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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只剩一个角落的繁华-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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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维塔·拉迪乔娃如此“伟大”,并不是为了纾困自己的国家,而是纾困希腊;她的目的只为了挽救欧元区及世界经济免于崩溃。在她眼中权力固然重要,但“大国家”才是永恒的。

帕潘德里欧不但没有选择走上伟大之路,反而玩上“狠毒政客”最擅长的博弈游戏,要死大家一起死,“割喉割到断”。他明知12月11日希腊即有130亿欧元债券到期,原本11月初欧洲央行拨付的80亿纾困是希腊的救命丸;但为了政客永远戒不了的迷幻权力,他决定进行摧毁性的赌博。反对党要杯葛、工会要抗争、希腊人想继续偷懒……他两手一摊,“我也想要权力”,于是放手一搏。

那一刻,全球经济为之震动,欧元区如同走上恐怖悬崖边缘。帕潘德里欧无视一切,他的父亲与祖父曾任希腊总理,或许权贵的血液太浓了,浓到他目空一切,一度以为自己即将成为赢家。

他没料到的是法德两大国领袖的愤怒!于是11月3日,德法向他发出通牒,欧元区将1300亿纾困案公投视同希腊是否留在欧元区的公投,它不仅是延长工时、退休年龄的公共事务性公投,而是希腊人民Yes或No,要不要留在欧元区的抉择。因此,除非公投过关,原本欧元区本已准备纾困的80亿欧元,将暂不支付,等待公投答案。

从此情势急转直下,因为它意味着公投若不过,希腊12月11日必将破产,全国进入动荡,老百姓在银行的钱将一半以上甚至全盘泡汤。根据资料,希腊3800亿美元国债仍有三分之一留在国内;希腊各大银行将出现恐怖挤兑潮,然后一一倒闭。

帕潘德里欧11月3日本还想顽抗,只将公投提早至12月4日举行,避免12月11日倒债;但在一切尚未发生前,这位豪赌政客,已在自己的政党内失去了支柱。他的副总理兼财政部长率先发难,接着一位又一位同党国会议员明白地告知他,只有他离开,才能挽救希腊。

11月4日凌晨,一个舍不下权力,宁可把全球和他绑在一块的“自杀炸弹型”政客,在国内外情势交迫下,豪赌四天,挣扎四天,最终一无所有。永久地,滚出了他上了瘾的政坛。

被帕潘德里欧蒙羞的不仅是他自己,他的家族,还包括希腊的形象。那首曾被娜娜(NaNa)优雅清唱的国歌《自由颂》,从此染上粗鲁的耻印。希腊的形象不再是一片的天空蔚蓝,人们看到的是北风吹起不平静的地中海,惊涛拍浪,层层迭迭。2010年联合国曾以全球排名第22,意谓“极高”等级将希腊列为人类发展指数先进的国家。事实上翻开希腊近代史,1967年4月21日军人曾发动政变,1974年军事政权执政长达七年才垮台;1977年回到民主体制,但执政党不断更迭。希腊的危机,是否就此终了?我相信,全球对它的信心,不会只因帕潘德里欧离去而恢复;对欧元区的稳定也从此打上问号,甚至干脆希望一劳永逸把这个一路行诈的国家“有秩序”地赶出欧元区。

希腊北端有一个世界著名的“和尚国”,那是阿索斯山修道圣山;女人不得进入,修道者只要上了山从此与世隔绝,终生修行,最终只剩下一个又一个骷颅头,代表化骨升天。传奇性的遗址,传奇性的历史,世人永志不忘的帕特农神庙环绕下,希腊竟然诞生了一名最粗鄙的政客。

帕潘德里欧的四天,等于给政客们上了一堂宝贵课程;越想不择手段抓住权力的人,失去得越快。

2011年11月4日

希罗烽火二人转

他们不是荒野大镖客,也不是我俩没有明天;他们只是烽火“二人转”,让我们大家都失去了明天。

希腊新总理于2011年11月11日格林威治时间12:00,宣誓就职。此刻前总理的政治赌博虽已结束,但野火已燎原意大利;悲剧止不住。

意大利的国债19 000亿欧元,不只规模约为希腊国债5。76倍,也远远大于欧元区为挽救欧债所准备的金融稳定基金4 400亿美元约5倍以上。希腊公投未成,前总理下台,不管他有多少满腹委屈,但虔诚的忏悔已唤不回上帝垂怜。就在希腊前总理黯然离去的背影下,意大利十年期国债收益率11月8日飙升至7。48%,至周四、五才降至6。77%;仍远高于希腊丢出纾困公投之前。一个人,离开,很容易;但他在关键时刻的关键作为,却很难随着他的离去画下终止符。

从10月31日至11月12日,长达12天,全球眼睁睁地学习什么叫“骨牌效应”,什么叫“牵一发动全身”。

市场上,已经没有人关切帕潘德里欧的初衷,甚至忘记他曾于2009年之后如何努力打击希腊前朝政府的腐败,揭发预算作假的谎言,以及力抗全社会大中小公司及民间的集体逃税。秃鹰环伺,国内腐败,工会不肯延长工时,百姓认定工作至67岁等于要他们“工作到死”。帕潘德里欧含着泪,领导一个早已无法领导的国家。他在关键那一刻微微小小对权力的恋栈,引发德法大国愤怒。于是,一切的错误全归诸于他;三年来他已把自己烧得油尽灯枯,只能安静离去。

但希腊悲剧的张力,向来惊人,不到一周已直接跨越地中海,在世界第七大经济体意大利登场。

意大利形势恶化的速度,远超过市场的准备。该国有一名不知羞耻,不只性好渔色,且非抓着权力春药不可的贝卢斯科尼总理。尽管改革预算案投票,他已失去多数,少了8票,但他却决定一反欧洲内阁制惯例,顽固地不轻易辞职,让该国政局处于恐慌震荡。过去20年,贝氏总理三起三落,贝氏春画则是数不清的消息;意大利人早已将他视为20年来生命力(或性能力)最强的政客,但这回无敌性能力只把他转变成欧元区第二个大赌徒。他决定顽抗不辞职,进行大选,放手让意大利从经济危机转化为政经两方皆危的国度。

其实意大利经济基本面比希腊好,平均到期国债约为七年,近七成国债持有者为意大利本地人,情况类似日本,他们本来不致任意抛售本国债券;而且国民净财富为86000亿欧元,为其国债4倍以上。但罗马的政治领导,令人不敢领教,终至一天一天把国债逼到市场信心崩溃。

我还记得2010年3月专访“欧元之父”蒙代尔时,提到“PIGS”,问他I指的是爱尔兰还是意大利?他严肃地看着我,一字一句更正,“不,当然是爱尔兰,意大利不会出问题。”蒙代尔每年7月皆于西耶那(Siena)古堡,举行世界经济圆桌会议。我想即使2011年7月,世界一流的头脑,也无法预见今日恐慌的意大利。

因为蒙代尔看不到超越经济的政治,这些政治人物的恋栈权力或孤注一掷,终把欧元区带到悬崖边缘,把世界经济带回有若2008年般大衰退的局面。

而一切,只为了一个席位,名叫总理。它的代价,却是全世界。

新任IMF总裁拉加德为未来经济下了无情的诊断书:世界将有失落的十年。十年,像一个破洞,砸在每一个人生命中,有的占其五分之一,有的占七分之一,有的吞噬了他人生最黄金的岁月,有的熬不过,只能贫困而死。

经济的烽火本来已经够大,但连续两周,两名赌徒,分别来自希腊与罗马;他们合演的“希罗二人转”将全球推入不可逆转的厄运年代。

过去我常说,“台湾的政治解决不了我们的难题,因此我不愿再从政。”现在我发现这句话还得倒过来说,在希腊、在意大利,政治不只解决不了难题,反而会制造更恐怖的难题。

2011年11月11日

欧债中,唯一不败的德国

欧洲荣景最终结束于美丽的意大利海滩?或巴塞罗纳梦幻古典吉他声?

《金融时报》、《经济学人》、《华尔街日报》,每周总有一篇文章以抒情式文字,哀悼华丽欧洲的终点。差别只是众多经济学家,有的最不看好西班牙,有的点名意大利或爱尔兰。

共同的是,没有人认为欧元区危机会来自德国。

多么奇特!两次世界大战,德国都是战败之国。1945年希特勒举枪自杀前一天,先与多年女友爱娃举行婚宴。当日柏林巷战已开始,全城被苏联红军包围。婚宴于4月29日防空洞内凌晨举行,席上备着香槟酒。希特勒告诉宾客们,死对他已是一种解脱。他整日没入睡;人生倒数时刻,睡眠已是最不需要的活动。下午传来墨索里尼与情妇被处死,并曝尸街头的消息;隔一天,1945年4月30日下午3点30分,希特勒与所有身边人员一一诀别;他走进房间,先杀了心爱的狗,接着对着自己的嘴,放一枪;夫人爱娃则是服毒自杀。当日晚间,红军冲进第三帝国国会大厦;柏林满街都是难民,整城一半沦为废墟。

杜鲁门回忆战后巡视柏林,望着衣不蔽体的民众茫然走在街上,两眼无神。当晚杜鲁门于日记中写下:“此刻,我毫无胜利的欢愉。”

66年过去了,欧元区战胜国泰半倒下。唯独德国,永如奇迹,永远有能力东山再起。

德国爬起来,并不容易。德国没有陷入高社福支出累积的国债危机,靠的是2003年起一连串退休法案改革。当年总理施罗德(Gerhard Schroder)不顾抗争,大力推行重大计划《2010大议程》(Agenda 2010)。这项改革方案取消欧洲普遍过高的退休年金,调低失业救济金水平,并放宽僵硬工时监管;与工会达成一份劳、资、国家竞争力三方全赢的“全面协议”。

当时全球经济虽处于网络泡沫化及亚洲SARS恐慌中,德国并无重大经济危机。但施罗德尝试说服国会与工会,德国如果不在体质好的时候改革,等病入膏肓,才来解决问题;工人及国家都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这个听起来平凡的《2010大议程》,好似平淡无奇;却是一个惊人的协议。德国总理眼看中国、东欧廉价劳力崛起,他亲自出马与工会领袖面对面谈判,最终换得他们对全球经济趋势的理解。于是破天荒地,工会同意以更低的薪资交换更大的法律工作保障;根据国际劳工组织(ILO)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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