士不笑话么?”

金莲道:“俺每都是刘湛儿鬼儿么?比那个不出材的,那个不是十个月养的哩!”

正说着,李瓶儿从前边抱了官哥儿来。孟玉楼道:“拿过衣服来,等我替哥哥穿。”

李瓶儿抱着,孟玉楼替他戴上道髻儿,套上项牌和两道索,唬的那孩子只把眼儿闭着,半日不敢出气儿。玉楼把道衣替他穿上。吴月娘吩咐李瓶儿:“你把这经疏,拿个阡张头儿,亲往后边佛堂中,自家烧了罢。”

那李瓶儿去了。玉楼抱弄孩子说道:“穿着这衣服,就是个小道士儿。”

金莲接过来说道:“什么小道士儿,倒好象个小太乙儿!”

被月娘正色说了两句道:“六姐,你这个什么话,孩儿们面上,快休恁的。”

那金莲讪讪的不言了。一回,那孩子穿着衣服害怕,就哭起来。李瓶儿走来,连忙接过来,替他脱衣裳时,就拉了一抱裙奶屎。孟玉楼笑道:“好个吴应元,原来拉屎也有一托盘。”

月娘连忙叫小玉拿草纸替他抹。不一时,那孩子就磕伏在李瓶儿怀里睡着了。李瓶儿道:“小大哥原来困了,妈妈送你到前边睡去罢。”

吴月娘一面把桌面都散了,请大妗子、杨娘、潘姥姥众人出来吃斋。

看看晚来。原来初八日西门庆因打醮,不用荤酒。潘金莲晚夕就没曾上的寿,直等到今晚来家与他递酒,来到大门站立。不想等到日落时分,只陈敬济和玳安自骑头口来家。潘金莲问:“你爹来了?”

敬济道:“爹怕来不成了,我来时,醮事还未了,才拜忏,怕不弄到起更!道士有个轻饶素放的,还要谢将吃酒。”

金莲听了,一声儿没言语,使性子回到上房里,对月娘说:“贾瞎子传操──干起了个五更!隔墙掠肝肠──死心塌地,兜肚断了带子──没得绊了!刚才在门首站了一回,见陈姐夫骑头口来了,说爹不来了,醮事还没了,先打发他来家。”

月娘道:“他不来罢,咱每自在,晚夕听大师父、王师父说因果、唱佛曲儿。”

正说着,只见陈敬济掀帘进来,已带半酣儿,说:“我来与五娘磕头。”

问大姐:“有钟儿,寻个儿筛酒,与五娘递一钟儿。”

大姐道:“那里寻钟儿去?只恁与五娘磕个头儿。到住回,等我递罢。你看他醉的腔儿,恰好今日打醮,只好了你,吃的恁憨憨的来家。”

月娘便问道:“你爹真个不来了?玳安那奴才没来?”

陈敬济道:“爹见醮事还没了,恐怕家里没人,先打发我来了,留下玳安在那里答应哩。吴道士再三不肯放我,强死强活拉着吃了两三大钟酒,才来了。”

月娘问:“今日有那几个在那里?”

敬济道:“今日有大舅和门外花大舅、应三叔、谢三叔,又有李铭、吴惠两个小优儿。不知缠到多咱晚。只吴大舅来了。门外花大舅叫爹留住了,也是过夜的数。”

金莲没见李瓶儿在跟前,便道:“陈姐夫,你也叫起花大舅来?是那门儿亲,死了的知道罢了。你叫他李大舅才是。”

敬济道:“五娘,你老人家乡里姐姐嫁郑恩──睁着个眼儿,闭着个眼儿罢了。”

大姐道:“贼囚根子,快磕了头,趁早与我外头挺去!又口里恁汗邪胡说了!”

敬济于是请金莲转上,踉踉跄跄磕了四个头,往前边去了。

不一时,掌上灯烛,放桌儿,摆上菜儿,请潘姥姥、杨姑娘、大妗子与众人来。金莲递了酒,打发坐下,吃了面。吃到酒阑,收了家活,抬了桌出去。月娘吩咐小玉把仪门关了,炕上放下小桌儿,众人围定两个姑子,正在中间焚下香,秉着一对蜡烛,听着他说因果。先是大师父讲说,讲说的乃是西天第三十二祖下界降生东土,传佛心印的佛法因果,直从张员外家豪大富说起,漫漫一程一节,直说到员外感悟佛法难闻,弃了家园富贵,竟到黄梅寺修行去。说了一回,王姑子又接念偈言。

念了一回,吴月娘道:“师父饿了,且把经请过,吃些甚么。”

一面令小玉安排了四碟儿素菜咸食,又四碟薄脆、蒸酥糕饼,请大妗子、杨姑娘、潘姥姥陪二位师父吃。大妗子说:“俺每都刚吃的饱了,教杨姑娘陪个儿罢,他老人家又吃着个斋。”

月娘连忙用小描金碟儿,每样拣了点心,放在碟儿里,先递与两位师父,然后递与杨姑娘,说道:“你老人家陪二位请些儿。”

婆子道:“我的佛爷,老身吃的够了。”

又道:“这碟儿里是烧骨朵,姐姐你拿过去,只怕错拣到口里。”

把众人笑的了不得。月娘道:“奶奶,这个是庙上送来托荤咸食。你老人家只顾用,不妨事。”

杨姑娘道:“既是素的,等老身吃。老身干净眼花了,只当做荤的来。”

正吃着,只见来兴儿媳妇子惠香走来。月娘道:“贼臭肉,你也来做什么?”

惠香道:“我也来听唱曲儿。”

月娘道:“仪门关着,你打那里进来了?”

玉箫道:“他厨房封火来。”

月娘道:“嗔道恁鼻儿乌嘴儿黑的,成精鼓捣,来听什么经!”

当下众丫鬟妇女围定两个姑子,吃了茶食,收过家活去,搽抹经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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