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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辣手毒仙-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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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她察觉到他看她的眼神变了,似乎多了一丝使人心慌的异彩,顿时将脸撇向另一侧,有些羞意地不敢再直视他的眼。

向来我行我素的她头一回感到语拙,不知该如何化开眼前的凝窒,同样的一个人,此刻的他和冷泉中的欧阳不弃竟给她迥异的感受。

“我……我不嫁你,玉佩也不还你,你大可死心。”她说得面颊发烫,一脸不自在。

“好。”没多说什么,欧阳不弃顺着她话尾接。

“好?”得到想要的答案了,为何心里会这般酸涩?

见她表情又是不解又是痛苦,他一脸莞尔,忍俊不已。“玉佩不用还,妳也不用嫁我,我娶妳过门。”

“嗄?”她先是一愕,而后才鼓起腮帮子,气恼地往后一移,想和他拉开一点距离,不料才稍一移动,结实臂膀便似发觉她的退却,一个回勒反将她搂得更紧。

“若妳真的不愿意,何以不在我身上种毒?”她要什么时候才能看清这份情?

“哼,你以为我没这么做吗?要不是你百毒不侵,现在坟头的草都不知长多高了!”

“墨儿……”

他低沉的呼唤叫她身子一颤,心又似乎漏跳一拍。

“妳应该会下蛊吧,冰晶玉露丸不见得敌得过蛊毒,要不要试试?”

“你……”对,他猜对了,她的确下不了手,她竟然心软了。“你这条命先寄着,等我哪天想找个人试蛊毒时,自会来取。”

“好,等妳来取。”他将双螭盘凤玉佩放回她胸口,一手横过纤腰轻放。“睡吧,妳也折腾一下午,该就寝了。”

“你真要睡这里?”相偎的热度,让她渐渐体会男女有别。

“我陪妳。”闻着淡淡女子幽香,他不由得腹间一紧,怀疑又让她下了三日欢情散。

“我不需要人陪。”

“我需要。”趁她不注意,他又在她腕上扣上软炼,还轻扯了下,再将自个儿的手臂伸向她面前。“如果妳不担心我一翻身将妳拉下床,然后又不小心和妳做了夫妻,我屈就长椅睡一晚并无不可。”

这熟悉的触感……“你这无赖,竟又扣住我?你跟采花贼有什么两样?”嘴里嘟嘟哝哝,但已不像在冷泉时百般推拒。

“放心,我不磨牙,也不发出扰人的酣声,妳大可一觉到天明。”他轻拍她的背,哄她入睡。

若不这样,倔强如她是不会让他有接近的机会的。

以为铁定睡不着的鲁清墨打算睁眼到天明,不想让他有机会偷香,谁知道她越想睁大眼,眼皮越显沉重,黑而长翘的如蝶羽睫慢慢往下滑,覆住一双灵慧水眸。

叫人意外地,她不到一刻钟便睡得好沉,轻而绵细的呼气十分柔顺,恍若初生的幼童,软嫩透红的面颊透着一抹无忧的憨笑。

“唉!她真睡得着,真是服了她。”好纯真的睡脸,有若一朵出水芙蓉。

暗自叹息的欧阳不弃抚着怀中人儿云丝,轻挑一撮秀发放在鼻前嗅闻,瞳仁中闪动着一丝爱恋和怜宠。

本来以为这是一个煎熬的夜晚,两人会无梦至东方鱼肚白,谁知受考验的只有他一人,徘徊在君子与禽兽之间,难以抉择。

而让他备受折磨的小姑娘却丝毫不知,径自作着令她开心的美梦,弯起的嘴角始终挂着笑,像是得意他的独自受苦。

“墨儿,妳当真折了英雄气魄,让我甘于绕指柔,妳可开心了?”当然不会有人回他,但败在她手中,他还真没有丝毫怨言。

又叹了一口气的欧阳不弃正想闭眼试着入睡,哪晓得眼睛刚一阖上,柔纤而修长的腿便往他胯下一跨,削薄但不见骨的温腻身子整个翻上雄躯,使他难以抑止的亢奋昴然而上。

这下子他可真的难过了。

慢慢将胸口的气吐出,他轻轻挪开缠身的佳人,长指往绕腕的软炼一压一扣,再反折抽出,只闻叩的一声,炼住他的一端往下滑落,腕上空无一物。

步出房门,水榭凉亭中,登时立了个无法入眠的男人。

他啊,自找苦吃。

月儿半斜,渐落西方,更夫锣敲三响,微凉的风带来薄薄晨雾。

柳家庄主卧房里,在场四人,除了鲁清墨的笑容特别灿烂,以及杨玉扣的一脸惨白之外,其余两人的脸色皆十分凝重。

“看样子是赌到那两、三成了。”安坐石椅上,鲁清墨一口甜糕一口清茶,语气平淡的说出口。

已经哭到无力的柳半垂跌坐卧铺旁,看着没血色没气息的妻子,他一脸懊悔悲痛。

看好友说不出话,欧阳不弃代为提问,只是声音仍然难掩哀戚,毕竟是自家亲人,“墨儿,昨晚吃饭时,玉扣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从头到尾只说一药见效,又没保证什么时候药效会发。”她舔舔手指,一脸事不关己。

“那能不能再为玉扣把把脉,是不是还有什么方法……”他也说不下去了,表妹的样子就像是死全了。

鲁清墨轻轻笑出声,“她还摸得到脉象吗?”

刺耳的笑声终于将柳半垂的神智拉回,好似想起什么,他发狂般的指责,“是妳!妳是害死玉扣的凶手,妳这妖女……妖女……”

欧阳不弃立即蹙起眉,拉住好友,不让他近鲁清墨的身,“冷静点,这不是墨儿的错。”

“是她、是她的错!她让王扣……”

“不。”站起身,鲁清墨一脸无惧的看着柳半垂,“是你。柳庄主真健忘,我早说此药有风险,柳夫人要喝的时候也曾询问过你的意见,你拒绝了吗?你不是还告诉她你的为难之处?”

闻言,柳半垂沉默了,久久不能言语。

瞧了他一眼,鲁清墨可还没打算放过他,“我向来最看不起惺惺作态的人,现在柳夫人一死,不就正好解决了柳庄主的难题,庄主又何必在我这外人面前假悲伤呢?”

“妳……妳岂会懂我对玉扣的一番情意!”

“一番情意?庄主还记得夫人喝药前所说的话吧?夫人说,就是死也不愿跟人共侍一夫。”她转身拉开窗,让光照了卧室一地,抬头看了天许久,“我是给你们一个机会,但若没有我呢?庄主另娶妾室就不是逼夫人走上绝路吗?”

看好友自责不已,欧阳不弃不得不出面缓颊,“墨儿,就让半垂想想,别再说了。”

“他还有什么好想的?还不赶紧去跟柳老夫人报告好消息,还不尽快挑日子迎新妇,还不为即将到来的白胖小子取好名?”与其两方痛苦,倒不如让另一方解脱吧。

抖着声音,柳半垂不可置信的盯着她道:“我岂是如此薄情之人,妻子不过百日,我怎会急迎二房?”

“那百日过后呢?数年过后呢?”倚着窗棂,她抬着头似乎在等什么,话像说给柳半垂听,也像是对另一人说,“夫人在世时,柳家就以无后之罪要迎二房,如今夫人都死了,说不纳妾又有谁相信?既要纳妾,那等一日跟等十年有何差别?夫人终究当不了庄主唯一的妻,她会在乎这点时间?”

字字句句刺进柳半垂心里,也叫欧阳不弃默然,那声“夫人”是指杨玉扣也是指鲁清墨,在感情上,两人都是一样烈的性子。

走近她身后,环住她的腰,他明显感觉她的身子一僵。

“墨儿,我是认真的,妳是我唯一的妻。”

她神色一震,没有说话,还是静静的抬头望远山。

柳半垂步履不稳的走回床边,轻轻抚着妻子的发,再多的懊悔也唤不回她一点血色。

“玉扣,就这样吧,虽说悔悟已晚,但我的确无心再纳妾,我答应妳,这一世就只有妳一房妻,无后就无后吧,我欠柳家列祖列宗的,死后我自己一个人跟他们道歉。”柳半垂拉起妻子的手腕,坚定的许下诺言。

片刻,屋里都沉默了。

忽地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还有细细嫩嫩的嗓音,着急的问着,“清墨姊姊行了吗?我可以进去了吗?”

柳半垂立即听出是胞妹的声音,连忙想阻止,怕和妻子形同姊妹的三妹受不住打击,“倩儿,别——”

“倩儿,进来。”鲁清墨打断他的话。

闻言,柳倩儿急忙推门入内,手上还端了一碗乌黑的药,一进门将端盘往桌上一放,连忙又从袖子抽出一根极为精致的玉笛。

“清墨姊姊,这支笛子行吗?”她看了床上的嫂嫂一眼,虽说担忧,却不似哥哥这般难过。

柳半垂还搞不清状况,但欧阳不弃已经猜到事不单纯。

“墨儿,妳在玩什么?”他这诡计多端的未婚妻,肯定设了什么局。

“帮个忙,把你朋友架开,我让尸体消失。”

柳半垂一听,以为她要对妻子不利,连全尸都不留,连忙抱住妻子的身躯,欧阳不弃则是听话的把人架走。

“欧阳不弃,我敬你为友,你竟跟妖女连手欺我?快放开我!”毕竟敌不过练武之人,柳半垂只能叫嚣,并使眼色给至亲,“倩儿,还不快去叫人来帮兄长?”

可别说欧阳不弃不理他,连柳倩儿都没反应,安抚性的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转回床铺上的人。

扬起笑,鲁清墨先在杨玉扣身上点了几个穴位,“倩儿,药端给我。”

柳倩儿听话的端药给她,完全不理兄长不断重复的“化尸水”、“化骨药”。

说也奇怪,明明已无生息的杨玉扣,还能缓缓喝下鲁清墨喂她的药,等药碗空了,鲁清墨打开她的眼睛瞧了一会,随即吩咐,“倩儿,笛子。”

拿到柳倩儿递上的玉笛后,她开始吹起笛子,笛声清脆却不成曲,没有章法起落到像是念咒。

随着不成调的笛声吹出,只见两条墨黑色带金边的小虫缓缓从杨玉扣两边的鼻孔爬山,在场其余三人皆惊恐不已,柳倩儿更是急忙捂住嘴。

鲁清墨则是不疾不徐的从腰间抽出一个小木罐,将软塞打开,一点恐惧也没有的将小虫抓进罐子里,封住。

她站起身,走回茶桌旁,旁若无人的落坐、倒茶、喝茶,“好了,放开他。”

欧阳不弃一松手,柳半垂急忙跑回床边检视妻子的样子。

只见她脸色微红,还有细细的呼吸声,果然如鲁清墨所料——尸体消失了!

“怎么会?”他不敢相信的惊呼,狂喜的心情难抑,但又有太多疑问。这到底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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