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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那海兰珠-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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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子,难道——”

“嗯!”叶布舒跪在地上泣不成声,连连点头。

我的眼泪“嗖”然坠落,转头望着满目深情的皇太极,而他始终是带着那份浅浅的笑。

叶布舒站起来,走过去揭开通往内室的门帘,床榻上一个呼呼熟睡的小身影刺痛了我以为早就痛得麻木的心。

“放我下来。”我的话几乎无声,模糊视线中此刻只有聚焦的那一个身影。

双腿着地的瞬间,控制不住地发颤着。我垂身将双手压在膝盖上,费尽全力直起身,地板上已经印满了那一瞬间的泪痕。

我拖着发颤的双腿移到暖榻边,迅速伸出双手盖严自己的嘴巴,大口深吸着空气,深怕抑制不住的哭声会吵醒了甜甜睡着的他。

可是叶布舒的哭声却压抑不住清晰传来,然后他居然闪身夺门而出。

我慢慢扑到八子的身侧,目光像雕刀一样精细地沿着他的小面容雕刻而下,深深将此时的八子印在自己的心上。还是记忆中的小模样儿,胖嘟嘟的小脸上总是透着漂亮的粉色光泽,眉心显露着像极了皇太极的坚毅。

我颤抖地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沿着他的面容缓缓抚下,他是真的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要么“哇哇”大哭,要么“呼呼”大睡的小婴儿了。

我的泪水从未有一秒停顿,为着这一刻上天恩赐的重逢,也为着未来的再也不见。

皇太极自始至终沉默地站在身后,望着我和儿子。这样属于三个人的时刻,却是“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我紧紧望着八子不愿这个时刻走到尽头,可是时间已经不允许我们四人在殷若寺多作逗留了。毕竟这最后的重逢是偷来的,八子目前的年龄错误奇书…整理…提供下载还太显眼,所以不能出现在世人眼前。

叶布舒小心翼翼地自床榻上抱起八子,那一双漂亮的眼睛终于微微睁了一下,看了叶布舒一眼,似有似无地唤了一声“阿玛”,便接着又睡去了。

皇太极皱眉伤神,我伸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此刻至少我们还有彼此。

“今后珍重了。”我的话即是对叶布舒说的,也是为我唯一的孩子而说。

叶布舒狠狠地点了头,头也不回地跨了出去,很快便被泪水与夜色完全淹没了。

皇太极将我重新揽在怀里上马,对着天空上皎洁的月亮。我无力地瘫在他的怀里,感觉呼吸游走在有与无之间。

马儿缓慢地行着,似乎这天地间只有双人一马可以走到尽头。

“八子——我狠心送出宫是因为我怕他活不了。”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怕是现在不说便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我明白,一次中毒的事情让你吓怕了,而我又何尝不畏惧。唉——”他深深叹出一口气。

“不仅仅如此,也因为福临的存在,还有布木布泰和——多尔衮。” 毕竟无论如何九阿哥福临已经被布木布泰攥在手心里了,历史记载的命运是永远无法选择或改变的。更何况待皇太极退出历史舞台之后,他们便注定成为势力纠结的三方。

原以为我说出这三个名字,皇太极应该惊讶的,可是他却很平静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看来他心中早有论断。

“其实多尔衮——”我忽然不知该从何说起。

“很多事情我从没有告诉过你,父汗若是能活到多尔衮十八岁,那么如今的皇位就不是由我来坐了。当初父汗突然奇#書*網收集整理驾崩,多尔衮才只有十五岁,即使有作正妃的母亲乌拉那喇氏阿巴亥为其撑腰,有阿济格,多铎两兄弟双黄旗的兵权为其后盾,面对其他六旗的压力,他依旧是坐不起这皇位。他始终是太小,既无战功也无建树,要满朝一个个眼高于顶,兵权在握的亲王贝勒如何俯首称臣?人人都在觑觎着皇位蠢蠢欲动,可是当初挡在皇位面前最大的屏障就是大妃乌拉那喇氏。为了铲除阻力,代善以大贝勒身份赐死了她,令其为父汗陪葬。不过代善最终也是没有坐上帝位,因为反对他的呼声更高,在这种相互抑制,相互打压之下,反而成全了我的雄心。不过同时也破碎了多尔衮的帝命,使得他们兄弟三人落入任人宰割的局面。”皇太极回忆着前尘往事。

很久没有听他这么跟我讲话了,此刻虽然没有八子在身边,我们却是幸福的。

“也许——正是那种从高空跌落低谷的反差——教会了他残酷。”我此刻竟是同情多尔衮的。

“或许也是我这个做兄长的让他变得无情。我虽然保留了他们兄弟的兵权,却也是不得不提防他们形成反扑之势。数年下来或褒或贬,其实多尔衮和我都心知肚明我们虽是兄弟也是彼此的敌人;虽是君臣,亦是伯仲之间,势均力敌。”皇太极的话透着出生帝王家特殊的无奈。

本来还想提醒他小心多尔衮的居心叵测,却发现已是多此一举。

皇太极看似无情其实却是过于重情,多尔衮与他毕竟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肉,真正的骨血相通。只是权欲驱使每个人都扭曲了本性,血腥之中却是另有一番情伤。

我们陷入各自的思绪中,沉默了一刻钟。突然他开口问我:“我确实好奇你如何将儿子送出皇宫,还避开了我层层的搜捕,最终还能再送回我身边。”他注视着我,疑惑地皱起眉头。

我知道他并非有意追究,因此回道:“这个请恕我——无可奉告了。”因为牵扯到了并不在皇太极视线里的人,因此不愿为他们招惹祸端。

“难道还怕我治某些人的罪不成?”他似乎在笑话我的幼稚。

“你真的——心里一点儿都不介意了?”我不太敢相信他会那么容易放掉曾经背叛过他的人。

“若是这里面确实牵扯了豪格,那么我就一定会介意。”他很严肃地在说。

原本昏昏沉沉的我突然感觉心跳加速,终是被他给猜出来了。

我皱起眉头担忧地回望他,他却注视着天空之上说:“你的表情已经给了我答案。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迁怒任何人。看着孩子能这么活在腥风血雨之外其实我也满足了。有些东西得到了也未必是福气。”

这句话也是我心底的话,帝王之路注定是辛酸加磨难。

“八子是我装在运送军饷的车子内运出皇宫的,豪格只是——被迫做了接应。其他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了。”我简单地想一笔带过,不愿皇太极深思豪格的动机。

“之后呢?儿子去哪里了?为何我在盛京内外反复搜索了半年依旧无果?”他似乎觉得自己输给我很不服气,非要孩子气地一探究竟。

我想笑他却是扯不动嘴角,身体的匮乏严重制约了我的表达能力。我轻声反问他:“儿子当时并不在——盛京,你又如何搜得到?”

“那么在哪里?”他此时好奇心旺盛地可以生火。

“在蒙古,——在吴克善手上。” 当初将孩子送出宫托付给豪格带去蒙古,又把邡步与恪蒙调出宫作掩护,让他们沿着同一个路线走。这样当皇太极发现他们,会以为我故布疑线,反而令真正的路线安全了。

“真的在蒙古?怎么单单忽视了吴克善!想都没有想过他距离这么远居然也能与你‘同流合污’!” 我的话引来了他的极度懊恼。

“吴克善并不知道自己手上的孩子就是宫里的八阿哥。否则,以他的个性——必定第二天就敲锣打鼓地送回来还你。”我甚至都能想象出吴克善那种情况下的表情。

皇太极突然笑出声来,很久没听见他这么笑了,此刻我却是想哭。

“那你怎么跟他交待的?忽然送他一个奶娃子,总该有个说法吧?”皇太极似乎被我的话挑起了情绪。

这个说法就比较牵强,也比较糟践叶布舒,“我说那是——叶布舒的私生子。”

先是一秒钟的沉默,接着爆发了不绝于耳的大笑声。我也跟着他轻扯着嘴角,确实挺可笑的。

“吴克善老糊涂了?居然也信!叶布舒当年才不过十三四岁,人还住在阿哥所里。”皇太极边擦着眼角笑出的泪边感慨。

“正因为他是——吴克善,什么都不会多想,我才敢——兵行险招。”也真是难为我那个倒霉的哥哥了。不过,他总算没有辜负我的所托,秘密又将八子送回来盛京交给了叶布舒。

“也许我真该庆幸你不是布木布泰,否则我怕是必要腹背受敌了。”他突然止住了笑声,正色说道。

我缓慢地摇着头,泪水无奈地流了下来。

他发觉了我不对劲,将我拥得更紧了,说:“我并不是在指责你。”

“不是你,是我。我痛恨自己——这八年走来,不但没能帮到你,——反而让你更累。”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还在身边,我却觉得无地自容。

“也许是累,也许是伤,也许是无奈,可是如果没遇到你,我也根本不会有这些感觉。那样的人生岂不更可悲?”他的话贴在耳边,直接传入心上摆荡着丝丝深情。

“可是我怕是——陪不了你更远的路了。”我明白这口气估计延续不久了。

他摇头不愿我说这种话。但是这就是事实,他这次一去战场,恐怕再见已是天上人间,两两相隔。

“今夜就当道别了吧,今夜一过我已经没有丝毫遗憾了。——上了战场,若是我有什么,你也要以大局为重。——你要的,我一直都知道,今夜别过,你就只瞰江山吧。”我的泪水滑入嘴里,说出的话却比眼泪尝着更苦涩。

他却不答应我。

我勉强在马上立起上身,转头面对着他,双手缓缓爬上他的脸,对他恳求地说:“答应我,不可以摇头。”

他紧皱双眉,双眼含泪注视着我,却是不肯点头。

“答应我——”我的声音震碎了心扉。

他闭紧双目,终是万般无奈地沉沉点了头。

他走的第一天,我总是能感觉到他还在身边,感觉他的气味包裹着我。

他走的第二天,我开始在想他会走到哪里了?可是在餐风露宿。

他走的第三天,盛京下起大雨,我总能看见他行军中的双脚踩在泥泞之中。

他走的第四天,……

已经算不清这究竟是他走的第几天了,最近数日越来越感觉不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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