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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8章

残影断魂劫-第6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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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更要杀她,那个女人非死不可。”李亦杰震怒之下,竟而急中生智,暗道:“眼下同他对决,我再要托大,也知是全无胜算……正值边关战乱频繁,不如利用着他,先替皇上解决这个迫在眉睫的难题再说。”于是又摆出方才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摆了摆手,笑道:“板着脸做什么?你在乎暗夜殒,咱俩好歹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兄弟。一夜夫妻百日恩,一日兄弟,好歹也能延得不少恩情。咱们打个商量……”江冽尘习惯了李亦杰作对到底,不依不饶的气势,突然听他低声软语,反觉意外,冷笑道:“怎么,你终于懂得害怕了?可惜现在为时已晚,本座既已成魔,再不会为任何人的求情所动。这一节,作为有幸见证我重生的你们,怎地始终认知不明?”

李亦杰道:“你也懂得说我们‘有幸’,敢问何幸之有?我们见到你重生,作为回报,你竟然要杀死我们,如此一来,岂不似你的重生是一件不祥之事?见者即死,那是最刻毒的诅咒,或是引发瘟疫的根源,才有此一说。于理不合者,天必遣之!”江冽尘听他说得有模有样,心想看他百般挣扎,远比一刀宰了他痛快得多。道:“有点道理。那么你待如何?”

李亦杰道:“我曾经听过三个传说,彼此大同小异。第一个人得到一盏神灯,只要擦一擦,就会出现一位灯神,替他实现心愿。第二个人在沙漠中长途跋涉,捡到一个瓷瓶,刚拔出软塞,从中升起一阵黑烟,化为一只魔鬼,为了报恩,可以替他实现一个愿望。第三个人是一位渔夫,长年打渔,却总是一无所获。有一天,就在他撒下最后一网碰碰运气之时,却意外地打捞上一个泥瓮。里面也出现了一只魔鬼,相比之下,却没良心得多,竟说他本来打算着要替恩人实现愿望,但那渔夫却晚放了他几百年,害得他被封印在泥瓮中,多受这几百年的苦。为报复渔夫,便要杀了他。可是几百年前,那渔夫生也没生下来,又如何能去放他?当真好没缘由,我看那魔鬼打从一开始,就不是诚心报恩。最终渔夫略施小计,重新将魔鬼关进泥瓮,沉入深海。这些传说恰好证明,有求必应的魔鬼能得好报,跟好人作对的魔鬼,下场却是很惨的……”

李亦杰讲得口干舌燥,江冽尘脸色已是越来越阴沉,道:“所以呢?”凶残的眼神恨不得将李亦杰活活吞了。连夏庄主也是一阵胆寒,李亦杰迎视着他双眼,丝毫不惧,道:“同魔鬼签订契约,我是没有兴趣。至于第三个故事,反正我跟你早晚免不了一场大战,也不急在一时。所以,我就退而求其次,请你答应我三个要求好了。就算是作为见证你重生大典的报酬,如何?你该不会这么小气,还是你自己觉得,你的重生还值不上这三个要求?”

江冽尘气得竟有些哭笑不得,恼道:“活见了鬼!你当本座是什么?”李亦杰道:“自然是当做有求必应的魔鬼啊。不过么,眼下我好端端的活着,只见过夏庄主一位活人,剩下的就是你了,你这不是……非要逼着我将你往火坑里推嘛?做兄弟的于心何忍?”江冽尘默然半晌,压下火气,道:“也是本座糊涂,却跟将死之人计较作甚?且由得你胡言乱语便是。”

李亦杰道:“好,那我就算你答应了。第一件事,要你放了夏庄主,以后也不得再找他的麻烦。”夏庄主一怔,扯了扯李亦杰的衣袖。李亦杰知道他“万事不求人”的个性再度发作,会心一笑。江冽尘冷哼道:“这个废物,生死相差无几。随你的便。”李亦杰续道:“第二件事,回答我一个问题。咱们到岛上一个月,中原早已发生巨大变故。而今边关屡经外患滋扰,外族都想趁机侵入中原,连先已臣服者也想横插一脚,从中取利。你该知道,这是韵贵妃的计划进行了一半。为雪儿的事,我不愿再替她办事。因此数日前我曾进过吟雪宫一趟,向她坦白说,我们的交易到此为止。那么,你是否还要继续跟着她干?”

江冽尘闻言冷笑不止,道:“原来你也会跟她闹得不欢而散?本座原还以为,你在韵贵妃面前,永远都只是一条摇尾承欢的狗?南宫雪这个女人,对你就真有那么重要?”直到将他嘲弄得够了,衣袖一拂,冷声道:“问的简直就是废话。连你也不屑于跟她同流合污,本座如今是魔,怎有兴趣再理会俗世争斗?”李亦杰赞道:“好!第三个要求,为了证明咱们跟韵贵妃完全势不两立,不如就去平定下边关战乱,坏了她这桩计划,眼看她失败沮丧,怎样?”

第三十九章(35)

江冽尘只消片刻,立即明了他心中所图。冷笑道:“你只是想利用本座,代你解边疆之围,是不是?”李亦杰道:“答对了。但咱们有言在先,不论再荒谬的请求,你都得答应。是人也好,神魔也罢,都不能言而无信。”江冽尘未多寻思,断然道:“也罢,我不是帮你,就算趁机收服外邦便是。等此事一毕,就是你的死期。”李亦杰道:“没问题,时间地点由你挑,我随时奉陪。这样够公平罢?”江冽尘冷笑道:“很好!你先去吃好玩好,别留下遗憾。这三个要求,本座可以满足你,就作为你的催命符!”袍袖拂过,一道红光闪过,就如来时一般迅速,消失在两人眼前。

李亦杰还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双拳紧了又松,方才等于是在打一场赌,不到最终,谁也不知结果。如今看来,他竟是用极微小的筹码,赢得了赌注,不由他不喜。一旁的夏庄主瞪他一眼,道:“亦杰,你也太卤莽行事了。答应他那样的条件,你有把握么?”虽是疑问语气,但听他话中之意,是恨不得直接换成“你没有把握”。

李亦杰苦笑道:“没有,老实说,就如原庄主所言,我跟他,注定是宿命的敌人。即便连一成的胜算也没有,也还得跟他决一死战。同时作为武林盟主,我有守护天下苍生的责任。既然这一战是早早晚晚之事,还不如让它早一些来。再说,天下事千奇百怪,总有不期然的奇迹发生。我也未见得会输。”夏庄主恼道:“你疯了!一个凡人,竟想胜过魔,简直是痴心妄想!”嘴里又反复念叨,尽是在责怪他决策如何愚蠢。

李亦杰站起身来,故作欢愉,道:“阵法之事,就先搁置几天罢,瞧,你说我不是真心求学,果然给你说中了。不过么,也不是全无收获,刚才你的性命,又是给我救的,前债未清,转眼你又欠下了新的人情。你知道,我这个人,是很贪心的,绝不容旁人对我有所亏欠。尽管等着我罢,我定会活着来拿回应有的报偿。还有,最终的选择……我相信你的答案不会让我失望。”又露出一脸满不在乎的笑容,从房顶一跃而下,几个起落,也不见了踪影。夏庄主独立良久,想起他最后的一句交待,长叹一声,道:“亦杰,亦杰,你究竟是给我留下了怎样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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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福亲王府,还正处于风波涌动前的平静。程嘉璇的伤势已好了大半,除脸上还缠着绷带外,已能在府中自由行动。正是雨后的静夜,明月高悬,夜凉如水。程嘉璇独坐在院落中的庭阶上,仰望星空。目光茫然,游移不定,就如她的未来一般缥缈无着。抱紧了双腿,将缠着绷带的下巴艰难贴近膝盖,感到一阵寒意,另有一股如影随形的忧伤,环绕左右。这院落正连着房舍,上官耀华从正门走入,扫了正发呆的妹妹一眼,将一碗深黑色的汤药放在桌上,道:“这么晚还没睡?那是大夫给你开的补药,虽然身子好转不少,还要记着调养,待会儿记得喝,我先回房了。”程嘉璇忽然转过头,神色仓惶得近乎有几分惊恐,唤道:“哥哥,你先别走!我……我睡不着,一个人好生寂寞,你来陪我坐坐好么?只要一会儿就好,不会打扰你太久……”上官耀华看着她一副可怜兮兮,欲言又止的神情,明显是给人冷落惯了,连开口相求也百般惧怯。叹了口气,道:“你扭捏什么?我又没说不成。”走到程嘉璇身边,默默坐下。青石板铺就的石阶立时传来几分凉意。遂脱下外套,披在程嘉璇背上,有些生硬的解释道:“夜里风大,当心别着凉了。”

仅是这一个小动作,已令程嘉璇脸蛋兴奋得红扑扑的,一会儿看看月亮,一会儿偷瞄着他,满脸陶醉,道:“咱们兄妹,有多少年没在一起看过夜空了?记得以前在陈家,府中也有这样宽敞的院落。我们两个,和香香表姊,并肩坐在院落里看星星,抓萤火虫,说故事……总是闹到深夜,又在院子里追追打打,最后闹得累了,躺在地上休息,闻着四面花香扑鼻,渐渐的进入了梦乡。等到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脸上的时候,总会发现,身上多了一条被子……那真是一段最幸福的时光,永远都是我最美好的记忆。只恨时移世易,我们的身份再不能像从前单纯的兄妹一般,各有立场,聚少离多……如今我愿意牺牲所有,只求再回到曾经无忧无虑的年华。”上官耀华脸色陡然一沉,不耐道:“根本办不到的事,我劝你还是少费口舌。你就打算永远活在回忆中不成?明知时光不可能倒流,还在尽做些不切实际的美梦。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只会幻想的小孩子,该分得清现实与虚幻。”

程嘉璇吐了吐舌头,崇拜地看着上官耀华侧脸,暗自庆幸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在旁注视他,而不会给他误解轻蔑。而等他视线有所偏转,却又慌了神,害怕自己的小小心思给他看破,忙手指天空,道:“你看,多美的夜。月亮那么圆,又那么大,这不是十五,却能看到这么美的月亮……”上官耀华不耐道:“月亮本来就是时圆时缺,有什么稀奇了?”暗自觉得这一晚不去看兵书,却沦落到陪她看月亮,实属失策至极。

程嘉璇轻声道:“就好像人生一般,不如意事常八九,是么?好似大海也有潮起潮落?又如枝头花开花落?可是明知道一件事物是美的,为何不能始终停留在它盛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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