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赵云传之飞龙乘云-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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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短兵相接虽只有片刻,但对赵云却是受益匪浅,兵书上说的都是死的,一个个计谋全是分断不连贯的,可眼前这场小小的交锋却是真实战争的浓缩典范,从奇袭,设伏,中伏,直至破伏,突围全然一气呵成。
只谈大道理空理论的兵书哪有眼前这场交锋来得直接深刻,尤其潘凤的当机立断,更给赵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这种生死立断的魄力显然是在实战中培养而出的,要想成为不世名将,仅读兵书是行不通的。唯有实战方可铸造真正的铁血名将!
从出生至今,七月十一这一天该是对赵云一生中影响最深远的一天。
谁也不知道,当日后赵云立下不世战功时,其实因果的种子已在七月十一这一天悄悄地种下。
赵云半蹲在潘凤面前,关切地道:“潘大哥,你没事吧?”
潘凤大笑:“潘某命硬着呢,别看全身是血,但全是别人的。他奶奶的,这张梁奸诈似鬼,竟能布下圈套让我钻,幸好胆子小了一点,否则就见不到赵兄弟了。”
沮授忍不禁笑骂道:“妈的,天下还有谁比你草鸡命更硬,这样都死不了。”突见潘凤目露凶光,知是不小心下又将他外号脱口而出,不由顾左右而言其它道:“不过,就算张梁再怎么奸诈,一夜间攻下晋阳仍是没可能的事。从方才交锋便可看出,黄巾军兵员素质其实并不强,张梁这妖道定有尚未使出的杀手锏。可惜辛评是半夜从被窝里逃出来的,否则的话我们也可多了解一些晋阳城破的情况。”
赵云见沮妖道大骂张妖道不由大感有趣。看看潘凤也正咧嘴大笑:“哈哈,张妖道,亏你这沮妖道说得出来……”
正开怀大笑间突听城下一声炮响,杀声震天而来,众人齐齐一震,黄巾军终于要攻城了!
第七章 妖道张梁
城下身着黄衫,头缠黄巾的敌军汹涌而来,远远望去宛如大漠中倾泻而至的黄色飞沙,以一种吞没一切的气势铺地盖野而来。
赵云的手心开始泌出冷汗,数万大军同时冲击的气势实是生平未见,这种视觉冲击给予的震撼力根本不是未经战场的人所能承受的。
一时间,赵云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视线中全是神色狰狞的黄巾军,举刀挥枪地向他杀来,在这种由数万人构成惨烈气势的威压下,竟使人产生一种身在噩梦中的无力感。
高览见赵云的脸色有点发白,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看你小子刚才大出风头,害得我们河间三雄颜面无存,现在还不是一样被吓傻了。
却不想自己初上战场时,只不过数千黄巾流寇,也被吓得全身发抖,赵云现在只不过脸色发白,与当日丑态百出的高览相比,两者相差何止一斑。
潘凤也发觉赵云有点失神,初上战场无论是谁都要先过这一关,希望赵云能快点回过神来,对现在危急的局势来说,赵云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战力,就算与张郃一战后只能发挥一半的实力,也够攻上城来的黄巾军喝上一壶的了。
潘凤走上前拍了拍赵云的肩,笑道:“别看这些贼兵气势汹汹,其实没什么好怕的,能围住你的最多五六个,你别管敌军到底有多少,你只需把身边的敌军打倒便成了。如果你能一招撂倒十几个,那就更轻松了,相信没几个傻子敢不要命地围着你这煞星转的。”
沮授见潘凤说得眉飞色舞,刚开始还在缓解赵云紧绷的神经,到后来简直是自吹自擂了,好大的口气熏得沮授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喝道:“死草鸡,够了没有,不知道哪天是哪只草鸡被吓得差点尿湿了裤子,……”
潘凤见老底被揭,忍不住扑向沮授,以讨回公道。
赵云见两人吵得有趣,不禁为之失笑。
原本紧绷的神经被这一笑彻底放松,在感谢潘凤沮授之余也终于明白要以怎样的心态来应付这种大战了。
这种大混战与单打独斗完全不同,如时时将自己精神处于最敏锐的感知状态,相信用不了多久,不用别人来打你,自己也把自己累倒了。
‘飞鹰心法’在赵云心领意会后,自然而然地发动了起来,精神在刹那间静若止水,再次望向城下神情凶狠的贼兵时感情已再无波动。
如果说战场上的杀气是飞流直下的瀑布之水的话,那赵云所笼罩的气势则是水中屹立不动的孤岩,任凭水急浪大,不能撼动丝毫。
赵云这种从心底透出的宁静气氛令众人同生感应,高览暗中咋舌,他娘的,这小子果真有点门道,这么快便跨过这道高拦为将者之前的门坎。
潘凤沮授见状大喜,赵云的恢复将使守城者的压力大减,必竟常规攻城战采用的都是由高手身先士卒,以强攻猛打的方式进行单点突破。
现在有赵云这种高手压阵,黄巾贼这种常规作战方式铁定行不通了。
潘凤甚至已美好地想到张梁屡屡攻城不果,急得丝瓜脸变成苦瓜脸了。
正浮想联翩间,倏听沮授大喝道:“弓箭手,准备!”
黄巾军终于到达了弓箭射程之内。
*****
赵云冷冷望着下方以刀盾兵居前,攻城车、云梯押后的黄巾军方阵,心中突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自己明明是来赴十年之约的,怎么卷入了这场邺城保卫战之中。
而原本代替自己守这个位置的张郃却因战败而受到巨大打击,现在反而和高干一起呆在大后方,赵云忍不住苦笑,七月十一,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天?
*****
“放!”随着潘凤的一声暴喝,这场血战终撕开了帷幕!
无数劲箭从城上飞泻而下,位列阵前高举盾牌的刀盾兵顿时惨叫连连,原本整齐的方阵刹那间塌下了好大的一块。
连防御力最强的刀盾兵都损失惨重,跟在刀盾兵之后的云梯队更是惨不堪言。
仅是一轮劲箭,已造成黄巾军近千伤亡。
但这种伤亡对拥有十五万庞大军力的张梁军来说,这种数字根本连零头也够不上。
这轮劲箭非但未给张梁军心理上的打击,反激起了黄巾军凶悍的气焰。
张梁军齐齐狂喝一声,乘一轮箭矢后造成的空隙,发了疯似地向城墙急扑而来。
身负沙包的工事兵从人群中抢先而出,奋力将沙包抛向护城河,如被流矢不幸射中,后方急涌而上的人群则毫不犹豫将其推入河中。
城门前的护城河在短短一瞬间已被填平,由百年大树削成的巨型木桩在冲车的牵引下狠狠地向邺城城门撞去,原本厚实的铁门在剧烈的撞击下顿时出现了明显的凹痕。
黄巾军见状立时雀跃欢呼,士气大振。
望着下方兴奋得有点发狂的黄巾军,沮授依旧不慌不忙地下达另一个对敌军残忍之极的指令:“倒热油。”
守城士卒顿时将一锅锅烧得滚烫的热油从城头向下倾泼而去,随着连连惨叫,一种皮肉的焦臭顿时随风飘散。
赵云就算有‘飞鹰心法’来维持情绪的止水不波,仍感到一种极不愉快的恶心感。
但城下黄巾军的灾难并未因赵云的同情而终结,在城上弓箭手射出火箭之后,攻城的黄巾军真正陷入了一片火海地狱。
此刻日已西斜,暗夜随着阳光的逝去即将笼罩这片人间地狱。
一支支带火箭矢从略带灰暗的虚空中划过时更有一种焰火般的灿烂感,但焰火给予的是希望,火箭带给黄巾军的却是绝望和死亡。
在全城将士奋勇杀敌之下,虽云梯密密麻麻地遍布城墙各角落,但登上城去的黄巾军却没几个,大部分都永远沉睡在邺城的墙根之下,而几个能侥幸攻上城墙的黄巾军亦立时被切菜瓜般砍倒。
攻城虽已近一个时辰,但在旁掠阵的赵云却几乎没事干。因为按沮授指示,他要对付的是敌方真正的高手,以防邺城被对方单点突破。可黄巾军攻城至今,却根本连个像样的高手也未见到,大部分黄巾军挥舞刀枪看上去更像是在摆弄锄头,正如高览所说的一样,这群农民军根本是一盘散沙。
如果晋阳是被这群黄巾军一夜攻克的,那晋阳耿武蠢得也未免太过于离谱了。
赵云正感不可思议间,倏听到清脆的锣声从黄巾军营寨中传来,鸣金收兵?
赵云吃惊地差点摔倒,张梁这妖道在搞什么鬼,这时候收兵不摆明了让守城军士有休整的时间了吗?
哪有攻城战像打擂台一般有中场休息的时间,这张妖道难道真是一个兵法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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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锣声之后,本就被杀得毫无斗志的黄巾军顿时争先恐后地向后退去,场面混乱得宛如难民逃命,哪有军队应有的纪律和严谨。
短短一瞬间,连滚带爬的黄巾败军已如潮水般退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地的狼籍。
守城将士各个面面相觑,他娘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沮授和潘凤更是被这怪异的场景搞得晕头转向,为将十余载,还是第一次看到今日般的怪事。
原本敌退后的欢呼全然不见,每个人都在迷茫地思索这张梁留下的思考题。
看着潘凤骂骂咧咧地走来,赵云立时迎了上去:“潘大哥,这算怎么回事?是不是张梁军被人劫营了,才下令退兵的?”
沮授又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抢着回答:“绝无可能,张梁军后方既无混乱迹象,也无冲天火光,天知道张梁这妖道在搞什么鬼?”
赵云听得苦笑连连:“这群黄巾军战力如此之弱,晋阳怎会失守?”倏然灵光一现:“不对,方才伏击潘大哥时兵员素质比攻城的黄巾军强多了,而且从张梁懂得设伏来看,张梁决不会不通兵法。”
沮授摸了摸下巴:“所以唯一的解释是方才攻城的黄巾军决非主力。”旋又皱眉道:“不过还是搞不清张梁军为何会让一支弱旅攻城,要知道,攻城最讲究锐气,唉,这张梁究竟是白痴,还是另有奇谋。”
潘凤只觉头大如斗,惨叫道:“他奶奶的,老子打仗从未像今天般,敌军来得莫名其妙,打得也莫名其妙,张梁这妖道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
正在众人大发牢骚间,赵云敏锐地感到黄巾军营寨有不同寻常的声响,顿时低喝道:“听,黄巾军在叫什么?”
众人禁声倾耳细听,果然黄巾营寨中有人在大叫些什么,渐渐地,细若蚊吶的声音越来越响,只听黄巾党众赫然高喊:“暗夜已到,将军作法!暗夜已到,将军作法!”
作法?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