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血-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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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到哪里了?”开了口问。
其中一人忙答着:“回小姐,已经在西凉了,我们正是要问小姐,是直接回郢京么?”
他一口一个“小姐”,听得靖儿有些局促。她的神色异常,却是摇头:“不回郢京。”
“那小姐……”
“别叫我小姐,还有,你们送到此就可以了,我一个人走。”靖儿说着,起身走到马车外头。
马车被迫停下了,另一人递了一包东西给靖儿道:“这是大人嘱咐了要交给小姐的。”
包袱被打开了,里头是一套男装,还有一些银两。靖儿心底一叹,夏玉替她想得很周到。不觉又担忧起来,也不知道他和义母在鄢姜怎么样了。她走的当晚,鄢姜王就该发现了,凭他的多疑,也一定会对夏玉起疑的。
只是现在,她人已经出了鄢姜了,要想再回去,也是困难。何况,如今西凉与东越开战,她必须尽快阻止才是。
找了地方换上男装,弃了马车骑马前去。夏府的两个家丁也嘱咐他们先回去了,就一匹马,带着他们也不好上路。郢京她暂时是不能回去的,必须要先去前线。
在鄢姜的时候也只听闻说西凉与东越交战,此刻她也才醒来,具体情况如何还是一点都未知。
靖儿心下沉甸甸的,眼下她只一人,突然觉得孤单起来。
马儿狂奔着,沐着暖风,靖儿心里又想起完颜宇来,想着他们在鄢姜的日子,想着他霸道地说着她身边只有他时的样子,心里又难受得很。他是为了她出事的,现在两国还打起来了,倘若完颜宇在天之灵知道了,叫他情何以堪?
“驾——”
马鞭狠狠地抽下去,靖儿恨不得即刻就能出现在战场上,去阻止那一场战争。
从天亮奔至天黑,迎面有一辆马车过来,靖儿目不斜视,只加紧了马腹就冲过去。风掀起了车帘,里头之人不经意间瞧了眼飞驰而过的人,那双眼睛瞬间就瞪直了。
那一声“皇上”瞬间就被淹没在风里。
忽而,靖儿胯下的马儿长嘶一声,她吃惊不小,用力勒着马缰才不至于被它从马背上甩下来。靖儿本能地回头,见马臀上直直地插着一支女人的钗子,她一阵讶异,已闻得孟宁的声音传来:“真的是皇上?”方才苏赢说看见了皇上,孟宁起初还不信的,情急之中只能拔了头上的钗子射出去,没想到还真的是皇上!
昏暗的暮色里,见孟宁从前面的马车上跳下来,见了靖儿跑得更快了。苏赢也跟着她下车,疾步上前道:“皇上怎的会在此?”宫里都传皇上微服出巡了,可苏赢却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是以在这里瞧见靖儿,他仍旧吃惊不小。
靖儿做梦也想不到竟会在这里遇见他们两个,顺手拔了钗子从马背上跳下来,皱眉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也是甚久不见了,此刻再见,当日是种种不快到底是淡去了些。苏赢皱眉道:“皇上若是往前线去,就跟着微臣走吧,前面有条近路。”他们是从前面城里出来的,早问过这里的路了,小路往往比大路来得快捷。
靖儿点了头。
重新上路,路上也听闻苏赢禀报了些各地官员的荒唐事,不过靖儿的心思也不在此,只抿唇听着,也不发一言。
苏赢奉命巡察,传出两国交战的消息时,他们还在离开前线很远的地方。苏赢心里就是觉得奇怪,起初说皇上微服出巡了,可如今都与东越交战了也不曾听闻任何有关皇上的消息。郢京的事据传都交给了孟将军了,太上皇还将世子调去了前线,这件事就越发地蹊跷了。苏赢忍不住,只能亲自来看看,倒是不想在路上就遇见了皇上。
不过看着皇上安然无恙,苏赢忐忑的心终是松了些。
都说这场战事是因为上次和亲的事而起的,可苏赢知道并不是。悄然打量着靖儿的脸色,他到底是鼓起了勇气问:“皇上,为何就突然交战了?”
靖儿未瞧他,咬牙道:“有人嫁祸东越的人行刺朕!”
“什么?”孟宁惊得跳了起来,“他们当真做了?”
靖儿狠狠地道:“不过是一些下三滥的手段!驾——”
马儿跑得飞快,孟宁叫着让车夫赶快一些。只苏赢静静地坐在马车内,像是在思忖着什么。
……
薄奚漓的步履生风,所过之处,烛火摇曳。
少煊抬眸之际,已闻得他的声音传来:“东越军营**,我们派去的人不曾瞧见他们皇帝。不过——”他顿了下,又言,“东越营中倒是有一个营帐设了重兵把守,可分明又不是徐一晟的帐子。”
少煊缓缓起了身,军中除了徐一晟还能有谁的地位比他还高的?那边只能是完颜宇了。看来他的人就在这里,可为何迟迟不露面?
真如孙全说的,东越理亏?
少煊的眉心紧蹙,东越内乱之时,世人皆知完颜宇狡猾奸诈才得以坐上东越皇帝的宝座。如今他设计对付靖儿,也未为不可。
倘若真是这样,那靖儿……
少煊的脸色惨白,他无法想象靖儿若是真是出了事,他该如何是好。
薄奚漓见他不说话,复又道:“东越士兵像是发了狂似的反击,倒是他们……理直气壮了!”
少煊的双眸一阖,沉声吐字道:“那就进攻!”
“是!”薄奚漓定定地应。
太上皇让他来前线,薄奚漓自也是知道为何。传言是皇上出了事,他又是显国世子,谨慎如太上皇,自然是要将他带在自己身边的,也是怕他向显国传消息吧?
要说他的心向哪边,自然也是父王那边的。只是如今看着东越这般得寸进尺,薄奚漓心里也不悦起来。他倒是愿意做那前锋,去杀杀东越的锐气!上次是他大意才让东越的人有机可乘,可有过一次错误,便再不会有第二次了!
薄奚漓出去了,苏贺忙上前扶了少煊道:“主子不要急,世子英勇不减您当年,定不会让东越人犯西凉分毫!”
少煊惨淡笑了笑,他在乎的又岂是这万里江山?若是靖儿有个万一,他当真就是孤家寡人,还要活在这尘世间空守着这江山作何!
身子一个踉跄跌坐在榻上,苏贺惊得叫“主子”,少煊的脸上再无表情,目光呆呆地瞧着前面,恍惚中,竟像是又瞧见璇玑的脸。
他不觉抬手,虚无缥缈地抓了一把,心痛道:“璇儿,连上天都在怪我的自私!”可是他想弥补了,竟是连半分的机会都不给他么?
不必带走他的靖儿啊,他已经知道错了!
苏贺急着道:“主子您别这样,皇上有天佑,会安然无恙的!”
他凄惨地笑,缓缓凝视着空无一物的掌心道:“苏贺,不必欺骗我,我都知道,都知道。”当初是他何其残忍,逼得璇儿走投无路!是他何其自私,迫使唯一的女儿被弃自己的真实面目而活于世!
上苍终究是瞧不过,要带走他身边唯一的安慰了。
因为,他不配!
“主子,主子……”
苏贺担忧地望着他,良久,才瞧见他回过神来。见他握紧了双拳,轻声开口:“西凉生死存亡的时刻,我不会倒下的。”就当是,守着靖儿不愿交出的江山吧。来日见了,好让靖儿知道,她的父皇没有那么窝囊。
……
太上皇的帐子是彻夜亮着灯,偶有士兵入内传信,苏贺侯在外头心里忐忑得很。孙全在苏贺身侧站了许久,到底忍不住跪下道:“苏公公,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没有保护好皇上啊!”
苏贺斜视了他一眼,摇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去传军医来帐外候着,我就怕主子的身子熬不住。”他跟着太上皇几十年了,如今见主子这般难受,苏贺的心里也难过得很。
孙全只能应着退下了。
这些天孙全一直很自责,都是因为他不得力,才会让皇上出事的啊!他叹息着,前面已经是军医的帐子,才要过去之时,闻得前边有响动传来,孙全不觉抬眸朝那边瞧去。
少煊已是几个日夜未眠,刚听了前面来的战况,此刻又见苏贺急匆匆都冲进来,跪在他的面前道:“主子,主子大喜啊!”
“何事?”少煊拧着眉,脸上是丝毫都笑不出来,如今这种情况,还能有什么喜事?
苏贺笑着道:“主子,是皇上!皇上回来了!是皇上回来了!”太监激动得语无伦次了,日夜盼着皇上能够没事,如今皇上真的回来了,苏贺也差点就失态了。
少煊直直地看着他,唯恐自己听错了话。
“父皇!”
靖儿用力掀起了帐帘疾步冲进去。
她是到了军营才得知父皇竟也来了前线,她吃惊不小,此刻什么也顾不上就直直地闯了进来。
这一句“父皇”顷刻间唤回少煊的七魂六魄,他怔怔地看着日夜思念的女儿朝自己奔过来,此刻什么都成了空白,他只来得及伸手紧紧地拥住她的身子。
“靖儿……”
他颤声唤着,唯恐依旧是一个梦!
“没事,没事就好!”她下落不明的那些日子,对少煊来说就是一种绝望,他以为连上苍都抛弃了他。没想到,苍天还是仁慈的,他的靖儿没有出事!
孙全在帐子外站着,早已是老泪纵横。
靖儿含泪抬眸,看着少煊憔悴的样子,她担忧地道:“父皇还好么?”
“好,好……”见她安然无恙地回来,他比什么都好。
薄奚漓得了消息也急急回来,进了营帐见靖儿果真在里头,他先是一怔,随即上前问:“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公公回来说,您遭东越人袭击,还……”话至一般,薄奚漓才意识到皇上就在自己面前站着的事实,那后面的话他自然也不敢乱说了。
靖儿朝少煊看了眼,才开口:“请世子派人去东越营帐,传话给徐一晟将军,就说这是一个误会。”
薄奚漓惊道:“皇上要停战?”
靖儿不答,战事必然是要停的,可东越的事还没有那么快能解决。
打发了薄奚漓出去,靖儿才转身附于少煊的耳畔道:“此事鄢姜的人也掺了一脚。”
少煊一震,随即冷声道:“鄢姜王的野心?”他的野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少煊只是没想到事到如今,他还是不死心。
“父皇……”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