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宫闱-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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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了几个侍候的人,只是这些人如今或站在廊下,或坐在永和宫偏房的木栏上,手或揣在袖里,或抱在怀里,一副懒懒的模样。
听到永和宫内室传来“哎呦……哎呦”的声音,回雪也顾不上打量这些懒惰的奴才,只急急的进了屋子,只见岑梨澜此时正斜靠在榻上,背后垫着两个塞棉花的绒垫子,两个小宫女正束手无策的站在一边守着,岑梨澜的一只脚穿着高底青帮旗鞋,另一只脚却是褪去了鞋袜,轻轻的放在榻沿上,见褪去鞋袜的脚红肿了好大一块,就连脚踝处也起了两个燎泡,回雪不禁上前去,心疼的很,却又不从下手,只忙着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伤成这样,叫太医了没有?”岑梨澜脚上生疼,嘴上却还笑着说:“已经叫了。”回雪正要问是如何伤成这样,便听到内室的帘子掀起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一位年轻的太医,身背一只小药箱,脸上挂着些许汗珠,顾不得擦汗,便给二人行了礼,半跪在榻前仔细的给岑梨澜看起了脚,岑梨澜因见他是年少的太医,便觉得不大好意思,伸出的脚下意识的往回缩了缩,那太医倒是面无表情,只是用手轻轻的按住了她的脚道:“奴才是太医,在太医的眼里,只有病人,并不分男女,也没有众生相,还请娘娘放松,让奴才好好给您看一看。”岑梨澜听了不禁笑了出来,没有众生相,这话说的倒像是他不是太医,而一位高僧,听了他的话,便也不排斥,伸直了脚,太医拿出一场棉布来倒上药汁,轻轻的在她的脚面上擦拭了一会,又从箱里拿出一个淡紫色的瓷瓶,把那药粉倒在她的伤处,拿出细布来轻轻的给她包扎好,另开了一副散瘀消肿的方子让小太监去抓了药,才缓缓的起了身,往后退了两步道:“娘娘的脚想来是被炭烫到了,脚面上留有的炭灰,奴才已给娘娘擦净了,如今下了方子,天又冷,伤也易好,只是请娘娘多坐着,不要轻易下地行走,不然磨破了脚,不但疼,恐会留下疤痕。”说完,又示意小宫女去拿了一床薄毯子来道:“娘娘还是盖的厚些,不要招了风,对脚上就不好了。”说着,又行了一礼,才准备背着小药箱回去,烟紫看的入神,这个太医年纪轻轻,却如此懂的关怀病人,说话又如春风拂柳,让人听了一阵暖意,不禁多看了两眼,太医退后三步准备出去时,却正好撞在她的身上,烟紫脸上一红,嘴里只喊着:“对不住了,是我……。”是我两个字说出了口,却不知道接下去怎么说了。
“是奴才太过鲁莽,请姑娘恕罪。”那太医见烟紫尴尬,便行了一礼。回雪见他知分寸,便问道:“你是新来的?”
太医又给回雪行了一礼道:“回郁嫔娘娘,奴才苏思维,因补刘太医的缺,被太医院进招入院,不懂宫里规矩,冲撞了娘娘,姑娘,还望恕罪。”回雪见他说话很是客气,薄薄的嘴唇,胡茬青灰,棱角分明的一张脸,眼神里也清澈明亮,便让他退了出去,烟紫不敢看他,只是听他嘴里刚才叫着姑娘二字,不禁心里如投了一块石子,回雪无暇注意这些,只欠身坐在榻沿上道:“宫里的炭盆都是奴才们收拾,你的暖炉平日里也是苗初捧着,怎么就伤着了脚,若留了疤,皇上不喜欢了,我看你如何是好。”
岑梨澜听了叹了口气道:“皇上喜欢不喜欢,我倒不怎么在意,自咱们在储秀宫一起住,你也知道,我不是个争宠的人,皇上的心在哪里,我也不以为意,我平日不过是喜欢看看医书罢了。”回雪听她这样说话,便屏退了身后的小宫女,让她们站在廊下守着,压低声音对她道:“你怎么说这些丧气的话,如今你可不是被皇上封为贵人了,这是好事,在这宫里,你不好好活着,就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欺凌,为了你的家人,你也要活着,虽然,有生之年,恐怕我们也没有多少机会见他们了。”说完,回雪也叹了口气。
“是青嫔娘娘故意用暖炉子烫的我们主子。”苗初听她们说话,便插了一句嘴,岑梨澜想拦住,苗初却又接着道:“就是早上打翻了她送给荣妃的汤,她便记恨在心,出了景仁宫不远,奴婢见青嫔脸上没有好气色,便也不敢去招惹她,没想到她故意等我们主子到跟前,装出一副和气的样子,跟我们主子说了会子话,又装做不经心的样子,手上一滑,那暖炉连炉带炭便掉在了我们主子脚上,她比我们主子位分高,又说不是故意的,我们主子没办法,只好扯着我回来了。这不,才伤成这样。”说着,苗初转身去沏了两杯茶放在榻前的小方桌上。
回雪听了苗初的话,自然明白青嫔不单是因为那汤的事,更多的恐怕因为自己提了那宫毯的事,皇后在众妃嫔面前给了她难堪,她不过是借机给岑梨澜使绊子罢了。想到这,心里有些内疚,岑梨澜好像看明白她所想似的,淡淡一笑道:“我没事,你都是为我好,只是这青嫔,也太毒辣了点。”
回雪把桌上的茶递给岑梨澜道:“你且养着,她犯的事我们自然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她兜不住的时候。”
岑梨澜喝了口茶,也压低了声音道:“你最近身上可好?可有什么不舒服,这前几个月,书上说可是要好生养着,永和宫离的远,你以后可别来回的跑,若有事,我去相印殿找你。回雪低下了头,告诉她自己一切还好。”岑梨澜又半开玩笑似的加了一句:“你可少侍候皇上,万一他耐不住,你可小心你的肚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回雪点了点她的鼻尖,笑她多心了,然后说道:“你怎么这么说皇上,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夫君。”岑梨澜听了有些不以为意的道:“夫君,我的?他是全天下人的夫君吧,古人道眠花宿柳,形容天天光顾妓院青楼的男人,皇上又何尝不是这样,你当他是唯一的一个,他却视你为众人中的一个,这不公平。”回雪听岑梨澜越说越不着边际,便打断了她道:“尽是胡说,伤了脚又不是伤着了脑袋,这话让皇上听着,别说脚,你就连脑袋也不保了。”
作品相关 第一一五章 一碗凉茶
回雪正跟岑梨澜说着话,便听到永和宫院里一阵脚步声,岑梨澜赶紧把光着的脚盖进薄毯子里,不多时,王福全手拿拂尘进了屋子,给二人行过礼,便传话道:“皇上请郁嫔娘娘去一趟。”回雪听了,便从榻上起身,因惦记着永和宫里的太监宫女侍候岑梨澜不很尽心,岑梨澜本身不是个挑剔的人,又大大咧咧,苗初平日里性子也静,一些不知轻重的奴才眼里便没了主子,延禧宫当时的情形历历在目,于是便向着烟紫,指了指窗外廊下的奴才,才跟着王福全去了。
烟紫心下明白回雪的意思,等她们走后,便来到廊下,召了永和宫的大小奴才站成一顺,嘴里说着:“咱们本都是做奴才的,我也本没资格站在这同大家说话,只是主子上头有交待,还请各位听仔细了。”苗初听到动静,便也掀了帘子出来,烟紫接着道:“你们主子性子好,苗初姑娘也是个宽怀的人,这是好事,大家当职也少受些委屈,但还请各位自重,不要因为主子好说话便敢不尽心,岑贵人如今伤了脚,还得大家以后好好侍候,若不然,有一星半点传到相印殿或是皇上耳里,那后果,大家可知是什么。”众人听了训话,心下跟明镜一般,这下场可能会送回内务府,也可能会挨板子,重一点的,怕是命都难保,于是都噤若寒蝉,过了一会,才有胆子大的轻声回道:“奴才们记住了。定不敢偷懒。”
岑梨澜靠在窗下不禁一阵感动,回雪如此细心周到替自己想到了,也不枉自己跟她相交一场,只是不知道,这王福全急急的叫了她去又是有什么事。
回雪到了养心殿时,皇上正坐在书案后愣神,行过礼。皇上便抬起头问她道:“你跟承熙是有交情的,朕知道,这纳兰,你也是熟悉的?”
回雪不懂皇上为何如此问,见王福全也一脸严肃的远远的站着,嘴上只好回着:“臣妾跟他们……是熟悉。”说完这话,自己心里也是无比忐忑,自己当时跟纳兰有过青涩的时候,但也绝对是相对以礼,并未干出半分伤风败俗之事。怎么如今皇上倒这样问及,难道是有人在皇上耳里吹了什么风?若真是这样,那皇上又会怎么想呢?看着皇上脸上一片哀戚。回雪并不敢多说话,只是静立在那,等着皇上开口。
“承熙的身子好些了。”皇上拿起一封信,慢慢的把里面的纸抽了出来道:“这信是她写来的。你想不想看?”回雪看着皇上的表情,不好说看。也不好拒绝,只得说道:“请皇上明示。”
“纳兰去了……”
“臣妾知道皇上让纳兰跟承熙去了西北之事。”回雪道。
“纳兰死了……”皇上的声音更加低。回雪却是听的一清二楚,这一瞬间各种滋味涌上回雪心头,那些曾经的过往如风一样从面前划过,本以为还年轻,却没想到。怎么突然就死了呢?心里一时胡思乱想,不禁一个疑惑,难道是皇上知道了真相。所以找人杀了纳兰,又想到纳兰如今是承熙的丈夫,皇上的女婿,皇上又怎么会对他下手,思来想去想不明白。只一个死字笼罩在心头,只觉养心殿开始天旋地转。皇上在自己面前也越来越模糊,一个站不稳,差点摔在地上,皇上见状,忙上前扶住道:“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回雪用手扶住皇上的胳膊,只是内心依然难受,又不能哭出来,只好咬住嘴唇使劲的压抑住自己。
晚上在相印殿里吃饭,回雪也是觉得索然无味,看着桌上的吃食,吃觉得上面都是纳兰跟承熙的影子,前些日子刚失了姐姐,如今又没了纳兰,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她有些喘不过气,举着筷子却是一直流眼泪,烟紫吓了一跳,又不敢多说,怕勾起主子的伤心事,只好拿着帕子在一边擦着。过了好一会,才小声的说道:“主子也应该想想自己肚子里的……主子心里郁结,饭吃的少,又不开怀,对肚子里的,可是……”话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