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满天下-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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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有得好烦啦。”深宫大院,庄太后手拈一枝黄菊,笑吟吟地对苏茉尔说话。
“勇和这回使的招够毒,自己不出面,却怂恿不相干的人为他的目的前赴后继。天天没日没夜地有江湖人士来府里闹事,王爷自然不会说,但今天接多尔博回来时候,福晋的脸色已经够瞧的了。而且我也不好意思看着为我的事搞得合府不安宁。眼看春节将至,难道叫全府的人提心吊胆过新年?”安皱眉大愁。
“勇和总算还有点脑筋,稍加点拨,还是想得出这个四两拨千斤的好法子。要是前阵子他有本钱的时候就想出这法子,局势也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子了。一个聪明人就该审时度势,充分调动现有资源,最不伤自己元气地打击对手。”庄太后一刀轻快地剪下多余的枝条,把菊花供在球囊羊脂玉瓶里。
“师傅,我看我还是大张旗鼓地出外避避风头吧,再这样下去,即使王爷不怪我,我也没脸再呆这儿连累大家。”安愁眉苦脸地说出自己的打算,虽然心里是很不愿意离开多年来难得可以安稳生活的王府,更离不开对她真心相待的多尔衮,师傅,还有劳亲。
“终究还是小孩子,难为她一个外人在这种尴尬局面下还有脸赖在摄政王府不走,不过都快过年了,她还呆得安稳吗?我看她是应该离开了。她还是离开的好,我可以省心。”
话音未落,却听门被人一脚踢开,只见福临怒气冲冲地跑进来,一见庄太后,小脸憋得通红地道:“太目中无人了,太目中无人了。额娘,今天摄政王请朕上殿议事,结果那几个大臣冲朕跪拜时连腿都没弯够,也没等朕让他们平身他们早自说自话起来了。后面拜见摄政王的时候却是非等他抬手才敢起来,根本不把朕放在眼里,可是都没人指责他们,议事的时候也不正眼看朕,气死朕了。”眼泪也不争气地直流下来。
庄太后只得默默地拉住儿子的小手,她何尝不生气呢?但形势比人强,只有忍了。她婉转地劝慰福临道:“皇帝还小,大臣们不懂事,回事儿的时候心急了,就把礼数给忘了,这也是有的。嗯,皇帝怎么可以把摄政王也气上呢?他可是在帮我们的忙啊。”
福临拔出铜拨火棍,狠狠地一边抽打脚凳,一边咬牙切齿道:“要不是摄政王纵容着他们,他们哪敢这样?我抽死你,抽死你们。”
庄太后知道这时候不是教福临对着多尔衮干的好时机,只得违心地一把夺下皇帝手中的铜棍,板下脸喝道:“越发胡说。朝庭礼仪岂是你这么小年纪能弄得懂的。听话,还是要象以前那样尊重摄政王,不许跟他有任何对抗。”
福临听得此话,不由连退三步,也不哭了,捏着小拳头狠狠地道:“你们都一起欺负一个小皇帝,都不把朕放在眼里。朕不会永远被你们欺负的。”说完转身就走。
庄太后强忍着不让自己出口叫儿子回来。他还太小,还无法接受“忍”的含义,又不能永远哄他,搞得他丧失斗志。她只有自己忍痛了。庄太后缓缓转过身,对着一囊菊花暗自饮泣。
苏州城中,时近春节,来往的客商回家的回家,盘点的盘点,外出吃饭喝酒的人较平日里少了几分。城中的大小酒家都早早打了烊,唯有城东的春来酒楼依然灯火辉煌,宾客如云。
一队人马从远处如飞蛾般朝灯火亮处奔来,到得近来一见是家酒楼,都不由自主喝了声好,其中一个锦衣公子扶着一个精壮大汉的手下马,笑道:“走了一天,早累得贼死,大家伙儿进去喝杯酒,大爷我请客。”众人一声呼啸进得店去。小二一见阵势就知道是有钱的主儿,忙把人殷勤往楼上让。
那公子坐定,取过小二奉上的热巾子擦了脸,舒服地靠椅背上四下里打量。忽见西首一少妇正垂首斯斯文文地吃饭,虽有一定年纪,但岁月不减其华,风韵更胜少女。那公子眼睛一亮,斜着脸对同伴道:“好标致的妇人,阿二,过去把这位小娘子请过来一起喝酒。”
众人一阵哄笑,那叫阿二的应声离席,就走向那少妇。不想邻桌过来一个瘦小男子拦住阿二,赔笑道:“这位好汉请留步,这位太太是我们飞鹰盟前盟主夫人,还请好汉照顾则个。”原来少妇正是素馨。自宋德雨接任盟主后,立刻派了两个办事稳当老成的盟众前去保护素馨,众人无有不叹服其之细心周到的,殊不知他两人早有关系。
那阿二也是江湖中人,听说过飞鹰盟,不由略有犹豫,那公子一见便嚷道:“什么飞鹰飞蚊的,阿二,告诉他们我们是谁,啰唆个什么,快快拉人过来喝酒。”
阿二平时也是跟着主子横行惯的,闻言挺胸道:“这位小娘子听着,我们公子是扬州总兵李栖凤李大人的公子,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不要叫我们拉,你自己过来开开心心喝几杯。”
李公子的随从早跳将起来,嘻嘻哈哈伸手来拉素馨。跟着素馨的飞鹰盟兄弟见此立马操起家伙还击。无奈三拳难敌四手,而且这两人办事精干,武功却不大入流,三两招下来便已落于下风,只得苦苦支撑,多撑一刻便是一刻。
李公子大笑着走向素馨,笑道:“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小娘子这一害羞,恰如红芍药轻舞春风,公子我全身酥了半边。来来来,随公子我到这边亮处同坐。”边说边毛手毛脚过去。
只听得楼梯轻响,一抹柔美无比的声音轻而又万分清晰地传了过来:“山来就我如何?”
众人听在耳里只觉浑身四万八千个毛孔无不舒舒服服,李公子转头一看,见是一美貌如仙的女子如凌波微步般霭霭升上来,顿时惊为天人,这边素馨也不要了,忙忙地去就那美女。素馨大难得脱,松口气也看过去,一看之下欣喜,呼道:“任姑娘别来无恙?”
任意没去理她,面无表情地走到二楼,伸手就是一个耳光给李公子,然后也不知她怎么一扬袖,众人只觉奇香扑鼻,还没说上一声,是男的全都倒地上了。素馨抬起吓得酥软的腿起身走到任意身边,感激作礼道:“谢谢任姑娘,又是你救了我。”
任意轻瞟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不用谢我,凡是不三不四男人欺负弱女子,被我看见了都是不放过的。我并不是特意救你。”
素馨早打听过任意的为人,不以为意,笑道:“不过我还是想老着脸求姑娘帮个忙,这两人是我的同伴,请姑娘设法救他们一下。”
任意抓起桌上两只酒杯往那两人头上各泼一盏酒,过不多久即见两人张开双眼。素馨一见放了心,与任意同桌坐下,陪笑搭话:“任姑娘今儿出来没与你弟弟一起吗?都快过春节了,你可是赶着与他们团聚去?”
任意有点心不在焉,见问,想都没想道:“我弟妹怀孕不方便出来。”
素馨见她肯说话,自然更不会放过,依然微笑道:“任姑娘若是不嫌,我们一桌吃饭,我叫店家再上两只小菜。”说着把任意拉去自己桌上。任意也懒得推挡,跟着她面无表情地坐下|Qī+shū+ωǎng|。这时那两个飞鹰盟众已完全恢复,看了店里的局面就知道端的。素馨见他们已吃完饭,便吩咐他们下去叫几个菜来,也别上来跟着,自己在下面喝茶等待。两人不认识任意,但见素馨待之甚是熟络,以为是遇见老熟人了,便也放了心。
见素馨吓白的脸皮还没恢复,却已经行事落落大方,任意心里赞许了一声,但她近来没心情得很,懒得思前想后才说句话,很直接地问了句:“你什么功夫都没有,这种世道里还出来干什么?”
一句话把素馨原本苍白的脸逼得通红,好久才一仰头,脸上有一丝决绝:“任姑娘应是性情中人,不瞒你说,我是去看个人。”
任意略有一丝惊讶:“难道真的是宋德雨?”
素馨更是吓了一大跳:“你……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我们做得那么明显吗?是不是很多人都知道了?天哪,我可害死了德雨哥。”
任意瞟了她一眼,不经意地道:“安这小精灵还真猜得一丝不差。放心,就我们两人知道。”
素馨这才捂着脸一脸疲惫地坐下来,叹口气道:“让人姑娘见笑了。”
任意淡淡地道:“有什么好笑的?女人哪个不是痴情种子了?可惜男人们有权在手,天天忙得昏天黑地,哪里想得到要去看顾一下身边的女人?在他们心里,女人不知放在第几位。但是,这样的男人却又是那么让人着迷。”
任意讲的是她自己的心事,但恰与素馨的心事一拍即合,素馨闷了多年的委屈顿时全冒上心头,眼泪抹了又来,直哭得昏天黑地,任意心中也有所感,郁郁地坐在一边不响。心中对素馨有了几分好感。
好不容易素馨哭完,不好意思地对任意道:“你看我……”
任意闷闷地道:“哭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头的好,最差的是连该哭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心里头郁闷。”
素馨转念之间已经明白,任意一定也遇到烦心事儿了。抹干眼泪强笑道:“任姑娘,吃饭时候不谈丧气的话,来,吃吃这儿有名的无锡酱排。”
任意个性本就疏淡,从小就没有找个姐妹淘说私语的习惯,与安相处能知心知根,主要还是归功于安能看进她的内心。见素馨这么说,也就丢开不提,夹了块酱排入嘴。哪知才嚼几口就吐了出来,肚里又没其他东西,好一阵干呕。素馨又是递水又是捶背的才把她缓过气来。任意一把推开那盘排骨,皱着眉道:“什么菜,那么甜的,吃着恶心。”
说完不见素馨回答,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了,忙抬头想解释一下,人家请她吃总归是好意。却见素馨的眼神若有所思,碰到她的目光才忙忙地避开,避得很慌张。任意心头忽然一阵发紧,拉住素馨的手,紧张地道:“你……你说,你说。”
素馨为难地看她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知道说出来若是不对,简直那是玷污人家姑娘家的名节,但看任意的神情又是很有内容,如不告诉她就太没义气。期期艾艾了半天才道:“这菜再难吃,嗯,你以前吃到难吃的菜有吐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