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宫闱-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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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妃倒是很好奇:“那大人想跟你说什么呢?”问完这句,玉妃还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回雪,如今乌雅。德林在养心殿门口出丑,那不亚于回雪被当众打了耳光。
“乌雅大人跟我说,我很像郁妃娘娘……死去的额娘。他半生孤苦,自郁妃娘娘的亲生额娘去世以后,他没有再续娶,只因心中装着他的夫人。直到见了我,他才觉得,他的夫人又活了过来。”江氏直起身子,一只手不自觉的想去搓衣裳角。
这是一句肉麻的情话。
“乌雅。德林,你真的这么说了吗?”皇上问。
回雪心里祈祷,阿玛一定要摇头,虽然这江氏长的确实跟额娘很像,就连回雪第一次见到她时,都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想跟她接近,想了解她,关心她。
但事与愿违,乌雅。德林还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是他做的,他不会认,是他做的,哪怕是死罪,他也得认,他不够圆滑,甚至有一点呆板。呆板到不知保护自己。呆板到让别人不知应该怎么帮他。
“然后呢?”荣妃问江氏:“说了这些话以后,又怎么了?”荣妃好像很迫切的知道下面的内容,又怕江氏不肯说似的,不住的提醒她:“你赶紧说完了,也好赶紧出宫去见你的家人,别在这耗着了,你家人多担心你呀。”
江氏听荣妃提到家人,便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勇敢,她努努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乌雅大人便陪着我说话,我说我家里穷,孩子多,负担重,乌雅大人说,他的女儿郁妃娘娘在宫里很受宠,平时还往家里送一些金银珠宝,让我跟着他,以后定会有好日子过。”
“你撒谎。”烟紫实在忍不住了,虽说回雪在宫里是六宫主位,但是何时曾把宫里的金银珠宝送回家去?这江氏是赤裸裸的诬陷。
江氏也不敢看烟紫,只自顾自的说着:“我却不愿意,俗话说烈女不嫁二夫,且我这种地位的人,哪里高攀的起乌雅府,但乌雅大人说,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他吹熄了蜡烛……他把我按倒在床上,将我……我以后没有脸再见人了。我本以为,乌雅大人是好心救我,没想到,他却趁机占有了我,我身心受损,四处告状,但官官相护,没有人敢出面指责乌雅大人,我只好来宫门口告状,皇上圣明,求皇上为民妇做主。”
江氏说的有鼻子有眼。乌雅。德林却还是一声不吭。
“皇上,臣妾并不曾往宫外运过什么东西,江氏不过是在撒谎。”回雪瞪着江氏。
“我想问一下乌雅大人,江氏说大人欺负了他,害的她没脸做人,大人是做了还是没有呢?在皇上面前,大人可得说句实话。”荣妃冷笑着。
荣妃的随从像树叶一样,一点点的被回雪给剥离了,这一刻,她看着回雪的阿玛跪倒在养心殿,她的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
“阿玛——”回雪叫了一声,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江氏如此咄咄逼人,那自己的阿玛又会怎么说呢?他会为自己辩解吗?还是他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
若阿玛将江氏当成了自己的额娘,醉酒之下,倒也可能,回雪心里七上八下。
“我……。那晚喝醉了,有没有跟江氏……。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了。”乌雅。德林看了眼回雪,又看了眼皇上:“只是半夜口渴的很,酒也醒了,想起床喝点水,却听到一个女人坐在床上直哭,门外几个家丁在探头探脑,好像在看什么热闹。我叫了人进来,擦着了火一照,床上坐的是江氏,不对,是……是……是我睡在江氏的床上。”
VIP卷 第298章 皇上。。不要
“大人既然招认了,那便也好说,谁没有个把持不住的时候呢。”荣妃冷哼着,看似给乌雅。德林开脱,实则是嘲讽。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在江氏的床上。”乌雅。德林努力想回忆那天晚上的事,但头脑却是一片空白,那晚他实在是喝了太多的酒。如今回忆起来,除了酒,脑中别无它物。想来想去,他的头都痛了:“我只记得江氏她……。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一直啼哭着。”
“大人也许是真的醉了,醉了之后,怕是下人们伺候不周,才致大人进错了房,当时不是有家丁在探头吗?他们可不可以做个见证?”岑梨澜见回雪的阿玛什么都招认,心里着急,想着会不会是他喝醉了以后被人诬陷了呢,如今大人不记得当晚的事,江氏的话也不一定可信,那家丁在门口探头探脑,总会有所见,有所闻吧。
“家丁们说,屋子里太暗,他们什么也没看清,只听见乌雅大人的喘息声还有我的挣扎声,他们以为是乌雅大人有了心头之好,府里要有喜庆之事,毕竟我是大人带回去的,所以都暗自高兴,也并不敢做什么,只是偷听罢了。”江氏辩解。
“胡说。”回雪道。乌雅府里虽不是冠冕堂皇,但做下人的却很识规矩,平时扫院子的扫院子,烧火的烧火,各司其职,从没有过下人们故意偷听偷看主子的,何况是在晚上。江氏以上的话,回雪万万不信。
乌雅。德林却像是默认了似的,眼中含泪望了望回雪:“郁妃娘娘,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你额娘。”
“大人,你可不要这样说。”岑梨澜欲扶住回雪的阿玛。可看了看皇上冰冷的眼神,只好作罢:“当晚的事,你记不清了,凭江氏一个人的话,不足为信,大人说出这样的话,好像当晚大人真的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乌雅大人的荒唐吗?”荣妃冷笑:“江氏求告无门,在宫门口跪了好多天,宫里宫外的人都听说了此事,以后江氏可怎么活下去。一个女人的贞洁有多重要,岑嫔娘娘是不知道吗?”荣妃顺便连岑梨澜也奚落了一番。
皇上显然已信了江氏的话,他在养心殿前面的台阶处背着手来回的踱步。王福全手持拂尘远远的跟着,又不知应该说什么,只能低着头。
“乌雅。德林,你真的让朕好失望。你是有功,朕也封了你。可你至少应该给朕留点颜面,你说说,这闹的满城风雨,你让天下臣民怎么说你,怎么说朕?”皇上怒喝一声,如一只发了威的狮子。
“求皇上责罚。臣知罪。”乌雅。德林俯地磕头。
荣妃脸上出现一种不易觉察的笑,只是江氏听到乌雅大人说知罪,脸上一红。像是很悲伤的模样,若真的乌雅大人欺负了她,她听到这些话,本应该高兴,可她为什么显的愁眉不展呢?
“这……。这应该怎么处置呢。这……。王福全。”皇上喊了一声。
王福全立即撩起袍子跪倒在皇上面前:“皇上,若……若按宣国律法。乌雅大人得送去慎刑司受罪,不过,皇上您看,乌雅大人西北一战,已是伤筋动骨,且也有了年岁,慎刑司那种地方,年轻人去了也得脱一层皮……。”
王福全小心的劝解着。
皇上不说话。
荣妃赶紧添油加醋:“什么时候王公公也开始做皇上的主了?且宫里宫外的人都看着呢,乌雅大人虽是功臣,但功是功,过是过,若不处置乌雅大人,那皇上在前朝臣子面前也不好交待吧?”
荣妃这是赤裸裸的威胁,皇上果然中计了,眯眼养神似的,站了好一会儿,突然说道:“那就送去慎刑司吧……。”
“皇上……不要……。。”回雪急的跪倒在地,宫里接二连三的死亡已让人心惊,如今突然阿玛又出了事,回雪的那颗心突突跳的厉害,却一时之间找不出什么有利的说辞帮着阿玛,只能重复道:“皇上不要,求皇上看在阿玛年世已高……。”
一个小太监匆匆跑了过来,附在王福全身边说了几句话,王福全脸上闪现出一种惊喜的表情,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到皇上身边:“皇上,神武门统领刘武求见。”
皇上想了好半天,还是想不起来刘武是谁。
回雪让刘武出宫去查江氏的事,查了这么些天,一点刘武的消息也没有,没曾想,在这节骨眼上,他回来了,可江氏如今活生生的在皇上面前指认自己的阿玛,刘武怕是没见着江氏吧。
回雪心中仅存的幻想也要破灭了。岑梨澜忙搀扶着她。
“没看见皇上在审乌雅大人的事吗?刘武有什么事,也得晚点说,真是不识规矩。”荣妃像是有意阻拦刘武的到来。
皇上却道:“让他过来吧。”
刘武从养心殿偏殿的方向小步跑来,离近了,回雪才发现,他黑了,也瘦了,只一双眼睛还是炯炯有神,他的脸上有一道刀疤,记得当初让他出宫时,是没有的。那道刀疤像是一个陷阱,惹的人想入非非,这阵子他到底遇上了什么呢?
江氏看到刘武,眼神有波动,小心的往一侧跪了跪,看来,江氏是见过刘武的。
刘武跪在江氏一侧,给皇上行了礼,便直奔主题:“皇上,江氏刚才所说,都是假的。做不得数。”
“你就是那个刘武?江氏跟乌雅大人的事,跟一个小小的神武门统领有何关系?你又知道什么,就跑来皇上面前胡言乱语?”荣妃有意打断刘武的话。
回雪心中突然朦朦胧胧,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好像隔着一层薄纸,刘武是个靠的住的奴才,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必然有他的道理,而荣妃百般阻拦,又是为何?
回雪忙道:“还请皇上让刘武说完再做定夺不迟,若真是臣妾阿玛犯下大罪,臣妾决不姑息,但若是有人栽赃陷害,那臣妾也决不姑息,还望皇上明鉴。”
“求皇上明鉴。”岑梨澜也跪了下来。
“求皇上明鉴。”这一回是管娇。
荣妃却站着不动。
玉妃本来也想着赶紧治了乌雅。林德林的罪当紧,但见除了荣妃之外的妃嫔都在给乌雅。德林求情,她自己也不好做的太明显了,便极不情愿的福了一福:“求皇上明鉴——不要放过一个坏人。”
“那你说吧。”皇上让小太监搬了一把涂着金漆的大椅子,自己坐在那揉着太阳穴,他也在想,江氏跟乌雅大人的事怎么又会沾染上一个神武门的统领呢?
“这件事,江氏前半部分说的是真的,后半部分说的是假话。”刘武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