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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晚清残卷·禁恋之殇-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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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蘅涕泪涟涟,几乎不能自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可怜她诞育载澂,抚养载澂,却始终抵不过他与繁妤陌生而温暖的姑侄情分。而奕䜣亦未发一言,只狠狠拂袖而去。

望着奕䜣日渐佝偻的背影,繁妤心有些凉,她叹时光如水,却从未将他们的误会洗涤;亦叹深宫锁情,却从未锁住过他们单薄的爱。他们的爱就如同玉石一般碎倾,唯留残迹。

画蘅与白灵相望一眼,默契地背身离去,并轻轻将门掩上。

“姑姑,再听我弹一曲吧。”载澂突然兴致高昂,快步走至桌边将琵琶重揽入怀,似乎是回光返照。

繁妤默默坐下,认真端望着他。

“铜簧韵脆锵寒竹,新声慢奏移纤玉。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云深绣户,来便谐衷素。宴罢又成空,魂迷春梦中。”载澂又吟唱一曲,依旧是李后主之词。

“李后主之词确是细腻柔媚,婉转动人。载澂喜欢李后主之作吧?”繁妤问道。

载澂摇头道:“本来毫无兴趣,是因为你喜欢我才喜欢。”

繁妤浅笑道:“其实我更欣赏纳兰性德。”

“反正都一样,大家都说纳兰是后主转世。”载澂毫无顾忌地执起繁妤的酥手,问道:“七姑姑,我能唤一声你的名字么?”

繁妤微微颔首,载澂捧起她略带泪痕的小脸,爱怜望她,轻柔唤道:“繁儿。”

听到这熟悉至极的呼唤,繁妤香肩狠狠一抖,她深望载澂,一时语塞。刹那间仿佛时空逆转, 他是三十年前意气风发的六阿哥,而她是纯洁如晨露的七公主。二人两小无猜,穿梭于皇宫树影婆娑的林间,看初春的阳光五彩斑斓地映在他们欢笑奔跑的身躯上。而他跟在她身后,柔和地唤她:“繁儿,繁儿……”

繁妤深深沉迷,已然游离世界。直至眼前陡然掠过一丝血光,她才回归现实,任奕䜣俊朗飘逸的身影幻化在透明的梦中。

当她意识到眼前的血光是自载澂口中喷出时,她惊慌失措。正欲唤人前来,却被载澂死死拽住,他虚弱道:“七姑姑,我真的不行了。你能不能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让我……死在你……怀里。”

繁妤顿时泪如雨下,载澂正欲引袖替她揩拭,却被她温柔地揽入怀中,让自己冰凉的泪一点一滴打在他毫无血色的脸颊上。繁妤无意间触到了他背部扎手的脓疮,但她却丝毫不嫌弃,只将他搂得更紧,柔声说道:“载澂,你是个好孩子,只可惜你生错了时代。姑姑从未怪你流连花街之事,因为在这样一个倍受压力的环境之下,在这样一个残破不堪的国家之中,太多的人失去了寄托失去了依靠。而你,只是寻找到了一个心灵的慰藉,因此姑姑不怪你。”

“姑姑,”载澂连咳数口后才缓慢问道:“你到底是谁?是金贵的七公主,还是醉歆楼的柔荑姑娘?”

繁妤不忍再看他凄楚模样,仰首望向天花板,说道:“我永远是你的七姑姑。”

载澂听之怅然:“其实我多希望你的回答是后者……对不起……七姑姑……载澂……原来轻薄了你…对不起……”

繁妤捂住他的口:“不要再说了,姑姑从未怪你任何一件事。”见他在自己怀中无力地点了点头,她才抽出手,觉得有些黏人,于是将手掌摊开一看,竟是令人窒息的血红!

“载澂……”她唤着他,只是这一次他未回答,整个房间散发着诡异的安静。她垂首望向怀中载澂,发现他的嘴边竟牵起了一丝笑意。

繁妤阖上双目,想着现在的年份,又想起不久后将会有更多的人离开她,心底响起一声凄厉的悲啸,仿佛震碎了她柔软脆弱的心脏。

东圣之薨

第二日的天是从未有过的明朗,举国上下除恭王府外无一人为这个登徒浪子的死亡感到悲伤或惋惜,就连载澂时常光顾的八大胡同,也照样是莺莺燕燕,迎新送旧。或许对她们来讲,记住一个男人的面貌声音,恐怕是犹如登天。而在偌大的皇宫,同样沉溺于悲哀之中的还有繁妤,她一夜未睡,抱着怀中的琵琶不知休止不知疲倦地弹唱着,从李后主到纳兰性德,直到她娇嫩的玉手渗出了丝丝鲜血,一旁的婢女才哀求她停止对自己的折磨。

她的婢女是固伦荣寿公主送给她的,名唤琰芙,是个圆润如玉,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她俯在地上,梨花带雨,苦苦求道:“公主琵琶之音当属天籁,但奴婢求公主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奴婢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求你了……公主……”

繁妤全然不顾,两颊笑涡霞光荡漾,柔若无骨的玉手轻轻拨转着,细瘦的身躯翩若轻云出岫,樱口微启,吟唱着后主纳兰柔媚凄婉的千古哀音。琰芙不忍,狠狠一咬牙,径自站起,双手夺过繁妤的琵琶,让她口中还未吟完的词句扼杀在咽喉中。她收敛了令人心寒的笑意,犀利望她,冷道:“琰芙你不要命了么?快把琵琶给我。”

看着她深重的黑眼圈,布满血丝的眼球,以及仍在滴血的玉手,琰芙心狠狠抽动,哭道:“奴婢死不足惜,只求公主不要再伤害自己。”

似曾相识的话语让繁妤想起了碧瑷,她陡然溢出一串泪珠,分明有一丝感动,但她依然冷漠道:“把琵琶给我。”见琰芙仍不松放琵琶,繁妤亦不顾公主修养,上前便抢,二人僵持一阵,势均力敌。这时一声敲门声响起,还未得繁妤同意,门便径自被推开。繁妤这才停止与琰芙纠缠,定睛一看,原来是慈禧太后的心腹太监李莲英。

李莲英见房内气氛奇怪,且繁妤与琰芙脸上皆是泪痕残残。他好奇了一会,随即恭敬朝繁妤打了个千儿:“奴才小李子给公主请安。”

繁妤不愿让别人看见自己脆弱,尤其是慈禧身边的人,她以袖抹去泪痕,平和心情,虚手一抬,道:“起来罢。”

李莲英谢恩,繁妤知晓他此时前来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她审视着李莲英,一边让琰芙替自己包扎受伤的手,一边讽刺道:“是什么风把李大总管吹来了?我这里庙小,哪容得下李大总管这尊大佛?”

李莲英笑了,笑得极其虚伪:“奴才哪敢打扰公主清修?只是今日是皇上十岁生日,太后请您去畅音阁听戏,公主忘了罢?”

繁妤经他这一点拨,方才想起今日是光绪生日,又想起载澂初殇,整个皇宫却还要欢天喜地的为一个孩子大肆铺张,心里难免有些怅惘。

见繁妤迟疑,李莲英又道:“是不是澂贝勒的死让公主伤心?不过也是,公主与澂贝勒姑侄情深,公主伤心也是自然的。不过皇上也是您侄子,孰轻孰重,公主可要考虑清楚。”

虽说李莲英这话含着安慰之意,可繁妤却越听越别扭,她索性懒得与李莲英多费口舌,吩咐琰芙道:“替我更衣。”说罢又笑眼盈盈望向李莲英:“我要更衣了,难道总管要留下来看我更衣么?”

李莲英知道繁妤看他不顺眼,他也不愿留在这里受她的窝囊气,只是太后吩咐自己,自己应当尽心尽力。现在得以脱身,他倒有些庆幸:“那奴才去门口侯着公主了,两宫与皇上已经去了,还望公主快些梳洗,莫耽误了大家看戏。”

李莲英前脚一走,繁妤的泪水就无法控制地滚滚流出。琰芙知道繁妤难以释怀载澂之事,她轻轻拍着繁妤的秀肩,安慰道:“公主别哭了,让奴婢为公主梳妆吧。免得等下西太后看见公主这样,又有话说了。”

繁妤乖巧地点点头,琰芙淡淡一笑,觉得欣慰不已。她从未见过如此温顺的繁妤。

琰芙替繁妤换上一件淡绿色旗装,并上了浓浓的粉底以遮掩她哭肿的双颊。装扮完毕后,她由着琰芙搀扶,盈盈婀娜地走出门外,果见李莲英还在此恭候。她向他投以妖冶一笑:“李大总管,我们走罢。”

李莲英虽是太监,但仍被她的风娇水媚、弱骨纤形弄的心旌摇曳。他从未有一刻如此渴望自己是真正的男人,即便是面对浓桃艳李的慈禧太后,他也未曾有过这般感觉,他不认为世间还有比这更娇艳的容颜。

李莲英引着繁妤与琰芙来到畅音阁,两宫、皇上及王公大臣早已在此。繁妤姗姗来迟,自知有愧,便俯身向两宫及光绪谢罪。二后还未发话,光绪便迫不及待道:“七姑姑快起来。”慈禧准备刁难繁妤,见光绪抢先一步,心中不悦,恶狠地横了光绪一眼。光绪惊起一身冷汗,委屈地缩了缩脑袋。

“繁妤谢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繁妤谢恩后,摇曳多姿地走向为她安排的位置,与其他人一样,凝住眼神,欣赏着戏台上正在上演的《九里山》。《九里山》亦作《楚汉争》,讲述楚汉相争,韩信命李左车诈降项羽,诓项羽进兵。在九里山十面埋伏,将项羽困于垓下。项羽突围不出,又听得四面楚歌,疑楚军尽已降汉,在营中与虞姬饮酒作别。虞姬自刎,项羽杀出重围,迷路,至乌江,感到无面目见江东父老,自刎江边。

台上虞姬扮演着甚是婉约柔弱,他唱功一流,如娇莺轻啼;纤纤细歩,若分花约柳。

“云敛晴空,冰轮乍涌,好一派清秋光景。唉!夜色虽好,只是四野俱是悲愁之声,令人可怖!只因秦王无道,兵戈四起,涂炭生灵;使那些无罪黎民,远别爹娘,抛妻弃子,怎的叫人不恨!正是:千古英雄争何事,赢得沙场战骨寒。”

一曲毕,满座皆掩泪。

宫女为两宫及皇上斟茶,并献上桂花糕。三人呷了一口,慈禧优雅拿起桂花糕小口地吃了起来,见皇上与慈安均未品尝,慈禧道:“这桂花糕口感极好,姐姐与皇上也吃一些罢。”光绪虽不愿意吃,但慈禧发话不便拒绝,于是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装作口感极佳的样子。

而慈安始终未拿,慈禧问道:“姐姐怎么不吃?”

“妹妹忘了么?我一向不喜桂花糕。”

慈禧僵笑:“原来如此,你瞧我这记性。”语毕又面向戏台,见演员已擦拭脂粉,换好便衣,从后帘鱼贯而入,整齐地站成一排。

“打赏!”慈禧大声说道,众演员皆伏地谢恩,三呼皇上万岁,两宫千岁。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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