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谷英豪传-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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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风到处,十分微弱,两人也未抵挡,轻轻让过。
两人走到蜷伏人影前面,那人似乎悲愤已极,猛地起身,拼死再推出一掌。
两人见状,知道那人已受重伤,再次闪开。
那人一击不中,突地双手一软,扑倒在地,哇的一声,黑暗中依稀看出似乎是吐出一口鲜血。
叶秋白这一阵工夫,早已经习惯了洞中黑暗,凝神—望那人,不禁脱口喊道:“沧浪前辈,是你吗?”
那人闻言似乎一怔,随即叹息道:“是叶小侠吗?老夫正是沧浪渔隐。”
叶秋白闻言再不说话,单手一抄,将沧浪渔隐抱在怀中,一声招呼,跳出地洞之外。
暮色之下,沧浪渔隐面色金黄,气息微弱。
叶秋白将沧浪渔隐轻轻放在一处颓墙之中,暂时避风,然后用手在沧浪渔隐身上一阵轻推,面上忽现忧色。
原来叶秋白这一按摩之下,发现沧浪渔隐心脉已断,回天乏术,离死不过是片刻间事。
沧浪渔隐抬眼望见叶秋白神色惶然笑道:“老夫也已自知,你不必再费神了,其实人生百年,各有定数,老夫命该今日死去,勉强也是无用,不如乘此未死之际,把老夫心中块垒,全盘告诉你吧!
只求你知道之后,千万不要怪罪老夫,是是非非,非当事者不能断,老夫一生固有罪孽,但在这临死之前,扪心自问,自信尚不失一个‘诚’字,有此一事,也足可抵去年少轻狂所犯的罪孽了。”
叶秋白自初见沧浪渔隐之时,想起黄风仪本与他同行,此刻渔隐受伤且死,那么风仪一定凶多吉少了,虽然心中焦急,但又不便形诸于色。
叶秋白注视老人双眼,发现老人眼色十分复杂,心中一动,忙定下心来静听老人说话。
老人喘息一阵后,喟然道:“叶少侠,老夫已是将死之身,已无必要瞒你,其实说来,你应该称呼我一声舅舅,你母亲暮白雪正是老夫表妹!”
这话一出,叶秋白大吃一惊,连忙紧盯着沧浪渔隐,生怕漏听了一句,额上热汗也渗了出来、沧浪渔隐继续说下去……“三十年前,你母亲与我同事一师,日久情生,于是背着师父,私自离山,准备找一个隐秘地点,结为夫妇,安度余年,不料正在此时,被师父发觉,于是将我俩人禁闭在石壁之中,彼此隔着一层墙壁,不准见面。”
“原来我俩师父有一个怪癖规定。同门师兄妹间,绝不能有男女之情,想是师父当年受过刺激,致有这种举动,这却害苦了我与白雪。”
“一天,山顶出现了一个年轻剑客,无意中发现了山洞中禁闭着人,于是将石击碎,放我二人出来。”
“剑客离去后,白雪将被禁闭之事怪罪于我,说我未守秘密,一怒之下,绝裾而去。”
“我走遍天下寻找,江湖传言,她已与那年轻剑客结为良伴,出没江湖,我闻言之下,大失所望,又妒又恨,从此再不问她俩行踪,沧浪江畔,结庐而居,预备度此一生。”
“不料一年后,她不知何故,竟舍弃了那年轻剑客,嫁给了一个不会武功的远方亲戚,那人就是你的父亲。
“后来那年轻剑客又到你父亲庄上投下一张纸笺,她看了笺上文字,立刻就失踪了。
“我那时正巧在她庄上作客,亲眼目睹此事,她失踪之后,我即末再到你叶家庄去,你那时年仅一岁,自然不认识我。
“有一次我前往域外,突然在途中遇见了她,她独自一人,年轻剑客并未同行。
“她一见我,竟一反平日冷漠态度,流泪说道:大错早已铸成,今生再无面目回叶家庄了,孽债难偿,你只当我已死了吧!”
我正欲开口相劝,想叫她回家奉夫教子,不料她似已知我心意,说道:“其实秋儿并非叶姓骨肉,他父亲乃是我那前世冤孽,你日后待秋儿长成,再告诉他。
他父亲背脊之上有颗朱砂红痣,只是此人行踪飘忽,恐怕秋儿今生难见他一面了。”
我大为震怒,责她不该欺骗别人感情,她闻言也不回答,转身就要离去。
急怒之余,猛然推出一掌,她猝不及防中我一掌,倒在地上。
我一击之后,突觉自己太过唐突,十分懊丧,也不待她醒来,转身离去。
这一别之后,再未见面……”
沧浪渔隐说到此处,喘息大起,似乎已经不支。叶秋白眼中隐隐含泪,心纷乱如麻……半晌,始拭去脸上泪痕,紧问道:“舅舅,以后又如何了?”
沧浪渔隐喘息一会儿,勉强继续说道:“后来她在外面惹上一个厉害的魔头,那魔头找她不到,就白白牺牲了你父亲的一条命,据说那魔头找她,是因为一件武林极大的秘密。”
叶秋白听了,不禁一怔,他明明记得那老人说是为徒报仇,怎么………。
又想原来爸爸并非我亲生父亲,但情逾骨肉,自己无论如何也得替他报仇。
沧浪渔隐一声大咳,又吐出一口鲜血,挣扎说道:“弥勒山头一别,匆匆半月,老夫与黄风仪侄女行到乌蒙山时,突然遇见昔日一个强敌,名叫玄黄秀士,相斗之下,老夫不支败退,身负重伤,是以隐避废墟洞中,不想临死之前,竟遇着你来,总算交代了一件心事,老夫就死,尚有何憾,不过……人之将死,总……不免……无……限之……悲……”沧浪渔隐说到此处,声音已不成调,面上神色,更见惨淡。
叶秋白一见此状,知道他油尽灯枯,离死已是须臾间事了,不由心中大恸,突觉废墙外出现两个人影,连忙转头一看。
……………………………………………………………………………………………………第七章迷迭香扑朔迷离墙外一箭之地,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那女的不正是黄凤仪吗?
正在奇怪,旁边男的突向渔隐坐处一指,又低声向黄凤仪说了几句。
黄凤仪如梦魔般摸出一颗铁珠,手指一弹,铁珠飞射过来。
沧浪渔隐一见那人,只喊得一声:“玄黄……”噗的一声,铁珠飞到,直嵌入沧浪渔隐前胸之内,渔隐厉吼—声,倒地死去。
叶秋白大吃一惊,不知风仪何以如此残酷,竟敢下手杀死沧浪渔隐。
尤其是她与玄黄秀士走在一路,更使他大惑不解。
情急之下,大喊一声道:“凤仪姐姐,你怎么了?”
黄凤仪似乎毫无知觉般望着叶秋白,面上神色若有所失,又似—无所知。
叶秋白吃惊之下,飞身直纵上去,不料一个人影比他更快,已闪在玄黄秀土身前。
蒙龙巴在旁边打量了玄黄秀士半天,这时一声不响,飞身跑了上来,眼睛内现出无法形容的怨毒神色。
蒙龙巴向叶秋白微一招手,说道:“叶兄,这个人交给我了,十五年前,这人与一个怪异老头,为了一株珍奇药草,下手杀害了我亲生父母,现在皇天有眼,总算给我碰到了,如我不能报得亲仇,再由你处置他吧!”
说完,也不理会玄黄秀士奇异眼色,双手推出大蓬掌风,直取玄黄秀士。
玄黄秀士一见掌风推来,也不见他如何问避,等到掌风袭到身前二尺寸,突一扭身,顿时将强烈的掌风卸到无形中去。
蒙龙巴怪笑一声,长身飞起半空,叶秋白一见此状,知道他要施展蜈蚣飞升,这一飞起,暗藏无限杀手,不禁把眼睛望定了玄黄秀士,看他如何应付。
玄黄秀士一见此状,面上突现诧色,他倒真也识货,不等蒙龙巴下手出招,一个身子也跟着飞起,双方空中一遇,掌力相碰,轰然一声,如裂金石。
两人这一交手,立刻看出了双方真功夫。
只见蒙龙巴面红似火,额上见汗,玄黄秀士则退了一步。
玄黄秀士冷笑一声,道:“要报亲仇,倒也容易,不过本少爷另有要事,可由不得你,要失陪了。”
叶秋白在这瞬间想起一事,忙开口问道:“玄黄秀士,你与金粉人魔是何关系?白骨真君是你何人?”
玄黄秀土一愕,冷笑道:“金粉人魔便是家师,白骨真君是我师弟,你待如何?”
叶秋白见玄黄秀士一招之下便破了蒙龙巴的蜈蚣飞升,心想这人与金粉人魔必有关系。
一问之下,果然不差,又想起沧浪渔隐与白骨真君有仇,这人出现,也许和他有什么关系,果然玄黄秀士是白骨真君师兄,他所以要取渔隐性命,正是为报弟仇。
只是他不懂黄凤仪为何和他一路,叶秋白见她神色惨淡,判断她不是中了玄黄秀土一种毒物,迷失了心智,就是痛根自己杀了她父亲,所以不肯相认。
略一考虑,向黄凤仪说道:“风仪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
心想:如果凤仪不能开口说话,那便是中了玄黄秀士的毒了。
果然黄凤仪闻言之下,只呆呆的望了他一眼,恍偬的摇摇头,似乎一点也不懂。
叶秋白一见此状,不禁怒火上升,走上两步,向玄黄秀士喝道:“玄黄秀士,用这种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我为你不齿!
今日不取出解药,本少爷必叫你十招之内,命归地府。”
说完,眼望定玄黄秀士,一瞬不瞬。
玄黄秀士望了黄凤仪一眼,冷笑道:“少爷看她长得漂亮,才抬举她,你是她什么人,要你如此关心?
不错,少爷用的手段并不光明,不过你这小子想要横加干涉,又算是怎么回事?”
叶秋白闻言怒气上升,冷哼一声道:“她是我姐姐,我当然要管!”
玄黄秀士哈哈大笑,说道:“如此更好,她已跟了我,你我岂不成了亲家?哈哈………”叶秋白心头一震,暗想:难道她真依从了玄黄秀土吗?
再看黄凤仪,见她仍是若有所失般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一声长啸,叶秋白冲上两步,就要施出天枢九式的杀招。
玄黄秀士俊目一翻,面现阴狠之色,也不容叶秋白行动……他突从怀里取出一方小旗,小旗一展,卷出一股微细香风。
这股香气一到空中,立刻弥漫开来……
叶秋白猛一惊觉,立刻运气抵挡,及时逼退那股香气。
正待招呼蒙龙巴,叫他注意,不料蒙龙巴已变得目瞪口呆,痴然站立,神色与黄凤仪并无两样,叶秋白见他形状,知道他已不慎着了道儿。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