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山河空念远(四八,四爷重生)-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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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发亮的时候,翻转了一夜烧饼的二人,同时意识到:今日已是四月二十七了。
胤禩本应指挥下人去主持迁府的,然而临行之前,他却又改变了主意:皇父既然要看自己与四哥彻底反目,那他理应亲自督着四哥上马车方显不负圣托!愈发“残刻”,才愈显得“利落”!
他遂匆匆穿好衣服,顶着一双斗大的黑眼圈,就往雍郡王郊外的别墅杀了过去!
十三因着今儿迁府,指不准会出什么岔子,就留在了四哥的府中。他今日没由来起的便有些早,许是担心四哥,又许是挂怀八哥,而就在他刚把一勺热粥放进口中时,窦二跑来禀报:“十三爷——八爷已经带着人来了!”
胤祥险些没被烫到——催命么?!他心头也不觉有些火了,抿了抿嘴唇沉声命令:“给爷拦住、拦住!我去看看四哥醒了没有。”
雍正爷压根就没睡,他身上没力气,精神却是睡不实,听着屋外有嘀嘀咕咕的小声说话,便让自病伊始就不敢稍离的苏培盛拉开了房门。胤祥带着口罩,几步踏了进来,瞅见他面容憔悴、颌下胡渣,心头一痛,转身就要出去和八哥理论!
雍正爷瞅着他不吭声,只有牙关咬得死紧,心下诧异,却突然福至心灵:“可是……胤禩来了?”他嗓音沙哑,却带了一二分令人难以觉察的希冀。
胤祥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愤恨地点了点头,刚要发作,却忽见床上的四哥愣了愣,一双眼睛盯著了床顶,却突然癫了似地,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十三被他吓了一条,几步冲过去:“四哥?!”莫不是气傻了?他刚要扭头叫医生,却被雍正爷一把攥住了手腕。
“不用,四哥高兴……”他笑得有些虚弱,却掩不住开怀,“他到底是来了……哈哈哈……”
十三被他抓着,也不好挣扎,正要用求助的眼神瞥向苏培盛,就见他家好四哥用自病后从未有过的好精神同他挤了挤眼睛,拿口型死不正经地对他比划:“快请你八哥进来。”
胤祥愣了愣,雍正爷松开手,推了推他:“快去。”
胤禩进来时候,唇线抿得死紧,活似就要找人干上一架。只是当双眸撞见了雍正爷的眼睛,里面瞬间的闪躲与化不开的担忧,还是在须臾就戳穿了他。胤禩便只得在对方近乎露骨的回望下,颇有些狼狈地收回了视线,取出所携圣旨,照本宣科地念诵了一遍。末了不忘加上:“四哥身体抱恙,不必起身谢恩了。”
雍正爷却没有如他预料之中那般愤怒,只是顿了顿,似乎聚拢了下神思,才问道:“儿臣谢皇阿玛。那八弟,我等可是现在就启程?”
胤禩有点反应不过来,喉头滚了滚,方生硬着道:“如若四哥方便。”
雍正爷别有兴致地多看了他两眼,作势要撑着起来。胤禩脚步一错,险些就迈上去扶他了,苏培盛抢了先,四爷却在这时候抬起头:“为兄好歹也是千金之躯,还是由八弟来?”
胤禩顿了顿,到底上前,而十三便一直立在门口看着。雍正爷却似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契机,在胤禩靠过来的当口,将身上的所有重量都压在了对方身上。熟悉的体温、熟悉的怀抱,却瘦了很多,这是胤禩头一样感觉,却紧紧扶稳了他。
雍正爷得寸进尺地要求道:“八弟放在说了‘愿一力承担’,圣意难为,四哥定当全力配合。只是身上无甚力气,小八……可以扶我上马车么?”
直到半扶半抱着比自己还要高大些的四哥,将人塞入率先准备好的马车内,胤禩似恍恍惚惚地觉着——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雍正爷却懒得再给小狐狸没事儿瞎想的机会,不舒服地哼哼起来,表示“一力承担”的弟弟怎么能不做同乘马车呢?
畅春园边上的别墅,距离四哥的府邸到底是有段距离的,胤禩想了想,跳了上去。他本以为老四拉自己进马车,是要乘机发难,熟料想,刚一上车,这人竟然头一歪,重新睡了过去……十三跟在旁边骑在马上,看着放下的车帘子,与安然的氛围,神色若有所思。
胤禩却管不得那许多了,弓□子,去端详四哥的容颜。
仅仅二十多日未见而已,这人怎么就将自己折磨成了这样?!马车略略颠簸了一下,雍正爷颈下无枕,头自当往一侧歪去,而胤禩赶忙伸手扶了一把,同时抽出了车内靠后位置的枕头,给他垫好了。动作并不似他的语气那样锐利,温柔妥帖。
雍正爷许是睡得舒服了些,眉宇微松。
马车内其实很舒适,胤禩特意寻了卧式马车,板上也扑了厚厚几层毯子、软垫,车窗的纱却是轻柔挡光的,风时不时地吹进来些许,让人安心、惬意。胤禩望着那人慢慢变得平稳的睡颜,内心终于是好受了点儿。
他其实,自江南回来,就体味出了皇父在明里暗里埋怨四哥办事不利——没如他所愿,揪出自己与大千岁党余孽到底有何关系。他在江南漕运之事上已然欠了老四一个天大人情,姑苏城外寒山寺外地倏然心动,也让他忖着无论如何,不想真在夺嫡的纷争中把四哥装进去。他们早已没有任何可能,不如就此遂了皇父心意,表明他同四哥再无任何挂系了吧?
忖到这儿,马车又是一颠,四爷却倏然闷哼了一声,弓起了身子。正靠着车壁闭目养神的胤禩一惊,方忆起这人后背的伤还……他抿了下嘴唇,还是没有忍住,凑过去,伸手隔着四哥的裤脚在他左脚脚踝的地方摸了一摸,雍正爷明显瑟缩了下。
胤禩再不疑有他,心里发苦,越性儿就将人挪到了自己的腿上枕着。这总不会再颠了吧?
可不是不会再颠了么?
雍正爷找了个特别舒服的姿势眠着,一副未曾苏醒过的模样,口中咕哝了一声:“小八……”脑袋在胤禩的腰腹之间蹭了蹭,毛绒绒地活似一条大型犬。
胤禩心里一颤,又行了会儿,瞅着这人真心睡熟了,他悄悄伸出了手……
十根手指,小心翼翼地交缠在了一处。一如当年。
上一世的康熙五十五年,本也不该是雍亲王亲自去禩贝勒别墅宣旨的。但雍亲王他去了,那种明摆着上门找抽的行为,只为了隐藏心里最深处的一个秘密:他必须亲自去一次,允禩病得很重,他放心不下。
也许,他心里皇位是更重要,可是直到曾经的雍正爷过世,对老八,他放不下。
遂彼时,躺在马车里的雍正爷,在胤禩瞅不见的地方,悄然弯起了唇角。
「几回饮散良宵永,鸳衾暖、凤枕香浓。人间天上,惟有两心同。
云雨忽西东,诮恼损情悰。眼前时、暂疏欢宴,盟言在、更莫忡忡。
只信有初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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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果断很甜吧,有木有?
嘿嘿嘿嘿……
喜讯:子难言的人物插图可能有两张放在定制印刷中哦~~
☆、64·青海之战
雍郡王伤寒的康复;简直堪称一个奇迹。
康熙四十一年,雍郡王历经九死一生;于六月初彻底痊愈。芙蓉花开时候;康熙大约是觉得之前让儿子迁府的事情做得有些过头,赐宴畅春园,席间对于雍郡王的身体关怀备至,并言曰:“我儿若有和需求;一切均从为父私库中出。”
胤禩自然上前撩袍请罪,将一切罪责统统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康熙自打得了大千岁余孽可能同胤禩有关系之后,对于自己这个滑不溜手抓不住什么把柄的八儿子就一直有些忌惮。刚想要借题发挥;却被雍正爷先一步拦下:“八弟也是为皇父身体考量,听闻端阳节祭奠顺利异常,天降福训;着实是我大清之幸。迁府事宜由八弟提出已是儿臣不孝,如若再反责八弟,倒是儿臣毫无端严了。”
今日的雍正爷无疑是主角,他这一说,康熙想着四儿子定是觉着“不踩老八”比“踩”更得人心,自己既然有了台阶又全了脸面,也就丢开手去。
跪在下方的胤禩,颇有些诧异地瞥了雍正爷一眼。
他此番兵行险招,其实旨在还四哥在江南人情,将他从被康熙怀疑的对象中刨出出去。但是依照四哥的性子,他还以为怎样也会暴跳如雷。只是对方跪在他前面一点,外人见着,任是一派淡然大度的兄长风骨。让胤禩免不了抿了抿嘴唇,努力克制着思绪不往“对方是不是猜到了自己的真心”上飘去……
他彼时早已不在乎康熙的反应,他不是上一世从天堂摔到地狱的允禩,小时候的忽视,长大后的侮辱怀疑,对他额娘的千般冷落,甚至在她小产之后以此作为对自己儿子的警告,早已让胤禩认清了现实。
遂此番,倒是四哥的反应,平白又在他心头徒增泛动……
雍郡王恶疾大愈一事,终是在康熙无比丰厚的赏赐之中告于段落。
一时间雍郡王好似重新得了圣上青眼,登门拜访之人络绎不绝。雍正爷还是循着上一世的轨迹,一律不见。却是修缮了些套路,对兄弟们的来访广开后门。
老九、老十、十四往他府上跑得颇为频繁,而每每见到他们三人,雍正爷脸上的笑容总会加深一分,再揉进几抹意味深长。
而因着胤禩在明珠的指点之下,早已歇了君父正式传位的念想——明珠当年与他合谋伊始,便提出了上中下三条路数:上乃诱,掌兵权、商圈、人心,天命所归无所不从;中为逼,等候良机,或逼宫、或暗害,乘隙谋权登极;下是替,辅佐听命于自己的傀儡弟弟,然弟弟一旦长大,随时会有反扑危机——胤禩时时刻刻将此铭记于心,他目今只有商圈小成规模,宗室中略有人脉,而很多宗室看他性情温和,虽好结交却恐他优柔寡断,日后祸殃。遂他此番意外地“干脆果断”,倒是让很多原本观望他的宗室自发自动地站好了队伍。
也算是额外的惊喜了。
只有今生粘杆处的密报,在汇报禩贝勒于胤俄说过一句“容不容得下儿臣,是皇上气度。能不能让皇上容下,是臣本事”时候。听罢此话的四爷,在面上浮现出了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