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默默-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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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雨抠住自己的衣角,眼底的深处压着轻蔑。
“不是,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是最近才这样。”,白行知放下筷子,拿出手帕擦了擦乔宋嘴角的水渍。他想乔宋以前一定是一个聪明而灵动的女子,不然怎么会长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呢。
“那她的家人呢?就不管管她吗?”,叶雨又问。
“她……只有我一个家人。”,白行知看了她一眼,“以后都是我来照顾她。”。
“呵呵……那你不是要很辛苦吗?”,叶雨干笑了两声,心里越发的酸涩。
“还好。”。
“宋宋,多喝点汤,对宝宝有好处呦。”,白行知盛了一碗汤放在她的面前,嘴角弯弯。
乔宋迷蒙的抬起头看他一眼,低头,乖乖的将所有的汤喝完,喝完后她手中的勺子嘭的一声落在碗里,忽然抱着脑袋,小心翼翼的歪着头看着白行知说道,“寅政,疼!”。
白行知愣在了当场。
这是她那么久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
尹政?音正?寅正?是一个人的名字吗?
——
医院。
苏慕白粗暴的推开医院病房的门,眼眸里带着盛怒,视线自一进门就落在坐在床上的女人身上,浑身散发着难以疏解的煞气,“白念,你在耍我!你根本就不知道宋宋她在哪里!”。
已经半个月过去了,按照她给的指示,根本就没找到丝毫关于乔宋的痕迹,白念她不知道乔宋被送到哪里去了,她一直都是在耍着他玩,苏慕白心里大为火光。
大手扯着白念的衣领,将她从病床上提溜起来,脚离开地面约十厘米的位置,“你敢骗我!”。
“我就是在骗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白念不怕死的挑衅。
她算是看出来了,苏家人根本不敢拿她怎么样,母亲是为了苏寅政死的,又对苏慕白有养育之恩,他们顶多也就敢对她嚎几句,打一巴掌,再过分的事情,他们做了,心里上就过意不去!
她白念才是他们的讨债鬼,看着他们内疚,她心里就说不出的畅快。
乔宋被送到哪里去,她就是一无所知,就是耍着他们团团转,十几天过去了,乔宋说不定已经死在某个角落里了!
“贱人!”,苏慕白手一松,将她狠狠地甩在床上,“你最好祈祷她能平安归来,否则,她掉一根头发,我就打的你说不出话来!她流一滴血,我就让你少一条胳膊!她要是没命了,你就下去陪着她!我说到做到!”。
苏家欠他白念的,他苏慕白不欠!
杀了白念,大不了到地底下跟母亲赔罪!
这个恶毒的女人,要不是她提供虚假消息,他又怎么会错失找乔宋最佳的机会!
嘭的一声,门开了又关,护士惊恐的进房间里检查白念的伤,这一幕从半个月前就开始上演了,医院让她来的时候,说是照顾精神有病的人,她原本不愿意的,可架不住高价钱的诱惑,做半个月就頂的上她以前做一年的。
“白小姐,你小心些,我给你擦药。”,脖子上的伤痕触目惊心,青紫色的手指鲜明的显露在脖子上,可见刚才那位用力真的没有留任何情面。
“滚!都给我滚!让我死好了!”,白念尖叫着,一脚踹在凑上前的护士胸口上,她要疯了,再这么被关下去,她一定会疯的。
她要逃出去,去找老李,去找爸爸!
护士被她一脚踹翻在地,胸口一阵阵的抽疼,可不敢做任何的停滞,爬起来就朝着门外喊,“来人,病人发疯了!快来人!”。
话音刚落,门口鱼贯而入医生和护士,男护工力气大将白念轻而易举的反手钳制在床上,紧接着医生就往她身上打了一针镇定剂。
白念剧烈挣扎的身体,没几秒钟就安静了下来。
走过三个长廊的交叉口,苏慕白看到正在走来的邹风雅,脚下的步子慢了几步,又加快。
他现在和苏家沾边的,都不想理会。
邹风雅知道他还在怨自己,怨他不公平的待遇,怨她瞒着白浅的事情,怨她送走了乔宋……
横亘在母子之间的怨恨太深,以至于她看到苏慕白,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慕、慕白……寅政他醒了……”,邹风雅期期艾艾的说,心情有喜悦也有愧疚,现在想想自己当初诅咒白浅死,心思是多么地恶毒。
“他醒了,关我什么事?”,苏慕白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她许久,嘴角勾出一抹讥诮,“邹风雅,不知道你有没有告诉他,是你一手促成乔宋离开这里的,有没有告诉他,他胸腔里跳动的心脏,是他亲生母亲自杀捐献的。我真想看看他,知道这些后,表情是多么地精彩,又该怎么面对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母亲。”。
邹风雅张了张嘴,眼窝酸涩的厉害。
苏慕白的话像针一样,一字一句句句诛心。
他说的没错,她是丧心病狂,她也不敢告诉寅政事实,她害怕他知道真相后会发疯,会不认她这个母亲。
她已经失去太多,在她和白浅的战役里,她活着,却输的很彻底。
所有人都称赞白浅,是舍己救子,而她却成了恶毒的女人。
苏慕白看着她惨败的脸色,冷冷的哼了一声,抬脚准备离开。
“等等……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情,也没指望着你能原谅我,可我求求你,就当看在白浅一番苦心的份儿上,看在寅政和你二十几年的兄弟情谊上,看在乔宋的面子上,我求求你,求求让寅政相信,乔宋只是走了。”,邹风雅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手心,有些吃不定苏慕白的态度。
寅政第一眼醒来,就要找那个女人,她上哪里去找那个女人。
只能撒下弥天大谎,告诉他,乔宋只是暂时离开。
熬过这三个月危险期,她再告诉寅政真实的情况,即使那时候寅政怪罪她,她也无所谓。
☆、300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邹风雅,你撒这么大的谎,就不怕到头来遭报应!”,苏慕白手指蓦地收紧,恨不得她立刻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这种女人怎么会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自私狠毒,还有什么事情她不能做出来的?
告诉苏寅政乔宋只是走了,让他真的相信,他还会去找乔宋吗?
乔宋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她却想着撒谎。
“我不会去!邹风雅,你最好别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恶心!”,苏慕白大步的离开,将邹风雅远远的抛在身后,胸口处奔涌的愤怒和失望之情几乎要溢出来。
邹风雅怔怔的望着苏慕白远去的身影,眼神渐渐的暗下,如即将下雨的天幕一般。
从一开始她就错了,以后的每一步也都错了。
人生不是下棋,容不得她反悔,知错也只能迎着头皮走下去。
回到病房,苏寅乾早早的等在了病房门口,没见到苏慕白,他似乎也没多大的意外,安抚的抱住母亲,手下纤细的肩头,让他心里一阵的酸涩,“妈,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不要难过。没有慕白,你还有我,还有寅政。”。
告诉苏慕白,真正的目的不是让他真的来告诉寅政,而是让慕白不要多嘴。只要他不拆穿他们的谎言,剩下的就由他们来做,他们有足够的精力和耐力编织一个完美的谎言,让寅政相信,乔宋不过是短站的离开,短则三月,长则一年就会回来。
三个月,已经足够让寅政的心脏完全适应现在得身体。
邹风雅低低的啜泣着,脑海里不停地闪过刚才慕白看着她的样子,他的目光已经不是在看陌生人了,更像是在看令他恶心的东西,哪怕多看一秒都会脏了他的眼睛。
她的亲生儿子……
这辈子都不会认她了吧……
心脏剧烈的抽动着,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苏寅乾陪着邹风雅坐在医院的长廊,等她彻底恢复了情绪,两人才进了病房。
所有的谎言从一开始就编制好了,反复的推敲,细细的琢磨,每一个细节都想的透烂,并不害怕寅政会识破。
难的是,怎么让寅政不是破两人在撒谎。
相处了二十多年的家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骗不了人的。
邹风雅红肿着眼睛,抬头看向苏寅乾,临迈入病房之前,她忽然没有勇气跨入这个病房了,如果日后寅政知道了真相,他会如何看待自己。退一万步说,寅政能体谅白浅的心思,乔宋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搜寻乔宋应该最快做出动作,三个月后……
什么痕迹都找不到了。
似乎参透了她的心思,苏寅乾忽然放开了母亲,镇定自若的说:“妈,你在外面等着我,这件事情我来说,日后寅政怪起来,你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我的头上。”。
慕白为了乔宋已经疯了,将手下所有的力量动用起来,要找她。
他不能看着寅政为了那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他的命是白家和苏家两家人付出了那么多才挽回的,不能由着他胡来。
“寅乾……我们告诉他真相好不好?我害怕寅政日后知道,会承受不了。”,邹风雅忽然有种冲动,把一切都告诉儿子,不用演戏,不用费尽心思去撒谎,她最近做梦总梦到白浅,她对着自己笑,笑着笑着胸腔就流出血,越来越多,那么多的血几乎将她掩埋。
她受不了了,每天都痛苦的快要死掉一样。
再这么下去,她迟早会崩溃的。
苏寅乾没想到母亲会这么说,面色一紧,英气的眉宇间流露出坚毅,“妈,你想让寅政再死一次吗?”。
告诉乔宋的事情,无异于把刚从生死线拉回来的苏寅政,推向死亡的边缘。
他的心脏现在承受不了任何刺激。
苏寅乾明白,邹风雅更是了解,心软也只是一时的。
不再给母亲后悔的时间,苏寅乾伸手推开门,走进病房。
白色的病床上,苏寅政身上插着各种辅助的医疗管子,脸色依旧惨白,但那双眸子却已经恢复了昔日的身材,看到苏寅乾进来,他微微动了一下。
苏寅乾大步的走到病床前,露出一个疏朗的笑容,神态举动一如苏寅政病倒之前,“你终于醒来了,爸妈还有乔宋都担心坏了,你小子还真能折腾。”,他轻轻的拍了下他的肩头,又接着说道,“媛媛她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一听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