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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五月乡战-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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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关闭,缓缓驶上公路,开始了漫漫的旅程。

只是旅客并没有忘记刚才所蒙受的屈辱。这个开车的出口不逊,实在不能让人气平。有人开始议论,更多的人进行响应。那个声明自己拉肚子的旅客首当其冲,不断向李树棋发出抗议性的质询:

“开车的,你们个体户为什么也像国营那样向旅客耍态度?!”

“为什么价钱比国营贵这么多?!”

“为什么国营班车跑得好好的要取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李树棋听得清楚,却不言声,他灵机一动,找出一盘磁带,插入录音机中,按下开关,喇叭里响起那支颇为流行的歌曲——《不要问为什么》:

假若夏季里飘起雪花

假若冬季里响起雷雨

不要问为什么

假若白天里星辰布满天空

假若黑夜里光芒升起

不要问为什么

假若你遇到的事让你百思不解

假若你碰上的人叫你啼笑皆非

啊,也不要问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

因为没有什么为什么

……

车内所有的旅客都缄默无语,倾听着这怪里怪气没头没脑却又勾得人百感交集的歌子。

汽车在这歌声中穿越着五月葱郁的大地。

4

烟台是一座傍海小城,不大却极有知名度,更以殷勤好客而闻名于天下。全国许多专业性会议都选中此处,不仅能吃好喝好玩好,临走时也都有令人满意的打点。只是这里的物价比别处要偏高,使生活在这里的百姓们在对小城充满自豪感的同时又有些许的遗憾。

冯美丽的遗憾在于她是头一次进入这座小城。汽车进入市区,她就觉得大开眼界。她以前只看到四层高楼,那是埠口镇邮电局大楼。从她眼前向后退去的一座座高耸入天的真正的高楼使她惊叹不止。她还看到了漂在海上的一艘艘巨轮。街上行走的女人们的穿戴也使她感到与乡下不一祥,使她感到新鲜。同时也在心理上产生一种自卑。她觉得已不如人。

她却没有想到她也有可以引为自豪的地方,她是乘着自家的汽车气派十足地进城而来,这辆车可以使她大把大把的挣钱,使那些穿戴入时却囊中羞涩的城里女人们眼热。还有,她长得美,美才是一个女人的真正财富。

在汽车站放下旅客,已近中午时分。两人走进车站附近的一家餐馆吃饭。不用说,这些事都应由冯美丽张罗,她是“老板娘”,责无旁贷。

冯美丽自然明白自己的本份。在桌旁坐下后便急忙往外掏钱。这是卖票收入,还没来得及整理,乱七八糟一大堆。

李树棋制止说:“别急着往外拿钱,小心小偷上眼。”

“有小偷!白天也有小偷?”她问。

李树棋笑笑:“你以为是在乡下,小偷只在夜里行动?城里的小偷胆大得很,眼盯着你手已经插进你口袋里了。”

冯美丽赶紧把钱又收进手提包里去。

一位年轻女服务员走到跟前,问他们吃什么饭。

冯美丽看着李树棋,问:“你想吃点啥哩?”

李树棋半真半假地嘲讽:“李老板不是规定中午管伙计两碗清汤面吗?就吃清汤面好了。”

冯美丽知道李树生是这么交待的,可她说:“不能光听他的。”

李树棋笑笑:“我也愿吃面条,老娘死了,没人给擀面吃啰,就吃面。”

冯美丽点点头:“吃几碗,得吃饱。”

李树棋说:“两碗够了。”

冯美丽告诉女服务员买三碗面条。

“你就吃一碗呐?”李树棋问。

“不想吃,头有点晕。”

李树棋说:“你在车上卖票,转来转去,非晕不可。不过,常了就适应了。”

“你刚开汽车时也晕吗?”冯美丽问,用手控着自己的额头。

李树棋摇摇头:“不晕,男爷们很少晕车晕船。我的一个助手刚跟车时晕得不行,车跑个百八十里他就想吐,我就把车停下来给他理头,理好了再跑。”

冯美丽问:“能理好吗?啥样理?”

这时,李树棋忽然起意给冯美丽理理头,但很快又觉得不妥,就作罢,说:“不复杂,主要是用手揉两个太阳穴。”

冯美丽就开始揉太阳穴。手法很笨拙,后来便放弃这种方法,改用手敲着脑袋。

李树棋告诉她说:“不能敲,越敲越晕。”

冯美丽顺从地停下手。

李树棋想了想,向服务员招招手,叫她拿两筒罐装可乐来。

女服务员送来可乐。李树棋掏钱付帐,冯美丽见状又赶紧从手提包里掏钱,但慢了半拍,李树棋已付过了。

冯美丽把钱往李树棋手里塞。

李树棋用责怪的目光看着她,说:“冯美丽,你这是干啥哩,咱李树棋穷也没穷在这两筒可乐上呀!”

冯美丽擎着钱不知所措。后只得把钱放回包里。

李树棋拉开一罐,递给冯美丽,说:“喝点这个,能解晕。”

冯美丽看着罐上印着的精美商标图案,问:“多少钱一罐呢?”

李树棋伸出三个指头晃晃。

“三毛?”

“三毛乘拾。”

“三块?这么贵?!”冯美丽吃惊不止。

李树棋用手指弹弹余下的一罐,说:“这年头,除了人不贵,啥不贵哩。”

冯美丽想了想说:“我得给你钱,这两罐顶你一天的工钱哩。”

李树棋从鼻子里哼了声,说:“我知道,我李树棋在你眼里不值这几个钱哩,要这样,就给我好了。”

冯美丽听他这么说,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接着叹了口气:“你这个人哪……”

“喝吧喝吧。”李树棋说。

冯美丽谨慎地把嘴靠近罐口,尝了尝,嚷道:“哎呀,这是啥味儿哩,中药汤子似的。”

李树棋说:“大胆喝,保准没问题,喝习惯了,越喝越爱喝。”

“我不信。”

“西红柿刚传到中国时,谁都不稀罕,说有一股子怪味,可后来怎样?大人孩子没人不爱吃的;啤酒也是,刚喝都说马尿味儿,可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在喝。”

“我就不喝。”

“因为你从来没喝过,所以就永远也不想喝,你不知道是啥滋味,就不会有瘾。不信你把这可乐喝了,保准下次就想喝了。”

冯美丽被说得将信将疑的。横心说:“我试试。”说着便小心翼翼地喝起来。

李树棋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她。

冯美丽喝了几口,便停下来,回味着,寻找着自己对这怪物的感觉。

“咋样哩?”李树棋问。

冯美丽有新发现:“呵,我的头倒真的不晕了,一股凉凉的东西钻进了脑子,头清凉了……”

李树棋笑笑,说:“行了,这就开始上瘾了。”

冯美丽嗔怪地瞅了他一眼,说:“李树棋,你可真会嘲讽人的呀!”

李树棋摇摇头,说:“不是,我说的是实话。咱乡下人眼光总短浅,对外面的新东西抱成见,不愿接受。啥都是老辈子传下来的好。喝酒就认老白干,因为爷爷老爷爷老老爷爷都喝白干。盖屋也总是那个模样,猪圈在窗外面,一年到头臭气熏天,谁都没想到可以换个地方,一辈一辈就这么过……”

“不这么过又能咋过哩。”冯美丽叹了口气。

“得想办法改变。”李树棋说。

“咋改变?不喝白干喝啤酒?”

李树棋笑笑说:“要不是开车,我倒真想教你喝啤酒。”

冯美丽说:“我看你是个教唆犯,教唆人家干些怪事情。”说完哈哈地笑,笑得自己红了脸。

李树模问:“你吃过蝎子吗?”

“妈呀!”冯美丽惊叫一声,“我看见蝎子就发晕,谁敢吃呀?!”

李树棋又问:“你吃过蛇吗?”

冯美丽脸都白了,不住地摇头。

李树棋说:“我都吃过,当兵的时候吃的。”

冯美丽惊魂未定,问道:“你不害怕?”

李树棋摇摇头,说:“开始心里有点那个,以后就行了,越吃越能品出滋味儿来。油炸蝎子放嘴里一咬,嘎嘎儿脆,喷喷香。蛇肉白得像青蛙肉,做出来的汤鲜得不行,比鱼汤强多了。”

冯美丽恨恨地说:“你,你可真够歹毒的!”

李树棋说:“我歹毒,你还没看见真歹毒的吃什么来。”

“吃啥?”

“吃人”

“妈呀!”冯美丽一下捂住了嘴。

李树棋笑了:“我是说着玩的,别害怕。”

“你,你净吓唬人……”冯美丽抽抽搭搭地哭了,“你净吓唬人……”

李树棋这才看到事情的严重性,知道自己开玩笑开得出格了,起码对冯美丽是这样。他连忙向她赔罪:“冯美丽,冯美丽,对不起,权当我不是人,行了吧?”

冯美丽张着泪眼问:“不是人,是啥?”

“是会说话的牲口,行吧?”

冯美丽破啼为笑了。

李树棋松了口气,说:“喝吧,快喝吧。”

冯美丽却只是看着李树棋。

这时服务员端来了面条。

李树棋说:“吃吧,咱争取一点半发车。”

5

万事开头难,渐渐地,冯美丽熟悉了自己的新工作。几天之后,她已能熟练自如地用优美动听的语调向乘客招揽生意,可以轻盈地在车内走过来走过去售票,头也不晕了。她喜欢这新的生活。她和李树棋也很合得来,和他在一起很有趣,那天她对李树棋说,她现在一天说的话比以前一个月说的话还多。这不是夸张,当然也常常会碰到一些不愉快的事。车只要进入市区,就得小心翼翼地提防着交通警,他们专门找乡下人的茬儿。李树棋一点不敢大意,可还是经常被他们扣下车,这就得装孙子说好话,偷偷塞上两盒万宝路或希尔顿。人家这才说声“下回注意”放你走。两盒烟十几块钱,权当少拉了几个客,可这钱丢得窝囊。有时还会碰些流里流气的乘客,弄得你哭笑不得。有一次半路上来一个好似跑“单帮”的青年,买票时竟抓住她的手嘻嘻的笑,又去摸她的脸,把她吓哭了。李树棋把车停下,把那无耻家伙赶下车去。不痛快的事还常常来自她男人李树生。这就不是两盒万宝路和李树棋插手帮助的了。

每天傍晚,李树生就无心在地里干活了。他目光久久地盯着西面那座大山下,那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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