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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宫闱血-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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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则像是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无力的身子瘫倒在地上,方才被他扼住的地方是火辣辣的疼,半喘着气,却是一声都咳不出来。

他的龙袍没有换下,金丝隽绣的广袖低垂着,略一抽动尾随而至的便是一阵微凉,如同他此刻的心。惠妃抬眸,面前的男子此刻显得尤为高大,她虽未及瞧见他的脸色,心底却是了然。

悄然握紧了双拳,他的声音异常冰冷:“看来朕宠得你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了!很好,到底只是朕的惠妃!”

只是惠妃,永远都成不了他心里的那个人,是么?

那么,谁能成为他心里的那个人呢?

嗤声一笑,没有人!

为帝者,从来孤家寡人!

作者题外话:HOHO,有气势吧?

☆、第044章 未得珍惜

缓步走过汉白玉桥,河岸的盏盏明灯,泛起涟漪的水面波光粼粼。璇玑素手握住了扶栏,轻声低叹着,身后有宫女催着她:“璇玑姑娘还不走么?”

她不答,松了手,朝内廷走去。皇帝未开口,她此刻还不能回祥屏宫去。

佟寅守在皇帝的寝宫外,却说薄奚珩不再寝宫。璇玑心存疑虑,转念一想,倒是想起他的一个去处。

翌日,慧玉宫里颁下一道圣旨,惠妃苏氏口出妄言,有失身份,革了惠妃一位,降为苏妃。

此时,正值清凉午后,皇帝半卧于黄绡帐内小憩,璇玑才要放下龙床边上的玉带钩,忽听得帐内男子微哼一声,道:“觉得朕这一道圣旨下重了么?”

心头丝丝凉意,璇玑低下头去,不着边际地说了句:“奴婢们都以为,皇上会册苏妃娘娘为后。”

他冷笑着:“那么你呢?”

“奴婢不敢妄自揣度圣意。”

皇帝撑起了身,璇玑帮替他拂开了里外两层绡帐,挂上玉带钩。随即俯身,在他的背后垫上薄衾,做完这一切,才重新低眉垂目,立于他的龙床跟前。

“璇玑。”他低低而念。

“奴婢在。”她恭顺依旧。

他的眸中微转过一抹淡色流光,竟是自言自语起来:“朕宠她近两载,到底不能换得她一心一意……”回想起那时匆匆而去的时光,他亲手送那人入宫,不过几句软语,她始终对他赤诚以待,此生不相负。

伊人已去,如今他独坐高台,寻寻觅觅,到底不能再得一个有心人。

璇玑心头钝痛,皇帝口中微变的语气,旁人听不出来,她却能。西壁崖下那段痛苦的记忆,早已将眼前这个她曾经深爱的男子从她的生命里剜除。

从容地转身捧了玉盏上前,干涸的眼睛里,再流不出一滴泪。看他接过,微抿一口,她却是壮了胆,直直地开口:“天上地下,总有一个人愿意为您付出一切。”

她曾经为他入掖庭多了六年的细作,每时每刻都周旋在内廷的阴谋危险之中,不过为了那一个承诺,为了那一句永相随!

呵,如今死后重生,到底一切都变了。

玉盏里的水微微晃动着,伴随着周围的明亮光环,晕开的是男子泛滥的心思。唇角牵出了笑意,他似是叹息:“是啊,总有一个。”

“皇上,遇到过?”

这一句,试探也好,想求个答案也罢,她微圈紧了十指,定定地看着他。

他没有答,眸中目光依旧直勾勾地瞧着玉盏中的清水。

璇玑一怔之下,竟又问了句:“皇上……未得珍惜?”

话落成珠,坠于心头,徒惹出的是一股怒意。顷刻间,床上男子翻然起身,只听得“咣当”一声,那玉盏早已摔至地上。紧接着,犀利的一掌用力扇过脸庞,跌至地上,他的声音寒意料峭:“大胆!你以为你是谁?”

“皇上恕罪!”她跪直了身子,恍然求饶。

“滚。”唇齿间,只冷冷一字,眼底是丝丝凉意。

亟亟从寝宫退出,隐约听闻佟寅一声“苏妃娘娘”,璇玑抬眸,瞧见苏妃一袭鹃紫衣裙,未施粉黛,双颊是透不尽的苍白,与她被扇过而乍红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未看她,上前,直跪于殿前,吁声道:“皇上,臣妾知错了!”

☆、第045章 苏妃认错

一室的烟熏袅袅,细闻中听到的是玉珠轻俏碰撞的声响,琵琶声清脆得犹如落盘的珠子,却在一曲高昂处,戛然而止。

凝眸瞧着绯色轻薄的屏风处伫立的那抹身影,映妃将手中乐器搁置一处,终是起了身。

璇玑上前行了礼,映妃忙一把扶住了她,掌心覆上她的手,曼声而笑:“本宫果然是没有看错了你。”

她到底没有跟晋玄王走,到底是应了自己承诺下的话。

璇玑低下头,只道:“让妁儿走,自然比奴婢走好。在七王爷身边做个侧妃,也算奴婢这个做姐姐的,对得起她了。”

一番话,说得映妃有些心酸,宫里,最难得一见的,不就是姐妹情么?拉她一并坐下,那一刻,映妃心里到底是嫉妒的。

转而,又想起那慧玉宫里的女子。

不免开口道:“西边的事,可是真的?”此刻,她也不曾叫人去打探,只是那道圣旨下来后,整个后宫都在传,纷纷扬扬地传。

见她点了头,映妃忽而轻浅一笑,她到底还在争不过她。只是,想起那晚在衡台她的举动,映妃不觉又疑惑起来。

…………

碧空中,云朵散去,烈日随之露出。

殿前女子的薄衫已经被汗水浸透,她依旧跪着,汗水从睫毛上落下来,瞬息模糊了视野。随着“吱嘎”的响动,面前沉重的朱色殿门被一把推开,里头探出的是佟寅的脸:“娘娘,请进吧。”

苏妃的眼眸微动,岚儿上前扶了她起身,她却拂开了她的手,定了定,缓步入内。汗珠凝聚起来,从她削尖的下颚滴落下来,脚下是蟠龙五彩的地毯,踩上去,什么声响都听不到。

女子纤弱的声音绕过屏风近前,他只睨视了她一眼,不过一日不见,那晚漾在她脸上的神采早已消失,余下的,除了憔悴只有憔悴。

话未出,泪先落。

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她的声音里带着颤意:“臣妾知错了。”

依旧,是如此一句。

他不语,只冷冷地看着。

她哽咽地抽泣起来,削肩微微抖动着,絮絮叨叨地说着:“臣妾自入宫以来,眼里心里就只有皇上。这些年,臣妾不争,您真的以为是臣妾大方么?臣妾只是怕被皇上厌恶,怕皇上哪天就不喜欢臣妾了。那日晚宴,底下王爷们都在,皇上若是罚了七王爷,臣妾只是担心他们对皇上心中有想法,是以……是以才多言了一句。谁知,皇上竟不喜。如今臣妾想明白了,您要是不喜欢,臣妾便不做,您要怎样都好。”

皇帝依旧只不发一言地坐着,眼底里方才还有的一丝半丝的怒意,被悄然隐去了,此刻再看,竟像是平静得完全听不到她的话。

苏妃心中大骇,跪着上前,握住他的手,又是亟亟地说了一遍。

他起初只听她说着“不争”“王爷们”……之类的字眼,满脑子的思维竟还在方才璇玑在时的场景里混乱不堪。却忽然听得苏妃提及“晋玄王”,他的眸子倏的一紧,用力扼住苏妃的手腕。

苏妃吃痛得皱起眉头,此刻倒是不惧了,仰着小脸道:“皇上若是不信臣妾,臣妾唯有以死谢罪!”

女子苍白的容颜近在咫尺,是那么那么的熟悉。

曾经的那个人,如今是再不可能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了,他明白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她。

迟疑了下,终是将她拥住,苏妃心头一块大石顷刻落下,伏在他怀里哽咽:“臣妾可以不要执掌六宫的皇后金印,可以不要那些冠冕堂皇的封号,只求皇上不要不理臣妾。”

“桐儿。”皇帝低沉脱口,一把将怀中女子横抱起来,小心置于明黄被衾上,才要俯下身去,苏妃单薄的身子猛地一颤,翻过身就是一阵重咳。再看,薄衾之上皆是斑斑的鲜红之色。

皇帝的脸色一沉,回头便叫:“佟寅,传太医!”

作者题外话:有读者说我写得不知所云,其实我想说,你继续看下去就知道了。好吧,我在狡辩,呵呵。但是真的,精彩的全在后面。

☆、第046章 不甘居下

太医匆匆过乾承宫一事很快在后宫传开。映妃心中有怒却也无可奈何,朱色窗沿,她一手丹蔻直嵌进掌心中,音色冰冷,她那表姐还真是好本事!

璇玑倒是并未有多大的诧异,苏妃的身上,有着太多的优势。几次交锋,她有种很强烈的感觉,那个女子,其实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柔弱。

…………

乾庆二年四月中旬。

各藩王离京,帝亲送。

璇玑与映妃跟随出宫,要说薄奚珩未曾立后,这是莫大的殊荣。而映妃姣好的脸上却连丝毫喜悦都不曾瞧见,若不是苏妃身子抱恙,怕是无论如何轮不上她。此事,她心里始终介怀。

璇玑安静地侍在一侧,目光却是透过前面的半透珠帘,直直地看向那明黄顶账的御驾,虽隔了层层轻薄绡帐,却依然可隐约睨得里头的人影。

长长地队伍,前后都是守卫森严的御林军,韩青跨于棕色良驹之上,一副警觉之色。皇陵遇刺一事,已让他这个皇城禁军统领颜面尽失,这种事,自然不能出现二次。

车轮一圈圈地滚动,帝座上的男子轻阖着双目,连日的琐事如同一卷画册,从左往右一一地掠视而过。一手缓缓转着玉扳指,心底忽地一沉,烦闷的心情顷刻间越发地糟糕。

皇陵的刺客分明就是冲着他来了,现在倒是好,此事非但无法光明正大地查得,倒让他的那些兄弟对他心生防备。只是晋玄王不死,他们谁也不敢将此事搬上台面来说罢了。他终究还是背了这个黑锅!甚至是各王爷封地的细作,暂时也必须进入休眠状态,这个时候,他不能给自己徒惹麻烦。

“韩青。”他的声色微沉。

车外,传来马缰绷紧的细微声音,随即传来韩青有力的应答:“末将在。”

他顿了下,随之开口:“待各王爷离开,给朕排查行馆。”哪怕,留下蛛丝马迹的可能性小之又小,他都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

…………

自从宫里回来,晋玄王更是阴沉着脸,不与任何一位王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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