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绝恋之醉清风-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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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如刀绞,痛入骨髓。
突然觉得脸上湿了一片,风吹过来带着些微的凉意,天空下雨了,可是,我清楚的知道,那不是雨滴,那是我的泪。
一路跌跌撞撞,回到学堂的时候已近亥时。艾伦仍在为我等门,见我耷拉着脑袋,忙不迭的问:“丫头,没出什么事儿吧?”
“艾伦伯伯,这么晚了还要麻烦您为我等门,是雅儿的不是。”我避而不答。深深的向他行了个礼,他慌忙阻拦,我仍是坚持做足礼数。
“艾伦伯伯,多谢你收留我,又替我送信。”我又是一拜。
艾伦呆若木鸡的看我行完礼又回过神,“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您的恩情我会记在心里的。”我嘴角浮出一丝苦笑。
“丫头,别想太多,好好睡上一觉,明早起来或许会有惊喜哦。”他冲我眨了眨眼,展颜一笑。
我错愕,随即又恍然,还会有什么惊喜,就连艾伦也不过是在安慰我而已。
“好。”
回到房中,我轻轻的闭上眼睛,贪婪的吸了口气。
空气是如此的稀薄,心底的希翼和绝望在剧烈的斗争,最终获胜的却是无奈。
我从袖中缓缓抽出一柄匕首。这是把削铁如泥,吹发立断的利刃。
原本是打算救傅恒的时候能派上用处,可惜被潇湘搅了局。我的生命没有在那日终结,却要在今日了断,没能为傅恒而死,却要替弘瞻抵命。如果傅恒仍能念及旧情,我希望可以用我的命换取弘瞻的一线生机。所有恩怨,能在我死后一笔勾销。我对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很快一切都将归于平静。
凛冽的寒风从微敞的窗户中前赴后继的钻进,我瑟瑟发抖,举起匕首,却是犹豫不决,握刀的手开始轻颤,怎么都下不了手。
终于我长长的吁出一口浊气,咬紧牙关,狠狠的往手腕扎去。
一刀下去,鲜血不断的从手上的伤口中涌出,我忘了疼,任凭它一滴滴的流淌,我的心早已被撕裂,所以痛到麻木,痛到失去了感觉。
要是我说这就是结局,会不会被抽死?捂脸,爬走。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尾声
我闭上双眼,第二刀又紧接着割下,手臂上一紧,却是匕首落地的咣当声。茫然睁开眼,纪昀就这样站立于月色之下,满手的鲜血,一脸的铁青。
“纪昀。”我轻唤,以为是在梦中。
伸手揉了揉眼睛,才感觉腕上是钻心的疼痛。纪昀“唰”的自衣袖上撕下一块,替我包住受伤的手腕,我惊慌的盯着他亦流着血的手掌,叫道:“你的手……”原来我不是在做梦。
他横了我一眼,眼神似乎要吃人,粗声说:“别乱动。”我乖乖的住嘴,不敢再挣扎。
为我包扎完毕后,他才粗略的处理了自己的伤处。
我背过身体,眼泪如断线之珠纷纷而下。
他蓦然从身后拥住我,密密麻麻的细吻落在我的发间,耳畔只剩他的低喃,“雅儿,我的雅
我身体微微一颤。时至今日,我还是他的雅儿么?
我心中一阵酸楚,一层迷雾同一时间蒙上了我的眼睛。他扳正我的身体,轻啄我的面颊,拨开我额上的乱发,唇落在我的眉心上,大手盖住我的,触碰到的伤口是锥扎般的痛,也唯有这样才带给我强烈的真实。
“纪昀,纪昀,真是你么?”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缓缓的划过他沧桑消瘦的脸颊,迷茫的双眼,虚浮的眼圈,稍稍扎手的胡渣……
我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纪昀他真的在我身旁,依然细致呵护,犹是柔情万千。一如往昔。
“雅儿,是我。是我。”一连串的回应懵地我一阵天旋地转般的眩晕,喜极而泣。可在下一刻我发软无力的推他,“你放开我。你还管我做什么?”那般彻骨地记忆在我脑海中从未消失过,大红花轿在我身前经过的同时。我地心就已经死了。
“我……不能看着你做傻事。”他支吾着,闪烁其词。
“你走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眼神迅速黯淡竟出了什么事儿,你要这般折磨自己。”他凝视着我的手腕。伤痛和怜惜在他眼中交替轮转。
“你不用知道。”我垂眸,百感交集。
“沈卓雅。”纪昀厉喝一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有什么资格毁去?”
“父母?”我戚然一笑,不仅父母,就连亲生弟弟我也难以保全。“纪昀,你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么?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教训我?”我冷笑,不冷不热的回答。
我从地上捡起被纪昀掷下地匕首,轻笑。活着不易,死还不容易吗?我不愿在他面前仓皇、狼狈,因为我仍想保留最后的尊严。
纪昀倏地强行搂住我。冰冷的唇瓣毫无预警的骤然压下,根本不给我挣脱的机会。轻柔的浅吻逐渐转为辗转热切的深吻。几乎将我胸中气息全部夺走,直至我完全软化。再无力挣扎。
我嘤咛一声,紧攀住他的肩头,软软的倚在他怀中,大口喘着气。怔怔地落泪,又羞又喜,又急又怒。
他轻轻捧起我无措的脸,吻去我颗颗的泪珠,浅啄我微颤地眼皮,我猛地推离他的怀抱,捂着脸缓慢蹲下,泪流满面。我们已无瓜葛,这样纠缠下去,算什么?我恨他,恨他这般含情蜜意,缠绵悱恻,徒惹我痴心妄想。我要地是一辈子,可是他能给我什么?我们没有将来。我一直陷于他地万丈温情中,当深爱上的时候,却回忆不起是如何爱上地了。
“雅儿,我带你走。我们离开京城,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永远不再回来。”纪昀拖起我的身体,直视我眼眸深处,我眼侧迷辣酸疼,他紧抱住我,似要揉入骨髓,融入骨血。
“你……能抛下你的家人?抛下。。。。。。映容吗?”我无力的苦笑,风中飘散着淡淡的忧伤。。。我没有勇气去深想,我怯弱,我怕他的回答还是会令我难堪,让我无法接受。
“映容?四嫂?”纪昀叹喟,“这事怎会同她扯上关系?”
“你刚才唤她什么?”我身体陡然一僵,分明有个念头恍然闪过,可我没能抓住。
“她于三年前嫁入纪家,做了我的四嫂。”纪昀唇角微微一勾,轻抚我的发丝。
我已是愣在当场,久久说不出话。半晌,我唇微嚅,“不是你娶她吗?”
纪昀发愣,良久斜睨我一眼,“你在胡说什么。她是我四嫂。”他加重了语气,我不知此刻心中作何感受,一股发自内心的狂喜瞬时将我淹没。至始至终纪昀都没有负我,这场误会竟让我们平白浪费了三年的时间。
我的脸白一阵红一阵,忽而抿嘴直乐,忽而又垂头叹气,纪昀捉住我的手,亲吻我的掌心,“雅儿,你这是怎么了?又哭又笑的。”
我忽又拉长脸,“纪昀,既然你未曾娶妻,为何三年都不来找我?”
他的双眸黯然失色,“从你离开崔尔庄的那一天起,我就开始细数你的归期,可是直到三月初一你仍是没有回来,我心急如焚,便自个找上了傅府……”
“等等,”我打断了他,“你说你去过傅府?”
“对。”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我喃喃低语,纪昀轻敲我的脑袋,继续说道:“前前后后我总共去过三次,每次见到的都是傅恒的福晋。她说你身染重病,不能见风,等痊愈后会尽快送你回去。又说初三的婚期难以赶上,请我早做安排。我本执意想见你一面再做打算,可她的话也句句在理,我需要赶回去打点一切,纪家在庄里也素有名望。若是出了差错,怕是丢不起这个脸。”
我点点头,追问道:“然后呢?”
“我连夜赶回崔尔庄。同老夫人商榷后,为了不使纪府颜面尽失。决定婚礼要照常进行。只是成亲之人从你我二人换成四哥和映容,又因映容娘家有意为难,才将婚期延后一天。”
我把汗湿的手掌紧紧捏成拳头,将纪昀的话前后融会贯通一遍,已大致能猜到往后会发生什么。可我还是咬着嘴唇道:“说下去。”
纪昀瞥了我一眼,似在端详我脸上地古怪表情,又道:“乡试落第,你却不在我身边,也曾怨过你恼过你。我苦苦等待,等来的却是你的一纸书信和一络断发。”他地唇畔渐渐浮现一抹哀伤的笑容,淡淡地,刺的我心一阵莫名的疼痛。虽是寥寥数语,可当时他内心的煎熬又怎会在我之下。
所有的猜测得到证实。馨语地百般阻挠,突如其来的重病,让我亲眼所见随之痛不欲生的花轿。是一场早被策划好的阴谋,其谋划者便是纳兰馨语。她的目的就是要留下我。她为了傅恒可以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而我一步步的走入她的圈套。越陷越
不是没有怀疑她在茶盅里动过手脚,可当日我看着她同我一起饮用,为何她没有事,这作何解释。
思绪在此刻清晰无比,如今困扰我的仅是傅恒他有没有参与其中,若这也是他地意思,实则让我不寒而栗。
我阴沉着脸,心中起伏不平,内心深处宁可相信傅恒对此事一无所知,才能保留住仅存的一丝暖意。
“原来我们都被骗了。”我仰首长叹,“纪昀。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要娶映容为妻,我以为……”话还没说完,便被他的吻封在了唇间。几近窒息地缠绵之后,他才放开我,“你这个傻瓜,我……”他不由分说,又狠狠堵住了我的唇。
我确实是个傻瓜,他对我向来全心全意,是我对他地不信任才会让旁人有机可乘。如果不是我懦弱自私,怕受伤害,我们不会无故分离三年之久。
纪昀紧紧环抱着我,“若不是艾伦老伯找到我,我险些要再度错失你。”他地胸膛温暖而舒适,我微笑,心中悒郁仿佛淡了几分,艾伦之前所说的惊喜,原是这般。
“雅儿,我们回家,明儿一早就回去,再也不分开了。”他揽住我,凝视我,温言笑语。
我渐渐敛去笑意,弘瞻之事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我地心头,原本我心灰意懒之际已对尘世厌倦,可是同纪昀的重逢,尤其是在相互表明心迹之后,让我再不舍分离。许是意识到我情绪上的转变,纪昀将我拽入怀抱,吻上我紧蹙的眉心,“无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