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上河图-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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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敢,张将军太过谦了。”
一时间众人寒暄已毕,营中自有鼓手,敲敲打打,将郭浩张俊等人迎入大营辕门,正要进大帐,郭浩却抬手阻住众人脚步,只道:“圣命说太原要紧,不可再耽搁。我上路的晚,是等西夏消息,听说虞大人与夏人交洽甚是顺手,这才快马赶了过来。今日既然至此,咱们就快些去看城池,能早一日攻下,则省了不少心事。”
主帅如此急迫,自然是皇帝的主张压力,众将凛然遵从,张俊也无话说,当下姚端张宪等人相陪,也不带仪仗,只几十骑兵相从,一起骑马往太原城下而去。
宋军大营距城数里,其实再往前去,木栅深构拒马敌楼处处可见,郭浩一路看去,只见太原城处处设防,严密不露,在深冬冻土时用锁城法能致如此,确是耗了极大的民力物力,若非如此,敌人必定设法来援,不会让城中守军坐而待毙。
太原在宋初时,尚是险峻大城,因自唐时就是军事重镇,城池高大巍峨,临汾水而制晋中,西有太行天险,得太原可胁关中,渡黄河而直插中原,唐李氏父子得关中,金完颜宗望包围太原后渡黄河而直至开封城下,其战略要地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而正因为太原太过重要,宋初刘氏据此城而抗宋军,几十年间双方兵来将往,宋军一直不能得手,直到宋太宗亲率大兵,御驾亲征,太原民穷财尽,犹自抵抗到底,宋兵破城后,为泄恨而火焚太原,原本周长二十四里,开二十四道城门的军事要地险峻大城,从此不复存在。在焚城之后,为北抗契丹,只得又在原处不远重筑新城,周长十一里,以土筑城,并不包城,开城门四,与唐朝五代时的太原相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此时在郭浩与一众宋将眼前,虽然是阳光普照之时,那狭小逼仄的太原城好似躲避在阴影暗处,全无生机,城头上旌旗无力,士卒困顿,被围城数月之后,显然是军心士气全无,城池好似一攻就破。
张俊看了半响,终觉此城很难坚守,想到适才姚端等人情状,心中愤恨难消,因扬鞭笑道:“这么一个小城,守兵一万多,我军七倍,更动用民夫数十万,怎地攻它不下?”
“使相不知,这么一个小城,三千胜捷军加几千厢兵,对完颜宗望六万精锐,还守了二百五十三天。”张宪一看此人,就觉百般不顺眼,他脾气强直,除了皇帝和岳飞,不顺眼的人谁的帐也不买,当即就冷冷顶了回来。
第109章 胸有成竹
张俊勃然大怒,斥道:“你何其无礼,有这么和上官说话的么?”
见张宪微微冷笑,浑然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张俊更是大怒,当即拂袖道:“也罢,这里用不着我,且回长安再说。”
若是换了兵权在手时,他必定会下令将张宪拿下,此时也只得隐忍退让。
郭浩见不是事,只得回转头来,低声道:“离城池这么近,大伙儿小心点为上。”
又向张宪道:“张将军,向张使相陪罪。”
他是军人前辈,世代从军的将军世家,张宪也只得卖他一个面子,向着张俊一拱手了事。
将两人劝和,郭浩扭着看一眼姚端,只见姚端神情木然,知道他也对张俊这个老上司殊无敬意,他知道姚端与张俊翻脸始末,也并不以姚端等人的态度为怪,心中只是奇怪,皇帝明明知道张俊无能,且又与姚、张二人这两个主将不和,却不知道为什么将此人巴巴的从河中府调了过来。
他心中若有明悟,却又抓不到踪影,叹一口气,斜了一眼张俊后,方向姚端笑问道:“姚将军,这城池这模样,怕是骗人的多吧。”
姚端也看一眼张俊,然后答道:“城头的不过是他们从城中百姓胁迫上城的杂兵,连正经的汉兵也没有几个,不过等咱们稍一靠近,金兵在后,汉兵在前,乌压压一下子上来万把人,张将军带奉圣军来之前,末将上过一次当,折损了好几百人。”
“哦?”郭浩听的大有兴味。当着重重长垒数倍强敌,城内的守将还如此镇定,游刃有余节省兵力。
不禁问道:“城内守将是谁?”
他有兴趣,姚端却是恨恨然,吐一口唾沫,恨声道:“听说叫什么完颜九斤,应当是完颜家的远支宗亲,撒八阿鲁补早就跑了,连韩常这个汉将也不来背太原这个黑锅,死在了洛阳城下,偏这人巴巴儿的从云中赶来,进到城中受死。”
他提起云中,郭浩倒是想起要断太原后路一事,便问道:“派了谁去打云中?”
姚端扭头一笑,目视张宪,张宪上前一步,答道:“派了末将的副统制牛皋,领了三千人前去,云中虽然紧临敌境,不过忻、代、朔、武诸州已经落入我手,北境路途遥远,敌人暂且无力顾及,应当无事。”
“不错,牛将军勇武过人,当无问题。”
郭浩赞了一句,又扬鞭一指,面向城头大声道:“哪位将军愿带兵马,前去哨阵!”
他刚刚虽听了姚端解说,毕竟要亲眼看一下城上反应。
“末将愿往!”
话音刚落,姚端身后早有一名将军闪身出来,抢在众人前头答应。
“好,你到机敏,哪部任职叫甚名字?”
那将军面色青蓝,战场上杀气腾腾,观之可怖,郭浩一问,当即拱手答道:“末将第三军第五营指挥使杨志,愿为大帅效力。”
“好,去吧!”
杨志应诺一声,立刻带着自己所部千余骑兵,向着城下急驰而去。
奔雷一般的蹄声立刻将城头的守兵惊动,稀稀拉拉的守兵战起身来,开始懒散的往城碟前站队,还有人开始较验弓箭,向着城下乱射一通。
只是待杨志奔到城下百余步时,城头上鼓声大作,无数金兵与汉军一起出现,抛石床弩强弓硬箭一起身着杨志所部招呼过,好在城下全是骑兵,一见情况不妙,立刻调转马头,向着郭浩等人立身的地方奔逃而回。
眼见情形如此,姚端张宪等人面色铁青,均是觉得真正攻城时,必定死伤惨重。
待杨志气喘吁吁回来,先见到上官脸色难看,当下陪了小心,先到郭浩身前跪下,老脸通红道:“末将无能,还不到城下壕沟,就已经不敌逃回,请总管大帅重重治罪。”
郭浩笑而不语,亲手将杨志扶起,只道:“敌人虚实本帅已经略有主张,杨将军有功无罪,下去吧。”
“是,谢过大帅。”
主帅虽然说无事,杨志还是带着一丝不安退下。姚端初时还只道郭浩给他这个主将面子,待看后来却又不象,便驱骑上前,问郭浩道:“总管似乎已经胸有成竹?”
“回去再说。”
郭浩笑眯眯并不回答,自己打马在前,望着大营而去。
姚端与张宪对视一眼,待张俊也动身后,便一前一后,跟随这两位大佬,向着大营打马慢行。
张宪是生就的厮杀汉,从无心事,见姚端低沉着脸若有所思模样,不禁笑骂道:“姚大郎,怎么象死了娘子一般,什么模样。”
姚端心中不爽利,想着张俊来碍手碍脚,这一仗只怕难打。只是这话太触霉头,也不好同张宪讲说,只得一笑答道:“郭总管早早儿就是统兵大将一路经略,只是适才让轻骑掠阵直至城下,我觉着有些孟浪,不解其意啊。”
张宪无所谓一笑,挥鞭打马道:“资历么。我瞧他就未必比你我强到哪里,和韩大帅岳大帅他们比,更是差的老远。”
“不要胡说,郭某人还是能打仗的。”
“嘿嘿,怎么看也是个老兵油子,听说他下了战场,树叶掉了都怕砸头,从不管事的一个人,滑头啊。这样的人偏生讨喜,枢府那帮子大佬们放心么。”
见姚端摇头不语,张宪又道:“他是一心想学郭子仪,不过未必有人家的能耐就是。”
姚端想起郭浩的平素模样,确实也如张宪所说,不禁摇头微笑。
看到两人身边的亲兵们也露出笑意,不禁收起笑容,正色喝道:“我和张将军的话,不怕死的只管拿出去说。”
“将军说的是什么话,这太小瞧了人。”姚端话音一落,众亲兵便七嘴八舌反驳,皆道:“咱们是卖主求荣的人么。”
这两人都是直筒子爆脾气,身边的亲兵也尽是如此挑选,是以两人能这么直言不讳讨论,姚端也不过是平白嘱咐,见各人如此,也是无话。
一时加快马力,不多会追赶到郭浩等人身后,待到了大营门前,却是有不少士兵正在营中摔跤提石为乐,又有三五成群的击剑斗刀,或是小股队列演习阵法,远远看去,营内沙石飞扬,热气腾腾。
见郭浩面露满意之色,姚张二人也自得意。他们皆以擅长突阵猛击闻名,其实带兵也自有一套,野战演练日夜不缀,张俊在历史上以部下能野战闻名,姚端能练兵就是首功。而张宪更是岳飞麾下第一战将,汉有虎贲,唐有玄甲,宋有岳家军,又岂能是等闲之辈。
“花腿军果然是军中精锐。”[汶网//。。]
郭浩忍不住夸赞一声,却又向姚端低声道:“陛下不喜给军汉刺绣,现下刺了就罢了,日后不要再刺。”
姚端一征,给军汉刺绣是军中传统,张俊部下一律在腿部刺花,以方便辨认,怎么现在就成了忌讳。
见他楞征,郭浩也难得苦着脸道:“这事的端底我也不知,只是听说陛下训斥,各部从今往后,严令给军汉刺青,若有自刺者听随其便。”
“好,这也不是了不得的大事,依命照办就是。”
两人稍耽搁一会,等众人到齐,便一起到得中军大帐之外,下马鱼贯而入。
郭浩在中间主座坐定,张俊左首相陪,其余众将见礼之后,也依着军阶一一坐下。
张宪脾气爽直,先忍耐不住,当先问道:“总管见过我军防线,又略探了敌人虚实,未知可有成算,何时攻城,如何攻城?”
他连珠炮一般的讯问,虽然貌似恭谨,其实这样对着主帅一迭声的发问,很是不将郭浩看在眼里。
论起礼节,张宪自然不会与郭浩为难,毕竟对方是军中长辈,名声又好,不会没来由和对方为难。只是今日哨战孟浪,让众人如坠云中雾里,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