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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天下粮仓-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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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县令从筐里钻了出来,浑身得意:“卢大人,本仓已扫出空房三大间,等得从民间收购了余粮,就可及时堆放!卢大人要去看看么?”
卢焯显得更高兴了:“此次验仓的主旨,一是为了保仓,二是为了盈仓,也就是说,要让官仓充盈起来,一旦逢上灾年,可确保赈灾之急用。王县令保仓有道,盈仓亦有方,可见是替朝廷办事,极为用心的!——好,看看去!”
王知县一脸难以掩饰的宠幸。
17·空库房。
大门打开。
卢焯进来,抬目四望,果然是一间打扫得于干净净的大库房。
“好,很好,一尘不染!”卢焯赞道。
王知县脸上放起光来。
突然,卢焯的眼皮一跳。一溜几十只肥硕的老鼠像股黑烟似的沿墙角奔跑着!
卢焯的脸色一冷:“王县令,怎么回事?”
王县令一惊,问左右:“这……这是怎么回事?”
群鼠在卢焯的裆下夺门而出。卢焯厉声:“看来,大名鼎鼎的鼠爷是徒有虚名了!他人呢?本官要见他!”
王县令的脸刷地白了。
18·运河边破庙里。日。
米河坐在灶边,用力吹着吹火棍。
小梳子气喘吁吁地奔来,刚要开口,便已笑起来。
米河:“你笑什么?”
小梳子:“米少爷,你把吹火筒吹反了!”
米河抬起头,一嘴乌黑。
小梳子哈哈大笑,笑完,说道:“他们来了!”
米河:“谁来了?”
小梳子:“收粮的官船来了!”
米河眼睛一亮:“往哪去了?”
小梳子:“禹村!”
米河:“那不是王虎林的庄子么?——走!”
他扔下吹火筒,跑出庙去。
小梳子跟着米河也跑出了庙门。
19.运河长堤上。
米河跑得飞快,辫子飞扬着。
身后,跟着的是小梳子和一群小乞丐。
20.禹村村口。
米河一行人跑进村来。突然,米河收住步,对着小梳子耳语了几句,小梳子点头。小梳子领着丐童们分散着往村里跑去。米河从路边顺手拾起一件农具,问一个放牛的孩子:“童儿,这是何物?”
重儿:“粪篓子!”
米河把粪篓背在肩上,定定神,不慌不忙地朝村里走去。
21.禹村河埠边空场。
河里泊着那条大红官船和装粮的空船。河埠空场上,一顶大布伞高高撑着,伞下是一把太师椅,椅上坐着孙敬山。那些被行役催喊着卖粮的乡民背着米袋、挑着米箩,在收粮场上排成了长队,人人脸上布满了愁色。
王虎林是田庄主,不必自己扛米挑担,他家的米由三五个雇工帮着挑在肩上,他自己一声不吭,蹲在一旁,只管吸着水烟。
米河悄悄地走了过来,用粪篓碰了碰王虎林。
王虎林见是米河,一愕。
米河悄声问:“坐在太师椅上的,就是孙敬山?”
王虎林低声:“认虎认皮,认人认须。他的胡子,像不像老鼠胡子?——你看,开秤了。”
米河抬眼望去,直见两个街役扛着一口大斗走到场子中央,重重地放下,一个穿大靴子的如狼似虎的衙役往大斗旁叉腰一站,随即便又有两个横眉竖目的衙役抬着一杆大秤出来,支秤站定,其威如庙中金刚。
孙敬山的师爷提着袍摆走到场子中间,大声道:“今日杭州知府大人亲临禹村,奉旨督收民间余粮,实乃禹村之荣幸!——各位都听好了!每户按数缴卖,一两一钱都不能短缺!缴卖的规矩,还是按着常年收缴漕粮的规矩办,先过秤,再过斗!
——开始吧!“
一行役打开册子,厉喝:“头一户,彭金水!”
人群中走出个驼背的老农,背上背着一袋米,跟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八九岁的儿子,长得像一棵冻过的菜,又矮又小,背上也扛着个米袋,父子俩走得颤颤巍巍。
米河心一抽紧,想开口说话,被王虎林暗暗拉住。
王虎林低声:“别急,往下看。”
米河让自己定下心来,抬头往场里看去。
那师爷问:“你就是彭金水?”
彭金水:“小民是彭金水。”
师爷:“几口人?”
彭金水:“三口人,儿子肉肉,老婆银花。”
师爷笑:“你这儿子叫肉肉?这也是人名?”
彭金水:“佃户人家,养活个儿子不容易,再怎么不起眼,也是爹娘身边的肉儿。”
师爷:“过秤吧!”
衙役将大秤钩扎住米袋,一拨砣绳,即唱:“白米六十斤!”
彭金水一惊:“老爷,不对吧?这一布袋,正好是五斗米,七十五斤啊!一两一钱也不少的!”
师爷:“怎么,信不过官秤?是不是嫌秤上没刻着个官‘字?——好吧,把斗给抬起来!”
两个执斜的衙役抬起空斗。师爷用扇子点着斗上写着的一个大红“官”字,说:“认得这是什么字么?”
彭金水凑脸认着,认不得,问左右乡人:“这是……什么字?”
乡人不做声。
师爷用扇子打了一个白发老头的头顶:“你是教过书馆的,你说,这斗上写着的,是个什么字?”
那白发老头抖抖索索地:“是……是个官字。”
师爷将斗一抖:“大家听着,这秤,可是官秤!这斗,可是官斗!官字大如天!
谁不认这官字,谁就别怨官字也不认你!——过斗!“
衙役将米袋一拎,白花花的大米泻人官斗。
众人踮脚张望。
22.一间草屋后。
小乞丐们跟着小梳子,躲在屋后往河埠那边瞅着。
一丐童:“梳子姐,你说,要不要往那大人的伞上扔土块?”
另一丐童:“梳子姐,干脆扔个猪屎团子过去?”
小梳子一脸严肃:“不行!没有米少爷发话,谁也不准动!你们都给我趴下!”
小乞丐们纷纷趴倒在地。
23.河埠边场子。
米河踮脚看着,看得眼皮直跳——那倒人官斗的白米,浅了一截!衙役手中的一把铜尺往斗口装模作样地一刮。师爷:“见了没有?这斗可是五斗官斗,要是真有五斗米,这斗口怎么不见白啊?嗯?”
彭金水的嘴唇抖得厉害。儿子肉肉紧紧拉着父亲的衣角,哭起来。
衙役吼:“知府大人在此督坐,谁敢哭!”
彭金水一把捂住了儿子的嘴。
师爷喝:“淋尖!”
那站在斗边一直叉着腰的长身阔腰衙役走了出来,抬起大靴子,朝着斗重重踢了两脚。斗里的白米又浅了下去。
那衙役用手一码,回唱:“斗内有米五十五斤!记——!”
老实巴交的彭金水涌出泪来,对着师爷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个头,泣不成声:“老爷!这……这可分明……分明是少了二十斤啊……”
师爷板下脸:“今日收粮,可是皇上的旨意!怎么,莫非是皇上坑着你了?”
彭金水淌着泪,捶打着胸脯:“老爷啊,人要凭良心做事啊!我彭家的米缸,可是全倒空了啊!老爷啊……”
默看着的乡民们抹起了眼泪。
米河已是震惊得脸色发白,他的一只手被王虎林紧紧抓着。
“啪!”那官伞下响起拍案声。
端坐着的孙敬山沉声道:“不成体统!——好个大胆刁民,把当今天子也不放在眼里了!——来人哪,将这一老一小两个刁民挂树示众!”
彭金水吓呆了,没等他从地上爬起,臂上便被绑了麻绳,他像鸡似的被拎起,吊挂上了一棵大树。
儿子肉肉也被绑上,挂了起来。
众乡民掩面而泣。
米河的手拼命挣着,王虎林急声:“米少爷!沉住气!你一开口,又得坐牢了!”
米河咬着嘴唇,一缕唇血流出。
王虎林压低声音:“米少爷,该看明白了吧!这秤大、斗大、脚大,就这么回事!
米河突然挣脱了他的手,往场子外跑去。
24·草屋后。
米河一屁股坐在地上,发起愣来。
小梳子摇着他的肩:“米少爷,他们怎么把人挂到树上去了?”
米河不说话。
小梳子:“米少爷,你嘴上怎么出血了?”
米河还是不说话。
小梳子急了:“米少爷!你开口哇!”
米河抬起苍白的脸:“小梳子,你说,这官字,真的比天还大么?”
25.禹村饲堂内。
两桌大鱼大肉摆开着,收粮的衙役围着桌,大碗喝着酒,吆三喝四地豁着拳。
另一桌的菜肴精细些,坐着孙敬山和随行官员,也在喝着酒。
师爷对着孙敬山耳语:“孙大人,这多收的粮,送往您的哪间米行?”
孙敬山皱眉:“急什么?这不还刚开秤么!”
师爷:“从今日收粮来看,这一趟,可是比去冬收漕粮更有……”
“住嘴!”孙敬山止住了师爷的话头,“别忘了卢大人也在钱塘县!”
师爷:“我已派人禀报卢大人,今晚上,头一批粮就可进仓!”
孙敬山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是愈来愈会办差了!”
26.河埠边。
米河跟着王虎林,猫着腰,朝树下摸来。
那个看守场子的,就是用大靴子“淋尖”的衙役,这会儿正坐在树下喝着酒。
挂在树上的彭金水父子歪着头,奄奄一息。
那衙役抬脸看看,骂:“妈的,别淋下两泡尿来!”
话音未落,他头上猛地被罩上了一只粪篓。
罩粪篓的是米河。米河怔怔地看着在篓子里挣扎的衙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粗鲁”。
王虎林急忙放下吊人的绳子,将彭金水父子放下,手一挥,几个乡民k来,背起这一老一小就跑。
王虎林拉着米河,急声:“米少爷,快走!”
米河:“我要的这三件东西,还没拿到手!”
王虎林:“有小梳子,你放心!”
两人朝村外跑去。
27·草屋后。
小梳子对着小乞丐们交待着什么。
丐童们兴奋得连连点头。
小梳子:“偷到了那几件东西,都送到庙里去,米少爷在等着!明白了么?”
小乞丐:“明白了!”
他们奔向河埠。
28·河埠。
那衙役已从粪篓里挣出头来,挂着满脑袋的粪,怒声骂着,往河边跑去,趴在水边洗起头来。
小乞丐们一拥而上,飞快地扛起那杆官秤,又抬起那只大官斗,钻入了一片桑树林子。站在草屋那边指挥着的小梳子,突然急了,对着小乞丐们拼命做着脱鞋的动作。可小乞丐们早已兴奋莫名,一溜烟不见了影儿。小梳子一跺脚,从草屋后头跑出来,跑向河埠。她猫着腰,朝蹲在河边洗着脑袋的衙役摸去。那衙役的屁股撅得高高的。小梳子对着那大屁股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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