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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金瓶梅-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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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莲道:“我不好说的,巴巴寻那肥皂洗脸,怪不的你的脸洗的比人家屁股还白!”

那西门庆听了,也不着在意里。落后梳洗毕,与玉楼一同坐下,因问:“你在后边做甚么?带了月琴来不曾?”

玉楼道:“我在后边替大姐姐穿珠花来,到明日与吴舜臣媳妇儿郑三姐下茶去戴。月琴春梅拿了来。”

不一时,春梅来到,说:“花儿都送与大娘、二娘收了。”

西门庆令他安排酒来。不一时冰盆内沉李浮瓜,凉亭上偎红倚翠。玉楼道:“不使春梅请大姐姐?”

西门庆道:“他又不饮酒,不消邀他去。”

当下西门庆上坐,三个妇人两边打横。正是:得多少壶斟美酿,盘列珍羞。那潘金莲放着椅儿不坐,只坐豆青磁凉墩儿。孟玉楼叫道:“五姐,你过这椅儿上坐,那凉墩儿只怕冷。”

金莲道:“不妨事,我老人家不怕冰了胎,怕甚么?”

须臾,酒过三巡,西门庆叫春梅取月琴来,教与玉楼,取琵琶,教金莲弹:“你两个唱一套‘赤帝当权耀太虚’我听。”

金莲不肯,说道:“我儿,谁养的你恁乖!俺每唱,你两人到会受用快活,我不!也教李大姐拿了椿乐器儿。”

西门庆道:“他不会弹甚么。”

金莲道:“他不会,教他在旁边代板。”

西门庆笑道:“这小淫妇单管咬蛆儿。”

一面令春梅旋取了一副红牙象板来,教李瓶儿拿着。他两个方才轻舒玉指,款跨鲛绡,合着声唱《雁过沙》丫鬟绣春在旁打扇。须臾唱毕,西门庆每人递了一杯酒,与他吃了。潘金莲不住在席上只呷冰水,或吃生果子。玉楼道:“五姐,你今日怎的只吃生冷?”

金莲笑道:“我老人家肚里没闲事,怕甚么冷糕么?”

羞的李瓶儿在旁,脸上红一块白一块。西门庆瞅了他一眼,说道:“你这小淫妇,单管只胡说白道的。”

金莲道:“哥儿,你多说了话。老妈妈睡着吃干腊肉──是恁一丝儿一丝儿的。你管他怎的?”

正饮酒中间,忽见云生东南,雾障西北,雷声隐隐,一阵大雨来,轩前花草皆湿。正是:江河淮海添新水,翠竹红榴洗濯清。

少顷雨止,天外残虹,西边透出日色来。得多少:微雨过碧矶之润,晚风凉落院之清。只见后边小玉来请玉楼。玉楼道:“大姐姐叫,有几朵珠花没穿了,我去罢,惹的他怪。”

李瓶儿道:“咱两个一答儿里去,奴也要看姐姐穿珠花哩。”

西门庆道:“等我送你们一送。”

于是取过月琴来,教玉楼弹着,西门庆排手,众人齐唱:梁州序向晚来雨过南轩,见池面红妆零乱。渐轻雷隐隐,雨收云散。但闻荷香十里,新月一钩,此佳景无限。兰汤初浴罢,晚妆残。深院黄昏懒去眠。(合)金缕唱,碧筒劝,向冰山雪槛排佳宴。清世界,几人见?

又:柳阴中忽噪新蝉,见流萤飞来庭院。听菱歌何处?画船归晚。只见玉绳低度,朱户无声,此景犹堪羡。起来携素手,整云鬟。月照纱厨人未眠。(合前)节节高涟漪戏彩鸳,绿荷翻。清香泻下琼珠溅。香风扇,芳草边,闲亭畔,坐来不觉神清健。蓬莱阆苑何足羡!(合)只恐西风又惊秋,暗中不觉流年换。

众人唱着不觉到角门首。玉楼把月琴递与春梅,和李瓶儿往后去了。

潘金莲遂叫道:“孟三儿,等我等儿,我也去。”

才待撇了西门庆走,被西门庆一把手拉住了,说道:“小油嘴儿,你躲滑儿,我偏不放你。”

拉着只一轮,险些不轮了一交。妇人道:“怪行货子,他两个都走去了,我看你留下我做甚么?”

西门庆道:“咱两个在这太湖石下,取酒来,投个壶儿耍子,吃三杯。”

妇人道:“怪行货子,放着亭子上不去投,平白在这里做甚么?你不信,使春梅小肉儿,他也不替你取酒来。”

西门庆因使春梅。春梅越发把月琴丢与妇人,扬长的去了。妇人接过月琴,弹了一回,说道:“我问孟三儿,也学会了几句儿了。”

一壁弹着,见太湖石畔石榴花经雨盛开,戏折一枝,簪于云髩之旁,说道:“我老娘带个三日不吃饭──眼前花。”

被西门庆听见,走向前把他两只小金莲扛将起来,戏道:“我把这小淫妇,不看世界面上,就[入日]死了。”

那妇人便道:“怪行货子,且不要发讪,等我放下这月琴着。”

于是把月琴顺手倚在花台边,因说道:“我的儿,适才你和李瓶儿[入日]捣去罢,没地扯嚣儿,来缠我做甚么?”

西门庆道:“怪奴才,单管只胡说,谁和他有甚事。”

妇人道:“我儿,你但行动,瞒不过当方土地。老娘是谁?你来瞒我!我往后边送花儿去,你两个干的好营生儿!”

西门庆道:“怪小淫妇儿,休胡说!”

于是按在花台上就新嘴。那妇人连忙吐舌头在他口里。西门庆道:“你教我声亲达达,我饶了你,放你起来罢。”

那妇人强不过,叫了他声亲达达:“我不是你那可意的,你来缠我怎的?”

两个正是:弄晴莺舌于中巧,着雨花枝分外妍。

两个顽了一回,妇人道:“咱往葡萄架那里投壶耍子儿去。”

因把月琴跨在胳膊上,弹着找《梁州序》后半截:节节高清宵思爽然,好凉天。瑶台月下清虚殿,神仙眷,开玳筵。重欢宴,任教玉漏催银箭,水晶宫里笙歌按。(合前)尾声光阴迅速如飞电,好良宵,可惜惭阑,拚取欢娱歌声喧。

两人并肩而行,须臾,转过碧池,抹过木香亭,从翡翠轩前穿过来,到葡萄架下观看,端的好一座葡萄架。但见:四面雕栏石[秋瓦],周围翠叶深稠。迎眸霜色,如千枝紫弹坠流苏:喷鼻秋香,似万架绿云垂绣带。缒缒马乳,水晶丸里浥琼浆;滚滚绿珠,金屑架中含翠渥。乃西域移来之种,隐甘泉珍玩之芳。端的四时花木衬幽葩,明月清风无价买。

二人到于架下,原来放着四个凉墩,有一把壶在旁。金莲把月琴倚了,和西门庆投壶。只见春梅拿着酒,秋菊掇着果盒,盒子上一碗冰湃的果子。妇人道:“小肉儿,你头里使性儿去了,如何又送将来了?”

春梅道:“教人还往那里寻你每去,谁知蓦地这里来。”

秋菊放下去了。西门庆一面揭开,盒里边攒就的八槅细巧果菜,一小银素儿葡萄酒,两个小金莲蓬钟儿,两双牙筋儿,安放一张小凉杌儿上。西门庆与妇人对面坐着,投壶耍子。须臾,过桥翎花,倒入飞双雁,连科及第,二乔观书,杨妃春睡,乌龙入洞,珍珠倒卷帘,投了十数壶。把妇人灌的醉了,不觉桃花上脸,秋波斜睨。西门庆要吃药五香酒,又叫春梅取酒去。金莲说道:“小油嘴儿,再央你央儿,往房内把凉席和枕头取了来。我困的慌,这里略躺躺儿。”

那春梅故作撒娇,说道:“罢么,偏有这些支使人的,谁替你又拿去!”

西门庆道:“你不拿,教秋菊抱了来,你拿酒就是了。”

那春梅摇着头儿去了。

迟了半日,只见秋菊儿抱了凉席枕衾来。妇人吩咐:“放下铺盖,拽上花园门,往房里看去,我叫你便来。”

那秋菊应诺,放下衾枕,一直去了。这西门庆起身,脱下玉色纱[衤旋]儿,搭在栏杆上,迳往牡丹台畔花架下,小净手去了。回来见妇人早在架儿底下,铺设凉簟枕衾停当,脱的上下没条丝,仰卧于衽席之上,脚下穿着大红鞋儿,手弄白纱扇儿摇凉。西门庆看见,怎不触动淫心,于是剩着酒兴,亦脱去上下衣,坐在一凉墩上,先将脚指挑弄其花心,挑的淫精流出,如蜗之吐涎。一面又将妇人红绣花鞋儿摘取下来,戏把他两条脚带解下来,拴其双足,吊在两边葡萄架儿上,如金龙探爪相似,使牝户大张,红钩赤露,鸡舌内吐。西门庆先倒覆着身子,执麈柄抵牝口,卖了个倒入翎花,一手据枕,极力而提之,提的阴中淫气连绵,如数鳅行泥淖中相似。妇人在下没口子呼叫达达不绝。正干在美处,只见春梅烫了酒来,一眼看见,把酒注子放下,一直走到假山顶上卧云亭那里,搭伏着棋桌儿,弄棋子耍子。西门庆抬头看见,点手儿叫他,不下来,说道:“小油嘴,我拿不下你来就罢了。”

于是撇了妇人,大叉步从石磴上走到亭子上来。那春梅早从右边一条小道儿下去,打藏春坞雪洞儿里穿过去,走到半中腰滴翠山丛、花木深处,欲待藏躲,不想被西门庆撞见,黑影里拦腰抱住,说道:“小油嘴,我却也寻着你了。”

遂轻轻抱到葡萄架下,笑道:“你且吃钟酒着。”

一面搂他坐在腿上,两个一递一口饮酒。春梅见妇人两腿拴吊在架上,便说道:“不知你每甚么张致!大青天白日里,一时人来撞见,怪模怪样的。”

西门庆问道:“角门子关上了不曾?”

春梅道:“我来时扣上了。”

西门庆道:“小油嘴,看我投个肉壶,名唤金弹打银鹅,你瞧,若打中一弹,我吃一钟酒。”

于是向冰碗内取了枚玉黄李子,向妇人牝中,一连打了三个,皆中花心。这西门庆一连吃了三钟药五香酒,旋令春梅斟了一钟儿,递与妇人吃。又把一个李子放在牝内,不取出来,又不行事,急的妇人春心没乱,淫水直流。只是朦胧星眼,四肢軃然于枕簟之上,口中叫道:“好个作怪的冤家,捉弄奴死了。”

莺声颤掉。那西门庆叫春梅在旁打着扇,只顾只酒不理他,吃来吃去,仰卧在醉翁椅儿上打睡,就睡着了。春梅见他醉睡,走来摸摸,打雪洞内一溜烟往后边去了。听见有人叫角门,开了门,原来是李瓶儿。

由着西门庆睡了一个时辰,睁开眼醒来,看见妇人还吊在架上,两只白生生腿儿跷在两边,兴不可遏。因见春梅不在跟前,向妇人道:“淫妇,我丢与你罢。”

于是先抠出牝中李子,教妇人吃了。坐在一只枕头上,向纱褶子顺带内取出淫器包儿来,使上银托子,次用硫黄圈束着根子,初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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