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万里醉清风-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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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整个大营走了三分之二,轩辕哀颓然回到大帐,周歆站在他身边,柔声道,“我看这些剩下的人马只怕也有些三心二意。”
轩辕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唔了一声。
“不如我们直接去找小兀夏他们,我怕晚了,你二叔就要攻过来了。”
轩辕哀不悦的拂了拂袖子,最后才恨声道,“他竟用轻飘飘的一席话,就夺走了我苦心经营了这么长时间的大营!可恨!”
周歆淡然看着轩辕哀,“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刚才在台上,我悄悄跟你说让你当场杀了他,你自己下不了手。”
“算了别说了!”轩辕哀暴烈的打断他,“去找小兀夏,我一定会东山再起!”
第七部 茫茫何所似 十六 不归
沈醉和白狼再次见到司徒风时,只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司徒风见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的瞪着自己,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我也是迫不得已。”
两人不知该怎么跟司徒风说才好,半天沈醉憋出一句,“此地不宜久留。”
白狼也点头赞同,“格日密此次怕是倾巢而出,将所有的精锐都调到西来了,加上轩辕哀的部下,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回川东吧。”司徒风早有打算,“川东只有一小队西燕人马驻扎在柳城,不足为惧,而且川东多山,进可攻退可守,西进渡川,南下渡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只是——”司徒风长叹一声,“其实我最想拿下的还是皇都,我曾经想过在皇都的中心祭天,告慰祖先,只有这样,才配得上皇叔所说的光复我族的大业……”
“光复我族的大业?”一个声音骤然响起,“你倒还记得!”
司徒雁一进门沈醉和白狼就感到气氛不对,司徒风脸色变了变,忙垂下脑袋,司徒雁看见司徒风时,双目仿佛要喷出火来,指着司徒风咬牙切齿的道,“好,好,翅膀硬了,我说的话,你也根本不放在心上了!我跟你说要收服轩辕哀,你是怎么做的?你,你,你居然把我们的大营给削成了两半!”
司徒雁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轩辕哀好歹也是我们司徒皇族的后代,你跟他有杀父之仇吗?要这么不共戴天!”
“皇叔!”司徒风低头,而后正色道,“我和轩辕哀没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我们实是不能共存!”什么?”司徒雁呆呆的看着司徒风,仿佛不认识他一般。司徒风会如此跟自己顶着干,大大出乎司徒雁的预料。转念又一想。自己疯癫了这么多年,司徒风是人大了,心也大了,早就不再是那个会吐舌头,会把自己视若神明的孩子。
想到这儿。司徒雁闭上眼睛,花白地头发微微颤动着,只觉得这么多年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到头来轩辕朝倒没灭掉,自己一把年纪,却要看着两个小辈互相砍杀。
“风儿,”司徒雁的语气也变了,不再那么威风凛凛、令人敬畏,而是充满了深重的无奈和苦涩。“你可知当年我为何能逃过司徒朝倾巢而灭地一劫?”
司徒风原本憋着一口气,打算拼死承受司徒雁狠狠的责骂,没想到司徒雁没骂他。反而用这种口气谈起了往事,司徒风只觉得心口一酸。“皇叔。那不是因为当年你在边关,远离皇都所以才能及时撤入大漠吗?”
“我和你父亲是同父同母地亲兄弟。那你可知为何他在皇都享受荣华富贵,而我却在边疆一待就是十年?”
“这!”司徒风愣住,“守卫边疆乃是重任,先皇难道不是因此才派皇叔驻扎北疆的吗?”
“傻孩子,”司徒雁摇头,“有偌大一个大漠在身后,有什么好守的。其实当年我和皇兄有诸多不和之处,因此才远走漠北。皇都被攻陷事发之后,我们之所以能迅速退走没有被人察觉,那也是因为我未雨绸缪,本就做好了逃亡的打算。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最终逼走我的不是我们兄弟地貌合神离,而是整个朝堂的颠覆。”
说完这些,司徒雁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岁,“你现在只知道你和轩辕哀不能共存,但你可知道,上阵父子兵,血脉的纽带始终是无法割断的。”司徒雁没再说什么,事到如今,想挽回是不可能的了,惩罚司徒风又能怎样?于是转身向外走去。
“皇叔!”司徒风听到司徒雁这番肺腑之言,不由得有些哽咽,其实他何尝愿意亲手造成这样的局面,实在是无可奈何之下的铤而走险,“请皇叔放心,风儿今后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算了,”司徒雁头也不回的摆摆手,“你整顿队伍去吧,小心给人趁乱打劫。”
当晚,司徒风也顾不得想太多,只将手下收复地兵丁稍事整编,接着就井然有序的开始向大漠深处退去。
第二天清早,已经进入西燕军营的轩辕哀站在一个高地上,身边是小兀夏桀骜不驯地脸,两人一起看着司徒风大军的动静。
“真是岂有此理。”小兀夏恨得牙痒痒地,“轩辕公子,我是个粗人,说话冲你别介意。但是,你就甘心这么把自己地成果拱手相让?”
轩辕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我当然不甘心,不知小兀夏将军有何见教?”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小兀夏摆手,“我纵是有心拦阻司徒风,这么冒冒然冲出去,拼个两败俱伤,岂非让轩辕诚捡了个便宜?”
轩辕哀不想再看了,转身就要走,小兀夏实在忍不住,就在轩辕哀背后用稍带点骄横地语气大声道,“此事本来是可以拦阻的,怪只怪轩辕公子你心慈手软,没有在昨晚斩草除根。”
轩辕哀的脚步顿了顿,对于小兀夏的指责不置可否,只牵了牵嘴角道,“以后不会了。”
一方面,小兀夏和轩辕哀的联军由于不想跟司徒风正面交锋,放走了司徒风的部众,另一方面,司徒风率军撤的也很迅速,但是,他们走出不到二里地,沈醉就快马加鞭赶上司徒风,气急败坏的问道,“习清呢?”
原来,沈醉蓦地想起来,习清还和祈承晚在一起!如今司徒风另拉山头去了川东,这么大的事件,祈承晚不可能不知道。当初司徒风和轩辕诚的合作,双方本就不够诚心,习清现在留在祈承晚那儿。岂非很危险?!
“你先别急,”司徒风安慰他道,“习清应该还在皇都附近。但也有可能去了其他地方,轩辕诚在川西还是有根基的。这次匆匆下到江南,留下祈承晚保护个把人不成问题。”
“我不是说这个!”沈醉吼道,“你现在又与轩辕朝为敌,祈承晚怎么会不知道!”
“谁说我与轩辕朝为敌了?”司徒风看了他一眼。
“你在台上说的不就是那个意思吗?与轩辕朝地合作只是权宜之计,你既已这么说了。那么多人听见,自然也会传出去!”
司徒风失笑,“沈醉啊沈醉,你是关心则乱啊,你且仔细想想,从我们和轩辕诚接触的第一天起,岂非都是权宜之计,轩辕诚也不是不知道,但他还不是照样帮了我们。我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将大家都知道地事情挑破而已,我这么做的确是为了挽回军心,但是给轩辕诚知道了又如何?只要他还有有求于我地一天。祈承晚就一定会好好照顾我小师父的。”
“那是人质!”沈醉怒道,“你是不是存心的?因为轩辕诚有人质在手。才会更信任你!”
司徒风脸色微微一变。抬头看着沈醉,俊美的脸上是一片萧煞。“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料到情势会如此急转,你相不相信?”
沈醉愣住了,半晌作声不得。
“看来你还是有心病,”司徒风叹息一声,“终究不会像从前那么信任我了。”
沈醉愣了半晌,讪讪地道,“你若是说了不是故意的,我就信。”
司徒风倒有些恼恨起来,“这种讨价还价的信任,不要也罢沈醉说不过他,只能呆呆的看着路边的树木,过了会儿才转过头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习清接回来?”
“你放心,很快。”
其实此时在大漠中行军是一件很艰苦的事,好在这些部众常年跟随司徒风出入大漠,早就习惯了恶劣的天候和环境,等行到幻洲时,众人就像回到老家一样,全都兴高采烈的,司徒风下令在幻洲休整一下,同时把刚出发时草草整编的行伍重新细致地安排一遍,以利于今后的作战。
等休整了两天再次出发时,司徒风却再次做出惊人之举,一小队人马被派去纵火。
连白狼得到这个消息时,也沉不住气了,起身立刻赶到司徒风的营帐里,“主人!为何要烧掉幻洲?!”
“你觉得呢?”司徒风冲白狼微微点头。
“我只知道,这些天来主人地一言一行,都有些反常。”白狼拉着个冷脸答道。
看着白狼一本正经来批评他不正常的样子,司徒风不由得噗地一声笑出声来,随即又故意装出一副伤心欲绝地样子道,“白狼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连你都不明白我的心意呢?”
心意?白狼脸上微微一红,好嘛,看起来司徒风虽然有点不正常,可是脑子依然转地挺快,这种时候还知道打趣自己。
“主人的心意,恕白狼愚钝,不能明白。但是无论主人如何考量,白狼只想说,这么多年来,幻洲的牢靠根基有目共睹,若没有这个地方,我们早就被轩辕朝剿灭无数次了。”
“正因如此,才不能留。”司徒风截下他的话头,“我问你,此去川东,我们到底意欲何为?”
“什么?”这还用问吗?白狼面无表情的答道,“自然是光复前朝。”
“那从我们准备至今,已经多长时间了你知道吗?”
“这……”白狼似乎隐隐有些明白了,“已有十几年之久。”
“兵贵神速,一而衰,再而竭,其实,这么多年来,你们跟着我东奔西走,真的不累吗?”司徒风微笑了一下,“连我自己都累了。你再看看军营中的士卒,他们很多都已不再年轻,你觉得,他们还等得起吗?此次皇都陷落,大家都很振奋,但是这种振奋能持续多久?我们这些人还未出山之时是养精蓄锐,可一旦出山之后,对胜利的渴慕有多急切。我相信你自己也能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