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徒-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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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天,图巴和两个手下几乎被炸得粉身碎骨。
陈验被突发状况吓了一跳,连这种情况下应该逃跑都不记得了,直到跑近的潘粤一把拖着他的手不要命似的狂奔他才逐渐回过神来。
阿才则带着几个小弟为陈验殿后,七八个只有一把枪防身的黑社会和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周旋,堵住他们的去路,为陈验逃跑争取时间。
霎时间,整个沙滩上混乱得敌我不分,枪声震天,嘶吼声、惨叫声、子弹从耳边快速飞过的声音,还有人不断倒下的声音。
陈验的呼吸沉重得有些吓人,他几乎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在沙滩上逃跑不比平地,踩在沙里一脚深一脚浅还特别容易摔倒,跑了半天也不过只跑出了几十米远。
陈验怎么样都想不到局面会变成现在这样,他今天是要好好证明自己的,而且今天还是他的生日,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验,我跑不动了,你赶紧跑,我来掩护你!”潘粤突然甩开陈验的手,一瘸一拐地往回跑去加入和警方的枪战,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护陈验周全。
“潘粤!”陈验心里空落落的,潘粤放开了他的手,他就好像失去了方向的孤舟一样,傻愣愣地站在沙滩上,看潘粤消瘦不少的背影如何为他杀出一条血路,还有敌我两方残酷的厮杀。
这一刻,陈验多么希望尹路尧能够从天而降来解救他,解救这么多手足,可终究他没有等来那个在他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男人。
警方越逼越近,潘粤和阿才他们有些顶不住了,敌我力量悬殊,输是必然,他们只是想让陈验有时间可以全身而退,否则缴械投降也未尝不是一个好方法,至少命保住了。
这个时候潘粤像是有感应一样突然回头看了看,陈验永远都记得这一刻潘粤脸上表情的变化。
“快跑啊小验!”潘粤扯着嗓子嘶吼,脖子上青筋毕露,一边找东西遮掩一边还要开枪阻止警方的靠近。
那是硬汉的表情,陈验竟是觉得有些欣慰,看着这么多兄弟为他一个人拼命,他做不到就这样撒腿跑掉。
也许有人会认为陈验傻,但如果不傻也就不是他陈验了,拔出枪,陈验视死如归一样往回冲,他的命并不比兄弟们的命值钱,没必要让这么多人为他一个人无辜枉死。
“小验!回去!”潘粤脸上表情一变,也顾不得躲躲藏藏了,站直了身子就要跑过来拦住陈验找死的行为。
也就是在潘粤站起来的这一刹那,紧追过来的梁督察瞄准了潘粤的左肩胛骨就是一枪,近距离射击,子弹穿胸而过,射在陈验脚边,在沙地上射出了一个小小的坑。
“潘粤!”陈验瞬间就红了眼,扔了枪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接住了潘粤摇摇欲坠的身体,那一枪,正中潘粤的心脏!
“小验。”潘粤静静地躺在陈验怀里,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或许对他来说这一刻就是解脱,他做了很多错事,但他用命偿还了那些过错,再深的罪孽用命来还也该赎清了。
“潘粤,你不要说话,我送你去医院,我马上送你去医院!”陈验的泪腺崩溃了,撕心裂肺的哭声震天动地,原本还在鏖战的双方都不约而同地停了手。
阿才先扔了枪,双手高举过头顶蹲下,然后几个手下也跟着扔了枪,陈验这样做无异于投降,他们再拼命也无济于事了。
梁督察招呼几个警员过去拷了阿才他们,警员问:“他们呢?”他指的是潘粤和陈验。
梁督察摆摆手,示意再等一等。
“小验,我对……不……起你。”潘粤伸手摸了摸陈验脏兮兮的脸,虔诚地道着歉,“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不过我死……了你应该……就能原……谅我了。”
“不要死!不要死!”陈验癫狂了一样拼命摇头,用手捂住潘粤不断涌血的伤口,“我命令你不准死!”
潘粤咧开嘴笑了,突然喉头一紧,呕出一口血,陈验哭得更加凄厉,忙用衣袖想要给潘粤擦干净嘴角的血渍,只是他没注意到自己的手颤抖得厉害,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我和周……跃合……作报复……尹路尧,颜雅茹……的身份是……我曝……光的,还有……那批有问题……的海……鲜也是我……咳咳咳咳……”潘粤咳个不停,瞳孔也开始涣散,他几乎快要捕捉不到陈验的脸。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陈验捂住潘粤的嘴不准他再说话,这些事情他早已不准备追究了,他只是希望潘粤能够活下来而已。
潘粤想伸手再摸摸陈验的头发,手举在半空中,还没摸到就无力地跌落,断气的时候他仍死死睁着眼睛看着陈验。
陈验怔愣了两秒钟,他还没有适应怀里的人已经只是一具尸体,前一分钟还活生生的人现在变成了尸体,这个人是他相依为命二十年的兄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陈验的情绪终于崩溃,他紧紧抱着潘粤的尸体,用力得太阳穴都快爆炸。
与此同时,海面上那艘大船“砰”的一声巨响爆炸了,大火烧得海面火红,船上其实没有军火,也没有哈桑的人,警方白白损失了五六个上船搜查的精英,这场警方精心部署誓要将“天齐”一网打尽的戏码终成一出闹剧。
夜一点,距离陈验的生日刚好过了一个小时。
2013—09—05
☆、第一百零七章
阿飞把尹路尧送回家交给李伯,正欲脚底抹油功成身退,背后原本醉得爹妈都不认识了的尹路尧居然口齿异常清楚地叫住了他:“阿飞,留下来陪我坐坐。”
阿飞全身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一紧,颤颤巍巍地回转身来,尹路尧哪里还有一星半点的醉意,整个人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李伯也早已知情识趣地走开了,偌大的客厅只剩尹路尧和阿飞两个人长身而立。
阿飞是聪明人,知道老大叫他留下肯定就有老大的意图,不过他不敢多问,尤其是莫名其妙地喜欢上陈验之后,阿飞面对尹路尧总是多了一分小心和生疏,磨蹭了近一分钟阿飞终于乖乖地找了张距离尹路尧不远不近的单人沙发坐了。
尹路尧勾了勾嘴角,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他欣赏识时务的人,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提拔阿飞在自己身边做事。
从夜里十点到凌晨两点半,尹路尧坐着就坐着,也不开口和阿飞说话,入定得像得道多年的高僧。
尹路尧不开腔阿飞也不敢贸然说话,就这样默默地陪着尹路尧坐着,他参不透尹路尧这样做的意图,但潜意识里就把尹路尧的反常表现和他心底那个不能说的秘密联系在了一起,心里不禁紧张了起来,但是尹路尧的定力他是知道的,既然想不到破解的办法也就只能静观其变,只是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腰有点酸屁股也有点难受。
尹路尧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吓了阿飞一大跳,三更半夜的,突然来这么一下就算是鬼都会被吓到,阿飞摸了摸胸口,为自己顺气。
尹路尧却像是早就知道这个时候电话会响一样,动作优雅地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放在耳边开始通话,毫不避讳旁边还有个人。
“死了?好,我知道了。”
“做得好,他早就该死了!”
“那批可卡因就当我补送给你的见面礼,祝你步步高升。”
“对,所有责任都推到他一个人的头上。”
“嗯,那个疯女人还是这么猖狂。”
“行了,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的。”
“这就不是你该问的了,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尹路尧利落地扣了电话,然后又熟练地拨了一个电话放在耳边等待接通,左手的食指在膝盖上有节奏地打着拍子。
阿飞听得胆战心惊,虽然刚才的电话内容他只听了一半,但傻子也该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而且都死人了,等一等!
阿飞被自己的想法吓死了,尹路尧莫名其妙地叫他留下来但是又不说叫他留下来有什么事,刚才电话里尹路尧说“他早就该死了”,这个“他”该不会是陈验吧?难道老大已经知道了?
太多的疑问堵在阿飞的胸口,他恐惧地望着一脸平静的尹路尧,顿时觉得心如死灰。
“肖阳,我是尹路尧。”
电话接通了,阿飞立马又屏住呼吸竖起了耳朵专心听。
“那么吵,又在哪里逍遥自在呢?”
“算了,不来了,我想修生养性。”
“当然有事找你,没事我就不会打扰你快活了。”
“嗯,就是知道你打这类型的官司十拿九稳才找你的。”
“完全脱罪不太可能,你尽你最大的能力帮他减刑就行了。”
“对,警方一定会劝他转做污点证人来指证我。”
“不过没有关系,他一定不会答应转做污点证人的。”
“我一直都这么自信,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了,那就不打扰你了。”
“好,下次一起出来喝两杯。”
“嗯,就这样。”
尹路尧挂了电话,把手机随手扔在一旁,又不说话了。
阿飞这下更加丈二和尚了,如果说第一通电话让他怀疑尹路尧发现了他对陈验的那点心思要置陈验于死地的话,那么第二通电话又说明了什么呢?谁绝对不会转做污点证人来指证尹路尧?最有可能的人就是陈验!这么一分析阿飞简直就要风中凌乱了。
“你回去吧。”尹路尧突然开口叫阿飞离开。
“哈?”阿飞两条眉毛皱成一条,他现在又不想走了,他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要一副这么惊讶的样子。”尹路尧捏了捏鼻梁,声音里透着些疲惫,“天一亮你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去吧。”
“哦。”阿飞撑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看了看尹路尧,有些欲言又止,终究他还是选择了就这样离开,他的心里始终对尹路尧抱有希望,不管尹路尧曾经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阿飞走了,客厅里只剩下尹路尧一人,他单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像在思考问题又像是在放空。
李伯躲在屏风后面看了看,终是摇摇头又走开了。
“对不起。”尹路尧对着空气小声地自言自语着,“我必须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