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属狂潮-第5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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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女罢了。
敲鼓的路易斯二等兵和低音吉他的米诺格一等兵马上慌慌张张地立正、向战队长敬礼,其他几个人却只是很放松地稍微点了点头。
“辛苦了,真的在练习呀。”
“泰莎,你好好教育一下这个笨蛋吧。再怎么说勉强也该有个限度。他竟说要在一个礼拜之内赶上专业水平?”
泰莎脸上浮起温和的笑容,说:
“那不是很好吗?虽然我对摇滚之类的并不是很了解,不过听了刚才的演奏,我觉得真是很不错。”
“是吗……”
“是的,尤其是威巴,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手,我可吓了一跳。”
克鲁兹却好像没听见她说了什么,只是嘴里嘟嘟哝哝地独自拨着琴弦。
“嗯,的确是很不错。不过,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不错’的人,在这世界上可到处都是。”
“是这样吗?”
“没错。像这样的话,充其量也只能是拿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出去,惹来耻笑而已。真是的……”
“不过,认真的威巴,真的有点酷呢。”
毛的目光紧盯着声音逐渐急促起来的泰莎。感受到了目光的泰莎,低下头,脸红了起来。
“当……当然、我只对相良感兴趣……”
“…………。就算到处撒网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避开气呼呼地瞪着自己的泰莎射来的视线,毛转向克鲁兹说:
“喂,克鲁兹。你……真的认为可以骗过那个老师吗?她可是音乐老师哦?”
“嗯?不过虽说如此,不试一下的话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毛的肩膀一下子垂了下来。
“我说啊……你这么胡搞一气,我可受不了继续陪你玩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把戏。你可真奇怪。”
克鲁兹停下弹吉他的手,点了几下头。
“不奇怪。”
“?”
“该怎么说呢……你难道不想偶尔尝试一下干这行吗?用更多的别的东西来表达出一些什么。尤其是对身处于纯洁地方的某些人。”
“…………”
“遇见她后我想起来了,以前的感觉。本来我该拿在手里的东西也不该是来复枪。其实应该是这个才对。”
克鲁兹拍了一下吉他。
“我想看得更清楚一点……说不定,还能够回到过去那样呢。所以,就稍微陪我一下吧,拜托了。”
说着,他笑了起来。
“…………”
被其他人听到的话,也许会想“这家伙在自我陶醉些什么哪……”吧。但是毛可以想象得到,他的这种心情,其实是很迫切的。
他的过去,即使他本人不说也是可以想象的。
克鲁兹最初是一名狙击手。
“手段超级高超的狙击手”,听上去很响亮。但是现实却并非如此。对于狙击手而言所必需的残酷、冷酷……远远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狙击手必须长时间地等待敌人出现。有时候还要连续数天观察住在帐篷里的目标。通过瞄准镜注视着该名人物的习惯和兴趣、注视着他吃饭的时候或者开怀大笑的时候——然后,一枪爆头。
这是普通的神经所无法做到的事。
比较有名的是“钓友战术”。如果采取此战术,即使是一支一百人的部队也会因为一个狙击手而导致行动不能。
首先,瞄准一名敌人的腿部射击。然后射杀想要营救不能行动的战友而从藏身之处跳出来的敌人。当敌人因为害怕被狙击而不敢再出来的时候,用枪打掉不能动的敌人的手指或者耳朵。于是又会有不忍看战友被折磨的敌人冲出来——继续射杀。重复此一过程。
恶魔般的狡黠。
毫无人性的战术。
以及孤独。
能和以上这些为友、并能付诸实践者才能被称为“狙击手”。仅仅是射击精准的士兵,只能被称为“射击专家”。
毛并不了解以前的克鲁兹是否真的做到了这些。但是至少,他肯定具有相应的技能、并且应该会懂得如何运用这些手段。
到目前为止,她已不止一次见过克鲁兹眉毛也不皱一下就把“敌人”——实际上,是既会哭也会笑的人类——准确无比地予以射杀的场面。用7。62毫米的狙击步枪。用57毫米的AS用狙击炮。
然后,他会平静地说:
“干掉了。”
有时候,毛会这么想。
日常中他所表现出来的开朗,是不是为了掩饰他阴惨的本性呢?实际的情况,会不会是他只对自己的来复枪敞开心扉呢?面对生命这种东西,他是不是比那个相良宗介更不在乎……?
克鲁兹·威巴的存在,从这种意义上来说,使人觉得和其他人有本质上的区别。老实说,有时候会感到害怕。
那样的他,却想从来复枪以外的东西找出自己的价值,被曾经爱过的乐器所象征的另一个世界吸引,摸索另一种生活方式。
说不定,他正渐渐地想放弃这一行当。
毛无法像平常一样,漠不关心地对此事嗤之以鼻。
本来只是简单地送件东西,到头来却变成了正式的侦探游戏。
这三天来,宗介一直来回奔波。他甚至跑到椎原那津子好几年前住过的公寓向居民们打听情况、打电话给各家搬场公司、趁夜色潜入区政府翻找各种文件。
第六小时的课程结束了。宗介刚忍住了一个哈欠,小要凑过来跟他说话。
“你好像很困啊,怎么了?”
“每天晚上都在找人。”
“找人?”
“一个女人。发生了好些事。”
“?…………?!”
宗介没有对惊讶的小要作更多解释,走出了教室。坐了几十分钟的电车后,他来到了中野的住宅区。
昨天已经查清楚了椎原那津子现在的住所。若是专业间谍的话也许没那么简单,但其实只不过是一个搬了几次家的外行人而已。即使对于不习惯大都市的宗介而言,找出目标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是幢木造的二层高的房子。宗介爬上楼梯,向最深处的一扇门走去。
按门铃,敲门。
没有回答。
宗介很快明白并不是房间里没人。从门的那一面飘来阵阵细微的呼吸声和紧张的气氛。
不——这是?
音程之哀;射程之远'下'
2
竖起耳朵。
恐怕是个男人。恐怕体型很大。大概、在害怕什么吧。有一股敌意慢慢地渗过来。
奇怪。
宗介小心地不发出一点声音,躲进门边的洗衣机的阴影里。
等了几分钟之后。
也许是想确认一下访问者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吧。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男人出现在通道中。宗介迅雷不及掩耳地顶住门,抓住男人的手腕把他按倒在地板上。
“呜……?”
好像没带武器。年龄在二十五左右吧。茶色的长发,纤细的身材。
从打开的房门看得到屋子里的情况,好像没有其他人了。
杂乱的房间。在玄关口倒着好几个酒瓶,垃圾袋和纸箱堆成小山。怎么看也不像是女人的房间。
“放……放开我,混蛋!小心我宰了你?!”
男人忍着手腕被扭住的痛苦威胁道。宗介用军刀指着对手的鼻子,用冷酷的声音说:
“不想死的话就别闹。”
“你、你敢,混帐东西?!”
“好吧,让我先来告诉你我是认真的。”
男人感觉到刀子贴到了耳朵上,不禁惨叫起来。
“快、快住……”
“快说,你是什么人,椎原那津子在哪里?”
“那、那津子?那个混蛋尼姑,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恶!”
男人愤恨不平地骂道。
“我问你她在哪里。”
“不、不知道。那家伙刚出去买东西去,我什么也——”
好像又有人来了。宗介继续押着男人,正要向楼梯上走来的人投掷出手中的刀子时——
停下了那只手。
手中的购物袋掉在了地上,女人呆呆地站着。
“那、那津子……”
男人的听上去很悲伤的声音。宗介收起刀子,向着女人说:
“椎原、那津子小姐?”
“……是的。”
“我是受克鲁兹·威巴之托而来的。这个男人是?”
椎原那津子犹豫了一下,低着头说:
“那个……我的丈夫。”
为了成为爵士钢琴家而离开了教职工作,梦想却因健康恶化而破灭,在小地方的酒吧里打工期间,和一个无聊的男人纠缠上,那个男人数次出手想做些赚钱的事情,结果却背了一身债——
一直过着这种日子的她,就是处于现在这样一种境遇中。
现在的工作是俱乐部的小姐。钢琴早已很久没弹了。她的所谓的“丈夫”,连工作也没有,整天关起房门闷头大喝。
“真糟糕啊。”
宗介在卫星电话里说道。
“我在贫穷国家倒是见了不少这种男人,没想到在东京这种地方也会有。”
“没搞错吗?”
回路的另一头,毛说。
“绝对没错。我可是把她的话原封不动告诉你的。”
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椎原那津子。宗介和她现在正在流淌过公寓边的一条小河的桥上。
那位有问题的丈夫,让他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那津子不安地注视着操着流利英语的宗介。‘
“是吗……那么,邀请的那件事说了吗?”
“说是说了,不过——”
“毫无疑问,不想去。”
“就是那样。她说‘自己不是该受到他邀请的那种人’。既然本人都这么说了,那也没办法了。”
毛的声音里夹杂着叹息。默默地思考了一会之后,她慢慢地说道:
“宗介……。虽然对你来说可能困难了些,你能不能再试试说服她?那个……那家伙,好像很认真。那个女人,对克鲁兹来说还是他的老师,也许……还是一个特殊的女人。”
“嗯……”
“什么摆样子啦,什么耍酷啦,和那些都不一样。不知怎么我是这么觉得。因为干的是不吉利的行当啊。”
“…………”
“我也觉得这样有点傻。就当我欠你个情吧,拜托了。”
毛如此这般求人还真是很少见。
“知道了,不过可别报什么希望。”
“谢谢。这事别告诉克鲁兹。”
“知道了。”
挂上电话。叹了口气,用手指按摩了一下太阳穴,宗介对那津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