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属狂潮-第2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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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了解到那个地步吗?”
“对手可是少校哦?”
直到现在,“丹努之子”的人们也仍然把加里宁称为“少校”。并不是还恋恋不舍地仰慕着他,纯粹是因为习惯改不过来而已。
“而且……除了少校以外,敌人中还有那家伙。”
“那家伙?你说谁啊。”
“我的师傅。”
克鲁兹厌恶地说。
“维尔赫姆·卡斯帕这个名字。知道不?”
“啊啊……总觉得听说过。好像是在老早以前读的专业杂志的报道上扫着过几回……。是德国人吗?”
“没错。代代都是狙击手的家族。爷爷在二次世界大战时杀同盟军杀得倍儿火,得到了骑士十字勋章(技插:希特勒设立的针对普通士兵的荣誉勋章,详细见后)这种厉害的玩意儿。老爸在中南半岛啦、非洲啦之类的地方很招人怨恨。而那个维尔赫姆——在苏联内战和黎巴嫩、塔吉克斯坦杀了100多人。他原来是东德军,但在统一之乱之后(注:请参见之前那份背景资料)就变成佣兵了。”
“是个高手吗?”
“才不是那种层次呢。他那叫‘魔手’。……实战中的狙击记录知道吗?是2500米。美国海军的中士在塔吉克斯坦完成的。目标是伊拉克军的军官。用的50口径(12。7毫米)的对物来复枪和最新的弹道预测装置,在近乎无风的条件下。”
“忒吓人了吧。简直属于奥林匹克世界了。”
“倒不是觉得他技术差,可也有靠装备的成分,而且还是打了好几发好容易才命中一发这种状态。另一方面,卡斯帕的记录是1520米。和那个‘世界纪录’差了有1000米。只不过——枪是308口径(7。62毫米)的木制来复枪。在夜间、降雨、正横向有风速15米的风在吹的条件下。这样还就打了一发。”
“呃……是说这边这个比较困难吗?”
“难得多得多了。和50口径弹比起来,308口径弹要轻得多,动能也小。而且天气还不好。弹道的抛物线会变得极其复杂。这就像在暴风雨中打出一杆入洞的绝技。普通的同业者都会一笑置之不予采信的。”
克鲁兹用阴沉的声音说。
“可是我却从头到尾看见了。那时候,我就在那家伙的身边做观测手。”
那一夜的光景在脑海中重现。
荒芜的街道。被搁置的各个地点的火灾,将夜空染上了鲜血的赤色。蒙蒙的细雨。在风中摇曳的道旁树。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伊朗军的炮声。
在半毁的洋房中的一间屋子。从墙上打开的大洞中,他们正瞄准目标。
1520米。
这是从建在视野良好的山丘上的这座洋房,到目标造访的市内的旅馆——其出入口的距离。要从敌人的支配地域以外狙击,就只能选择这个位置和这个距离了。
目标是民兵组织的干部。马上他就会结束会合从旅馆里出来。到其身影消失在外面等候着的防弹型高级轿车中为止的迟疑时间,就只有五秒或者不到。
1520米。
对于以射击为生计的人来说,这个条件下的这个距离就是宇宙的尽头。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世界。任何人的手都无法触及的领域。
太愚蠢了。根本不可能打得到。克鲁兹一直是那么想的。他用讨厌的话泼他的冷水,说快点儿回野营地去喝一杯吧。
他没有回答。克鲁兹的话之类,完全没有进入他的耳朵。
他以伏射的姿势俯卧在被雨水打湿的地板上,简直像被焊接上一般地与枪融为一体,将瞄准镜和右眼相互接续。非常平稳地呼吸。明就在地中海的旁边,那个夜晚却非常寒冷,湿度也很高。他呼出的气息的苍白颜色,不知为何给人留下很不好的印象。
大厅里有了动静。察知目标出来,克鲁兹向他报告道。
公鹿来了。
在他们的部队里,一直都是这么称呼目标的。虽然应该是听见了,可他还是没有回答。回答的话下颌就会移动。下颌移动的话,精度就不准了。
旅馆的大门打开了。旁边的道旁树正在摇晃。护卫的男子出来了。当然是没有注意到这边的。立着薄风衣的领子,“公鹿”现出了身影。是个五十出头的满脸胡子的男子。
目标走向等待着他的车。
不可能打中的——就连那一刻,克鲁兹还都是那么想的。
他射了。
扣下扳机的那一瞬间所发生的事情,很难用言语来表达。丝毫没有夸张。包围着他的空间扭曲了,变得像被拉满的弓弦般一触即发。至少,克鲁兹是那么觉得的。位于集中力的极限的,更远端的极限,唤来了眼睛无法看见的什么东西。
他们把这个叫做“幽灵附体”。
这绝对不是什么求神保佑。所有一切的装置——眼睛、大脑、手指、扳机、撞针、弹仓、枪管、膛线、肌肉,以及弹头,都是遵照物理法则在发挥作用的。那里没有神或幽灵插足的余地。
射出数以万计的子弹,对每一次都进行记录,学习,自己调和火yao,加工弹仓,打磨弹头,经历各种各样的气象条件和距离、角度,重复着失败、失败、失败,计算、重来、计算。在这些的最后,才掌握到手的技巧。
那些什么神秘的东西,他们根本就不相信。一切都是机械地运作,让枪弹飞向被计算好的所定的位置。
可是,那一瞬间确实有什么来了。
除了“幽灵附体”之外无法用其他的来形容的,什么东西。
那个瞬间幽灵也来了。有什么东西降临的感觉,紧接着枪的前端耀眼地闪烁,之后,枪声才终于传入了耳朵。
这可是1520米啊。从来没听说过有任何成功的例子。
可是会打中吧——感觉到了幽灵,克鲁兹终于这样认为了。
在风雨之中飞去的弹头,当然是看不见的。可是开枪两秒之后,他看见目标的头变成了一片血雾。血花在雨中飞舞。
震惊的护卫在喊着些什么。两人一起将没了头的目标的身体推上坐席,想要从那里逃走。
(走啦。)
他拍了一下哑然的克鲁兹的肩膀。完成了什么事情的满足感也好,夸耀自己手腕的行为也好,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两个人离开洋房撤退,在雨中走着的时候,克鲁兹有些兴奋地赞赏了他的技术。
(别想着什么模仿哦,小家伙。)
维尔赫姆·卡斯帕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说道。带着哀怜般的眼神。
(你是做不到的。)
事实也是,从那以后克鲁兹还一次都没能模仿过他。
在那一周之后,某件决定性的事情发生了。克鲁兹带着苦涩的心情,决定离开卡斯帕的部队。
“那是在四年前的黎巴嫩。”
并不是把详细的经过都告诉了驾驶员们。克鲁兹只是在仅仅数秒的时间内,悄悄地想起了那时候的事情而已。
“那种射击我是做不到的。经验啦感觉啦……不是那种层次的东西。是更加决定性的什么,他有,而我没有。”
“意志啦,觉悟啦,是那一类东西的吗?”
萨尔维奥问道。
“到底是不是呢。我也不清楚。……唉,要说素质的话我倒应该还是有的。因为我毕竟是刚开始摸来复枪,才差不多五、六年罢了。”
“这我可是头一次听说啊。”
“也不是特意要隐瞒的啦。最开始那一年是混在中东的志愿军里遇上不少事,在那儿被那家伙——卡斯帕的部队捡到,从那时学起来的。”
“哎。是什么部队啊?”
“没有名字。就只是‘卡斯帕的部队’。是个转战世界各地的狙击兵的集团,嗯……打个比方的话就相当于‘贝利的南非狙击手队’的现代版吧。”(技插:贝利的南非狙击手队是一战时的一支佣兵部队,主要由狙击手构成,详细见后)
“啥啊那是。贝利的……?”
“以前有过的哦。那么个佣兵部队。不过那种东西怎么都无所谓啦。问题在于——我大概,赢不了那个家伙吧。”
当然,所谓的战术,并不只是单纯的射靶竞赛。
能瞄准的距离比敌人短100米的话,只要前进100米就好了。其他还有伪装、佯攻、欺瞒、夹击,组合各种各样的手段,绞尽脑汁思考出确实地打倒敌人的机会。这就是战术。现在说的,是把这一切都算上之后,克鲁兹还是赢不了卡斯帕。
“可是,上校和宗介还留在那儿。总不可能抛下他们吧。”
“说的就是啊……”
克鲁兹正想叹口气,又改变了主意停下了。伙伴正不安的时候,叹气是不合适的。
“唉,总会有办法的啦。总之,先等待机会吧。”
“你说机会,什么样的机会啊。”
“到能和他俩联系上,或者有脱逃行动的时候。进行佯攻,全力支援他们。”
站起身来,他走回到自己的M9处。
打开安装在驾驶舱盖内侧的,小火器用的耐冲击容器,从里面取出被严密地捆包着的来复枪。降到地面上,打开包装,紧绷着脸望着显露出来的来复枪。
AS的战斗不过是序曲,到最后还是会轮到这家伙出场也说不定。他这样想道。
放着黯淡光芒的栓式枪机来复枪。
古老而朴素,但正因为如此才有着艺术品般的美丽。略带黑色的胡桃木制成的木制部,厚厚的枪身是蓝黑色的,由于后来施加过特氟隆涂层的加工,浮现出无数的白色颗粒状的花纹。装设在上步的36倍瞄准镜,简直像另一条枪身般地又粗又长。
这支枪在温彻斯特(注:这里不是指地名而是美国枪械制造商)的工厂被制造出来是在大约50年前了,如今却仍然能以当代最新锐的狙击枪都难以匹敌的精度为傲。迄今为止的持有者们,肯定都对它倾注了精心的保养和爱意是绝对不会错的。而且它原本就是一支优秀得该被称为“来复枪中的来复枪”的枪,对于才刚握枪差不多五年的年轻人来说,都该说是过分奢侈的东西了。这种枪配那个男人才更合适。
1520米。
这把枪的话或许倒是能实现呢。
小要冒着危险救出来的男子;果然受了重伤。
“右臂骨折。左侧腹裂伤。后头部好像也受了撞击——不过这个究竟有多严重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