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侠隐-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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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乾露一手拍着余栖霞的肩膀,大笑道:“傻孩子,你怎会起了出家为尼念头的?今晚幸亏在此找到了你,若是找你不着,叫为师如何向罗雁秋交差?”
余栖霞幽幽一叹,低低垂下头去,轻轻说道:“师父,想来你老人家没有听到江湖的传言,却仍然要安慰霞儿……”
她语声一顿,凄然笑道:“但霞儿已看破了一切,已然不再那么死心眼儿,也不再为身世伤心了!”
她虽然是如此说,但星眸中已然噙着泪珠。
尚乾露轻叹了一声,说道:“罗雁秋虽是一身情债,但却仍不失为一个好孩子,你若不反对,为师答应下他的求亲了。”
余栖霞突地抬起来头,心中大是惊奇。
但在暗中倾听的罗雁秋,却更是惊奇。
忽见一个儒衫儒冠的少年,如飞奔到余栖霞面前,他先向尚乾露施了一礼,然后向余栖霞笑道:“好妹妹,你还在生小兄的气吗?这年余以来,小兄遭遇离奇,你应该原谅小兄的!”
忽听一声大喝起自一块山石后,疾奔来一条人影,两个起落,便已挡在那儒衫少年之前。
尚乾露大喝一声,道:“什么人,敢在我叫花子面前撒野!”
呼呼两掌,便向那奔来的人影击出。
那人冷笑一声,闪过两掌。但那儒衫少年却突地娇呼一声道:“秋弟,你……”她竟然说不出话来,一下扑到罗雁秋身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她那头上的儒冠也已摘掉,露出了满头青丝,颤声道:“秋弟,姊姊装扮成这般模样,你自然不认识了!”
原来那突然奔来之人,正是在暗里倾听了很久的罗雁秋,而那儒冠少年,却是罗寒瑛。
尚乾露怔了一怔,突地哈哈笑道:“妙极,妙极!罗雁秋,我老叫花子把霞儿在此交给你,以后的事便全看你的了。”
他忽然向诸坤大喝一声道:“小要饭的,咱们走了!”
这一老一少两个风尘中的怪侠,齐地展开身形,片刻之间,便没入如墨夜色之中。
尚乾露、诸坤刚刚离去之时,余栖霞竟也不声不响地向东奔去。
罗雁秋暗叹了一声,一跃挡在她面前,低叫道:“霞妹妹,难道连小兄的面也不想见吗?
小兄方才在那片林中听到琵琶弦音,便猜想到可能是你,是以即刻赶来……”
余栖霞仍是低垂着头,半晌之后,却突地抬头笑道:“秋哥哥,想来你已听到,妹妹我已出家为尼了,自此以后,我们再不便以兄妹相称,妹妹便要称呼你为施主了。”
她虽是满面笑容,但星眸中仍然闪耀着泪光,罗雁秋听得呆了一呆。
三人三骑来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格格笑道:“哟!看你们俩这么亲亲热热的,可是很快要请我们吃喜酒了,霞妹妹,我们出来虽没有找到你,却找到了你的秋哥哥,想来以后即是赶你走,你也不会走了。”
说话之人,正是万翠苹,原来他们三人出来,也是寻余栖霞的。
罗寒瑛也是格格笑道:“霞妹妹,方才姊姊我虽和你开了个玩笑,但那都是尚老前辈为爱护你所出的主意,还请你多多原谅才好!如今秋弟既亲口说出那番话,你便已知道了他的诚意,便不该再生姊姊我的气了。”
余栖霞娇羞地道:“瑛姐姐,我师傅修行之处,离此不远,你可要到那里去吗?”
罗寒瑛道:“正要去走走,看看令师是否也会改变心意,不再做尼姑了。”
余栖霞轻轻皱了下黛眉,一笑说道:“提起我这个师傅,也确实是神秘的很,听她说话的声音,似乎年轻轻的,但她却罩着重重的面纱,使人无法看清她的面貌。”
玉虎儿一旁大笑道:“想她必十分丑陋,嫁不出去,是以才出家为尼,不然便是伤心人别有怀抱!”
罗寒瑛一傍说道:“霞妹妹,你来此拜师已有好久了?”
余栖霞笑道:“其实我也没正式拜师,至于时间,我昨天才来到这里,刚刚过了一宵,说起来你们不信,我那位师傅,似是也刚刚到达此地,她竟然身无长物,到了夜间,我俩俱无处睡觉,是以我便来此弹奏琵琶了。”
在场之人听了,俱都大奇,罗雁秋却已大声说道:“霞妹妹,走!我们且看看你那神秘的师傅去!”
于是六人分乘三匹健马,玉虎儿和万翠苹合乘,万翠苹的一匹马却让给罗寒瑛和余栖霞了,罗雁秋和李福则乘着那匹乌云盖雪,齐地向东驰去。
走了一程,又翻过一处山头,已可遥遥看到一片黑影,矗立在一处山凹之中,想来是一片树林。
余栖霞纤手一指,微笑道:“那就是了,不过咱们可都要轻声点,说个定我那师傅还在静坐行功。”
她语声未落,罗雁秋却已“嘘”地说道:“请听!”
众人不由自主地齐都勒马停蹄,凝神听去,却是一个柔细的声音,正吟哦着唐代诗人王摩诘的《相思》: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那吟哦之声,虽是柔细,但却仍可听出语音中的幽怨之情,众人直感觉一种无形的压力,竟是全都呆住了!
半晌之后,罗寒瑛轻轻地叹了口气,悄然说道:“霞妹妹!
这吟诗之人,便是你口中的师傅吗?”
余栖霞也自幽幽一叹,答非所问地说道:“想不到她竟也是一个为情所苦的人……”
岂知余栖霞的话声未落,罗雁秋一抖马缰,那匹乌云盖雪,却如轻烟,窜了出去。
玉虎儿和余栖霞一怔之后,齐地纵马追去,眨眼之间,六人三骑,已自奔至山凹之中。
这山凹方圆足有十余亩大小,但在山凹正中,却耸起一片亩许大的松林。
罗雁秋当先前行,三骑穿林而入,走了十数丈,眼前便现出一座小小的庙宇,颓坦断壁,不但早已失修,而且也似是久无人踪了!
但此刻,在那破败的庙宇庭院之中,却笔直地站着一个面垂黑纱,长身玉立的白衣女子,她仍自仰首天空,对这三骑六人的出现,竟似毫无所觉。
余栖霞已飘身下马,大声叫道:“师傅!师傅!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吗?”
那白衣女子仍自屹立不动,缓缓说道:“咱们尚非师徒,你自可不必叫我师傅,余姑娘,你可是带了一些佳宾来此吗?”
余栖霞笑道:“来此之人,俱是我的哥哥姊姊,算不了什么佳宾,倒是打扰前辈的清修了。”
罗雁秋大步走了上来,抱拳说道:“方才听到此处有人吟诗,那吟诗之人,便是前辈吗?”
那白衣女子闻言,娇躯不由一震,沉声说道:“你是什么人?
问这个干什么?”
罗雁秋大声道:“在下罗雁秋,至于为何要问……在下……
在下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那女子娇躯又是一颤,突地冷冷说道:“奇怪什么?哼……
哼!你们都给我走啦!”
罗雁秋上上下下打量了那蒙面女子片刻,忽然激动地大叫道:“飞琼!飞琼!你不是琼妹妹吗?”
蒙面女子娇躯一阵颤抖,口中喃喃说道:“谁是飞琼?你说什么吗?你一定认错人了!”
她边说边自后退,说完之后,转身便向后面奔去。
罗雁秋早已一掠挡在她的前面,伸手抓住她的双臂,颤声说道:“你一定是琼妹妹,你一定是琼妹妹,难道小兄得罪你了么?
你为何定不认我?”
出手如电,疾向白衣女子的蒙面黑纱抓去。
但蒙面女子却似早已有备,纤纤娇躯一闪,罗雁秋的手指便擦着她面纱的边缘划过。
罗雁秋心下暗吃一惊,便越发认定这蒙面女子必是于飞琼,因为在当今武林高手中,休说是年轻轻的女子,就是老一辈的高手,也难躲过他这电闪星驰的一抓!
其他在旁围观的人,也都看得一怔,连万翠苹娇靥上的嬉笑之色,也突然消失,换上了惊疑之情。
那蒙面女子闪过之后,并未离开,罗雁秋忽地朗朗一笑,大声说道:“琼妹妹,你再也不必藏头露尾了,你装尼姑不像的,因为你早已露出马脚了!”
蒙面女子两道冷电般的目光,笔直地投射在罗雁秋的脸上,语音冰冷冷地说道:“你这后生小辈,若再胡说八道,冒犯贫尼,贫尼便要对你略施薄惩了!”
雁秋见她那冷电般的眼神,像是充满了怨狠,那冰冷的声音,也不似出自一个纤纤的女子之口,这哪还会是他温柔纤弱的琼妹妹做得出的,不由心下一沉,不自主地退后了一步。
罗寒瑛上前一拉罗雁秋的衣角,焦急地说道:“秋弟弟,快些走吧,你若再胡闹惹事,姊姊我从今后永不管你了!”
忽听一声银铃般的笑声,自他耳畔响起,随之是柔和清脆的语声说道:“你在发的什么呆呀?怎么不说话啦,若是没有话说,你们就快些走吧!”
罗雁秋像触电般的身子一震,脱口大叫道:“琼妹妹!琼妹妹!”
蒙面女子格格笑道:“你这人莫非是疯了,你这般大喊大叫,真是吓坏人了。”
罗雁秋尴尬地一笑,道:“琼妹妹,你何必折磨我,何必不露出真面目来?其实在我听到你吟哦那《相思》诗时,便断定必是你了,琼妹妹,你方才所吟哦的声音神情和你在唐古拉山时吟哦的完全相似!”
蒙面女子格格娇笑道:“真的吗?那你的耳朵倒真是尖的很,记忆力之强,也确是惊人得很,可见你对琼妹妹用情,确是很深哩!”
罗雁秋正色道:“琼妹妹,你就快些把面纱取下吧,何必故意要叫我着急呢?”
蒙面女子格格笑道:“难道你自己没有手吗?既然想看看我是谁,就该亲自将面纱为我取下的。”
罗雁秋呆了一呆,大喜道:“琼妹妹,真的是你?”
径自急急挥手向那面纱上揭去。
那蒙面白衣女子娇躯竟又是一闪,沉声说道:“你若答应我不再见你的红姊姊,我便允你将面纱取下,不然,我这一生一世,便再也不会理你!”
罗雁秋大惊说道:“这……这是为了什么……”
白衣蒙面女子“哼”了一声,转过脸去,冷冷说道:“你若不能忘怀与她,便该即刻找她去,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罗雁秋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