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300年:从帮会到黑社会-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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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笔交易:由青帮首领提出鸦片垄断人选,由国民党政府加以任命,由杜月笙及其门生继续控制江南地区鸦片的分配和销售,而杜月笙等则帮助国民党破坏共产党在上海的地下组织。后来,国民党政府实施币制改革,又把杜月笙拉进“法币发行管理委员会”,使得杜月笙等得以获得重要经济情报,大发其财。由于国民党的抬举,使得上海青帮三大亨从市井流氓,一跃而成为“党国要人”。
三 青帮三大亨的发迹史
上海的青帮三大亨是指黄金荣、杜月笙和张啸林,他们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取代上海青帮大字辈成为上海最有势力的黑社会头子。因此,要了解当时上海青帮如何蜕变为黑社会组织,必须从青帮三大亨的发迹说起。
1。黄金荣:包打听当上督察长
黄金荣字锦镛,原籍浙江余姚,1868年12月14日(清同治七年十一月初一日)生于江苏苏州。其父黄炳泉曾在浙江余姚县衙门刑事监狱当捕快,因为成功地侦破了苏州富豪葆青丢失的三件祖传至宝:碧玉如意、彩绿翡翠如来佛和荆轲刺秦王立轴一案,深获知县的青睐。后来又破了几起案件,于是升任班头,全家搬到苏州。最后,却因为办错了一件案子而丢了饭碗,只好全家离开苏州。后因大女儿黄凤仙嫁到上海城内梅家弄的邹家,于是全家来到上海,在漕河泾开了一家“悦来茶馆”,所以黄金荣称自幼生长在上海的漕河泾。黄金荣9岁时被送到私塾去上学,但他并不认真读书,而是喜欢到住所附近听捕快们讲述破案的故事,或到赌场去观看赌博。不幸的是,黄金荣因染上天花而落下一脸麻子,后来就有了“麻皮金荣”的绰号。
光绪七年(1881),黄炳泉病故,黄家失去了主要的经济来源,黄金荣一家陷入了贫困之中,只能靠母亲替人家洗衣服勉强维持生活。年仅14岁的黄金荣也只好到外面做杂活混口饭吃,以减轻母亲的负担。17岁那年,黄金荣进入一家裱糊店当学徒,每月只有400文(40个铜板)的“月规钱”,仅能勉强糊口。而且每天除了学手艺,还得干杂活,一天下来,已经是筋疲力尽。后来学徒期满,有了一些工资,他便到茶馆区去同一些流氓鬼混。这时,他结识了上海青帮头目之一陈世昌,绰号“签子福生”。陈世昌也是苏州人,是上海青帮通字辈,在小东门(现在的中华路、东门路)一带靠套签子骗人为生。他吃喝嫖赌样样精通,麻将、牌九、押宝等赌术门门高明,在上海赌博行业颇有名气。他教黄金荣赌博,带他去玩女人,甚至一起抢劫分赃,把黄金荣完全带入了黑色世界。
经过陈世昌的指点,黄金荣很快掌握了全套赌术和嫖妓女的本领。黄金荣因为勾引上绰号“黑皮长贵”的妹妹程杏花而遭毒打。“黑皮长贵”没有固定职业,有时摆地摊,有时卖苦力,时常偷拿扒窃,或寻衅敲诈,甚至拦路抢劫。他整日在外面鬼混,直到夜深人静才回家。一天晚上,黄金荣正同杏花在床上鬼混,未想到“黑皮长贵”突然回家来,黄金荣慌忙穿好衣服,从后窗跳出逃走。杏花在“黑皮长贵”的追问下,不得不承认与黄金荣上床的事。结果黄金荣被“黑皮长贵”的弟弟堵在路上毒打了一顿。黄金荣便到陈世昌那里诉苦,请求帮助报仇。陈世昌立即找到在衙门当捕快的青帮弟兄,把“黑皮长贵”绑到衙门下了监狱。“黑皮长贵”获释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只好卷起铺盖搬走。
黄金荣看到衙门的差使十分了得,特别是他自幼受到当捕快的父亲的影响,回忆起父亲当年当捕快时的威风和对黑白两道各色人物的崇拜,使他对捕快这个差使十分羡慕。尤其是对帮助他对付“黑皮长贵”的李捕快,更是崇拜得五体投地。后来,他向陈世昌和其他兄弟借了一笔钱,准备了一份厚礼,终于也当上了一名捕快。但是日子久了,他又觉得捕快的工作太辛苦,因为那时上海县属于松江府管辖,他每天要把公文送到松江府去,往返150多里路,经常穿着蒲鞋,背着雨伞,提着灯笼,从凌晨三四点钟出发,要深夜八九点钟才回到衙门。捕快虽然可以仗势欺人,找些外快,但是毕竟太辛苦了,因此他又想找别的出路。
黄金荣22岁那年,遇到了一位“贵人”,就是法国驻上海副领事兼法租界总监的翻译官曹显民。当时,黄金荣正在老北门当差,对每天经过这里的曹显民,毕恭毕敬,给曹显民留下了颇深的印象。文人小说下载1893年,法租界为了推行“以华治华”的策略,需要招募120名华捕,黄金荣前往报名。结果被曹显民看到,将他录取。租界的巡捕分为两类:一类是巡捕,包括巡士、巡长、巡官;另一类是密探,俗称“包打听”,包括探员、探目和探长。中国籍的巡捕简称“华捕”。经过一阶段的训练,黄金荣被分派到油水较大的十六铺地段值勤。正如黄金荣自己所说:“做包打听,成为我罪恶生活的开始。”
黄金荣当上华捕后,时常到城隍庙得意楼去喝茶,趁机结识了那里的地痞流氓和青红帮分子。当时人们通常把地痞流氓称为“郑家木桥小瘪三”,黄金荣逐渐同这些人混熟了,便利用他们来为自己服务。
现在上海的延安东路,原来是一条宽阔的小河,是黄浦江的支流,名叫“洋泾浜”。位于“洋泾浜”的郑家木桥是英租界(即公共租界)与法租界的交界处,这里商贾云集,十分繁华,也是地痞流氓活动的场所。因为法租界的巡捕不能到英租界捕人,反之,英租界的巡捕也不能到法租界办案。这样,流氓、小偷在法租界作案,便跑到英租界躲避,反之亦然。黄金荣为了得到法国主子的青睐,显示自己侦缉才能的高超,便用小恩小惠收买了流氓瘪三和小偷惯窃的头目丁顺华和程子卿,作为眼线。同他们讲明,如果同他合作,有事被捕可以保释。于是让眼线们到租界内去抢劫,黄则密报法国人,将眼线们一网打尽,然后他又设法把他们解救出来。如此连续侦破几次窃案后,法国人果然对他另眼相看。
为了对商店老板进行敲诈勒索,他又唆使一班小流氓到当地商店去捣乱或假装打架骂街,黄金荣便随后赶到,将小流氓赶走,他在店主人面前充当好人,让人感到小流氓们见了黄金荣如同老鼠见猫一样,以为黄金荣果然本领高强。他又让门生对老板们说,遇到任何事,只需托黄老板出面,一定可以平安无事。一些商店老板或富户,为了保平安,只好逢年过节向他送礼,有的还拜他做“先生”。
黄金荣在晚年回忆说:
在租界时候,巡捕房是外国人专制管理的,租界里的百姓,因为我是巡捕房里的包打听,所以认为包打听能有法子可以与外国人接近,讲得上话。所以,卖烟土的、开赌台的人,都来与我商量,托我去运动法国头脑,谋求太平。等事体成功后,他们送些钱给我。还有一辈子做生意的人,因为怕被人欺负,也托人介绍,拜我做先生。希望能够依靠我的情面不被人家欺负。但是,里面难免有行为不好的人,时常借我的名义,在外面讲斤头,做不好的事情。我在旧法大马路聚宝楼做茶会间(这是包打听平时碰头的地方),用了不少伙计,在外面打听盗贼线索与行动,每天在茶会间报告我,好去破案。
他时常唆使一些流氓瘪三在商店门前闹事,寻衅取闹,影响商店营业,使顾客远而避之,不敢进去购买东西。然后他则带着巡捕和便衣包探上街巡逻,每到一处,闹事的流氓瘪三便逃之夭夭,有时黄金荣还故意抓起几个小流氓来惩办,借以显示他的威风。
对于不肯买账的富豪,黄金荣则用绑架的办法进行敲诈勒索。他曾唆使徒弟丁永昌把富商荣德生绑架,向荣家勒索了几十万元的巨款。并威胁荣家说,如不把钱送到就“撕票”。荣家无奈,只好如数支付,荣德生才获释。光绪二十四年法租界发生了一起“四明公所案”,黄金荣又乘机勒索到一笔巨款。四明公所地处法租界内,是上海宁波人同乡会寄放棺木和埋葬死者的地方。1849年法国租界建立后,四明公所被划入法国租界,法国人对租界内的坟墓十分反感,千方百计想把坟墓迁走。光绪二十四年(1898),法国租界当局借口修建医院,要求四明公所搬迁,并且与宁波人发生冲突,法国士兵开枪打死15名中国人。宁波人因为在事件中有15名同乡被打死,而且公所的围墙也遭破坏,于是纷纷举行抗议,法国租界当局也被迫妥协,答应给予赔偿。黄金荣得知这些钱都掌握在公所的甘董事手中,于是指使徒弟将甘董事绑架,然后向甘家勒索到2000块银圆,并强暴了甘董事的小妾。
黄金荣在处理四明公所的事件中,玩弄的“刀切豆腐两面光”的手法,引起了法国人的不满,加上有人向巡捕房总监督报告,说黄金荣有与流氓盗匪串通一气的嫌疑。巡捕房总监督便趁华捕们在新年拜年的机会,当面向黄金荣提出了自己的怀疑。黄金荣当时已经小有名气,无法忍受这种侮辱性的指责,于是同巡捕房总监督顶撞起来,最后干脆辞职不干了。
离开巡捕房后,黄金荣想起苏州尚有父亲的老朋友,于是决定回到苏州去闯荡。黄金荣来到苏州后,先是在一家天后宫戏馆当管事和保镖,后来摸熟了情况,干脆自己开了一家“共和戏馆”。他自己既是老板,又是保镖,生意非常兴隆。这时,他又认识了大胆泼辣的女人林桂生。
林桂生的父亲做当铺生意,母亲曾经是烟花女子,她出生在农历的八月十五日,故父母给她取名“桂生”。后来父亲去世,剩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时常遭人欺侮,所以,希望找个上门女婿作为靠山。母亲看中了苏州衙门里的马捕快,招赘为上门女婿。马捕快是个胸无大志的人,只求过平安的日子,而林桂生却不安于这种平淡生活,对自己丈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