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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满城春色宫墙柳-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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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她几步走到藤椅前,抚了抚它腿上的伤,道:“是谁这样狠心,打得它的腿都要断了!”

皇帝瞧她泫然欲泣,扬了扬手,示意众人退下,嘴里安慰道:“兽医说了,它已经没事了。。。”他的声音低哑温和,钻入宛儿耳中,犹如靡靡之音。吴书来躬身扶了宛儿一把,宛儿起了身,随之往后退。转身之时,她抬头看了皇帝一眼。他穿着素白镌金色龙纹的宽大袍子,背对她立着,一只手臂搭在纯妃的肩膀上,低着头,在耳边喃喃说着什么。她一直记得在木兰围场将她救上马背的伟岸男子,英勇神武,冷峻肃穆。却不知,他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如果,如果那柔情,可以分我一丝一厘,哪怕只是一丝一厘。。。

我心,也足矣。

御膳房的宫人送来鲜肉,青橙将盘子放在藤椅上,狮子边躺着边吃肉,颇为欢畅。青橙道:“听你这么说,倒是难为魏答应了。宫中艰难,我亦很懂。”

皇帝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你懂什么?她是皇后的人,此番在朕跟前告了高妃一状,既讨好了你,又讨好了皇后,简直是一举多得。”

青橙道:“我倒愿意相信她是不忍心。”顿了顿,又问:“福贵人会不会真对魏答应不利?”皇帝笑道:“你别操心她们,管好自己就行了。她们争宠、算计,朕又不只见过一次两次,这事朕既然知道了,看谁敢轻举妄动。”

他挽起她的手,道:“总之你别掉以轻心就是,别叫她们利用了,当做靶子使。”又微微笑道:“可用了晚点心?”青橙道:“为了寻狮子,哪里有闲空吃点心。”

皇帝道:“朕也没吃。”遂命司膳太监布了膳桌,上了一壶陈年的合欢花酒。两人对饮闲话,半醉微醺。撤了膳桌,青橙顺势歪在炕上假寐,皇帝半倚在她身上,哈着酒气道:“你记不记得,有一回你喝醉了,问朕心里有没有你。”

青橙睁开眼望着天顶上紫檀木雕的繁复花纹,道:“你怎么回答的?”

皇帝抬起脸,将下巴磕在她的锁骨上,眯眼笑道:“那是第一次有女子敢如此问朕,朕当时倒想回答来着,但你睡得死死的,根本就没想过要听朕回答。”

青橙伸手抚摸他的脸,他倒好,用下巴去拱她胸前的纽扣,嘴里还嘟囔:“借你的手使使。。。”青橙道:“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上回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喜欢我呢?”

皇帝耍赖,道:“你自己把扣子解开,朕就告诉你。”青橙扭了扭身子,道:“我才不。”说完,便要起身,道:“我该回翊坤宫了,不然半夜里去庑房睡,又冷又硬,我睡不习惯。”

养心殿的规矩,侍寝妃嫔不能在龙床上过夜。皇帝担心青橙半夜起身着寒,已经很久很久未宣她在养心殿侍寝了。即便是翻了牌子,也是他去翊坤宫。

皇帝翻身而起,道:“朕送你。”

送归送,一送便不想回来了。下了轿,他已是按耐不住,抱着她一路往里,才至大厅,便剥衣解扣,惊得掀帘的宫人、端水的宫人、司衾的宫人、司寝的宫人,还有扫洒、陈设、坐更的宫人,急急忙忙避让。翊坤宫还未烧地龙,屋里冷浸,他的身体滚热热的贴上去,叫她不觉寒,反而燥热生痒。她的寝屋里置有硕大一块穿衣镜,整个紫禁城就属翊坤宫的最大,花费最多。镜前置有一张梨花木荷花纹扶手藤椅,椅子里铺着厚厚的枕垫,人压在上面软软的,一点都不会咯的肉疼。

皇帝就这样对着那镜子动作,觉得很新鲜,还直嚷嚷着要再弄一块。

羞得青橙往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说:

这滚戏。。。真是太含蓄了。哈哈哈,小伙伴们自行想象吧,哈哈哈哈哈。【记得投票票哦、。】

☆、第一七零章:扶持五阿哥

翌日晴光潋滟,薄薄的雾气飘散在空气中,湿润冰凉。 青橙抱着六阿哥在庭院里散步,狮子拖着瘸腿慵懒的随在脚边。海安怕青橙冷,寻了绿锻凤尾图案的大斗篷,披在青橙身上,道:“主子,福贵人在翊坤门候了许久,阳光虽好,到底天冷了,扑了寒可是罪过。”

青橙像是没听见,轻轻的拍着六阿哥的背,犹自哼着小曲儿。半响,才将六阿哥递与乳母,吩咐道:“叫她回去吧,就说昨儿的事我不会计较。”海安应了,亲自过去通传。陪福贵人来的还有一同进宫的秀贵人,听了海安的话,两人只得打道回府。

秀贵人道:“你想想,自从咱们入宫,她何时待见过咱们,偏你还要打她的狗,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福贵人心里发慌,嘴上不肯示弱,道:“一条狗而已,犯得着如此么?难怪前头高主子说她心眼儿小。”秀贵人横了福贵人一眼,道:“高主子的话你也肯听,眼下的形势你还没看清楚么?你、我加上瑞贵人,今年大选,就咱们三个受封。人家都说帝王家生性淡薄,喜新厌旧,可咱们三个新人,还不如她一条狗呢。听说魏答应自己抱着那狗去了养心殿邀宠,皇上原本见都不想见,说了狮子的名头,皇上才让她进殿的。”

福贵人不怀好气道:“别说魏宛儿,一说她我就来气。”

秀贵人心直口快,道:“魏答应有什么错,人家聪明着呢。寻着由头在皇上跟前告了高主子一状,背地里皇后还不知怎么赏她。”说罢,甩了甩手中绢帕,道:“好了,反正纯主子不见你,你也是没得法子,往后将功补过罢。”又道:“愉嫔姐姐叫我去她宫里吃梅花酒,我先去了。”福贵人没好气道:“去吧,去吧。”两人遂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散了。

魏宛儿告御状之事传到高妃耳中,犹如坐地惊雷、晴天霹雳。高妃怀着身子本就睡不舒坦,加上心有顾虑,使得一夜里辗转数次,无法安寝。她梳洗了恹恹歪在炕上用早膳,侍婢金玲疾步入内,屈膝道:“主子,圣驾到咸福门了。”高妃心里有鬼,慌里慌张撂了碗筷,朝着铜镜抿了抿鬓角的碎发,扶着金玲出屋迎驾。

皇帝倒同往日一般待她寒暄亲切,进了屋,高妃伺候皇帝净了手脸,半坐在炕边问:“皇上此时怎么有空来瞧臣妾?”皇帝接过宫女呈上的茶,望着碧汤里漂浮的碎茶叶,道:“朕过来说两句话给你听,说完就走。”言毕,又将茶盏搁下,定定的注视着高妃。

高妃只觉一口闷气堵到了喉咙,连手指都僵直了,想笑也笑不出来。

皇帝道:“咸福宫早早开了地龙也是怕你冷,为何你还要四处乱跑呢?昨儿的事朕听说了,并不是要怪你,但天气越发冷了,朕是担心你出事。”停了停,又道:“到明年五月份以前,你就好好呆在咸福宫养胎罢,别往外跑。再有,朕并不是因为你纵容福贵人打伤纯妃的狗而生气,朕是为了你好。”

他的话毋容置疑,谁也不敢辩驳。到底是顾着她的身份,明面上并未下旨令她禁足,已属万幸。她起了身,道:“臣妾知道,谢皇上关爱。”皇帝点点头,道:“你知道就好。对外头你就称身子不爽利便可,别硬扯到纯妃上头,叫她不好过。”不等高妃说话,他已站起身,道:“好了,朕要走了,前头大臣们还等着。你好好保重身子,朕过两日还来瞧你。”

高妃万般苦涩,却只得强忍着,低眉垂眼道:“恭送圣驾。”

过了几日,御花园的梅花开了,皇后命人挪了数株青梅、红梅至长春宫的庭院里,又邀了愉嫔、舒嫔、王贵人、金贵人、秀贵人、魏答应等在亭中吃酒赏梅。冬阳明媚,皇后命底下的丫头们在院子里踢毽子玩闹。妃嫔们在亭子里瞧着,一片欢声笑语。愉嫔笑道:“还是皇后主子这儿舒坦自在,前头去翊坤宫,沉沉闷闷,规矩倒摆得足。”

秀贵人嬉笑逐颜道:“愉嫔姐姐说得是,上回子福贵人做错了事,我陪她去请安,纯主子连面都不肯见,叫个宫人传话来传话去,不知是什么道理。”说罢,又忙起身,道:“臣妾嘴快失礼,请皇后恕罪。”皇后微微笑道:“又不是正经场合,咱们姐妹说两句真心话,秀贵人不必拘谨。”又挑眉道:“阖宫里头,纯妃子嗣最多,且都是皇子,自要多几分傲气。”

说到子嗣,愉嫔有五阿哥撑腰,便有些洋洋得意。皇后瞧着眼里,亦是不动声色。众人聊到日上三竿,见皇后脸上略有乏色,遂纷纷起身告退。愉嫔要走,皇后却道:“愉嫔,你等一等,内务府新来了两匹缎子,你拿去给五阿哥做件冬袍子。”

屋里火龙烧得暖洋洋的,宫人将缎子摆在炕上,愉嫔拾了在身上比对,眉眼带笑道:“真是好料子,又软又滑。”皇后笑道:“你要是喜欢,就都拿去。”愉嫔客气道:“那怎么好,这是您的体己料子,我拿一半便可,况且做阿哥袍子也用不了多少。”

善柔呈上糕点放在炕几边,笑道:“愉主子别推辞,中秋节时,皇后主子在宴席上见过五阿哥,心里喜欢得不得了。内务府一送缎子来,皇后主子就想着给五阿哥做袍子呢。”愉嫔欢喜不已,屈膝道:“谢皇后主子厚爱,臣妾谢恩了。”

皇后亲手扶了扶,叹道:“终究是委屈你了,纯妃一介汉女,她的儿子却个个随在身边教养。而你。。。”愉嫔神情落寞下去,道:“有什么法子呢,皇上总不待见我。”皇后拍了拍她的手,缓缓道:“如果你愿意,我想将五阿哥接到长春宫住。一来再无人敢欺负五阿哥,二来你也可常常来这里瞧他。等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再寻个由头,让五阿哥和你一起住,你看如何?”愉嫔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皇后的心思。万一皇后真的无法生育,五阿哥便可成为她的倚仗,亦是要扶持五阿哥,给自己留后路的意思。

愉嫔委婉道:“您为何不选大阿哥?”

两人心照不宣,皇后笑道:“大阿哥年纪大了,怎会和我亲?!”愉嫔略略想了想,旋即跪下道:“皇后主子喜爱五阿哥,是五阿哥的福气,臣妾愿听皇后主子调遣。”皇后闻之,大喜过望,连忙将愉嫔扶起,道:“你今日如我所愿,往后我必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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