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成长日记[综穿]-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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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晨身体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依旧沉默。

“你现在后悔吗；”

后悔吗，陈晨有些迷茫，他不知道。

“你抓我来也没有用的，陌白月不会为了我过来的。”

“你为什么不想想我是为了救你才把你带出来的呢？”

救我？陈晨愣了一下，摇摇头，“我不信。”

时隙笑了笑，“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想把你救出来，只是……没想到你的修为已经被废掉了，真是可惜，魔尊果然是魔尊，对枕边人也能这么狠。”

“我的储物袋早就被收走了，现在修为也没有了，对你来说应该没有价值了吧，不如放我走吧，或者给我个痛快。”

“谁说你没有价值？”

陈晨静默一瞬，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本来很失望的，救回了一个废人，可真没想到……魔尊居然把他的传家宝放在你的丹田里，要不是这样，你早就容颜衰老寿元耗尽死掉了吧。”

“他曾经灭掉的七宝门还是有人活着的，这件传家宝我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你是不能吸引魔尊，但是还有这件宝物在……我不信这个曾经成为他半生执念的东西也不能把他引来。”

陈晨双手无意识的摸向丹田的方向，即使知道碰触不到，还是抚了下去。

原来……这句是真的，那个清心佩，竟然真的是他的传家宝。

“还有……你跟在魔尊身边这么久，应该知道魔尊功法的弱点吧，魔尊把你害得这么惨，告诉我吧，我会替你报仇的。”

陈晨只是沉默，脑子里纠缠不休，不知道是恨意更多还是其他什么情绪。

可是时隙看了，只觉得陈晨仍然执迷不悟。

“阿默，不要再执着了，那个魔尊他根本不配！报了仇之后天大地大哪里不能逍遥，我们一起杀了他吧。”

杀了他吗？曾经的点点滴滴再次浮现，然后又被那一晚的狰狞打破，曾经有多温柔，撕碎的时候就有多残忍。

陈晨闭上眼睛，这一切，好累。

“阿默……那就别怪我了。”

一阵剧痛将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陈晨惊醒，丹田浮现出一阵阵黑色的光芒，金色的光芒与黑色交辉相映，陈晨想要挣扎，却一动也动不了。

终于，一块素雅的玉佩从光芒中浮现，黑色的魔气没了支撑，立刻返回到丹田，更多的则逸散在空气中。

“没了清心佩，你的身体会一点点破败，你的容颜会一点点苍老，你会行将就木，最后变成一具枯骨，你好好想想吧，是想要自己的命还是陌白月的命。”

时隙在室内留下一面水镜，推开石室的门就走了，留下陈晨独自瘫软在榻上喘息。

日子一天天过去，果真如时隙所说，陈晨看着自己鬓间已经全白的头发，还有眼角生出的一缕皱纹，无奈苦笑。

期间时隙来过两次，可是陈晨本就不知道陌白月的功法缺陷，他自己的功法全是陌白月所授，他连自己功法的缺陷都看不清，更遑论陌白月的呢。

回答当然是不知道。

而时隙当然是不信的。

时隙越来越暴躁，最终把他那件不知道穿了多久的大红喜服收走了，只扔给他一身青色的道袍，就再也没回来过。

当石室的大门被打破的时候，陈晨有些反应不过来，当看到那个本不该出现在此地的身影时，更是满心诧异。

陌白月？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来人抱了满怀。

“小晨，我来了。”

“不用怕，我带你回家。”

也许是早已经心死，心情没有了波澜，听到这句话陈晨竟然有点想笑。

家？那是哪里？他早就没有家了。

“陌白月，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不回去难道在这里等死吗？”陌白月摸着陈晨已经白了的鬓角，“我不会让你死的。”

“陌白月，”陈晨后退两步脱离这个曾让他感到温暖的怀抱，“我死也不想和你在一起。”

陌白月怔了怔，“没关系，我不会让你死的。”说着扯出一个笑容，只是在那好像要哭出来的脸上，显得分外勉强。

陌白月还想说什么，可是石室却轰然倒塌。

待烟尘散去，陈晨第一次看到这个囚禁他的地方。

是一座满目苍翠的青山。

只不过，那密密麻麻站立在周围的修仙者破坏了这自然的景色。

陌白月抿了抿唇，把陈晨身上的禁锢解开。

感受着浑身再次充盈的魔力，陈晨却一点开心都没有……原来，他连魔丹都没有了啊，怪不得老的那么快。

看向周围，竟然没有几个能看的清实力。

“陌白月，受死吧。”

这一句话像是一个信号，周围的攻击全部袭来，锤子、飞剑、银针、长刀……各种光芒漫天飞舞，像是一场举世的烟花，更像是一场盛大的葬礼。

而谁的葬礼，不言而喻。

陌白月给陈晨拍了一张魔甲符，就把他护在身后。

魔幡蔽日，魔剑飞舞，长发飘扬，临空而立，这一人的风采，竟盖过了这正道的所有。

而正道也做好了防范，修为低的人自发的组成一个个阵法，抵御着攻击，而那几个化神则按照奇怪的步法走了起来。

陌白月看着那几个化神的动作，可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端倪，只能加紧魔力的输出。

而看着又有几个元婴在魔幡下消亡，正道终于坐不住了。

条线在空中亮起，像是一只蛛网，将猎物困在其中。

而陌白月也终于从久远的记忆里想到了这究竟是什么。

禁魔大阵。

这是自上古以来就已经失传的阵法，他们居然找到了，而且……还成功了。

感受着身体里不断流失的魔气，看着正道众人咄咄逼人的袭来，陌白月嘴角扯了扯，转身抱了抱陈晨。

“小晨，我真的喜欢你，等我，我们一起回家吧，好不好。”

陈晨只听到这一句话，还没有回答，就见陌白月拿出一道黄旧的符纸，拉着陈晨的手将身体里的魔气灌入。

全身的魔气汹涌而出，陈晨什么动作都做不出来，只能看着符纸越来越亮，而周围撕扯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看着陌白月的唇吻上自己的额头，看着他再次把自己放到背后，看着他当着众人的攻击，看着他周身的魔气越来越膨胀。

他好像听到正道的人在喊着“快走，这魔头要自爆”，自爆？

陈晨的视线里最后留下的影像，就是轰天的巨响中，已经破碎的人影。

这是一间很雅致的房间，他很熟悉。

因为他一辈子都差不多是在这里度过。

陈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掌心的纹路只有简简单单的几条，却每一条都带着数不清的岔路。

陌白月……好像死掉了。

为了救他……死掉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该恨的，明明已经心如死灰，可是这一刻，却还是泪爬了满脸。

这一世的孽缘，是谁欠了谁，是谁误了谁。

他已分不清。

心脏传来一阵阵的抽痛，压抑着呼吸都有些不稳。

“陌白月。”

沙哑的声音在空寂的室内回响。

“其实我也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喜欢当初笑颜温和的你。

喜欢一起执棋对弈的你。

喜欢笨拙的讨好我的你。

喜欢月下清冷孤寂的你。

喜欢那个共度了三百年时光的你。

只是你。

一室寂静。

那件大红喜服还摆在这间居室里，陈晨轻轻穿上，虽然镜子里的容颜已经不再年轻，可是他还是仔细的整理着衣角。

系统的滴滴声响起，天道宠儿死亡，系统即将崩溃。

崩溃么？那他也会死掉吧。

那就死掉吧。

看着床上熟悉的青纱帐顶，陈晨轻轻闭上眼睛，任由灵魂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意识堕入黑暗。

陌白月，我喜欢你。

71·番外　陌白月

长安街熙熙攘攘；他坐在高头大马上；穿着红色的长衫；周围的百姓吵闹着，官兵把那些人拦在外面；依稀听到有人叫着“探花郎真是俊俏”“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姑娘”“看这边看这边”，还有一些荷包手绢被扔到身上。

他有些恍惚的看着周围，这情景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游街回府；他踏进门槛，家丁们牵着马走到一旁，进了前厅，看着主位上坐着的两个老人；很自然的下跪叫到，“爹，娘，孩儿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小晨还在等着你呢。”

小晨？是啊，小晨还在等着我呢。

走到熟悉的居室外，一个身着红衣的人影正坐在窗边，看到他来了，高兴的挥挥手，“阿月，阿月。”

心脏轻轻痛了下，又好像被羽毛扫过一样，痒痒的，有点酸。

他高兴地挥起手，刚想回答，却见一群恍若仙人的人拿着剑从天而降。

一道金光闪过，就见他的小晨颈边出现一条细细的红线，血液喷薄而出。

一片红色。

“小晨！”

陌白月兀的惊醒，看着熟悉的青纱帐顶，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

伸手给旁边的人掖了掖被角，看着一如既往恍若睡着了的人，心脏酸涩难言，想起梦中那个笑得灿烂的人影，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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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陌白月，唐国长安人士，当朝丞相唯一的儿子，幼时被称为神童，少年时是英杰，及至金銮殿上夺得探花，那年他年不过十六，被誉为不世之才。

当时春风得意，真的以为这天下自己就能翻云覆雨，这一生必是荣耀辉煌，谁曾想，不过一次踏马游街，却迎来了一场噩耗。

阖府上下全部死绝，而自己，若不是唐国供奉出手，且交出了清心佩，也逃不过一死。

仇恨盈满了内心，为了复仇，他不惜横穿万里，来到青凰山。

听说，只要登上这座山，就能像那群人一样，得到力量。

筋折骨断，身躯麻木，他几次想要放弃，却都硬生生挺了过来。

最后要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撑不住了，可是就在快要闭上眼睛时，眼前却浮现出父母倒在血泊中的样子，那双瞪裂的眼睛，好像在看着他。

蓦地惊醒，榨干身体最后的力量登上山顶……据说，他是千年来第一个登上顶峰的人。

然后他看见了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