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之下-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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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你那时也在超市,不是吗?”琳达问。
好奇分子对上了好奇分子。
“对。你们俩也是。我们来聊聊吧,对照一下彼此的笔记。”
“不是这里,”琳达说,“不能在大街上。这里太公开了。不过也不能在报社。”
“放轻松,琳达。”杰姬说,把一只手搭在她肩上。
“你倒是轻松,”琳达说,“你可没有那种认为你把无辜人送入了冤狱的老公。”
“我连老公都没有。”杰姬说——这很合理,茱莉亚想,她很幸运,丈夫总是会成为一个麻烦因子。“不过我倒是知道我们可以去哪里,那里是私人的地方,而且总是不上锁。”她想了一会儿,“至少在穹顶出现之前通常不上锁,我现在也不确定。”
茱莉亚才在想着该先找哪些人采访,如今可无意让她们就这么跑了。“走吧,”她说,“我们可以走在街道的两侧,直到走过警察局为止,怎么样?”
因为这句话,琳达挤出了一个微笑。“还真是好点子。”她说。
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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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珀·利比小心翼翼地跪在刚果教堂的祭坛前,纵使她在受伤肿胀的膝盖下方放了个软垫,依旧感到疼痛。她用右手撑着身子,让脱臼的左臂尽量靠在身旁。感觉似乎还好——至少没比膝盖痛——不过也没必要进行什么测试。脱臼相当容易复发,这是她高中踢足球受伤时,曾被严肃告知过的事。她交叠双手,闭上了眼。她的舌头立即顶住嘴里的空洞,直到昨天,那里本来都还有颗牙齿,但在这辈子接下来的时光里,那里都会只剩下一个糟糕的缺口而已。
“哈啰,不存在的东西,”她说,“又是我,又回来寻求你另一次爱与怜悯了。”一滴眼泪自浮肿的眼睛下方滑落,流过肿起(更别说还色彩鲜明)的脸颊。“我的狗在那里吗?我会这么问,是因为我真的很想它。如果它在的话,我希望你可以让它得到心灵上的满足,就像给它一根骨头一样。这是它应得的。”
更多眼泪缓缓流下,传来热辣与刺痛的感觉。
“说不定它根本不在那里。大多数主要教派都认为狗不会上天堂,虽然有些分支教派——我相信包括《读者文摘》也是——都不同意这种看法。”
当然,要是没有天堂存在,这问题也毫无意义可言,而这个关于天堂并不存在的想法与宇宙论,在她个人所剩不多的信仰中,似乎越来越被强化了。或许是失去了感觉,又或者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在白色天空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无形物体,仿佛在说——在这里,时间已不再重要,也无需抱持任何目标,没有任何人会跟你站在一起,这里只有古老、强大、那个不存在的东西而已。
换句话说,也就是:坏警察、女牧师、意外枪杀了自己的孩子、一条傻牧羊犬拼死保护它的女主人这些事情。一切没有好坏可言。对着这样的概念祈祷有一种表演的意味(如果并非完完全全的亵渎),但偶尔还是有些帮助。
“不过天堂不是重点,”她又继续说,“重点是,请帮我找出发生在苜蓿身上的事,有多少部分得归咎于我自己。我知道有些是我的错——主要是因为我的脾气。这不是第一次了。我所接受的宗教教育告诉我,是你埋下了这根导火线,我的工作就是要克服这个弱点。但我痛恨这么想。我没有完全拒绝这项任务,但是我痛恨它。这让我想到了另一件事。当你把你的车带去修时,那些车行里的家伙,总能找得出只能怪你自己的理由。
你太常开车了、你太少开车了、你忘了松开手刹、你忘了关窗,让雨水滴进了线路里。你知道最糟糕的是什么吗?要是你真的不存在,我甚至没办法把任何一点责任推到你身上。这样我还能怪罪到什么东西上头?他妈的遗传吗?”
她叹了口气。
“很抱歉,我说了亵渎的话;你要不要假装这件事没发生过?我妈一直以来就这么做。同时,我还有另一个问题:现在该怎么办?这个小镇陷入了可怕的麻烦里,我想做点什么有帮助的事,只是我无法决定该怎么做。我觉得自己愚蠢、软弱、思绪一团混乱。我想,要是我是《旧约》里的隐士,我会说我需要一个征兆。就现在来说,就算是交通让路标志,或是校区请减速的标志看起来都还不错。”
她话才说完,外头的门便开了,随即又砰一声关上。派珀回头望去,有一半期待会看见一个真正的天使,拥有翅膀与闪亮的白色长袍。要是他想找我打架,就得先治好我的手臂才行。她想。
那不是天使,而是罗密欧·波比。他身上的衬衫扣子有一半没扣准,下摆垂在腿前,几乎到了大腿一半的位置,看起来几乎与她一样沮丧。
他沿着中央走道往前,直到看见她才停下来,一脸惊讶地望着派珀,就像她看到他一样吃惊。
“喔,天啊,”他说,在他的刘易斯顿口音里,像是在说喔,“不好意思,丁啊。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我晚点再来。”
“没关系,”她说,挣扎着站起身,再度仰赖右手臂的帮忙。“反正我已经祈祷完了。”
“我其实是个天主教徒,”他说(肯定是,派珀想),“不过磨坊镇没有天主教教堂……身为神职人员,你肯定是知道的……不过就跟大家说的一样,也没别的选择了。我会进来,只是想帮布兰达祈祷一下。我一直很喜欢她。”他用手抹过一边脸颊,手掌擦过胡碴发出的声音,在空荡沉默的教堂中,变成了巨大的声响。他那猫王般的发型如今已垂在耳旁。“事实上,我爱她,我从来没告诉过她,但我想她应该知道才对。”
派珀看着他,恐惧油然而生。她已经有一整天没离开牧师宿舍了,虽然她知道美食城超市的事——有几个教徒在电话里告诉了她——但却没听说任何关于布兰达·帕金斯的消息。
“布兰达?她发生什么事了?”
“她被谋杀了。其他人也是。他们认为那个叫芭比的家伙是嫌犯。他被逮捕了。”
派珀重重捂住了嘴,双腿一软。罗密欧赶紧冲上前,用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腰,帮她稳住身体。
他们就这么站在祭坛前,几乎像是一对结婚典礼上的男女。此时,前门再度打开,杰姬带着琳达与茱莉亚走了进来。
“或许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杰姬说。
教堂里就跟个音箱一样,纵使她声音不大,但派珀与罗密欧·波比还是清楚地听见了她说的话。
“别走,”派珀说,“要是跟发生了什么事有关的话,千万别走。我无法相信芭芭拉先生……我得说,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我手臂脱臼后,是他接回去的。他的动作非常温柔。”她停下来,想了一会儿。“在那种情况下,他已经尽可能地温柔了。快过来,拜托。”
“就算有人可以治好脱臼的手臂,并不代表他不会杀人。”琳达说,但却咬着嘴唇,转动着自己的婚戒。
杰姬用手拍了拍她的手腕:“我们不应该让别人知道这次谈话,琳达——你还记得吧?”
“已经太迟了,”琳达说,“他们已经看见我们跟茱莉亚在一起了。要是她写成报道,这两个人就会说出看见我们与她在一起的事,我们还是会被追究责任。”
派珀听不太懂琳达的意思,但仍大概掌握了重点。她抬起右臂,往四周一挥。“你们在我的教堂里,艾佛瑞特太太,在里面说的话,绝不会传出去。”
“你保证?”琳达问。
“当然。我们要不要好好谈一下?我正在祈求征兆,而你们就来了。”
“我可不相信这种东西。”杰姬说。
“其实我也是。”派珀说,笑了出声。
“我不喜欢这个点子,”杰姬说,这话是对茱莉亚说的,“不管她怎么说,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像马蒂那样丢了工作是一回事,我还可以处理得了,反正薪水也很烂。但要是惹得老詹·伦尼对我发飙……”她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不会太多,”派珀说,“人数刚刚好。波比先生,你可以保守秘密吗?”
罗密欧·波比在这一生中,曾经做过多次可疑的交易,但此刻却点了点头,伸起一根手指,举至唇边。“以我妈的名字发誓。”他说,发誓变成了发志。
“我们到牧师宿舍去谈。”派珀说。她看见杰姬依旧迟疑不前,于是朝她伸出左手……动作非常小心。“来吧,我们有理由该好好谈谈,就算当成去喝一小口威士忌如何?”
就因为这个提议,杰姬最后还是被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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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焚烧洗净焚烧洗净
野兽将被扔进
燃烧的火湖中(19:20启动)
“迎接痛苦之日与永恒长夜”(20:10)
焚烧邪恶
洗涤圣洁
焚烧洗净焚烧洗净31
31耶稣之火即将降临31
三个男人挤在引擎发动的公共工程车里,不解地看着这个神秘信息。这信息画在 WCIK 工作室后方的仓库外,红黑交错的信息相当巨大,几乎遍布整面墙壁。
坐在中间的,是孩子们全都留着飞机头的养鸡人家主人,罗杰·基连。他转向坐在驾驶座的斯图亚特·鲍伊:“这是什么意思?斯图亚特?”
回答的是福纳德·鲍伊:“这代表该死的菲尔·布歇比以前还疯,就这样。”他打开卡车的置物抽屉,移开一双油腻腻的工作手套,拿出下方的点三八左轮手枪。他检查弹夹,接着手腕一抖,把弹夹甩回枪膛,将枪插在腰间。
“你知道的,福纳德,”斯图亚特说,“这可真是轰掉你小孩制造机的好点子。”
“别担心我,担心他吧。”福纳德说,指向后头的工作室。音量微弱的福音歌曲不断传至他们耳中。
“他一定把这一年大多数的产品都吸光了,整个爽歪歪,现在就像硝化甘油一样安全。”
“菲尔喜欢别人叫他主厨。”罗杰·基连说。
他们把车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